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樂懵了,不明白小朋友這是怎麼了,只是做個檢查而已,爲什麼怕成這樣。
可厲浩然小朋友顯然不這樣認爲,雙腿亂踢騰,想掙開她逃走,裴樂樂的胳膊還有小肚子被踢到好幾下。
這孩子別看瘦,力氣還真不小,特別是用力掙扎時,小老虎一樣,逮到東西就抓就踢上了,兩個大人合力,都沒辦法很快制住小傢伙。
小孩子都怕打針,再早熟再腹黑的小孩也一樣,尤其,厲浩然兩天前才被強行壓着抽了脊髓,他別的不怕,就怕這個,很少哭的小孩,每次抽骨髓都能哭得驚天動地,鬼哭狼嚎。
“不要打針,不要,鄭伯,鄭伯救我!”
這還沒哭就已經嚎上了。
“要不,算了吧,他好像真的不痛了。”小孩的狀況,反而是恐懼更多。
裴樂樂看着,有些不忍心,感覺兩個大人折騰一個小孩,好像有點不人道。
江禹哲始終冷眼旁觀,斜着頎長的身體靠站在牀尾,鳳眼輕挑,睥睨兩大一小的鬧劇,涼涼哼了一聲。
“不檢查,你就不怕他又發病?剛纔是誰像個瘋子衝我大吼大叫,搞得鬧出了人命一樣……醫生來了,這傢伙鬧一鬧,你又不願意了……你這樣雙重標準,不是幫他,是害他……”
典型的風涼話。
裴樂樂當做沒聽見,不看男人,也不回話,專心哄小孩,實在不想搭理這個抽風的男人。
江禹哲眯了眼睛,自從小孩來了以後,自己算是徹底被女人無視了。
很好,裴樂樂,你有種。
男人沉聲命令醫生。
“給他打一針,讓他安靜下來,然後帶走。”
打針?
厲浩然滿臉驚恐,大叫:“我不要,壞人!”小孩猛地推開裴樂樂,一溜煙爬了下來,動作別提多利索,小蚯蚓似的滑不留手,裴樂樂抓不住他。
小孩子彈頭般蹭蹭衝出了房間,裴樂樂翻身,想下牀去追,卻被江禹哲拽住胳膊,一個用力甩手,重重倒回了牀上。
“別攔我,他一個人跑出去,會出事的。”
“醫院這麼多人看着,出不了事。”江禹哲一個眼角飛掃,冷冷掃向醫生。
接收到男人冰刀般涼颼颼的眼神,有些發呆的醫生立刻清醒過來。
“別擔心,我去追,我找幾個護士看着他。”
醫生跑出房間,納悶極了,奇怪,我沒說打針,也沒拿針筒進來啊,爲什麼江少提到打針,不應該啊。
殊不知,江禹哲是存心的,用這個嚇唬小孩,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小孩嚇跑了。
原本鬧騰騰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裴樂樂被江禹哲摁倒在牀,仰面朝天,男人單腳半跪在牀沿,一隻胳膊還橫在她腰上,壓制住她,讓她無法動彈。
男人看她的眼神,如狼似虎,又帶了幾分深沉的狠勁。
小孩走了,裴樂樂的注意力又回到男人身上了,男人那眼神讓她心慌,後知後覺發現,她好像惹到他了。
不過,也不能怪她啊,小孩發病,這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說找人過來
,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一生氣,就想吼了,這是人的本能,不能怪她。
“你別這樣,這種姿態不適合談話,你先讓我起來。”裴樂樂抵着他的胸膛,想推開他。
他捉住她的手,輕鬆扯了下來。
“就這樣,不談,拉倒。”
她惹了他,他沒找她算賬,給機會讓她說話,就已經非常寬宏大量了。
這傢伙,夠無賴,裴樂樂氣悶,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不能一直把我關下去,學姐已經在懷疑我們的關係了,我怕她亂想,弄得學校裡的老師同學都知道。”
江禹哲挑着眉頭長長哦了一聲,忽而問道:“我們什麼關係?很難以啓齒?”
裴樂樂吸了一口氣,繃着聲音反問:“你覺得我們這樣耗着,正常嗎?”
“爲什麼不正常,是你心態有問題!”
心態有問題的到底是誰,裴樂樂要瘋了。
“我昨天下樓,碰到樓下病人,人家問我,你是我男友,還是老公,你叫我怎麼回答?都不是?可你每天在房間裡進進出出,別人想不誤會都難。”
“有什麼好誤會的,你是我的女人,他們眼瞎了,看不出來嗎?”
裴樂樂吸了吸氣,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她不承認,絕不承認!
男人,你的名字叫無可救藥!
咚咚咚!
