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蘇逸痕自然猜到了她的話是什麼意思,眼神複雜的盯着她,一字一頓的開口,“我等着你的道歉。”
她道歉?沐小白的嘴裡響起一陣冷呲,除非她是瘋了纔會跟蘇逸痕道歉!他把林修文害得那麼慘還想撇清關係?他是不是想的也太好了?
“別做夢了,做錯的人是你!”
蘇逸痕並未在意,眼眸幽深的看向牀上倔強的小女人,冷笑了一聲,“我的確是做錯了,但是沐小白你要對我道歉!”
“憑什麼?”
“憑你誤會了我。”
誤會?她親眼所見的事兒還能算誤會?這個傢伙不僅惡劣還不見棺材不掉淚,她簡直又發現了他一個缺點!
“我不想解釋,你遲早會知道真相。”
蘇逸痕抿着脣,語氣卻放鬆了不少,“你要吃什麼?我讓紅姐去做。”
她心裡的怒氣還沒消呢,倔強的搖頭,“不吃,我不餓。”
“你不知道自己瘦了多少?最可恨的是不該瘦的的地方簡直都瘦沒了。”蘇逸痕有些嫌棄的掃了一眼她的胸部,“縮水這麼厲害。”
她下意識的低頭,跟之前也沒什麼兩樣吧?這個無恥的男人!誰允許他盯着看的?小臉揚起幾分溫怒,“你無恥!臭流氓。”
蘇逸痕低聲笑着,站起來,“爺晚上加班工作,走了。”
她憤恨的瞪着他離開,小臉上染上鬱悶的表情,直到他關上門之後自己捏了捏,沒見小啊!他究竟是怎麼看出來這裡小了?
傍晚忍不住下了牀,坐在餐桌上望着紅姐一本正經的開口,“紅姐,我想吃木瓜。”
“木瓜?”紅姐很是納悶的看着她。
“對,就是木瓜。”她肯定的點頭,一手託着腮鬱悶的想,看來她也要補補,誰讓那個死男人說她小了?
暈船狀態果然維持了兩天,而佰易每天早晨都會按時來給她做檢查,她偷偷的讓佰易帶進來幾部育兒的書籍,閒得無聊的時候翻看翻看。
這天沐小白躺在躺椅上睡了過去,便感覺到手上的書被人抽走了,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耳邊傳來蘇逸痕滿是興趣的聲音。
“育兒的書?你看這個幹嘛?”
沐小白的心一跳,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是,是千葉,她不是要生了嗎?所以我幫她看看育兒的書。”
他眼神複雜的看着她,十分自然的摟住她的腰,寵溺的用鼻尖抵了抵她的鼻尖,呼吸溫熱曖昧,“我以爲是你懷孕了。”
她慌張的把他推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沒有。”
“我們也該做準備了。”他輕輕的在她的脣上啄了啄,眼神極具曖昧,呼吸都變得紊亂不安了。
沐小白不自然的把視線投向旁邊掙扎着推開他,把手抵抗在他的胸口禁止他再來侵犯,急促的拒絕,“不行。”
下巴被他擡起來,他的眼眸裡透着幾分不悅質問道,“爲什麼?”
“蘇逸痕,我還沒原諒你呢!”
他的眸子一暗,沉聲質問,“你的意思不原諒我就不讓我碰?”
沐小白的眼睛一亮,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快速點頭,“所以你還是洗洗睡吧。”
他的臉色徹底黑了,隨手點燃了一支菸,誰知道她卻像是如臨大敵一般把煙碾滅了!她的種種做法讓蘇逸痕冷笑了一聲,“你現在的狀態倒跟懷孕了差不多。”
她嚥了咽吐沫,搖頭,“我不想吸你的二手菸。”
“說說,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拒絕我?”他審視的盯着她,一雙銳利的眼睛彷彿能看穿她的內心深處。
沐小白被盯的有些不爽,坐在躺椅上漫不經心的回答,“那你想怎麼樣?還想強迫我不成?”
他邪肆的笑起來,直接上前把她打橫抱起,“你倒是提醒了我。”
她驚叫一聲抓住他的衣角,大眼裡閃過幾分驚恐,“你別碰我。”
“不許我碰?許誰碰?女人你變壞了。”他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繼而用力的啃了她一口像是在懲罰她的不乖,繼而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氣息溫熱,呼吸紊亂,他的眼睛裡更是帶着某種深邃的情意味道,狂野炙熱的讓她感到害怕,她的手下意識的覆在小腹上,用力的咬着脣。
“蘇逸痕!我不能接受你。”
“爲什麼?我哪兒讓你不滿意了?小貓兒?”他寵溺的吻着她,動情的眸子閃爍着深深的愛意,聲音更是溫柔的不像話。
這還是平日裡囂張跋扈的蘇逸痕嗎?果然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因爲我怕你。”她咬了咬牙,“你對我開槍了,你讓我怎麼重新面對一個要殺死我的男人?”
蘇逸痕彷彿被澆了一盆涼水,渾身的炙熱瞬間被澆的一乾二淨,而她的每句話每個字彷彿都在抗拒他,防範他,甚至就如她所說‘怕’。
“女人,是你逼我的!”他的眼睛瞪得赤紅,握成拳頭的手青筋直爆,在那種暴怒的情況下他的理智完全消失了,倘若不是這個女人一味逼迫他的話,他怎麼能開槍?怎麼敢?
