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求死

皇后大睜着眼睛,憤怒的情緒立時呈現在她剛還安寧的臉上。

“你才知道啊?”

凌無雙勾脣一笑,道:“母妃不願看到你。因爲看到你,只會讓她感到噁心,感到親情的涼薄與淡漠。不過呢,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一定有一天可以見到母妃的,到那時,讓她好好看看你這個妹妹,看看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妹妹,有多麼的想死,卻又生生地死不了;更要看看你的醜態。知道麼,看到你這張與母妃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臉,我就生氣,想來我家王爺也是氣得緊。”目光挪轉,凌無雙看向軒轅墨,柔聲道:“王爺,我說得對麼?”

軒轅墨目光變得柔和,默然點頭。

“你,你要對本宮做什麼?”皇后目光驚顫,一臉懼怕地望着凌無雙。

她究竟要幹什麼?

她要毀……要毀自己的臉嗎?

皇后怕了,她再次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永嘉帝身上。

“皇上,念在你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上,你若是,若是真的恨我入骨,就一劍刺死我吧!求你,求你別讓,別讓魯,魯王妃劃花,劃花臣妾的臉。”皇后怕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永嘉帝沒有搭理她,而是無聲無息地站在原地。

他手捂着心口位置,思緒早已被痛苦,自責,悔恨多種情緒充斥着。

又怎會顧得了她。

有個聲音,在他心底瘋狂吶喊:去找她,找她贖你犯下的罪過,找她重新回到你的身邊;去找她,你不是很愛她麼?她一定原諒你的,一定會!

會麼?

她會原諒他麼?會原諒害她遭受不公,致她在痛苦中活了近二十年的他麼?

當年看到她痛苦,無助,絕望的目光,他爲何不曾給她一個機會,爲何不細細地看看她,就甩袖冷然離去?

更在她生下皇兒,搶奪走她的孩子,賜一杯毒酒給她?

老天有眼,沒讓她真的離他而去。

否則,他又該找誰去贖罪,找誰去訴說刻骨般的愛戀?

她是愛他的,他亦是深深地愛着她。

所有誤會,會因爲他對她的真愛,化爲塵埃,從而消影無蹤。

這個想法讓永嘉帝的心情好了不少。

“墨,你先站到一邊,我來替你招呼招呼皇后娘娘!”凌無雙移步上前,目光柔和,注視着軒轅墨,“母妃遭的罪,我想自己討回來。”攬住凌無雙腰身,軒轅墨將其帶離到不遠處的椅上坐下,溫聲道:“你有身子,遇到血腥之氣,會受不了的。”

凌無雙淡笑着點了點頭。

沒有什麼比她腹中的孩子重要。

再者,軒轅墨母子這麼多年遭的罪,是該由他親自從皇后身上討回。

“本宮是你姨母,你不可以,不可以……”見軒轅墨手擡起,皇后蜷縮在地上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着,“知道怕了?”軒轅墨嘴角勾起,恍惚之中,一道白光自指尖發出,帶着淬厲的鋒芒,隔空向着皇后劃了出去!那道光亮如閃電,是帶着軒轅墨無盡的恨意,划向了皇后。

他那繡着幾朵青蓮花瓣的白色錦袍隨風鼓涌,宛若頂天立地的魔神一般,周身怒氣與恨意狂散,站立在凌無雙三步開外,冷冷地凝視着皇后。

驟時,一聲淒厲之聲自皇后嘴裡發出:“住手,你住手啊!本宮是你姨母,你這樣做會遭天譴的……”皇后只顧着用雙手護臉,怎料到軒轅墨指尖發出的白光,仿若利刃般劃在了她的腕部,鮮血慢慢涌,白色的*上,不多時染上了多多血紅花瓣。

軒轅墨掌控着力度,他不會讓皇后死。

他要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因此,那無形之劍,僅是輕輕劃過皇后的肌膚,留下一道道極細極細地口子。

殿中燈火與月光交織在一起,跟着他那無形之劍陡然變得更爲明亮起來!所有的光仿若全聚集一處,就隨着軒轅墨指尖輕舞,似劍似刃,無休止地划向皇后。那無形之劍,聚合了軒轅墨身上最高的武功修爲,變化多端,自由隨意地划着皇后身上每一寸肌膚。

直至她痛得顧不得用手再護住臉,那劍便趁勢在她臉上留下了條條血痕。

每出一劍,軒轅墨瞳孔中的恨意就濃一分,因爲他的劍並不是只對着皇后,而是對着和皇后有關聯的一衆惡人,是那些曾經參與殘害他母妃的所有涼薄之人。每一劍都是一道傷,不輕不重,不淺不深,就這般折磨着皇后的痛覺神經和意志力。

他武功修爲之高,劍術之高,對力度掌控之能耐,讓他指尖的無形之劍閃電般地在皇后肌膚上穿梭着。點點血舞在皇后身上散開,就宛若盛開在暗夜中的妖蓮,卻預示着它生命終的凋謝。

永嘉帝目瞪口呆。

好幾次,他都不忍再看下去。可想而知軒轅墨出手之劍是何其可怕!

