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自然也知道此時薛增林是不會放他走的,但是他要說,要提前告知薛增林他並不想做官了。
今日若是他不說,指不定以後薛增林想如何對付他。
眼下不讓他走,總有一日會讓他走的。
燕南晚與燕南晨的死訊薛增林知道瞞不住,索性公佈天下了。
得知燕南晚與燕南晨死去的消息時,天下一片譁然,紛紛覺得那樣一個才華出衆,又有見識的女子就這樣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還有燕南晨,史上第一位真正站在朝堂之上記錄的史官就這樣死了。
甚至民間有傳聞,就是因爲燕南晨站在朝堂之上記錄皇帝的言行,看了些不該看的,記了些不該記得,被皇上怨憎,燕家纔會落得如此下場。
春風樓中,翠玉將這消息說與薛延聽的時候,薛延正喝着藥,翠玉話將說完,薛延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主子,你……”翠玉急忙上前扶着。
薛延看着翠玉,道:“你再說一遍,她真的死了?”
翠玉點頭,一臉哀慼:“起先屬下也不信燕大人就這麼死了,屬下特意差人去問了秦大人,秦大人傳回來的話也是如此,說是燕公子與燕小姐一前一後走的。”
“他們是怎麼死的?”薛延不信,不信她就那麼死了。
翠玉將秦照傳來的話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薛延信了。
他早就知道她是一個會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好的人,任憑她如何的貪生,她也從來不會因爲自己而讓旁人受到威脅,更何況是那麼一羣人。
燕南晨和她一前一後的死去,甚至連個話都沒留,這兩人真是……
“屍體在何處?”薛延問。
翠玉看了眼薛延,猶豫了一會兒,纔開口:“皇上讓人將燕公子和燕小姐葬在了西郊。”
“西郊?”薛延呵呵笑了起來,“真是個好地方。”
誰不知道西郊聚集了一羣野狗,這一羣野狗經常沒有吃的,就去刨墳,真是好樣的!人死了,連個屍都不願意給人留。
凌聲聽着翠玉的一番話,越發覺得不對勁,若只是燕小姐一人,他倒是會覺得這兩人都死了,可是還有燕公子,這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燕小姐一向不會讓身邊的人受半分委屈,更何況是燕府獨子,十分疼愛她的哥哥。若是燕公子真的死了,那燕家就是絕後。
凌聲覺得燕南晚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他心中又有諸多的不確定,看着薛延眼下的這種狀態,最終懷疑還是沒有說出口。
賞雨樓中,得到燕南晚與燕南晨死去的消息時,衆人哭的哭,大嚷的嚷着,沉默的沉默,唯獨竹三還像往常一樣,沒有過分的表情。
暮書瞧着竹三,忍不住責怪道:“師父,小姐都死了,你怎麼一點都不傷心?”
竹三摸了摸鬍子,淡淡笑着:“你還有心情來責怪,瞧着也不是太傷心。”
“你說什麼呢!”暮書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我恨不得代替小姐去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都死了,傷心幾日也就好了,沒必要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畢竟還有許多事要去做。”竹三道。
鳳蘭看了眼竹三,想起前幾日竹三與他和薛延說的話,心中雖悲傷,但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薛增林將燕南晚與燕南晨害死了,那他就要搞垮他的天下。
“我去一趟春風樓。”鳳蘭起身,臉色黑沉。
成希跟着起身,道:“蘭公子,我與你一道去。”
鳳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愈發覺得燕南晚看人的眼光毒辣。
若不是之前竹三與他說了燕南晚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他也不會如此快的振作起來,可成希不知道那些竟然還能在如此沉痛中保持着如此清醒的頭腦,絕對不是個泛泛之輩。
出了賞雨樓,鳳蘭瞧着成希,問道:“你一直跟在南晚身邊嗎?”
成希知道鳳蘭的意思,扯着嘴角露出幾絲笑:“不是。”
“看來也是個人物。”
“蘭公子這下真是看走眼了,之前的我真不是個人物,連飯都吃不上。”成希回憶起與燕南晚剛認識的那段時日,“其實,我只是一個家丁。因爲犯了些錯事被趕了出來,樓主正好路過,收留了我。”
鳳蘭聽着他的話,更加的覺得燕南晚眼光好。
李光聽聞老大走了之後,悲傷的不能自己,坐在大堂前廳裡久久不動,像失了魂一般。
過了許久之後,李光忽的從椅子上竄起來:“老大死了,那老大的屍體去哪兒了?”
經他如此一問,暮書與豐索都驚了起來。
是呀,小姐和公子的屍體被送去了哪兒?
豐索立馬派人去打聽。
李光始終不相信燕南晚死了,那是他的信仰,是他這輩子最崇敬的人,是不會就這麼容易死的。
偷盜之人,最擅長的就是裝死,更何況是老大,纔不會那樣死了。
得來的消息是送去了西郊。
“什麼,西郊?”暮書大驚。
豐索也不能淡定下去了,跟着暮書就急忙往外跑。
竹三看着跑的飛快的兩人,眼皮掀了一下,對顧老頭,道:“還不快些攔着。”
“他們要去送死,我纔不攔着。”顧老頭瞥了配嘴,瞧着兩個絲毫沒有意識到的人,無動於衷。
“這兩人可都是小姐手下的人,若是他們有了什麼好歹,你以爲薛延會放過你?”
顧老頭聽着這話,臉上的悠閒頓時不見了,飛身而起攔着兩個往外跑的人,怒瞪着兩人:“真是蠢到家了,趕緊回去,別四處添亂。”
暮書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推開顧老頭又要往外跑:“我要去把小姐的屍體找回來。”
顧老頭看着豐索:“你去把她帶回來,今兒你們倆若是敢踏出賞雨樓一步,就是害了燕丫頭,就是讓燕丫頭平白死了。”
“什麼意思?”暮書還跑着,忽然聽見顧老頭這話,激動的回過頭,又跑到顧老頭面前,拉着顧老頭的衣袖,激動的問:“你的意思是不是小姐和公子還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