最終的結果,再一次讓席海辰感覺到詫異,南千夏竟然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完全沒有傷筋動骨,他一下子就不明白了,那個男人做事不會只有這點分量纔對,而且那些駭人的血是怎麼回事?
醫生說:“受了傷是會流血的,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可能因爲是被車撞的,所以一般大家腦海裡先入爲主的觀念就是會很嚴重,但是南小姐實在是非常幸運,沒有傷到筋骨。不過我們還是會爲她多做幾項檢查,最好讓她住院觀察幾天。”
醫生離開病房後,席海辰看着南千夏突然就笑了,她怎麼就這麼命大,害他剛剛擔心了一下,還想好了如果她搶救不過來,就直接跟那個男人把戰火挑明。
“南千夏,沒我的允許,你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他摸了摸南千夏的臉頰,嘴角的笑容溫度低得讓人發顫。
南千夏做了一個夢,夢裡席海辰把她困在一個牢籠裡,他站在牢籠外面對着她笑,那個笑容讓她說不出話,只能不停地發抖……他突然吻了她,蜻蜓點水的吻,卻割傷了她,血腥味在牢籠裡瀰漫開來。
她被席海辰對她濃濃的恨意嚇醒了,可她一睜開眼,眼前還是席海辰,彷彿她根本沒有逃開夢境。
不,更確切的說是,她有種席海辰已經開始慢慢侵佔她的現實,連夢境都沒有放過。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臉,腦海裡還是他充滿恨意的臉,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對着她輕笑一聲,說:“怎麼樣?”她彷彿硬生生接了別人一個直拳,被打得發懵。
什麼怎麼樣?
南千夏急忙看了看四周,才發現自己在醫院裡,手上還在掛着吊瓶,忽然剛剛車子直直衝向她的情景在腦海裡再現,她心裡驚了一下。
那種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感覺,她終於明白是什麼了,是對車禍的本能感應。
雖然這次的車禍比起一年前的,簡直就是芝麻綠豆,不過它很能跟南千夏心裡那塊陰影重疊起來,讓她恐懼、無助。
是不是那個人,還想害她?時隔一年,這次換成在A市,發現她沒死,就還想害死她?
恐懼下的猜想總是杞人憂天的那種類型,不過不得不說南千夏這次猜得卻有些相近,不是天馬行空,不是因爲受過打擊而神經質地將所有的巧合都串聯起來。
就只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惡意。
“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南千夏想起剛剛被車撞前一秒,她跟席海辰在街上對視了一眼,那此刻的情形很顯然就是他救了她。
“南千夏,你對救命恩人就這種態度?”席海辰說。
南千夏看着席海辰波瀾不驚又帶着些許輕浮的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一臉犀利地直面席海辰,語氣中帶着嚴肅,她問:“沒有你,我一樣不會有事。還有,我們以前在A市就認識嗎?爲什麼你知道我的名字?”
在澳門的時候,南千夏從遊輪上跌下去,席海辰就喊了她的名字,可是在澳門應該只有宋萬錦一個人知道她的真名,而且他也都只是叫她Win而已。
在A市又遇見席海辰,南千夏就只能猜想,席海辰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她?
“在澳
門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嗎?”席海辰故弄玄虛地說。
他這樣的語氣,讓南千夏反而堅信了,席海辰以前就認識自己,而她……也有可能是知道他的……這樣一想,南千夏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什麼被她遺忘的重要信息,可是她卻沒能抓住。
突然南千夏的手機響了,是翁妍妍打來的。
“啊!千夏!你怎麼樣了!我聽到你出車禍,嚇得差點尿褲子!我現在已經到醫院樓下了,你等我,我馬上過去!”翁妍妍噼裡啪啦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你別擔心,我沒事。好,我等你。”南千夏說。
掛掉了電話,南千夏看到席海辰還坐在病牀邊,越看越不對勁……
“你……”南千夏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
“餓了?”南千夏不知道,席海辰就更不知道了,就隨便猜測道。
“你你你!你快走!”南千夏忽然想起來,翁妍妍看到席海辰肯定會不高興,推了一下席海辰,下逐客令。
席海辰有些不悅:“我可是救了你,哪有趕我走的道理?”
南千夏一想,的確是這樣,怎麼說席海辰也救了自己,這一點是鐵打的事實,這說明其實他這人應該心眼也不壞?
算了吧,什麼亂七八糟的,席海辰骨子裡就是個渣男!
耽誤之急是翁妍妍馬上就要到了,不能讓她看到席海辰!
南千夏情急之下,也沒多考慮,就直接拿過牀頭櫃上的水果刀,對準了席海辰:“你走不走?”赤裸裸地威脅道。
席海辰一臉莫名其妙,心頭突然竄起一撮小火苗,這什麼女人!救了她還反而被她以刀相對?
