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秀蘿的聲音大了一些,錢碧草突然停住了步子,回頭瞪着她們,惡狠狠道:“夏小滿,就你那廚藝能得第一?莫不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吧?”
明明自己纔是第一,怎麼會讓這個死丫頭佔了先!可惡!
她想惹事,偏夏小滿這會兒心情不錯,不願意跟她一般見識。
也就沒有搭理她,拉着秀蘿就走了。
兩個人的心情都好極了,尤其是秀蘿,能通過比試成爲二等廚子,對她來說那是天大的喜事。
“我還真是有些不明白,咱們王爺是皇上的親兄長,應該是受到重用的呀,爲何會偏執於吃喝玩樂?看着他也不像是這種人啊。”
夏小滿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墨王那個人那種冰冷的性子,合該是手握重兵、憂國憂民的那種人纔對啊!
“我也想不明白。”秀蘿說着嘆了口氣,“聽府裡幾個老人說起過,原本先皇在世的時候,咱們家王爺可是幾個皇子裡最受重視的一個,大皇子意外早逝,皇上原本想讓咱們家王爺做太子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地,換成三皇子了。”
不知道怎麼地就換成三皇子了?
這句話在夏小滿腦子裡轉了轉,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三皇子與墨王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原本該屬於墨王的皇位,卻成了三皇子的,這裡面肯定有些什麼不爲人知的隱秘。
而且,墨王如此作爲,怕是爲着當今聖上的猜忌之心吧?
其實這事也好理解,不管換做誰,都會心有芥蒂的,只是不知道,自家這個王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且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拋開,回到下人房的夏小滿就開始數銀子,王爺賞了二十兩,軒王給了十兩,打開楚奕祥給的荷包,裡面竟是十來個銀裸子。
有梅花樣式的,也有元寶樣式的,還有月亮形狀的,
夏小滿沒捨得拿出來,依舊放在那個繡着荷花的荷包裡,也不敢放下,就在身上帶着。
下人房人多手雜,什麼東西都不能放,不然丟了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從那三十兩裡拿出五兩塞給秀蘿,秀蘿不肯要,“這是主子們打賞給你的,你自己留着,給我做什麼。”
“我這不是還有嘛,這五兩銀子你拿着,萬一要用的時候也省得爲難,對不對?”夏小滿強硬的塞給她。
秀蘿還要不依,夏小滿就故作生氣的樣子,她這才留下了。
歇了午覺,再去大廚房,一等廚子已經比試完了,石管事和錢管事監場,從二等廚子裡選拔了一個姓文的廚娘,三十多歲的年紀,幹活也是很利索的。
既然都比試完了,自然這院子也就該換一換了。
三等小丫鬟們是十幾個人擠在一間大屋子裡的,但是二等廚娘便有了特殊待遇,可以住雙人間,而一等廚娘,自然是可以擁有一間單獨的屋子的。
不過像一等廚娘這般的,多數都不在府裡住,而是與錢管事一樣,在王府後面有自家的院子,早來晚歸的,空房間也只不過是用來歇午覺罷了。
秀蘿手腳快,待那文廚娘搬着被褥一出門,她就抱着自己的被褥擠進去了,把褥子鋪在自己牀上,被子放在夏小滿牀上。
錢碧草慢了一步,見她如此這般冷哼了一聲:“姑奶奶纔不稀罕呢!”抱着被褥去了隔壁的屋子。
“哼!她晚上又不在這兒住,竟然還想着要一個人佔這一整間屋子,真是過分!”
秀蘿一邊嘀咕一邊快手快腳的把自己的牀鋪收拾好,再幫夏小滿收拾。
這屋子雖說不大,但好在不用再跟那麼多人擠在一起,況且還是桌椅板凳,連儲物櫃也是一人一個,還有鎖,真是比大鋪牀不知道好出多少來。
收拾完,兩個人頭挨着頭擠在一張牀上說話。
“小滿,我今天可真高興,從來都沒想過能有一天成爲二等廚娘,多虧了你,要不是你逼着我參加比試,我恐怕連報名的勇氣都沒有。”
夏小滿翻身爬起來看着她的臉,正色道:“這麼着你就滿足了?真是沒志氣!”
“咦?”秀蘿也趴在牀上,頭壓在胳膊上看她:“那你怎麼着纔算滿足?”
“我呀,想要走出這墨王府,到外面去看看。”夏小滿笑眯眯的露出臉上的兩個酒窩來。
秀蘿皺了眉頭,猶豫道:“出去是好,可是出去能幹什麼呢?像你和我這樣的,外面又沒有親人,孤身一人出去了也沒什麼好去處。”
“怎麼沒有的?難道非要靠旁人才行?到時候咱們倆就是一家人啊!”
“嗯嗯,反正我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這輩子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都一直跟着你。”秀蘿看着她滿臉的希冀。
夏小滿拍了下她的腦袋,“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只是,你確定要一直跟着我嗎?”
秀蘿使勁的點了點頭,小臉紅撲撲的,莫名的有些激動。
夏小滿卻撲哧一聲笑了:“那你可聽好了,接下來我的目的,就是一等廚娘,你可得跟緊了我,要是掉了隊我可不管你哦!”
“啊!一等廚娘?你殺了我吧!”
秀蘿沮喪的趴到在牀上,夏小滿卻哈哈大笑起來。
真好,想說就說想笑就笑,不像睡大牀鋪的時候,旁人睡了她們一點動靜也不敢發出來,別說笑了,連說話都是捂着嘴壓低了聲音。
第二天夏小滿與秀蘿照樣是起了個大早,二等廚娘也是要早些去的,要在一等廚娘開始做飯之前,把她們需要的東西都給準備好。
四個一等廚娘,四個二等廚娘,自然是一個二等廚娘跟着一個一等廚娘,就跟學徒似的,幫着打雜的同時,也能學點東西。
但到底誰跟着誰,這個是由一等廚娘自己決定的。
一等廚娘裡的王廚娘原本帶着的二等廚娘不變,嚴廚娘早起最先來,自然選了夏小滿,新上任的文廚娘不敢挑錢碧草,就定了秀蘿。
莫廚娘來的最晚,來了一問,得知只剩下錢碧草了,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合着你們都挑了好的,給我留下一個刺頭,我不幹,這事兒不能你們自己說了算,咱們找石管事說理去!”
錢碧草是誰!她莫廚娘脾氣再大,也只是一個廚娘,哪裡管得了管事的女兒,若是就這麼定下來,以後自己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