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ZY省長與新晉音樂人安嘉婕婚期將近,省長昔曰女友,落魄現身……
這都是什麼東西!
安槿葉氣呼呼的將報紙翻來覆去的翻了好幾遍,才認定了這就是事實!
報紙拍到安嘉婕宣佈婚訊的時候,也有狗仔不小心發現了正與墨小景和安瞳七在外度過除夕的她,只是看這照片上只有她一個人,還狀似落魄的到處張望,就是不知道其他兩個人,究竟去了哪裡。
明顯的不符合實際,但實際情況也只有她與墨小景知道,何況報紙丟在報亭裡不只是給她們兩個人看的,若是別人看見,鐵定也是會誤會的!
想想又顧不得生氣,只剩下滿滿的沮喪了。
繼續翻下面的報紙,千奇百怪幾乎都是報道音樂才女安嘉婕和ZY省長尹俊浩喜訊或者挖他們從前猛料的內容,除了方纔那張報紙,居然跟她再沒有什麼關係。
從前的,終究只是從前了呀!
安槿葉深深吸了口氣,忽然想起許淳來。
墨小景現在並不適合聊感情,那丫頭幾乎就是單細胞生物,可以看出來她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這樣的女子的青春註定是一往無前而活潑熱烈的,安槿葉並沒有打算將自己的陰鬱分享給她,哪怕一點點。
但許淳卻不一樣,她們見面到認識原本劇情就比較狗血,更加難得的是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她們還能惺惺相惜,實在太不容易了些。
雖然實在很歉疚,但電話依然在不知不覺間撥了出去,還是許淳懶散的聲音敲醒了她。
“誰呀?不說話我可掛了!”許淳醉醺醺的聲音由聽筒裡傳過來,安槿葉一顫,隨即抱緊了手機。
“是我!”
“你是誰?”許淳反問,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我是……”安槿葉原本很想要掛掉電話,但默了默,終究又沒有那樣的決心,“安槿葉!”
從自己嘴裡說出自己的名字永遠是一件特別彆扭的事情,尤其當對方還是曾經的好朋友的時候。
安槿葉僵硬的吐出一句話,又反問許淳:“你在什麼地方呢?聽着好吵!”
“啪!”
電話被掛斷了。
安槿葉怔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幸好電話大約五分鐘之後又響了起來,還是許淳的號碼。
“你是安槿葉!”許淳似乎有點不敢置信,語氣中帶着微微的嘲弄,問得漫不經心。
安槿葉連忙點頭,想起許淳又沒有在她面前肯定看不見,又連忙對着手機說:“我是!”
許淳清冷的笑聲帶着醉醺醺的味道一時間驅之不散,“安大小姐,最近早報上的紅人啊!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
“淳子?”安槿葉有點驚慌,她從來也沒有聽見許淳這樣對她講話過,兩個人之間,距離感橫生。
許淳終於收起笑容,樂不可支的問她:“想喝酒嗎?”
“我……”
“想喝就來天上人間,我等你!”
許淳的話音剛落,“啪”的一聲,電話再次被掛斷。
安槿葉隱約也猜到許淳是真生她的氣了,否則就算是醉酒,也斷然不會這樣大刺刺的跟她說話,但她若不去,到時候許淳想起來,她們的這段關係,是不是也算是走向終點了?
沒有了愛情,不能連那麼珍貴的友情也跟着不要吧?
拿起錢包和車鑰匙,沈姐正在樓下收拾房間,看看外面的天再看看正在玄關換鞋的安槿葉,禁不住問她:“安小姐,都已經這麼晚了,還要去什麼地方嗎?”這地方這麼偏僻,就近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去。
“有朋友約,沈姐你注意看一下七七啊!”
“噢!好!”
來不及說其他的,雪地靴的腳步聲不沉,沒兩下大大的客廳已經聽不見安槿葉離開的聲音,只是半晌以後車子油門轟響才又發出了動靜。
安槿葉發現她這些天跟酒吧實在有着不淺的緣分,三番兩次,最重要的事和最重要的人,幾乎都是從酒吧開始的。
不同於去找墨小景,許淳在星海市夜場裡的名氣原本就不小,安槿葉進了天上人間,隨便找服務生一問人家便給她指了房間。
雖然安槿葉來之前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死活也沒想到包間里居然有這麼多人,一看見她出現,居然還有男人頻頻點頭,不怕死的大叫:“果真本人比報紙上好看,正點!”
