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夏接到了一個突兀的電話,關於之前他跟真伯伯說的,要接南千伊出來,他說給她們姐妹倆準備房子的事。
房子準備好了,不過竟然就是翁妍妍家的正樓上那套房。
翁妍妍見南千夏掛掉電話後,表情怪怪的,問她怎麼回事,南千夏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就把她扶進了家裡。
南千夏變成了在翁妍妍和南千伊之間來回跑。
那天回家後,第二天南千夏就早早地拉着翁妍妍去醫院裡看了腿傷,醫生責怪南千夏裹得亂七八糟的,給翁妍妍重新處理了傷口後縫了三針。
期間南千夏一直讓醫生儘可能地不要讓翁妍妍腿上留疤,翁妍妍看到南千夏爲自己着急爲自己着想的樣子,心裡感動得不行。
之後她就去超市買了一堆的食材塞在家裡的冰箱,讓翁妍妍好好在家裡休息,腿好利索前,除了醫院哪裡都不讓翁妍妍去。
翁妍妍倒是覺得南千夏在這方面有些小題大作了。
“好了,你差不多可以跟我說說,你跟那個什麼燕果的,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過節?”南千夏親自下廚熬了一鍋粥,盛了一碗遞給翁妍妍。
翁妍妍嘆了口氣,說:“好像什麼也瞞不過你似的,那個胡燕果,是我大學時的校友。我之前不是說過,席海辰那人渣腳踩N條船,還讓我們幾條船撞得你死我活,引發了一系列的慘案嗎?”
南千夏點點頭,翁妍妍就繼續說道:“我們那個大學啊,人人都有靠山,人人都非富即貴,所以也亂得很。我家還沒沒落前,我在那裡也是個很多人阿諛奉承的角色吧,可是算是獨領一個門派的感覺。被我打歪鼻子的那個女的,也算一個領袖來着,胡燕果也算一個。然後我跟胡燕果沒有直接的衝突過,但是被我打歪鼻子的那個女的,跟胡燕果關係挺要好的,兩人之間……可是說是聯盟那種感覺的吧?然後歪鼻子對我的不滿引發的一系列事情,胡燕果也參與其中,並且比歪鼻子本人更嗨……鬼點子更多,我幾乎都是被她整到的。後來我才知道,胡燕果跟我們系裡的一個男生告白,但是被拒絕了,那個男生說他喜歡的人是我,這纔是她對我記恨的原因……”
說到這裡,南千夏打算了翁妍妍,擺了擺手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說:“我有點聽不下去……這故事有點超出我這種沒有青春的人的接受範圍了。”
南千夏對自己的定爲就是“沒有青春”的人,她在小學後就從來沒對任何男生動過情,後來有一段時間她甚至認爲自己是中了宋萬錦的魔咒。
他太優秀了,同齡的男孩子看上去都沒有他成熟可靠,而且女生本來就比男生要早熟一些,宋萬錦在同齡人中又是算是比較成熟的,所以她是受宋萬錦的影響,比同齡的女孩子要稍微成熟一些。
她沒有過轟轟烈烈的青春愛情故事,也沒有跟其他的女生有過歡聲笑語,在那場巨大的車禍前,她只有一個慘痛的回憶和一個一直想要逃避的關於姐姐的現實,還有一個小學時帶着自己一點點認知新世界的宋萬錦。
就這麼多了,可這些不足以填滿青春這個東西。
翁妍妍說的那些,她覺得不可思議,也覺得無法理解,同樣也覺得無聊透頂,對胡燕果的印象更是糟糕了幾分。
見南千夏一臉無法接受的樣子,翁妍妍咯咯地笑起來,現在看來,她仍然覺得南千夏是個與衆不同的女生,擁有某種魔力,總讓人覺得,她不是普通人那一列的。
南千夏打包了一點粥,就打算出門去精神病院,翁妍妍問起她去哪裡,她纔想起來,自己從沒跟她提過關於姐姐的事情。
“我給我姐姐送點粥。”南千夏說。
“姐姐?我從沒聽你提起過,是親姐姐嗎?”翁妍妍有點吃驚。
“嗯,最親的姐姐,世上剩下的唯一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南千夏說起南千伊的時候,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她住在哪裡?離這裡遠嗎?”翁妍妍不禁有些好奇,對於容貌出衆的南千夏,她想她的姐姐一定也很漂亮,但是具體什麼模樣,卻是怎麼也想象不出來。
南千夏卻突然沉默了,翁妍妍以爲是自己的問題太突兀,連忙道歉。
“不是,我就是有點不知道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有點太複雜了。”南千夏露出一個苦笑,“等我把事情解決好……”
翁妍妍在南千夏說完之前,重重地點頭,善解人意地說:“粥很好喝,你快去吧,讓你姐姐也嚐嚐。”
南千夏笑了笑,提起保溫壺:“好,那我走了。”說着就出了家門。
翁妍妍剛帶上門,就聽到門外的南千夏的手機響了,隨即聽到南千夏匆忙的腳步聲,等她打開門追出去的時候,只能看到電梯還在頂層慢慢下降,等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南千夏已經衝進了樓梯通道。
這裡可是十八樓啊……爲什麼急的連幾秒的電梯都等不住?發生了什麼事?
