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葉心臟狠狠顫了顫,不知道是自己猜對了還是猜錯了,但不管真正的事實是怎樣,她都不能忍受心底裡那股嚴重的失落感。
“少煊哥!”安槿葉深深的瞧了展少煊一眼,驟然失笑:“難道現在我想要見見少煊哥,都這麼困難了?”
“不必想這麼多,應該見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你,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展少煊眼底裡飛快的掠過一絲狠戾,整個人如同在冰水裡浸泡過,說不出的寒涼徹骨,好像一隻繭子,徹徹底底的籠罩着他。
“少煊哥,我需要的時間不多,五分鐘就好了!”安槿葉再次堅持着說。
話到這裡,圍繞在展少煊身邊的嬌俏女郎大概也知道了展少煊現在根本不想見這個女人,許櫻做的尤其高調,方纔還友好的用那纖纖玉手與安槿葉握手,轉眼間已經扯笑鄙夷的指着她,嬌滴滴的脣瓣輕啓,輕聲喝道:“怎麼?還賴在這裡做什麼,少煊哥都說了,現在他沒有時間呢!”
安槿葉心中萬般寒涼,忽的發出一聲淺笑,失神的瞅了展少煊一眼,自嘲道:“真沒想到,原來是我自取其辱了!”
許櫻笑的肆意,輕飄飄的對着安槿葉的背影勾脣,忍不住譏誚:“這都是些什麼人呀,非要纏着人不放!”
展少煊看也沒看安槿葉一步步遠走的背影,目光深沉如海洋,卻也拒人於千里之外。
安槿葉既然來了當然沒有放棄的可能,從包間溜出去正好碰見從外面進來的許淳,她大概已經喝多了幾杯酒,一把抱住安槿葉就哈哈大笑:“小葉子,我跟你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安槿葉心情也正是低落,伸手接住許淳的身子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下去,深深嘆了口氣皺眉道:“淳子,又幹嘛去了?”
許淳似乎沒有聽見安槿葉在問她,就着安槿葉裙子上面的綴花擦了擦嘴,才撅着紅脣趴在安槿葉肩膀上絮絮叨叨:“我原本以爲他那麼冷酷,跟其他人是有差別的,當初曾峰就那麼冷酷,結果發現……tmd……這些男人,就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骨子裡都是一樣的!一樣的!”
安槿葉歪着腦袋面上一陣驚愕,愣了愣才溫聲問許淳:“淳子,你看上哪個男人了?”她怎麼都沒有發現許淳有喜歡的人了呢?
許淳的身姿的確是好,好到安槿葉瞥了一眼自己同樣穿着禮服的身子,頓時覺得這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許淳似乎清醒了點,從安槿葉肩上勉強撐着腦袋站好,眯着眼睛看了安槿葉半響,當安槿葉勾着脣角以爲她快要從實招來的時候,那丫頭居然一把推開她,倏忽間已經往走廊的盡頭衝去。
安槿葉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好也慌慌張張跟着上去。
看見許淳一頭鑽進最後一間房間安槿葉纔看清楚原來那地方是衛生間,眼看着許淳趴在馬桶上吐得撕心裂肺,好像膽汁兒都快給吐出來了
似的,安槿葉心臟也跟着一陣一陣的疼。
許淳雖然是夜場工作的女人,但據安槿葉所知,她的私生活一直很乾淨,與曾峰談了一場兩年戀愛,然後再前面就是她曾經的初戀,因爲長相靚麗身材魔鬼,曾經也有不少富商官員欲包了她在身邊做地下情人,最後不是被許淳收買黑道上的人去嚇個半死,就直截了當的甩人耳光。
她性格直爽,雖然一方面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不是小女人,但另一方面,她骨子裡面卻是堅強得讓人心疼。
如果不是因爲家裡的負擔都壓在她一個小女孩身上,做一份簡單普通的工作,以她的能力,又哪裡不能生活得很好呢?
只不過她的那個家,太像一個無底洞,她就算拼死拼活不睡覺的拿着每個月固定的薪資,也斷然養不起一大家子的人。
初次安槿葉見到她,兩個人歪打正着,也便是因爲惺惺相惜,才慢慢成爲了真正的好朋友。
“淳子,你好點了嗎?”安槿葉從自己包包裡掏出紙巾給許淳擦了嘴,又伸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身。
撕心裂肺的吐過一次許淳又緩緩清醒了過來,朝扶着她的安槿葉溫然的笑了笑,櫻脣輕抿,又從包包裡掏出脣紅細細給蒼白的脣擦了一遍,才由安槿葉扶着出衛生間。
“你不是要找展少煊嗎?怎麼出來了?”提起扎少煊,許淳那口氣說有多鄙夷就有多鄙夷。
那麼多女人圍在他身邊,其實很多人都可以拒絕的,但是展少煊心安理得,後面等她再次進去,一雙腿上恨不得坐上五個女人。
安槿葉眉眼多了些黯淡,勉強扯笑道:“他在逃避我。”
許淳手裡的包“嘭”的一聲被她發脾氣扔在地上,大吼大叫道:“我就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了吧,小葉子,他是不是還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現在就想封口直接不認了?”