不過想到剛剛那個電話可能就是昨晚潑自己酒水的女人打來的,南千夏的小心思,他突然就明瞭了。
“我走,但是你欠我兩個人情。”席海辰對着南千夏伸出兩個手指,無視她指着自己的刀尖,夾住了她的鼻子,左右拽了拽,笑得得意。
“去你的人情!你害我掉下海的帳還沒跟你算呢!”南千夏用手背拍掉了席海辰的手,不悅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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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海辰不在意地收回手,也沒惱怒,漫不經心揉了揉被南千夏打過的地方,痞氣地留了一句:“你們湊在一起別再只知道說我壞話了,你也別太想我了,我最近老打噴嚏呢。”打開病房門,大搖大擺地就離開了。
南千夏看着他的背影,嫌惡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這樣親暱地只有情侶或親人之間纔會做的動作,他居然對着她做地這麼順其自然,真不愧是泡妞一把手的渣男!
翁妍妍風風火火趕到病房裡,看到南千夏只是簡單地包紮了幾處,並沒有缺胳膊斷腿或者是包着腦袋,一瞬間放下心來,累倒在病牀邊直喘氣。
她一收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南千夏出了車禍,一開始還以爲有可能是什麼詐騙電話,可是看到那的確是南千夏的手機,就急急忙忙丟下正在面試她的老闆,趕到醫院來了。
其實她不知道,那個電話,是席海辰打的。
他原本就是打算翁妍妍來了,就交給她,自己離開的,沒想到南千夏在翁妍妍出現在
病房前就要他離開,還拿那種削水果的破刀子威脅他。
“你怎麼就會突然出了車禍呢?”翁妍妍實在不解,在鬧市區裡出車禍的機率明明很小的。
“我比你更想知道原因……我走的是人行道,當時是綠燈沒錯,更奇怪的時候,我已經完整過完馬路了,就在剛到馬路對面的時候,那輛車突然出現,把我撞倒了。”
“那也太詭異了!車上有人嗎?難道是剎車失控?你報警了嗎?”
“沒有。”南千夏搖了搖頭。
“我馬上報警!這也太奇怪了好吧!”翁妍妍大義凜然的樣子,讓南千夏看得心裡暖暖的。
由於不是事發當時報的警,而且肇事者早就已經逃走了,只能靠附近的攝像頭來幫忙了,警察來給南千夏錄了口供後,南千夏就知道,很有可能查不到了,她只能自認倒黴。
可事實是,無論證據如何,結果都只會是差不多。
導演這場的戲的人,可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南千夏這種小市民的案子,又沒有出人命,在有權有勢的人眼皮子底下,完全可以給壓得粉碎,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南千夏必須自認倒黴。
“我被撞的時候有看到車上的人,雖然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因爲那個人表情驚恐,印象倒是很深刻……我總覺得他好像是不得已要來撞我似的。”
“能有什麼不得已!要麼就是剎車失控,要麼就是酒後駕駛,再不然,那就只能是有人給他錢讓他來撞你了!可是你又沒什麼仇家,更何況你傷得不重,剎車失靈和酒駕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酒駕要被吊銷駕照,所以逃跑也有可能,不過大馬路上都有監控器啊,這樣查一下,很方便的吧?爲什麼查不到?退一步來說,如果是剎車壞掉,在你傷的不重的情況,他自首一下免得被查出來罰更重,不是更好嗎?”
翁妍妍分析得頭頭是道,仇家兩個字,讓南千夏腦海裡忽然閃過了四個字,買兇殺人。
這件事怎麼也說不通,南千夏越來越堅信,這次的事件跟一年前的車禍,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事實證明,南千夏堅信的事情,是對的。
席海辰出了醫院就派人去調查了那輛車,整件事情都水落石出了。
的確是那個男人乾的,一年前那場轟動了整個亞洲的大車禍,是他一手操作的,但是他沒想到南千夏竟然命大到那樣也沒有死,不過因爲弄出了太大的陣仗,他看老頭子也暫時沒什麼動靜,便也靜觀其變。
得知南千夏回到A市,那天她和翁妍妍在席海辰的俱樂部門口談話的時候,就已經被那個男人派的人暗中監視了。
他買了一個男人去撞南千夏,他說到時候人死了,會幫他脫罪並幫他還高利貸,給他一大筆錢,如果他不照做,他就對他妻子和女二不客氣了,那個男人才妥協的。
殘忍的事實是,如果南千夏真的死了,他也只會讓他去頂罪。
只是最讓他沒想到那個男人臨陣退縮,臨陣踩了急剎車,根本沒把南千夏撞出個好歹來,警察那邊是那個男人的手下出面擺平的,不過被他買通的那個男人,現在的下場卻只有一個字,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