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樂的腳步停了下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慢悠悠轉身,重新對上男人。
江禹哲翹着的腿換了一條,兩手交疊在膝蓋上,微微坐了起來,細長的眼眸輕輕眯成了一條線。
“我數一二三,再不過來,我就叫經理,一二……”
噠噠噠!
裴樂樂踩着小皮鞋,小牛犢般衝到江禹哲面前,杏眸圓睜,憤憤瞪着男人。
江禹哲脣角勾起,長臂一攬,順勢圈住了她的小腰,將她攔進懷中,一手掐她腰上的軟肉,一手捏她白淨的小臉。
“爲什麼來這裡?再不說實話,家法伺候!”
在他心目中,裴樂樂是乾淨的,她不應該知道這種地方,也更不可能會來。
可她出現了,在他意料之外,讓他驚訝的同時,更多的卻是不滿的情緒。
他看上的女孩,必須從心到身,保持絕對的純潔。
江禹哲勾起女孩精緻的下顎,冷聲質問她。
裴樂樂卻扭開臉,側對他,不願看他那雙充滿了指責和不滿的眼睛。
家法?誰跟他是一家人了,自戀的男人!
男人的自以爲是深入到骨髓裡了,裴樂樂知道自己說再多都無法改變他的想法或者決定,所以,她乾脆閉上嘴巴,任由男人捏啊揉。
裴樂樂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消極抵抗模樣,江禹哲看了更氣,在她身上揉捏的力道更重了。
從腰部往後挪,慢慢挪到臀部,江禹哲大掌一拍,摸到某個軟軟的小球球,他眸色一暗。
這是兔女郎裝扮嗎?
她之前轉身要走,背對他時,他便看到了,當時就很想摸了。
摸着裴樂樂屁股上那個軟綿綿的小絨球,江禹哲有點亢奮,恨不能剝光女孩的衣服,將女孩立刻就地正法。
男人陰沉沉,又夾雜着火辣辣的複雜眼神,像是撕開了她的衣服看進她靈魂深處,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將她生吞活剝。
裴樂樂最怕男人這樣子,一聲不吭,雙眼死死緊着她,周身像是縈繞了一圈又一圈令人膽顫的黑色光線,隨便往她這一照,她就可以領盒飯了。
此時此刻,跟他對上絕對不是明智之舉,還是想法子撤吧。
裴樂樂搜索着腦海裡能想到的各種理由,大腦飛速運轉了半天,她硬着頭皮迎上他的目光,懦懦道。
“那個,我還要去幹活,主管看不到我,會催的,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走了啊。”
裴樂樂揮手說拜拜,江禹哲冷冷看着她,就那麼看着,像看賣弄滑稽的小丑一樣,見她想起身,很快制住她的手腳。
“爲什麼來這裡?”
他扣住了她的手,她就掙不開了。
“工作,賺錢,還債!”每說一個詞,裴樂樂的怨氣便重了一分,若不是他緊緊相逼,不肯通融,她何必這麼急着找到吳佳麗。
吳佳麗,吳佳麗,吳佳麗!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吳佳麗。
她從不曾想到,有一天,吳佳麗的存在對她來說這麼重要。
江禹哲嗤聲一笑,“裴樂樂,我有沒有告訴你,你說謊的時候,眼睛眨得特別快。”
“是麼,我沒眨啊。”裴樂樂努力瞪圓了眼睛,儘管眼皮澀得發癢
,很想眨,可她忍住了,愣是一下都沒眨了。
裴樂樂這樣子,看在江禹哲眼裡就是心虛,掩飾,他冷然哼笑,從桌上取過一瓶紅酒,撬開,倒進一個空杯子裡。
倒好了酒,江禹哲也不拿起杯子,而是用手指了指,眼睛則看向裴樂樂。
“你把這酒喝完,我就算你沒撒謊?”
喝完?
他倒了一大杯呢,喝完的話,她不醉也暈了,紅酒後勁很足的。
她暈了,不就只能任他宰割了。
前幾天清晨起來看到他,兩個人都赤裸着身子,那種驚悚慌亂的感覺猶在,她如果再犯一次,那她沒必要活着了。
裴樂樂試着跟男人打商量:“喝一半行嗎?”
江禹哲看着她笑了笑,帶着一絲絲輕哼,像是在說,你這逗我玩麼。
“本來就只有一半,一半的一半,喝兩口就沒了。”
裴樂樂看着沒過杯身一大半的暗紅色液體,不以爲然地蹙起了眉頭。
哪隻有一半,明明是一大半,都快滿杯了。
“裴樂樂,不要跟我討價還價,落到我手上,你就得聽我的。”
她來這種地方,他只讓她喝酒,算是罰得輕了,等她喝醉了,他再重重的罰。
裴樂樂閉了閉眼,深吸氣,再睜開,定定看着江禹哲。
“我來這裡,是找吳佳麗的。”
她其實不想告訴他的,更不想找他幫忙,哪怕他可能聽說了,她也不願意提起。她想憑自己的力量洗清冤情,然後一身清白走到他面前,這樣,她纔不會覺得低他一等,或者欠着他什麼。
但是,這個男人太能刨根問底了,到最後,還是會被他問出來。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謝校長應該跟你說了吧。”
江禹哲淡定回道:“說什麼?”