由此,他進一步聯想到柯美岑過去遭受的苦難,得有多深,纔會致使軒轅墨這般凜然出手對待皇后。

冥想中,他感知到了,感知到了柯美岑受的苦難,全然因他而起。但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不要再去想。

他是無心的。真的是無心的。

一切皆是柯美薇這個惡毒的女人布的局,是柯美薇這個女人心機太深,纔會讓他犯下了那些過錯。

何況,那時,她沒有出聲對他解釋。倘若她出聲爲自個辯駁一句,或許他就不會做下令他現在後悔的事。

永嘉帝此刻的種種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若是柯美岑能開口解釋,當年的事又會如何發生?

亦或是柯美岑沒有喝下柯美薇端來的那碗羹湯,出聲爲自己辯駁,說她纔是柯美岑,他就能保證信柯美岑的話嗎?

未知的事,誰也說不準。

發生了便是發生了。

如果,假設所論及的事物,永遠不可能變成現實。只因時間不會爲任何一個人去倒流。

“岑兒……”皇后臉上,身上被劍鋒劃過的血口依舊增加着,永嘉帝沒有再去看,他仰望着窗外的月色,無聲呢喃着:“岑兒,你一定會原諒朕,對不對?”

而皇后現在整個人幾乎成了血人,她發出起初那一聲淒厲後,便沒再出聲。不,應該說她痛得,嚇得失了聲,她想要暈死過去,少受些罪,可由不得她。是啊,軒轅墨怎會讓她暈死過去?他要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要她清醒地感受着肌膚一寸寸被劃破的痛感。

心中哀嚎聲不斷,她想象着自己拼命地躲避,拼命地跑,可是,那怕她跑斷了腿,叫啞了嗓子,也沒有得到他人半聲迴應。

愛了二十多個年頭的男|人不管她。

chong着,疼着長大的兒子,亦不管她。

皇上,救救臣妾,求你了。

擎兒,救救母后,母后現在生不如死啊!

她在心裡一遍遍地呼喚着。

忽然,一縷輕音在殿內響起:“墨,可以了。”若是現在死了,豈不是太過便宜了她,凌無雙擡眼掃向蕭嬪和容妃,脣角微微翹起,心道:留她一口氣,或許以後會有更好玩的事情在等着她呢!軒轅墨停下指尖的動作,衣袖輕拂,皇后頓時如一片落葉被掃到了殿宇一角。

“累了麼?”

淡淡的笑容,關心的話語,柔和的目光,看在,聽在永嘉帝眼裡,耳裡,似是回到了他年少時與那美好的女子相處時的情景中。那時的他們,亦是……“皇,黃上,你,你殺了,殺了臣妾吧,求你了!”皇后此刻一心求死,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她感受到,有時候活着確實是比死了還要折磨人。

就像她現在,四肢筋脈盡斷,傷痕累累,一張臉變得猙獰恐怖,這樣的她,如何再活下去?即便活着,等着她的只有冷宮。

可怕,陰森,淒冷的地方,她不要去,不要!

永嘉帝的思緒被皇后低弱,嘶啞的聲音拉回。

他慢慢走近她,看着她,眼中漸漸透出憐憫。但,這憐憫只是一剎那,隨之,他目中升騰起滔天怒意:“你想死?朕怎麼可能捨得你去死,”永嘉帝言語中有恨,有嘲諷:“你要活着,且必須活着,好讓岑兒看看你的報應,看看你的鬼樣子!”

皇后的頭擡了起來,她恨極了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一切都是她的錯麼?她忍痛狂笑出聲:“軒轅逸雲,你就是個僞君子,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僞君子!”她說出口的話,尤爲順暢,似是沒有受傷一般,“今天的種種,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都是你!當初你若是肯看我一眼,若是不用那厭惡的眼神注視我,我又怎會做出那等惡事。悲哀的是,我又深深喜歡上了你,如此一來,更促使我要除去她,除去她,世上就只有一個我存在了。那時,順理成章的我就成了她,嫁給我喜歡的男子,嫁給你!”