但是更多的是責備自己,所以纔會在開槍之後下樓拿酒灌醉自己,他險些殺了沐小白!這是不爭的事實!理智消失之後他只剩下暴怒了,但是暴怒消散他卻又開始後怕。
他怕世界上真的沒有了一個叫沐小白的女人之後,他該怎麼辦?
無盡的思考纏繞在他的心頭,最後的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他會生不如死,整個世界會徹底崩塌,再也無法修復。
“但是你還是開槍了,不是嗎?”她的神色冷漠起來,推開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皺,“所以你別妄想碰我,對,你還可以拿槍威脅我。”
她的話語裡充滿譏諷,但是卻讓蘇逸痕無力反駁,他擡頭看向她,那譏笑彷彿像是一把刀子深深的刺進他的心底,“你要怎麼樣才原諒我?”
“當時我跟死神距離只有一步之遙,你要我怎麼樣?重新沒心沒肺的跟你在一起?可能嗎?”她決絕的瞪他。
蘇逸痕沉默了一會兒,猛地站起來摔門離開,就在沐小白以爲他離開了的時候他又推門而入,手上拿着的赫然是那天的槍。
她不自覺的身體緊繃了一下,緊張的看着他,蘇逸痕終於被她激怒了,所以想再開一次槍?
他把她細微的表情看在眼裡,苦笑了一聲,“放心吧,我不會再對你下手。”
“那你拿槍來幹嘛?威脅我?”
“不是,我是贖罪。”他熟練的上膛,將槍交給她對準自己,“開槍吧。”
“蘇逸痕,你瘋了?”她驚訝的質問,這傢伙居然想讓她開槍打他?贖罪?用這種方式贖罪?沐小白的心底有股微妙的感覺升起。
蘇逸痕很平靜的看着她,“扣動這個就行,很簡單。”
他到底是怎麼樣把這件事情說的這麼輕鬆的?沐小白咬着脣瞪他,額頭上的汗水緩慢的滑下來緊張的不行,最後垂下手。
“我沒空跟你玩這種膽量遊戲。”
讓她開槍殺人?之後的罪責她可承擔不起,更何況心底的某一處漲漲的不舒服。
不想再陪他玩這個遊戲,可怕又無聊,她拿起書本冷漠的掃了他一眼,“你幼稚不幼稚。”
“我從來不跟你玩遊戲,小白,我是認真的。”蘇逸痕撿起槍,對準自己的胳膊嘭的一聲悶響,“我犯了錯就該得到懲罰。”
她聽到聲音錯愕的轉頭便看到了他的整個衣袖都被血染成了紅色,“蘇逸痕,你這個瘋子!幼稚鬼!你怎麼真開槍?”
沐小白慌了,緊張的拿起旁邊的紙巾堵在他的傷口上,但是很快紙巾就滲透過來了。
她完全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呆了,她以爲蘇逸痕也就是嚇唬嚇唬她,從未想過他真的開槍,所以根本沒有預料到這個後果。
慌張的拿起一大卷紙巾塞在他的手上威脅道,“給我堵着,聽到沒?我給救護車打電話!你這個瘋子!”
她慌忙的拿起手機撥打號碼,期間又跑到屋子裡拿起一件綿綢料子的衣服,乾淨利索的剪開了,緊緊的纏在他的肩膀上,又抽空給佰易打了電話,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逸痕,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都是什麼。”她幽怨的罵道。
蘇逸痕眯着眼睛看她,表情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緊張,“那你還怪我嗎?”
她翻了個白眼,“你在這個時候問我,好像我不原諒你是我的錯一樣。”
他追問,“那你到底原不原諒我?你不原諒我,我就不去醫院,流血流死我算了。”
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倔的男人,小臉一板,“你最好別再說話了,至於我原諒不原諒你,看你以後的表現!”
沐小白真的覺得這個男人沒長大!就是個孩子!不對,孩子都比他要好上一百倍好嗎?這個又軸又倔強脾氣又不好的臭男人,她真的是無可奈何了。
可是偏偏他的殘忍也是她承受不了的,她不是個冷漠的人,能夠眼睜睜看着別人因爲她受到傷害。
鼻子有些癢,伸手抹了一下卻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胃口瞬間一陣翻滾她急忙跑向浴室大口嘔了出來,胃口彷彿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她吐得昏天暗地,最後連胃酸都吐出來了。
“你怎麼了?”
身旁響起關切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看着臉色慘白的某男,“你給我待着別動,千萬別動,別靠近我。”
蘇逸痕無力的靠在門板上,有些無奈的看着浴室裡的女人,“血腥味刺激到你了?”
“沒,我鬧胃口了。”
她的話音才落房門便被撞開了,佰易快速跑進來待看清楚浴室裡的兩個人之後,調侃道,“你們這是玩殉情呢?”
“殉情個屁!扶着你嫂子上醫院,她胃口難受。”蘇逸痕斥責道。
他這番話倒是讓兩個人都愣住了,佰易一臉納悶的盯着他們,“病人到底是誰啊?二哥你的手不處理一下?”
“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