房門敲響,兩人同時扭頭,很有默契地看向門口。
燕少軒朝他們揮手:“嗨,我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剩下的話,不用說了,都是成年人,別裝天真無邪哦。
羞死人了,裴樂樂扯過手邊的被子,將自己的臉蒙上,蒙上,密不透風地蓋住。
男上女下的姿勢,好曖昧!
江禹哲面目如常,星眸閃了閃,抿緊了脣,利索翻身站起,理了理散亂的衣領,大步走向燕少軒,扯着他往外走。
“兄弟,不錯啊,剛把小情敵送走就牀咚上了,悠着點,天還沒黑呢。”
“閉嘴!”
……
唐嘉琳回到家,發現自己的房間空了一大半,一些常用的衣服首飾都不見了,氣沖沖去找管家,還沒找到人,也沒見到媽媽,就被兩個臂膀渾圓的壯女人架出了唐公館,來到了唐永年位於二環附近的私人公寓。
“爸爸,你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
唐嘉琳跟姚婉秀住習慣了,姚婉秀很少管她,隨她在外面玩,只要別傷到自己,別吃虧就行。唐永年不一樣,自己本身就很嚴格,管教人也一樣,以前是撒手不想管,現在發現,唐嘉琳太能惹事了,不管不行。
首先,必須將這對母女倆分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待在姚婉秀身邊,唐嘉琳這輩子都不可能變好。
“你暫時住在這裡,多看看書,修身養性,不要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等我聯繫了你學校的老師,找個時間把你送過去。”
唐嘉琳一聽,傻了,爸爸要把她回來
那個全是老修女的尼姑庵,不要啊,她會無聊死的。
“爸爸,我在國內讀個學校就行了,不用出去了。”
“不行,做事要有始有終,你都讀到一半了,不可以放棄。那個單明倫,不準再聯繫了,被我發現了,立刻把你送出國,沒得商量。”
他已經叫單明倫搬出了女兒的公寓,說來,那套房子還是自己送給女兒的十八歲成人禮,卻成了她養男人的私宅,想想都氣。
唐嘉琳被唐永年圈在家裡,裡裡外外三重把守,房裡有女傭看着,院子裡有管家和幾個家丁,大門口則有兩個保鏢看守,唐永年這次是鐵了心要女兒在家修身養性,把她性子磨沒了,再將人打包送回學校,繼續未完的學業。
唐嘉琳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整到裴樂樂,自己反而與世隔絕了,身上掉了塊肉不說,還把自己的爸爸囚禁了。
姚婉秀更慘,連自己的家都回不了,唐永年請了保鏢,一是爲看守唐嘉琳,其次則攔住姚婉秀,不准她進家門。
“唐永年,你太狠了,我要找記者投訴你,說你拋妻虐女。”
“找,儘管找,我看哪家報社敢發表你爆的不實言論。”
有了女兒被曝光流產的慘痛經驗教訓,唐永年跟大大小小的新聞單位都打了招呼,包括一些知名的社交網絡媒體,他都一一暗示過了,不要爲了一時的銷售量和點擊量而毀掉了更好的前程。
他唐永年這個市長也不是白當了,就不信那些媒體真的敢頂風作案,聽說了幾句流言就立刻見報,一點判斷力都沒有。
上次是江禹哲在背後撐腰,他們纔敢刊登他女兒的醜事,如今他跟江禹哲達成了默契,只要他管住不安分的妻女,不讓她們找裴樂樂鬧事,江禹哲便不會再對她們出手。
被唐永年禁在家裡,唐嘉琳唯一的收穫可能就是找回手機。
唐永年面不改色將手機交還給女兒,說她掉在了醫院,被某個病人撿到,周旋了好久,那個人終於答應歸還,並且許諾絕不將她手機裡的信息泄露出去。
唐永年忽悠起人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至少唐嘉琳是沒發現的。
“沒搞錯吧,把我的東西都刪了,我的照片,聯繫人全沒了。”就連未接號碼顯示都給清除掉了,叫她想根據號碼找人都不行。
她的那些姐妹團,還有裴樂樂醜醜的校服照,要瘋了,最重要的信息都沒了,要這破手機還有什麼用。
唐嘉琳氣哄哄將手機扔回牀上,自己跟着也跳了上去,瘋狂捶打着枕頭。
在傭人精心照顧下,她吃好喝好,身體早就恢復了十成十,生龍活虎,不比流產前的身體狀況差。這會兒精力充沛,又不能出去發泄,過剩的精力在體內積聚,人也變得格外躁動。
把自己悶在枕頭裡,悶了大半天,唐嘉琳突然擡頭,臉上兇態畢露,眼中也閃動着不甘心的憤恨火光。
不行,不能就這樣放過裴樂樂。
自己這麼慘,都是她害的,被關在家裡不能出門,憑什麼她就能逍遙法外,跟在表哥身邊吃香喝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