“住口!你不配朕多看你一眼。”

永嘉帝雙目怒火噴涌,瞪視着皇后。

他恨不得立刻刺死皇后。

然,他又不想就這麼便宜了她。

皇后眼中閃過一陣狂烈,嘶聲道:“爲什麼?你究竟爲什麼一開始就厭惡我?你知道麼?你平白無故的討厭,讓一顆女兒家的心,有多受傷,你知道麼?”永嘉帝冷哼一聲,道:“生在皇宮,長在皇宮,什麼樣的女子我沒見過。在看到你們姐妹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似外表那般純善可人,這樣的你,我又怎會去搭理,去給自己招惹麻煩!”

“是麼?你的眼睛可真毒。呵呵!”皇后慘笑出聲,緊接着她眼裡充滿了譏諷:“你眼睛這般毒,這般犀利,爲何就會錯認了人?錯把爲你解藥性的她,認作是我?呵呵!知道麼?這隻能說明,在你心裡,她的分量還不夠重,呵呵!”她笑着,極致地笑着,那笑滲人得緊,“她即便沒被那場火燒死,你以爲她就會原諒你嗎?她恨你,恨你毀了她的人生,恨你奪了她的兒子,你就等着被她恨吧,哈哈……”

永嘉帝身子震了震,怒道:“岑兒不會恨我的,她若知道我當年是無心而爲,一定會原諒我的。惡婦,你聽好了,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是麼?她會原諒你,要不,你現在問問她的兒子,問問他先原不原諒你這麼多年對他的漠視,問問他恨不恨你這個好父皇。”皇后言語一出,永嘉帝禁不住朝軒轅墨看了過去,迴應他的則是軒轅墨疏離而又冰冷的眼神,頓時,他臉上表情變得蒼涼,悲哀。

皇后見狀,狂笑出聲:“這就是報應,是報應啊!”

她臉上的狂亂中,也透出些許蒼涼和悲哀。

燈火煌煌,月色悽迷,內殿中的氣氛因皇后嘴裡發出的狂笑聲,詭異到了極點。

突然,一個慌亂的,悲痛的,卻又帶着濃濃關心的聲音,在內殿中響起:“母后,你,你這是怎麼了?”宮宴結束,軒轅擎送樂悠公主至宮門口坐車車輦,心裡一直七上八下,他隱約間感應到皇后會出事,於是,他轉身一路疾步到了椒房殿,看到椒房殿外橫七豎八倒臥在地上的御林軍侍衛,及宮人,他心絃立時繃緊,揣着惶恐不安的心,邁入殿門,皇后悲涼的笑聲,傳入他耳中,聽得他心如刀絞,“父皇,母后這是怎麼了?”軒轅擎按捺住心底的絞痛,雙目赤紅,轉向永嘉帝問了句。

“問你的好母后去。”

永嘉帝冷冷丟出一句,甩袖看向了他處。

“擎兒……”皇后一聞見軒轅擎的聲音,如受雷轟電掣,身子突然僵硬,隨之顫慄起來,她似是要轉過頭去看軒轅擎一眼,但周身卻動彈不得半分。

不,更爲準確點說,她怕看到軒轅擎,她不願軒轅擎看到她狼狽的一面。

“母后,是誰,是誰把你害成這般樣子?”攬起皇后的身子,軒轅擎言語中滿是悲痛,“母后,母后沒事,乖,不哭……,母后沒事……”看到軒轅擎眼裡溢出的淚水,皇后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出口之語,帶着無盡的慈愛,她不要看到兒子傷心落淚,從小到大,這榮chong一身的孩子,何時掉過一滴淚水,“不哭……”

“母后,你告訴孩兒,是誰,是誰這般殘忍地傷了你?”看着皇后身上,臉上的道道劍痕,軒轅擎顫抖着伸出手,明亮的燈光下,他看到的是怎樣的一張臉?道道劍痕,鮮血染滿,猙獰恐怖,他身子不由得劇震,這還是他原來貌美如少女般的母后嗎?

道道劍痕,幾乎將他絞痛的心撕裂,攪碎。

他細細地瞅着,是的,這是他的母后,是從小到大,疼他,chong他的母后。

淚水禁不住更加涌動了出。

“母后,告訴我,我這就去給你報仇!”聽到軒轅擎恨意滿滿的聲音,皇后又怎會無動於衷,她的皇兒還要做大事,她不容許他此刻出現任何的差池,因此,她連連搖頭,聲音羸弱道:“不,不要……”

軒轅擎嘶啞着聲,哭道:“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告訴我是誰傷的你?爲什麼?”

“是母后罪有應得,是母后罪有應得……”皇后不停地呢喃着這句話。

她要軒轅擎記住她現在的模樣,好激發他的鬥志,逼宮成功。

到那時,今天她所遭受的一切,她會連本帶利地從永嘉帝,從軒轅墨和凌無雙身上討回來。

月華大盛,流水一般從宮中每個角落滑過。

椒房殿中發生的一切,他人無一知曉。

“母后,我這就給你去找御醫診治,這就去。”軒轅擎說着,擡袖在臉上抹了一把,起身匆匆離去。

皇后明顯鬆了口氣,她看着永嘉帝,道:“皇上,臣妾罪有應得,可擎兒是無辜的,看在你多年疼chong他的份上,不要遷怒於他,好麼?”