他要她親口告訴他。
裴樂樂瞥了他一眼,悶悶道:“吳佳麗用了我的電磁爐,沒有關加熱鍵,導致電磁爐在高溫下自燃。”
“所以說,你是無辜的?”
江禹哲盤起手,挑高了眉頭,似問非問。
裴樂樂重重點頭:“對,我很無辜,雖然我想不明白吳佳麗要害我,但我親耳聽到她老鄉跟她說的話。”
江禹哲冷哼,女人害女人,還需要理由嗎,女人,天生就小心眼,心狠手辣。
“然後呢?”
裴樂樂一愣:“什麼然後?”
“你準備怎麼爲自己沉冤昭雪。”
“找證據?”
“怎麼找?”
“逼她承認!”
吳佳麗老鄉一見到她就躲,嘴巴比蚌殼還嚴實,當時在現場的就她們兩個人,老鄉靠不上了,只能想辦法從吳佳麗嘴裡撬開了。她也有想過莊妍,可莊妍是後來回宿舍的,爬了一天的山,太累了,洗了個澡就匆匆躺牀上去了,根本沒注意到電磁爐那邊的情況,等她被濃煙嗆醒時,火勢已經燒起來了。
莊妍最無辜,她也對這位室友感到最抱歉了,二十萬的醫療補償款,她本身是沒意見的,如果真是她引起的火災,她二話不說,賣身也要賠。可現在的問題是,真兇另有其人,她不能這樣不明不白頂黑鍋啊。
其
實挺愁的,光靠她嘴裡那個莫須有的優盤,還有吳佳麗的激吻照,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套出話來。
裴樂樂這也是趕鴨子上架,強迫自己硬起來。
心中煩亂不已,急需要排解,不知不覺中,裴樂樂已然捧起了酒杯,一口一口喝起來。
這酒,帶點甜味,是甜葡萄酒吧。
女人酒品不好,但喝了酒後的容顏卻是極美的,臉頰紅撲撲,爲原本清純的臉蛋添了不少豔色。
江禹哲低頭,忍不住親吻她。
“好癢!”
她別過頭,呵呵輕笑了兩聲,聲如銀鈴,動聽極了。
江禹哲的脣貼着她柔軟的脣瓣,密密啄吻着,一邊吻,一邊問她。
“好喝嗎?”
裴樂樂眯着眼睛,呵呵點頭,說好喝。
“好喝,那就多喝點。”
最好一次性喝個痛快,化身小野貓。
“多喝點,呵呵!”
裴樂樂呢喃重複着男人的話,杏眸迷濛,眼角兒彎彎,卻是搖了搖頭。
“不行,再喝就醉了,醉了,就會做傻事!”
江禹哲冷笑,你不醉也經常幹傻事。
“你知道嗎,我選修過醫學相關的課程,知道頸動脈在哪裡。”她的手沿着脖頸來回摸索,不到兩秒鐘就準確找到了位置,一手按住自己的頸動脈,脣角微微揚起,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那笑容,彷彿初春開得最燦爛的花,迎着朝陽搖曳生姿。
這一瞬,他的眼裡,全是她的笑。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笑得這樣燦爛,這樣美。
他的眼中,滿滿都是絢爛。
然而,在他失神之際,裴樂樂突然舉起酒杯狠狠砸了下去,迅速撿起破裂在地上一塊較大的玻璃片放在了自己頸間。
冰涼的觸感,讓她因爲喝了酒而產生的燥熱緩解了一些。
她站起來,跳開兩三步遠,含笑看着江禹哲。那嘴角上揚的弧度,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就你會砸是吧,她也會。
裴樂樂將玻璃片夾在自己手指之間,貼着自己頸部皮膚,緩緩加重了力道。
她看着他,笑得更加燦爛了。
“就這樣,一點點扎進去,很快,頸動脈就會像爆裂的水管一樣,噴出大量的血出來……”
裴樂樂一個字一個字說着,眼睛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專注地看着江禹哲,第一次,她迫切地想看到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哪怕他嘴角抿起的弧度,她也要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看到了他那吻過她無數次的脣抿得越來越緊。
突然間,裴樂樂有種報復的快感。
然而,裴樂樂的快感只維持了短短几秒鐘,江禹哲便快速衝了過來,趁她來不及反應之時,他一把奪過了玻璃片。
玻璃片的棱角很鋒利,江禹哲搶奪時,玻璃片在裴樂樂手上輕輕擦了一下,一條淺淺的血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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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樂樂呆呆看着自己手上細細的紅印子。
奇怪,沒流血啊,爲什麼她看到有一滴一滴的鮮血往下滴。
她的視線漸漸往上,看到了那隻掌心淌着血的大手,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