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我不客氣?”書生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就是這幾聲咳嗽,震的他的傷口生疼生疼的,那震動聲順着骨頭傳到耳中,讓他一瞬間聽不清楚周圍的聲音。
“小四可從來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看來你真的不是小四?”書生苦笑了一下,“其實自從我見到你之後,一直幻想,或許小四沒有死,他逃走了,你就是小四,但是現在,我的幻想破滅了……”
看着書生痛苦的樣子,獨孤沐月覺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管書生是什麼人,但是他跟小四之間的情誼是真的,這足以讓她敬畏,但是敬畏是敬畏,她並沒有對這兩個人放鬆警惕。
“小四是怎麼死的?還有你的傷是怎麼回事?”獨孤沐月問道,這纔是她關心的事情。
聽了她的問話,書生顯得有些激動,但是最後看了三生一眼,漸漸的將那種激動平復了下來,“孤鳳,你還記得向陽村嗎?那些黑衣人,其實嚴格來說,我與小四跟那些黑衣人是一夥的。”
獨孤沐月沒有想到書生竟然會承認他的身份,不由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此時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繼續聽着他慢慢講下去。
“但是我們的關係也可以換一種說法來說,那就是我們跟黑衣人是盟友的關係,我們去那,只是協助他們,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殺了小四。”書生說道這裡,眸中露出嗜血的光芒,臉色陰沉的可怕,“那些混蛋,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將他們碎屍萬段。”
盟友?盟友跟夥伴並不一樣,這說明他跟小四與那些黑衣人是兩個想對獨立的個體,不受對方的控制,可以獨立行動,是對等的關係,但是那些黑衣人竟然殺了他們的盟友,這是爲了什麼?難道是他們不再需要盟友的幫助,所以才動了殺念?
獨孤沐月有些想不通,如果僅僅是因爲這個原因,根本就沒有必要,如果他們不再需要別人的幫助,身爲盟友,書生與小四完全可以離開,他們完全沒有理由殺了他們的盟友……
“或許是他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所以要殺他們滅口,也有可能是書生與小四的主人覺得這兩個人沒有必要再留了,所以讓黑衣人替他除掉他們。”藍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冷冷的說道。
獨孤沐月聽了他的話,搖了搖頭,“我覺得他們的主人沒有理由殺了他們,如果非要殺他們,我也會派自己的人去的,絕對不會藉助別人的力量。我還是覺得這是他們與黑衣人之間的矛盾。”
“是什麼,你們直接問他不就行了,猜來猜去的有意思嗎?”三生在一邊翻着烤雞,一邊說道。
獨孤沐月一聽,覺得有道理,“也是,我們這麼猜來猜去的,還不如直接問他。”
說着,看向書生,希望他能說出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
但是書生卻搖了搖頭,“是我們與黑衣人之間出了問題,但是具體是什麼,我不會說的。”
“他們都想要殺你們了,你還不說?你就甘心替他們保密?”獨孤沐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堅決的要保守秘密?
書生搖了搖頭,“我只是將能告訴你們的都說了,但是不該說的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這或許就是愚忠的思想吧,獨孤沐月想了一下,但是隨即又搖了搖頭,這不算是愚忠的思想,只能算是原則問題,因爲有很多事情,她也不會說,有些事情,只適合當事人知道。當然,她的情況跟書生是不一樣的,但是最後,獨孤沐月也沒有追問。因爲她知道追問也不會有答案。
“我的傷也是他們弄得,或許他們以爲我死定了,所以才走的,只是沒有想到,我會被你們救了。”書生的情況很不好,咳嗽了幾聲,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獨孤沐月與藍漠走到火堆前坐了下來,“他倒是跟我們同病相憐,一樣的被人追殺。”
“他比我們好,起碼那些黑衣人要是沒有發現他還活着,是不會再來殺他的。”藍漠有些淡然的看了書生一眼,“他比我們幸運。”
獨孤沐月想了想他們現在所處的境地,覺得書生的情況確實比他們好上了許多。
雖然書生的身體狀況有些糟糕,但是獨孤沐月與藍漠兩人卻沒想着在這裡停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要是一直困在這裡,對他們來說,非常的不利。
這個時候書生已經醒了,當他痛苦的趴在三生的背上的時候,連三生這個平時看他很不順眼的男人都覺得有些不忍心,擡頭對獨孤沐月說道:“要不咱們過幾天再走吧,你看他都這樣了,要是再揹着他一直走,我怕他撐不住。”