安槿葉被嚇了一跳,連忙伸手一把捂住許淳嫣紅的脣,尷尬的對走廊上兩個看着她們的人笑了笑,才輕聲咬着她的耳朵道:“淳子,你想什麼地方去了,我跟展少煊是朋友,怎麼可能發生什麼事呢?”
許淳有些迷糊的望着安槿葉,猝然皺眉:“你們是朋友,他爲什麼不願意見你?”
安槿葉漆黑的瞳孔在眼眶裡打了個圈,嘟噥道:“這我怎麼會知道,三年前我就認識他了,機緣巧合,他還救過我一命呢!”
許淳詫異的瞪着她:“你是說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也沒有那麼嚴重,但當時幸好是他!”
彷彿聽到了一個大新聞,許淳彎腰拾起被自己摔到地上的手包,心疼的吹了又吹,一邊抱怨:“怎麼不早說,知不知道我這包包有多貴?”
安槿葉很無語,睥睨道:“又沒有摔壞,要真是壞了,我砸鍋賣鐵也會賠你一個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缺錢,尹俊浩的女人缺錢花,
說出去也太不像話了!”許淳輕輕勾起脣瓣,調侃道。
安槿葉也懶得解釋,尤其是對於許淳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何況還是在她喝了醉酒的時候,說了也等於白說。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還得在這裡守着場子,要是展少怪罪下來,我許淳一定替你撐着!”許淳特別哥們兒的拍拍安槿葉的肩膀,笑嘻嘻的囑咐她道。
“你自己也小心,不要喝太多酒了!”安槿葉有些不放心,但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廢了不少周折,安槿葉纔打聽到了展少煊停在地下停車場的車子,真沒想到上面的人在上面風花雪月,下面寂靜的車廂裡還有一個女人坐在後擺無聊的對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安槿葉站得遠,並看不清楚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何況剛纔看見那樣的畫面,傻子都會想到這個女人會是展少煊在外面保養的女人。
不過那也不關她什麼事,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了,即便現在的展少煊根本不想再理睬她,她也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夜晚的暮城比較星海市溫度要低不少,大概也是因爲這裡海拔比星海市平均高了五十米不止的原因,安槿葉抱着光潔的臂膀蹲在車庫裡一根大柱子旁邊,被凍得瑟瑟發抖,實在忍受不了就只能僅僅環住自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試圖給自己一點溫暖。
夜半兩點鐘,安槿葉迷迷糊糊被一聲車子喇叭的鳴叫給驚醒了過來。
她的身體已經凍得發硬,但視線第一時間瞅見不遠處被她隨時放在眼底的賓利正準備的時候,僵硬的身體好像瞬間充滿了無窮的力量,長腿幾個踉蹌,整個人已經如箭一樣攔在展少煊的車前。
開車的司機還是她之前看見的司機,只是坐在後排的唯一那個女人,變成了一男一女,女子似乎很累,躺在男人胸膛裡,就再沒有其他動作。
安槿葉突然間近乎瘋狂的攔在車子的前行線上,不光嚇壞了開車的司機,就連後排坐的展少煊,冰冷的臉孔上眉頭也狠狠擰起,涼薄的脣抿成一條直線,顯得整個人都沁涼如冰。
“少煊,怎麼了?”安槿葉呆呆的看着展少煊出聲跟司機說了什麼,然後主動開他那一邊的車門,卻被開始被摟在懷裡的女人拉住了衣袖,皺着眉頭問她。
也許那也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是當那個睡得糊里糊塗的女子剛剛擡起一個側臉,安槿葉就如同經受了晴天霹靂,整個人僵硬得不能再僵硬,渾身的骨頭都好像結了冰,根本動不了。
她從來沒有想起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想起來要問問尹俊浩,方若依去哪裡了?
那個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漂亮女子,她已經有三年,沒有再想起她來了!
穿着一身簡單地純色裙子的方若依聽展少煊說了一句什麼話,詫異的目光驀的隨着轉身而投射到安槿葉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