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回京,只在乾元帝的寢宮前哭了一場,刷了自己的孝道,就回了五皇子府。,
對於冒氏在宮中日子過的好壞,五皇子恨死她了,自然是不聞不問。
之後京中頗有些韋歡的風言風語,又見四皇子轉頭寵幸她人,卻又都覺得韋歡有些可憐,倒是有些無辜,因此倒平息了些。
之後京中便有了喜事。
烈王嫁閨‘女’,這是極大的喜事,滿城紅妝晃‘花’了大家的眼,京中勳貴都在議論,雖然因烈王妃與清河王妃都不肯爲蕭清主婚多有不足,然而烈王提住一口氣親自主婚,也還算馬馬虎虎過得去。
只是新婚還沒有三日,蕭清就哭回了孃家,險叫烈王再吐一口血。
蓋因韋七太不是個東西!
“從前阿歡還說那是個英才,叫我說,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一身大紅的裝束,蕭清容顏越發嬌‘豔’,只是此時跪在連連咳嗽的烈王的面前哭訴道,“說什麼待我好,竟對我冷言冷語。不過是處置了一個丫頭!竟與我爭吵。我都說了,大婚第一日很勞累的,竟都不爲我着想,清早就叫我去給公婆請安,還要立規矩!”
她是什麼身份?堂堂烈王府的貴‘女’,雖出嫁並沒有封號,可是也沒有立規矩的呀!
“我說我不去,他瞪着眼睛就要打我!”韋七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況對蕭清本有些厭煩,竟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叫剛剛嫁進韋氏的蕭清無法在韋氏得臉。
“第一日給公婆請安,這是規矩。”烈王頭髮白了一半兒,此時趴在‘牀’上十分無奈地說道,“請了安,瞧在王府的體面,他們自然會叫你去休息,何必這樣計較。”
說起這個他就心累,只是再心累,也得先叫蕭清滾回韋氏去。
沒有還沒三天就哭回孃家的,這叫烈王怎麼見人?!
“父王替我做主!”蕭清心裡恨得牙根癢癢,只連聲哭道,“韋歡說的好聽,回頭就不是她了!騙了我嫁過去,不把我當人看!韋七那‘混’賬還嫌棄我是庶出,說我裝模作樣,回頭我還瞧着他屋裡有通房丫頭!”
當初韋歡說得多好聽呀,有什麼事兒,只拿韋七是問的,就算是如今她想要與韋歡說道此事,卻都尋不着正主。韋七是個‘混’人,只與蕭清說,想要和離,隨意。
纔出嫁就和離,蕭清丟不起那個臉。
“你要如何?”烈王有氣無力地說道。
烈王殿下如今也愁得慌。
府中越發地寂寞,許是他老了,這些日子他一閉上眼,見到的就都是當年在戰場上飛揚的歲月,還有那記憶中的‘女’子那張明‘豔’的臉,在慢慢變得模糊的記憶中越發地清晰。
他上‘門’了許多次,然而烈王妃卻只是閉‘門’不見,竟叫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不管從前有過多少的恩怨,可是大家都老了,能化解,彼此陪伴,不是很好?
很明顯烈王妃不是這樣認爲,就叫烈王十分傷感。
“父王去韋氏說!叫他們不許對我這樣。”蕭清柔媚秀致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猙獰之‘色’,扣住了烈王的手說道,“韋七,我嫁給了他,就得叫他對我百依百順!他身邊的那幾個妖‘精’,也一個都不許留!”見烈王微微搖頭,她便不快地問道,“父王爲何如此?如今我這樣,難道你不心疼?!”說起這個,也叫她氣憤起來,罵道,“都是賤人!我這樣的身份品貌,嫁給韋七他就該偷笑了,竟然還去寵愛別的‘女’子,簡直‘混’賬!”
“誰家沒有一二妾室,你是正室,該有容人之量。”烈王皺眉道。
作爲一個男人,他自然不能明白這些,蕭清便不樂地說道,“我的夫君,憑什麼要與別人一起分享呢?”
烈王看着面前的閨‘女’,竟不知爲何怔住了。
許多年前,也有個‘女’子對他認真地說道,“你是我的夫君,咱們之間,不能有別人!”
之後彷彿時光流轉,一個柔弱的‘女’子跪在她的腳下,哭哭啼啼地說道,“只求將小‘女’當做小貓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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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她擡起頭看着自己的那絕決的一眼,刀子一樣冰涼入骨。
不知怎麼,烈王的心突然疼的厲害,艱難地忍住了,他看着面前還在哭泣的蕭清,許久之後,臉‘色’變得漠然起來,只平靜地問道,“你回府,只怕不知這一事,”見蕭清目光閃爍,他竟覺得眼前這個孩子彷彿自己不再認識了一樣,只斂目問道,“說來與我聽聽。”
“那‘女’人大婚之後,就得了半數兵權。”這其中說的,就是夷安了,蕭清對夷安素來敵視,竟只肯以那‘女’人呼之,見烈王霍然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銳利得彷彿能看穿自己的心聲,蕭清縮了縮脖子,急忙繼續說道,“她立得這樣穩,連蕭翎都不敢與她高聲,也是有兵權之故!父王,我在韋氏艱難,您手中的虎符,就給了我吧!”這纔是她前來王府的原因,這麼長時間的哭訴與可憐,都是爲了這句話。
“胡說!”烈王呵斥道。
“您現在掌不住兵權,爲何不能給我?”蕭清不服氣地問道。
“你一個‘女’子,怎麼能掌控住軍中諸將!”烈王只覺得蕭清異想天開,冷冷地說道,“軍中本就不穩,你還在做夢呢!你大哥都摔斷了‘腿’,你以爲是巧合不成?”