獨孤沐月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是現在他們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他們在這個地方遇到殺手的話,那麼他們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照顧書生,難道要靠三生去保護他嗎?獨孤沐月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靠譜。
“沒想到你還挺關心他的,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好心。”獨孤沐月冷哼了一聲,“別想着偷懶,等他好了之後,我自然會放你走。”
三生見她理解錯自己的意思了,剛想說什麼,卻聽見書生在他耳邊嘆了口氣,虛弱的說道:“別說了,她根本就不想停下來,你說什麼都不頂用。”
“你還真懂我的心。”獨孤沐月看了書生一眼,這一眼很特別,讓人摸不透她是在誇獎他,還是在諷刺他。
書生覺得應該是諷刺的成分多一些吧,因爲他們兩人的關係根本沒有親密到那種誇獎的地步。
獨孤沐月看了一眼被三生拿在手裡的長刀,淡淡的說道:“沒有想到你還喜歡用刀。”
“防身用的,經過武器店隨便買了一把。”書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回答了,說了這些話,已經讓他有些受不了了,臉色蒼白的趴在三生的背上,慢慢的閉上眼睛,他現在連睜開眼睛都覺得有些困難。
獨孤沐月不再說話,而是與藍漠走在前面,低聲說道:“你怎麼看。”
藍漠搖了搖頭,淡漠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不好說,先觀察一段時間吧。”
獨孤沐月點了點頭,在沒有確定書生說的是不是真的之前,她不會胡亂做決定,但是有一件事情,她覺得書生說的沒錯,那就是那個三生確實不是小四,三生跟小四雖然長得像,但是兩人的氣質差了好多,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
小四比較憨厚,就算是他隱藏了武功,你、目的不純,但還是給人一種憨厚可以信任的感覺,但是三生則不一樣,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偶爾在他身上,還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這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給人的感覺。
他們在天黑之前走到了一個城鎮,兩人在客棧定了四間客房,一人一間,此時書生已經徹底昏迷了,藍漠爲他檢查了一下,換了藥,就不再管他。
三生則是嘆了口氣,喂他吃了一些流食,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獨孤沐月在房間內根本就睡不着,打開窗戶看向夜空,這麼美麗的夜晚並沒有讓她沉靜下來,反而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但是她這麼強打精神過了一夜,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禁皺了皺眉頭,難道是她的感覺出現了問題?
當她將這種感覺告訴藍漠的時候,藍漠只是說了一句,“你太緊張了。”
太緊張了嗎?獨孤沐月皺了皺眉頭,她不覺得她有什麼好緊張的,作爲僱傭兵的時候,什麼情況沒有遇到過,也不見她緊張什麼,現在這麼一點小小的狀況,就讓她緊張了?開什麼玩笑。
由於書生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怎麼好,兩人決定在這裡停留一天,本來他們是想將書生留在這裡,給他些錢,讓他在這裡養傷,但是書生死活不肯,生怕那些黑衣人還會再來,無奈之下,他們才決定在這裡停留一天。
獨孤沐月覺得自己臉上的無奈的表情做的太到位了,連她自己都相信自己很無奈了。
“收起你的無奈吧,這個樣子在我這裡行不通。”藍漠冷漠的說道。
“哎。”獨孤沐月嘆了口氣,“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非要帶書生上路是不是?”
藍漠看着她,意思很明顯,想讓她解釋。
兩人坐在客棧的角落中吃飯,早上這裡人不是很多,很清靜,獨孤沐月低聲說道:“剛纔我故意那麼說,是想試探一下書生的反應看他是不是真的想跟着我們,結果被我試出來了。”
“你那算什麼結果?”藍漠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他不想留在這裡很正常,他想跟着你也很正常,畢竟這裡他只認識你,就算是你跟他之間並沒有熟悉到那種地步,但是人在病危的時候的通常反應就是,非常依賴他們認識的人。”
獨孤沐月聽了,皺了皺眉頭,“你是說在這裡他只認識我一個人,所以纔想着要跟着我,而不是爲了某種目的而接近我的?”
“這很難說。”藍漠並沒有急着下結論,而是說道,“不管他是不是因爲某種目的接近咱們,但是他現在重傷之下,想要跟着你是正常的反應,所以你不能拿這件事情老判斷,他是不是有目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試探他的話,最好用別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