翁妍妍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擔憂。
一貫女王派頭十足的南千夏,很少這般驚慌失措,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南千夏提着保溫壺在小區門口伸手怎麼也攔不到出租車,公車來了,南千夏卻覺得太慢沒有上去,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非常需要一輛車。
送翁妍妍去醫院的時候,去超市大采購的時候,因爲沒有車,總是特別不方便。
好不容易攔到的士到精神病醫院的南千夏,一下車就急匆匆地衝進了療養樓裡,到達南千伊病房門口的時候,她看到莫晴站在那裡。
“我姐怎麼了?”南千夏心急如焚地抓着莫晴的衣袖。
莫晴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千夏,把她拉到門口,把門拉開了一條小縫,一下子裡面雜亂的聲音噴涌而出,像一把把小刀刺在南千夏的心臟上。
她從門縫裡看到南千伊被幾個醫護人員死命地按在牀上,她渾身都是血,手腕上一條條舊疤上又多了一條條血紅的刀傷,姓金的那個醫生,拿着針管站在一旁。
“爲什麼……”南千夏覺得天空都裂出了一條縫,對眼前
的情景有些恐懼,又有些不解,“針筒裡,是什麼?”
“你姐剛剛突然開始用水果刀割傷自己的手腕,嘴裡一直喊着媽媽。現在她是名副其實的精神病人,姓金的準備給她打鎮靜劑……別進去!”莫晴解釋着現在的情況,南千夏卻沒能聽完她的話,就打算衝進病房裡,被她一把拽住了胳膊。
莫晴帶上了門,用有些魁梧的身材堵在了門口,把企圖進病房的南千夏攔在了自己面前:“冷靜一點!你現在不能進去!”
“冷靜?怎麼冷靜?你告訴我怎麼冷靜啊?爲什麼!我姐爲什麼突然又變成了以前的樣子!她這三年來不是都已經是正常人了嗎?到底是爲什麼!”南千夏揪着莫晴的衣服,聲嘶力竭地大喊着,覺得自己一下子從九重天摔倒了十八層地獄。
手裡提着的保溫壺已經摔到了地上,米粥流了一地,慢悠悠地冒着熱氣,一點也不解此時的氣氛。
莫晴見南千夏幾乎要崩潰的樣子,心裡也忍不住難過,不過她不能難過,她不能讓南千夏也跟着南千伊一起瘋,她揚起手,給了南千夏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南千夏耳朵嗡嗡的,隱隱地她聽見莫晴不鹹不淡地問她:“這樣,冷靜一點了嗎?”好像這一巴掌與她無關。
南千夏覺得臉上還留着莫晴的手,火辣辣地讓她無法忽視。
她突然覺得莫晴這女人真是討厭,想也沒想,她擡起手回了莫晴一個巴掌:“還沒有!”說着反手又給了莫晴一個巴掌。
緊接着,兩個女人就在病房前,走廊裡扭打在了一起,地上的保溫壺也成了武器,被兩人當成手榴彈。
莫晴每給南千夏一拳,都問一句:“這樣,冷靜一點了嗎?”
南千夏就會回她兩拳,大聲回道:“還沒有!”
兩人陷入了循環,明明看上去體態纖弱的南千夏,卻愣是一點也不輸給看上去簡直就是女子相撲手的莫晴。
直到病房裡,金醫生帶着醫護人員從南千伊的病房裡出來,看到兩人打得不可開交,連忙讓人把她們兩個拉開,可是此時的兩人早就都已經鼻青臉腫,甚至都流了鼻血。
南千夏的手臂被兩個護士架起來,眼神卻有些渙散,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莫晴卻是掙脫開了護士,站在原地沒有再要動手的意思,胸口也同樣劇烈的起伏着,卻突然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這樣,冷靜一點了嗎?”
兩人之間的氣氛,讓在場的金醫生和醫護人員都沒辦法插嘴,大家都默契地等着南千夏的回答。
南千夏的體力自然是比不過莫晴的,她喘了許久的氣,終於平靜下來,站直了身子,掙脫開了後面兩個護士,點了點頭:“冷靜了。”
就在她回答完,金醫生覺得該是自己出場教訓兩人,特別是身爲醫院護士的莫晴的時候,南千夏那渙散的眼神對準了他,忽然變得犀利無比。
“金醫生,我可以進去看我姐姐了嗎?”她問道,眼中的光芒鋒利無比,刺得金醫生一瞬間有些啞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