永嘉帝轉過頭,目光在她臉上凝注了良久,忽然笑了,他的聲音依舊冷然冰寒:“遷怒?這兩個字,你憑什麼給朕說出口?岑兒因你受盡磨難不夠,你可有放過墨兒?就因爲朕喜歡岑兒,就因爲你嫉妒她,恨不得她死,便把你所有怒,怨,恨一股腦地遷怒到了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讓他不得不裝傻扮癡,受盡他人欺凌責打。那個時候,你怎麼就想不到你有多可惡,多惡毒?”

皇后見自己說的話,永嘉帝不爲所動,登時默然,永嘉帝看在眼裡,恨在心裡,他接着道:“要想他不會有事,你就給朕好好的活着。”活着這兩個字,永嘉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口中吐出。

“他是臣妾的孩兒,亦是你的孩兒啊,你,你不能狠心對他的,不能啊!”皇后垂淚道。

永嘉帝冷笑道:“狠心?與你相比,朕的心已經很仁善了!”

“皇上,臣妾求你了,求你不要狠心對他,你要怎樣懲治臣妾,臣妾都無怨無悔的承受……”

“住嘴!不許再在朕面前自稱臣妾,你就是個罪婦,僅是罪婦,你給朕記好了!”永嘉帝xiong口起伏,怒喝着皇后。

臣妾?就她也配!

皇后不敢再看他,臉上顯出濃濃的悲傷,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

蕭嬪與容妃自始至終都處於怔愣中,一刻都沒有回過神。

終於,皇后再次哀聲對永嘉帝道:“擎兒終究是你的皇兒,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傷害他!”佈滿劍痕的臉上,淚水與血水交織在一起,看得永嘉帝心口一陣噁心,他默聲不語,定定地怒視着皇后,“爲了愛你,爲了能嫁給你,我才失了良心,做下了錯事;爲了不被你發現我不是她,我又着爹爹解決掉她,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是爲了得到你的愛啊!現在,爹爹變成了廢人,娘化爲灰燼,你還想我怎樣啊?

我罪孽深重,殘害嫡姐,教唆父親;我心思歹毒,欲除去魯王,你要怎樣待我,我都不怨,不恨。可你,可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遷怒於擎兒,他是無辜的,所有的事,他都不知曉,他只是個孩子!”聽起來,皇后似乎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過錯,但細琢磨之下,她這句句話語裡,又有那句是真心懺悔?

她只不過是給軒轅擎爭取活命的機會罷了!

好方便軒轅擎有更多的時間爲逼宮做準備。

“雙兒!”軒轅墨一直冷眼注視着永嘉帝和皇后,聽着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這時聽到身後傳來細微均勻的呼吸聲,逐回頭看了過去,一看之下,目中驟時溢滿了柔情,人兒累了,竟坐在椅上也能睡着,“雙兒,咱們這就回家。”大步上前,打橫抱起人兒,瞬間身影在殿中消失無影。

永嘉帝不知道軒轅墨已然抱着凌無雙離去,他聽了皇后的話,突然間笑出聲,緊接着他衝向皇后,抓住皇后大聲道:“你不恨我,不怨我?你以爲這樣,朕就不會把你怎樣,輕饒於你麼?告訴你,你的所作所爲,全都是你自己私慾作祟!今天你所遭受的一切,亦是你咎由自取。收起你的想法吧,朕要怎麼做,還由不得你指指點點!”

一點笑容自皇后臉上升騰而起,那笑容,有着說不出地悲痛,她嘶啞着聲道:“自古以來,帝王多薄情,現在,現在,我終於知道了!”話語一頓,她又道:“我有今天,是我咎由自取。你呢?我等着看你和她幸福,等着看你們恩愛白頭,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知道麼?”

永嘉帝仰望着殿頂,整顆心似乎被皇后說的話撕裂爲碎屑。

恩愛白頭?

岑兒,你可給我這個機會?

你給麼?

“軒轅逸雲,你一定要和她恩愛白頭,好讓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愛,什麼才叫做恩愛兩不疑!”

皇后說的話宛若重錘一般,一字一句敲擊着永嘉帝的心房。

他聽出了皇后話語中的嘲諷。

真愛?

恩愛兩不疑?

頓時,他的靈魂如同被抽空一般,整個人變得虛浮起來,他轉過身,踉踉蹌蹌地走出內殿,在月色中迷茫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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