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急速前行,車廂內的氣氛一片寧靜,沐小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手指胡亂的攪在一起,臉上少有的透着幾分忐忑。
她被蘇逸痕從飯桌上拽了出來,強行被塞進了車裡,而這一路他居然什麼都沒問,沒說,不尋常,真的太不尋常了。
“蘇逸痕,你就沒有要問我的?”
“這兒不是談話的地方。”他淺淡的開口,將車子駛進了一家酒店裡。
沐小白的嘴角抖了抖,這就是傳說中談話的好地方?還真的容易讓人想歪,她怯怯的下了車,看向蘇逸痕,他抿着脣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陽光照耀下他很耀眼,即使英俊的眉皺着也帥氣的讓人呼吸一滯,他的大手攥住她的手腕強硬的被拽進了酒店。
很痛快的開了房間,兩個人並肩走進去,蘇逸痕隨手將外套脫掉,伸手抓了抓頭髮,“我去洗澡。”
“等等,等等,我們不是要談話嗎?”她站在門口,眼睛瞪得很大,嘴角勾起一抹尷尬的笑容,談話就談話,洗什麼澡?
他的眸子格外的晦暗,一把將她按在組套的沙發上,壓低聲音,“老實等我,別跑。”
她的腦袋一片混亂,本以爲他會很急切的要知道染染的事情,沒想到事情發展是這樣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到半個小時,他溼漉漉的裹着浴袍出來,寬鬆的白色浴袍下隱約的能看到他小麥色的肌膚,他走過來低頭吻住了她。
他的吻冰冰涼涼的,似乎透着甜,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那麼的自然。
結束後,兩個人大汗淋漓的躺在牀上,他的手撫摸着她小腹上的刀口,眼神幽暗,看向眯着眼睛假寐的女人,她慵懶的像是貓一樣。
心底說不出的滋味涌上來,咬着她的脣詢問,“給我解釋?”
她半睜着眼睛,累得軟癱在牀上,連動都懶得再多動一下,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問她問題?混蛋!
“不說?”他的大手撫摸着她的肌膚,眼神晦暗不明,“瞞了我這麼久,我也該給你點懲罰。”
她小臉上滿是汗水,臉頰緋紅的猶如水蜜桃,“他叫染染,四歲,十月二十五的生日。”
他冰涼的手指抵在她的脣上,大手放在她的腋下用力一提,把她提到自己的身上,“還想瞞我多久?”
“我是打算告訴你的。”她趴在他的胸口,“可是一直沒機會。”
“藉口。”他轉頭咬住她的脖子,語氣透着幾分曖昧,戰爭再次開始,而剛剛不過是短暫的停戰而已,他的懲罰還沒結束。
隔天,窗前的紗簾隨風漂浮着,而在浮動間,陽光一下又一下的照耀躺在大牀上女人的臉頰上,女人趴在牀上,蠶絲被裹在腰上,裸露出白皙的肩,脖子上青紫的吻痕,在無聲的訴說着昨晚的激情。
長長的睫羽顫了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翻身昂面伸了個懶腰,望着陌生的地方腦袋裡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火熱的場景在她的腦海一遍遍回放。
意識清醒,猛地坐起來,看着被丟在地上凌亂的衣服,向她證明着昨天瘋狂過的真實度,而蘇逸痕不在。
嗓子有些疼,咳嗽了幾聲,壓着嗓子喊他的名字,“蘇逸痕?”
房間久久得不到回答她這才確定,他真的已經走了,心底莫名的失落,又在牀上趴了一會兒,伸手摸到牀櫃上的手機。
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機了,難怪會這麼安靜,開了機一通電話便打了進來。
“醒了?”他低沉黯啞的聲音傳出。
她慵懶的應了一聲,“蘇逸痕,你什麼時候走的?”
“我出差了,還有三十分鐘上飛機。”
“噢,那祝你一路順風。”她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蘇逸痕在那頭跟別人低聲說着什麼,“笨蛋,我一個星期後回來,我的房子地址放在了茶几上,你今天跟兒子搬進去。”
“搬進你家?”
“是我們的家。”蘇逸痕糾正,“等我回來,我要看到你跟兒子在,懂?”
掛斷電話之後,沐小白的腦袋還處於一片混亂中,他們的家?莫名的覺得甜蜜起來,光着腳丫走到外間去拿茶几上的地址。
嘴角上揚,心情莫名的好轉,他們的家。
歡喜的洗漱好,穿上衣服,電話響起來,哼着歌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米奇的聲音,“沐大小姐,請問你跑哪兒去了?衣服進度你不跟啦?”
沐小白的脣彎起來,“我今天放假。”
“放,放假?”
“是啊,我給自己放一天假,衣服進度你去跟。”她的小臉透着幾分歡喜。
她躺在沙發上拿起那張紙條,望着上面一串地址,她今天要去看看他們的家!
