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連什麼東西都還未看清楚,就被薛延拉進了懷裡,她心裡一驚,眼神迅速的往四周掃了一遍,什麼也沒看見。心底鬆了一口氣,想從薛延懷裡掙脫出來,卻被他摟的緊緊的,隱隱還能感覺他身體在顫抖。
“七皇子,你怎麼了?”
薛延半晌沒開口,她想擡起頭,卻被他的大手死死的按在懷裡,也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又等了許久,薛延才鬆開她,對她笑了笑:“沒事,走吧!”
他越是說沒事,燕南晚越覺得他有事,一臉疑惑的跟在他後頭,往前走了兩步,扭過頭又看了看方纔兩人站定的地方,越發覺得不對勁,卻也沒問。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原本就不算寬敞的路,變得越發狹窄起來,兩人並肩走,還有點擁擠。索性她就落了薛延一步,跟在他後頭。
走了兩步,薛延許是不滿她落在他後頭,想着拉着她,奈何看了一眼道路,只能將手背過去,牽着她的手。
燕南晚瞧着兩人緊握的手,眉心皺了皺:“七皇子,晚兒會走路。”
薛延不出聲,就是拉着她往前走。
燕南晚心裡頭直犯嘀咕,這柳村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能讓薛延如此紈絝的人也能變得深沉起來。
總算是到了柳村村口,燕南晚看着村口上掛着的牌匾歪歪斜斜的懸掛在上頭,又掃了一眼四周破敗的房屋,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扯了扯薛延的手:“七皇子,我怎麼覺得你被太子殿下坑了呢?”
薛延回過頭來,瞧着她笑:“晚兒下一句是不是也要說你被我坑?”
燕南晚尷尬的笑了笑,她真的很想說,奈何人就在眼前,她可不敢說。
薛延瞧着她的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進了村子晚兒叫我的名字,切記不可泄露了身份。”他又邪魅一笑,“若是晚兒願意叫我夫君更好。”
“七皇子還是快些進去吧!”燕南晚沒接他的話。
薛延滿不在意,拉着燕南晚與自己齊步往村裡走。
燕南晚感覺快走到了村尾了,纔看見三三兩兩的人,忍不住問道:“七……薛延,爲什麼村頭住的都沒人?”
“因爲村頭的人都死光了。”
燕南晚一陣唏噓:“難不成兇手是從村頭殺到村尾。”
“對,”他停下腳步,揚了揚頭,“這就是下一家要死的人。”
燕南晚嚥了煙口水,瞥了一眼薛延,這人說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薛延斜斜的看着她笑:“燕公子說晚兒對這方面瞭解,不應該是問晚兒嗎?”
燕南晚被他一噎,也說不出話來,思索了一會兒:“我今日纔來,不瞭解情況,你給我講講。”
“我也不知道。”
“你昨日不是來了嗎?”燕南晚看着他。
薛延臉上閃過幾絲不自在,攬過她的肩膀,嬉皮笑臉道:“我來就是玩玩,什麼都沒了解。”
眼看着燕南晚就要發火的模樣,薛延忙道:“我已經讓秦照過來了,我們先等等。”
燕南晚如同見鬼了一般看着薛延,方纔他的語氣裡竟然有着幾絲討好的意味,他來討好她,今天出的太陽是假的吧?
“若是你想先去查,我跟在你後面,你動手。”薛延又道。
果然剛纔都是錯覺,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燕南晚沒說話,擡起腳步往前走,站在門口,擡起手敲了敲門:“請問有人嗎?”
裡頭傳來腳步聲,之後門被打開,是一個年輕女子,穿着粗布衣衫,眼神戒備:“請問找誰?”
“找你。”燕南晚微微一笑,又端起了大家閨秀的模樣,“我們是京城中派來調查兇手的衙役,想找你問些具體情況。”
女子聽她如此說,眼神中流露出蔑視,認命般的笑容:“具體情況怕等我死了才知道。”說完就要關上門。
燕南晚急急伸出手要攔着她,手伸到兩門之間,門關上就要夾到她的手,薛延站在後頭,擡起手越過她的頭頂,用了些力氣,將兩扇門打開,那女子也因此站不穩後退了兩步。
“抱歉,他力氣大了些。”燕南晚微微一笑,努力讓自己變得和善又有親和力,“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來了解一些情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就好。”
女子站穩了腳,看了看燕南晚,把目光落在薛延身上,問:“你與這位公子是什麼關係?”
“啊?”燕南晚愣了愣,後回答,“他是我……”
“我是她夫君。”薛延接着話茬。
燕南晚想了想也不在意,就沒有拆穿,笑着道:“是的。”
“那到底是你查案,還是他查案?”
燕南晚覺得有些奇怪:“這個並沒有什麼區別吧!只要我們能查出背後的兇手,不要在讓無辜的人枉死,不就好了嗎?”
女子輕笑一聲,不屑道:“若是這位公子來查,我倒還是覺得有些希望。”她上上下下將燕南晚打量了一番,“若是你,怕這個村子裡的人都要死光了,你也查不出來什麼!”
燕南晚心裡有點憋屈,憤憤道:“你只管配合官府查案,問如此多……”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身體就被騰空抱起,旋轉跳躍般的落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她一臉懵。
她愣愣的擡起頭來,看着始作俑者薛延,瞧着他嘴脣微微顫抖,她一下子醒了過來,掙扎着從他懷裡下來,站在他面前:“薛延,你怎麼了?”
她問了幾遍,可當事人壓根就不說話:“薛延,你看着我,你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薛延呆滯的目光有了幾絲清醒,看着眼前一臉着急的燕南晚,下意識的開口:“剛纔有老鼠。”
燕南晚傻眼了,所以他是怕老鼠?還有之前竄出來的不明物體也是老鼠?昨日他之所以會看起來像重病了一般,也是因爲見到了老鼠?
她想想就覺得天累滾滾,天不怕地不怕,邪肆不羈,放蕩紈絝的七皇子竟然怕老鼠。看着他那模樣也不似假的,眼神呆滯,一臉可憐的瞧着她,燕南晚覺得她肯定是母愛氾濫了,纔會伸出手將他攬進懷裡:“不怕,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