其他男人紛紛附和,讓安槿葉有種跳進狼窟的感覺,恨不得立刻撒腿從這裡跑出去。
可惜她沒有在一開始就走,接下來許淳也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酒一杯接着一杯送到了她的脣邊,紅的、白的、啤的、洋酒什麼都來,有時候還是混合得高濃度的雞尾酒,看着顏色絢爛好看,但實際上倒進喉嚨的剎那越發好像一把刀子似的,生生割開了人的喉嚨。
安槿葉堅持不了,想要推開許淳端上來的杯子。
但被周遭的男人勸就算了,她可以置之不理,但許淳……
安槿葉沒有辦法拒絕,特別是當她一來,許淳狀似親密湊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更讓她沒了立刻跑開的勇氣。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就算之前沒有混着喝,到了胃裡也已經混淆了。
“小葉子,記得,這是你欠我的!”人已經喝得麻木,安槿葉恍惚中聽見許淳的聲音在輕喃,但當她豎起耳朵,又什麼都聽不見了。
“繼續……喝!”
安槿葉睡夢當中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第一回跟許淳碰面,她的自來熟真的很惹人喜歡,彼時一見面便興高采烈的叫安瞳七做七七哥,說自己要做乾媽;後來漸漸變得更熟,安瞳七知道她忙,有什麼事情幾乎都在第一時間去找許淳這個乾媽而將她這個親媽拋棄一邊,甚至當她生病住院,也是許淳在幫着她照顧七七,還順帶照顧了她。
想想她能夠幫許淳的,其實那麼少,幾乎算作是沒有。
所以,遇見了這樣的事,她纔會這樣不喜她了嗎?
說不出的失落感好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樣將她捲進了裡面,鋪天蓋地的黑暗好像一隻無底洞,她就保持着蜷縮的恐懼,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
頭疼、欲裂!
對於安槿葉來說,如果知道這場清醒帶給她的是永遠抹滅不了的痛苦,她寧願就此沉浸在那段苦痛的夢境當中,不管她會下墜到什麼時候,不管她還醒不醒的過來,還能不能重新張開眼睛看到這個偶爾明媚偶爾陰鬱的世界。
她眼睛還半是惺忪,根本睜不開,但習慣驅使了她,揭開被子的第一時間光着腳踏在地板上。
嗯?地毯不見了?
驟然看見屋子中間散落的bra,她的酒醒了大半,但依然對自己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間毫無察覺,又過了好半晌,她揉着蓬亂的秀髮去撿bra,連帶拽進手中的,還有一隻黑色的小褲。
通體……漆黑!
她的……在身上,那麼這個?
安槿葉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驟然擡頭,竟然連天花板、牀、燈也不不是別墅的樣子,也不是許淳家裡的模樣,而是全然陌生的,公式化的模樣,很像是……酒店!
得知了這個事實,安槿葉的腦袋好像爆炸了一樣混亂,千萬只蒼蠅在裡面嗡嗡的狂叫,慢慢摧殘她的神經。
這……怎麼可能?
但是爲什麼不可能?那條小褲,明明是男人的款式!
所以她做了那麼多的噩夢,夢裡夢外,原來都是噩夢。
眼淚抑制不住的從眼縫裡一點點沁出來,染溼了她的眼瞼,滑到臉上。
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安槿葉甚至不知道她是如何整理好自己,然後從那家酒店服務人員奇異的眼光當中走出來,然後回到別墅的。
安瞳七正在吃早餐,看見魂不守舍的安槿葉還招呼她:“小葉子,沈姨做的雞蛋很好吃!”
安槿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去回答安瞳七,總之等她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窩在自己大牀的被子裡,不出聲音的放聲大哭。
哭夠了,她纔打電話給許淳。
對方好半天才漫不經心的接起來,言語冷淡。
安槿葉管不了這麼多,直奔主題問昨天晚上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淳有點微微不自然的愣怔,反應過來之後冷笑,問她:“安槿葉,你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知道?”
她語氣雖然很衝,但也在情在理,安槿葉一陣濃郁的落幕以後居然勾着脣角問她:“那麼你呢?”
“什麼我?”許淳反應過來,嗤的一笑,問她:“安槿葉,難道你做什麼事情,我還要跟着你去嗎?”
言下之意,她真的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許淳,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安槿葉從來沒有這樣無力過,身體的痠軟叫她根本辨別不出來究竟有沒有怎樣,或者當許淳都這樣說了,那就肯定是有了!
“你,昨天晚上在哪裡?”安槿葉想了想,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朋友間最害怕的莫過於相互懷疑,但是現在的她,真的,不得不懷疑。
許淳,她以爲她身處染缸卻仍然清新潔淨的許淳,其實已經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子,又或者,過去與現在,那已經不是相同的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