計程車行駛了很久才停在一棟別墅前,別墅的風格很平常,別墅前面有一大平草地,綠油油的,她走進去按了門鈴。
門打開了,紅姐站在門口見到她,臉上沒有太大的意外,“沐小姐,請進,先生跟我通過電話了,說您今天跟小少爺搬來。”
“紅姐。”她上前擁抱住她,雖然紅姐一直都冷冰冰的,但是到底是五年沒見,心底還是會有些想念的。
紅姐因爲她的擁抱直接紅了眼眶,“沐小姐,這五年你過的好嗎?”
“還好。”她微笑着走進去,別墅的風格有些陰鬱,用的色彩也大多是深色,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抿了抿脣看向紅姐。
“別墅太陰鬱了,連點暖色都沒有。”
“當時是少爺親自裝潢的。”紅姐回答,嘆了一口氣,“少爺這五年一直過的不好,好在沐小姐你回到他身邊了。”
蘇逸痕對沐小白的愛大家都看在眼裡,當年他們分開來英國,蘇逸痕雖然表面不說,但是他們也都看在眼裡,他拼命的把自己埋在工作裡,長長一加班就是兩三天不睡,用工作麻痹自己。
沐小白看了看周圍,抿着脣說道,“這裡要重新裝修一下,顏色太深,不適合小朋友住。”
她上樓走到蘇逸痕的房間,他的房間很空曠,一張大牀,大牀上方擺着她的照片,只不過這兒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臨時住宿的地方,不像家。
看來這兒要大改一下,至少要像家才行,換上溫馨點的顏色,她坐在沙發上,手卻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了一下。
她擡起手,手指被狠狠的劃了一道痕跡,血緩慢的流出來,隨手拿紙巾擦了擦,站起來拿起抱枕,一個閃亮的耳釘掉下來。
紫色水鑽耳釘,很簡單的款式,她的心卻瞬間揪緊了,他的房間怎麼有女人的耳釘?
也許是紅姐的?她撿起耳釘,握在手心,她不能太敏感,兩個人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了,總不能因爲自己的敏感多疑傷到兩人的感情。
她不想他們再受到半點破折了,拿着耳釘下樓,正好碰到紅姐端着水果上來,“沐小姐,我切了水果。”
沐小白刻意的看向紅姐的耳垂,她似乎沒有耳洞,“紅姐,家裡沒有女傭嗎?”
“之前有,但是少爺一出差就是三五個月,慢慢的我就把女傭辭退了。”
她用力的咬了咬脣,純澈的眸子裡透着幾分猜測,“紅姐,你沒有打耳洞?”
“沒有。”
緩慢的握緊手,手心裡的耳釘刺的她的手心很疼,一瞬間放鬆下來,淡淡詢問,“蘇逸痕的朋友來過這兒嗎?”
“先生朋友很少,並沒有朋友來這兒。”
沐小白頷首,眼眶有些泛紅,她希望這是個誤會,但是心底還是會很在意,他們五年沒見,有了五年的陌生感,她很小心這份情感,卻看不得任何雜質。
是她太敏感了吧?吐出一口氣,緩慢的走下樓,紅姐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聲道,“對了,前段時間有位白小姐來過。”
她的心狠狠的沉了一下,白小姐,白玲嗎?
白玲像是一根針,狠狠的插在她的軟肉裡,不是特別的疼,但是卻永遠的拔不掉。
環境優雅的咖啡廳裡,一頭利索的短髮,雙手環胸靠在座椅上望着外面的世界,外面在颳風,街上人不是很多。
一個人影走過來坐在她的面前,白玲將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撫了撫被吹亂的頭髮,“小白,我來了。”
“昨天真不好意思,跟蘇逸痕提前離開了。”她的聲音透着幾分沙啞無力,眼圈很黑,v型領的打底衫隱隱約約的露着幾道青紫的痕跡。
女人,應該都清楚那代表着什麼,白玲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笑起來,“沒什麼,逸痕平時也這樣,做什麼事情都不按條理出牌。”
沐小白的嘴角淺淡的勾起來,不爽嗎?有一點,畢竟沒有任何女人能承受別的女人說跟她男人很熟吧?除非她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
“白小姐,那次你去我的工作室,我撿到了一個耳釘。”她從包裡掏出那枚耳釘,“是你的嗎?”
白玲看向那枚耳釘,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這枚耳釘不是……”
“不是什麼?”她挑眉,淺淺笑起來,“白小姐是不是想說,這枚耳釘不是在蘇逸痕房間嗎?”
白玲的眼眸一暗,抿着脣說不出話來,視線落在那枚耳釘上,說不出的落寞。
沐小白雙手環胸,臉上染上淺淺的笑意,“其實我很嫉妒你。”
“爲什麼?”
“因爲我缺席的日子裡,是你在陪他。”沐小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當年是我要離開他的,其實怪不得你。”
白玲的嘴脣微微顫抖着,低頭染上幾分無奈的笑容,“小白,你該知道,這些年他愛的一直都是你。”
“我挺討厭你的。”白玲笑着擡頭,“當初把他傷的那麼深,他卻還是相信你,說世間只有一個小白,可是明明我也叫小白呀。”
“你明明濫情,絕情,甚至喜歡錢,爲什麼他會愛你?”白玲十分不解的詢問,“你那兒好呢?”
沐小白的眼神看向窗外,聲音有些縹緲,“因爲他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