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點點頭。
“嗯,那就先把鋪子給賣了,買一個大些的田莊,怎麼也要有個幾百上千畝的田地才成,然後再把作坊給賣了,作坊裡的人不都是買來的嗎?那就全都帶到田莊裡去,嗯,你看着從裡面挑出幾個能管事的來。”
紅袖也跟着點了點頭:“冬瓜我看着就很好,是個踏實肯幹的,至於能不能管得了人,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小滿,這會種藥材的人,要往哪兒找去?”
“這個交給我。”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着生意上的事情,把之前那些事情都給暫時拋到一邊去了。
吃的差不多了,夏小滿還要再來一壺桂花釀,紅袖正攔她,擡眼卻看見清羽從二樓樓梯上下來,登時就拉下了一張臉。
“你怎麼在這兒?”
見是她,清羽略微有些慌亂,“紅袖,我,我……”
“紅袖,清羽是跟着我來的,你找她有話說?”
楚奕祥含笑出現在清羽的身後,朗聲笑着說道,但是轉眼,看到了坐在紅袖對面的夏小滿,便快速下了樓梯,走到她面前。
“小滿。”
輕輕的喚了一句,便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見狀紅袖便上了樓梯,拉着清羽下來:“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清羽不想走,看着自家公子有些興奮又有些激動的站在夏小滿面前,她低下了頭,還是跟上了紅袖的步子。
“祥哥哥,好些日子沒見了,坐下喝杯桂花釀?”
夏小滿也有些尷尬,也有些愧疚,心裡便難以再像以前一樣待他那般隨意。
楚奕祥在她對面坐下,接過她遞過來的那杯桂花釀,擡頭一飲而盡,“我以爲,不會再在這樣的場合見到你了。”
說完默默道:“聽說你如今是墨王的側妃了,他,待你還好嗎?”
“挺好的。”夏小滿笑笑,“祥哥哥,咱們再像以前一樣說話不行嗎?你這樣我也覺得拘束。”
聞言楚奕祥笑了:“你還是我家小滿兒,沒有因爲更換了身份而有任何的改變,小滿兒,我以前說過,這輩子只會娶你一個人,現在我也這樣告訴你,我待你,一如從前一樣,絲毫不會改變。”
“祥哥哥……”
夏小滿想要告訴他不要這樣,可是卻被他打斷了話。
“小滿兒,你還叫我祥哥哥不是嗎?那麼,你就把我當哥哥好了,你孤身一人,有個哥哥不是挺好嘛。”
楚奕祥笑起來。
夏小滿看着他的笑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情形,他無賴的叫着自己小滿兒,還說自己喜歡他……
那個楚奕祥與眼前這個,還是一個人呀!
“祥哥哥,有些話我不想再說了,有些事情也就別提了,以後,咱們還是朋友,就像以前一樣,我是你的小滿兒,你是我的祥哥哥。”
夏小滿也笑了,按着自己的內心行事,自己,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她笑,他也笑,兩個人就那麼看着對方傻笑。
窗外的清羽見他們這般,眼裡分明是有了嫉妒,看的紅袖火氣,伸手扯了她一把。
“清羽,你知不知道小滿是我的救命恩人?”
清羽擡頭看她,一張嬌俏清麗的臉上全是愧疚:“紅袖,我……”一句未說完,竟是語噎起來。
“你呀,明明知道那個楚公子楚丞相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心裡裝的是小滿,你這樣拆散了他們兩個,對你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紅袖咬牙切齒的說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清羽止了啜泣聲,悶悶的說了一句:“喜歡又如何,小滿根本不懂他想要什麼。”
“你懂他想要什麼,願意幫他得到他想要的,那又怎麼樣,你就不怕到時候你什麼也得不到?”
紅袖扶着她的肩膀,讓她看着自己,“姐,你離開丞相府,回到我身邊來,我能養你的,我會給你買個宅子,然後……”
“紅袖!”清羽果斷的打斷她的話,“我不會離開楚大哥的,他也不能沒有我,至於小滿那裡,我只能說,她現在已經是墨王爺的側妃了,既然已經嫁了人,就不要想太多了。”
說罷轉身便要回太白樓。
紅袖不許她走,怒氣衝衝的扯住她:“你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做什麼嗎?姐,你不要執迷不悟!”
“紅袖,回去好好過你的日子,別再管我了,我是你姐,不用你天天這麼操心,你這般,讓我的臉往哪裡放。”
最後一句放輕了語調,但說完之後卻像是終於吐露出積存在心裡多年都沒敢說的話一樣,長長的吐了口氣。
紅袖頓時愣住了,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來回復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一直在嫌棄自己管那麼多是嗎?
“紅袖,咱們走吧。”
夏小滿出來,察覺出她有些不對勁,便拉了她一把。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街面上騷動起來,恰巧幾個鐵甲侍衛騎着馬從街上經過,周圍的人羣急忙躲避,幾個乞丐樣的男子就往她們倆這邊靠了靠。
夏小滿不欲與他們站的太近,便要拉着紅袖重回太白樓暫時躲一下,誰想其中一個乞丐像是絆了一腳,就衝着她撲過來了。
她伸手推了紅袖一把,讓她離開這兒,而她自己,則撐住旁邊一個男人的肩膀,往上一使力,腳踩太白樓的牆壁,躲了開去。
紅袖被她一推,下意識的擡頭往她那邊瞧過去,卻見幾個乞丐手裡都握了匕首,悄悄的往小滿那邊靠過去。
“小滿你小心,他們有刀子!”
她驚恐的喊了一句,然後撥開人羣想要上前去幫她,可週圍的人聽見這話都慌亂了起來,她一時之間竟是擠不過去。
上馬沒走出多遠去的楚奕祥聽見了紅袖的喊聲,慌忙調轉馬頭,清羽在馬車看見,咬着下脣沒有說話。
而夏小滿聽到紅袖的提醒之後,早已利用自己身形上的便利,串游與人羣之間,幾個乞丐都是男子,一時之間竟有些追不上。
待到走到人少的地方,幾個乞丐竟然一躍而起,把她圍在了中間。
“你們是什麼人?又是奉的誰的命令?所圖爲何?”
她淺淺笑笑,露出了臉頰兩邊的酒窩,哪裡像一個被歹人圍困的落單女子,偶爾眼裡滑過的一絲狡黠,讓她看起來分明就是個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