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義如何不知道韓雨瀟此時的說一套做一套,但是隻是想着她是因爲燕南晨喜歡燕南晚,心中妒忌與不甘纔會說出這麼多有失體統的話。
而韓雨瀟心中卻是對燕南晚的厭惡又增加了一層,原本她以爲燕城義對於燕南晚是真的討厭與怨憎,沒想到在最後燕城義對燕南晚還是很愛的,還是那麼護着燕南晚。
她這段時日一直兢兢業業的在燕城義身邊伺候着,只是因爲說了燕南晚兩句壞話,燕城義就疾言厲色的呵斥自己,這就是親生女兒與下人的區別嗎?
韓雨瀟越想越覺得燕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一個的都是拿她當下人,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讓這些人都死無葬身之地,特別是燕南晚一定要好好折磨她。
燕南晚從賞雨樓出來之後,走在集市上,瞧着四周來來往往的商販和百姓,想到自己最近經歷的事情,不勝感慨。
她眼角餘光瞥見了瞥到街角的一處白衣,眼角染起了幾絲笑意,果然來找她了。
燕南晚收起臉上的感慨愁苦,帶着淡淡的笑意往街角走。
站在街角的人,瞧着燕南晚走過來,臉上始終是涼薄的神情,沒有一點兒多餘的神情。
“我都來了,你就不能換個表情嗎?”燕南晚笑着調侃。
陶蕭北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爲什麼要換個表情?”
“不是朋友,難道也不是敵人嗎?”燕南晚問着,“若是你我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我們爲何還要見面。”
“朋友談不上,敵人……”陶蕭北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巷子裡面走,清清淡淡的一句“敵人我捨不得”飄散在風中。
燕南晚聽得清楚明白,但是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跟在陶蕭北身後。
被人喜歡原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對於此時的她來說,更多的卻是一種負擔。
在知道趙禾芊背後的人是陶蕭北的那一刻,燕南晚就知道陶蕭北想做什麼,依着陶蕭北的實力若是真的想做一件事,不可能拖到現在,他一直在等,在等什麼,燕南晚之前不是太清楚,但是現在她知道了。
“蕭北,你若是想做什麼便去做。”燕南晚停下腳步,靜靜的看着陶蕭北的背影,說道。
陶蕭北聽着燕南晚叫自己的名字,心尖一顫,從兩人相識到現在,燕南晚從未如此叫過他,每一次都是“陶公子”的叫着,最好的也不過是“陶蕭北”。
“你叫我什麼?”陶蕭北轉身看着燕南晚。
燕南晚淡淡的笑着,又叫了一聲。
“燕南晚,你知不知道我有可能會挾持你的?”
因爲燕南晚的那一聲“蕭北”和臉上毫不設防的笑,陶蕭北幾乎要繳械投降,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想要的是替整個丞相府報仇,可是現在他發現他想要的不過就是燕南晚一個發自內心的笑罷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不是什麼英雄,可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美人關。
燕南晚道:“你不會。”她說的堅定,看着陶蕭北,“若是你想挾持我,就不會還與我說這些話。”
陶蕭北道:“燕南晚,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燕南晚點頭:“你問。”
“如果當初我向皇上請旨賜婚,你會不會喜歡我?”這是陶蕭北最近一直在想的問題,也是他一直想得到答案的問題。
燕南晚認真的看着他,想了一會兒,道:“說實話,我會的。”她慢慢的訴說,“若是當時你向皇上請旨賜婚,我會更早的喜歡上你。因爲那個時候的我從未想過要參與皇家的鬥爭,可是一切形勢都在逼着我那樣做。”
陶蕭北聽着燕南晚的話,笑了起來:“燕南晚,有你這些話就夠了,怪只怪當時的我鬼迷心竅,一顆心都在花晨身上,而錯過了終生摯愛。”
燕南晚不可置信的看着陶蕭北,他竟然用“終生摯愛”來形容自己:“蕭北,你……”
“我知道你想讓薛延當上皇帝,我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爲了讓你身邊的那些人在你死之後能有個好的歸宿,燕南晚你想做什麼,我來幫你。”陶蕭北忽然之間所有的仇恨都放下了,他覺得他一直執着的那些根本就不重要。
燕南晚還能活多久,他知道,他只是希望能好好的看着燕南晚,他已經錯過了太多。
“陶蕭北,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這些話給她的震撼實在太大了,陶蕭北竟然與她說這些話,“你真的能放下你所籌劃的一切嗎?”
陶蕭北笑了笑:“我籌劃了些什麼,你知道嗎?”
燕南晚搖頭,說實話,她一直覺得陶蕭北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她甚至想過她能很輕易的將薛增林拿下,但是對上陶蕭北她壓根就沒有勝算。
陶蕭北見她不說話了,繼續道:“燕南晚,我籌劃的是和薛增林聯手將你與薛延一起打入無邊地獄,這樣你還會勸我讓我想清楚嗎?”
燕南晚擡起頭,直直的看着陶蕭北,溫溫柔柔的笑着:“我會!”她說的斬釘截鐵,“你與我說實話,我也與你說實話。也許我可以拿下薛增林,但是和你槓上,我沒有信心我能贏。可是無論你什麼選擇,我都不會說一句,因爲我沒資格。”
“你最有資格!”陶蕭北說完,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趙禾芊的作用你應該知道,所以你的意思?”
“和你一樣。”
若是還未與陶蕭北合作之前,她或許是想將趙禾芊碎屍萬段,但是現在她要沉住氣,因爲他們還需要趙王手上的軍隊,暫時還不能將趙禾芊弄死。
“其實,你變了不少。”陶蕭北說着,“這事若是放在以前,你可是什麼都不會管,只管先將趙禾芊給弄死,心中爽快了,至於之後的事情你纔不會管會如何!”
“你覺得這樣的我好不好?”燕南晚故意調侃着他問。
陶蕭北一愣,隨後看見燕南晚眼中狡黠的笑意,明瞭了:“好不好的,和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