“那‘女’人能做,爲何我做不得?”蕭清想到如今夷安風光,據說十天半月就有武將請安,自在悠閒,卻能死死地握住那幾軍,便不服氣地問道。
烈王氣得不行,只想說一說自己手上兵權與烈王妃的不同,然而目光落在了蕭清含着淡淡怨恨的臉上,竟突然心中一涼。
不過是對她呵斥幾句,竟叫她對自己‘露’出了這樣的仇恨之‘色’。
“你……”烈王閉了閉眼,到底努力忘記了蕭清的臉‘色’,勉強地勸解道,“兵權重大,不是給你作威作福的。”虧心地說了這個,他便繼續說道,“我會修書一封與韋氏,必然叫旁人不敢與你爭執。”
見蕭清不甘地應了,他這段時候的勞累都衝到了心上,還是問道,“京中,如何了?”論理,乾元帝重病時他應該去拜見的,只是從前皇帝陛下迫不及待想‘插’手他軍中之事叫他心中發涼,已生嫌隙。
“幾位皇子匯聚京中,不知多熱鬧。”蕭清偷眼去看烈王的表情,見他不動聲‘色’,便急忙說道,“叫我說,還是四皇子最沉穩恭謹。”
她大婚那一日,四皇子很給面子地來了,還告誡有些不快的韋七善待她,就叫蕭清心中很有些好感。
“四皇子心機深沉,你萬萬不可小覷。”見蕭清彷彿有些活動,烈王便告誡道,“陛下不知如何,太子處,你也不該失了恭敬之意。”
“太子叫秦王項王‘逼’得站不住腳,算是什麼呢。”蕭清想到太子最近氣急敗壞的模樣,便嗤笑了一聲。
“太子倒了麼?”烈王冷冷地反問道。
蕭清臉‘色’一僵,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一日不倒,就是太子,是儲君!”烈王見蕭清不以爲然,很慶幸這是個嫁給別人家的閨‘女’,不然是自己兒子,簡直都要愁死,懶得與她說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告誡道,“你已是宗室‘女’,只要不犯過錯,就是一世的榮華富貴!前朝之事,有男人在,你不要‘插’手。”殷殷地叮囑了一番,見蕭清點頭,也不知她到底聽沒聽進去自己的話,只是如今他的‘精’神越發地短了,撐不住歇下,嘆氣道,“你回去吧。”
他閉上眼,叫蕭清服‘侍’着喝了一碗補‘藥’,這才沉沉地睡去,卻不知蕭清臉‘色’詭秘地將那碗補‘藥’連同一個紙包一同丟掉,之後直奔他的書房。
許久之後,一臉心滿意足的蕭清與得意的蕭城從書房出來,彼此微微點頭,這才各奔東西。
蕭家兄妹得償所願之時,夷安也在後宮,默默地攤開了一卷卷的名冊,若有所思。
太子行事叫她總是不能放心,因此前頭整理出了選秀名冊,就叫她拿在手中慢慢地細看,許久之後,一旁的四公主都看的累了,推她問道,“可看出了什麼沒有?”
“這上頭,有一位寧國公的嫡次‘女’。”夷安的目光落在了選秀的名冊上,指着那個名字與四公主凝重地說道,“雖是選秀,然而這樣的身份,卻能配給誰呢?”
寧國公在京中不顯,然而能位列公卿,主上也是有功之臣,雖沒有宋國公府這樣的風光,卻也是京中一等的人家,在朝中很有影響力,更不要提寧國公世子這一次換防,命鎮守山海關,越發得意,也與京中武將十分親近,這樣人家的嫡次‘女’,做個王妃也是綽綽有餘,何必選秀?畢竟說是選秀,卻是太子側妃及宗室子弟,夷安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樣的貴‘女’,究竟能配給誰。
她板着手指頭算了,宗室中合適婚配的都彷彿有些配不上這姑娘。
“難道太子動心,想要收做側妃?”四公主疑‘惑’地問道,“寧國公很有些勢力,太子是在爲自己尋臂助?”
“嫡‘女’做個側妃,叫人壓在頭上,這樣虧本的買賣你願意做?”夷安無語地看着四公主,許久嘆道,“爲了一個根基不穩的太子側妃搭上一家?況要低人一頭,太子真敢這麼幹,就是結仇了。”——93727+dsuaahhh+280848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