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李端在李舒璇的攙扶下上了李府早已備好的馬車,只是當他屁股剛捱上軟墊的時候便覺渾身瘙癢,正當他想要撓癢的時候,皇后娘娘掀起轎簾怒氣衝衝的上了馬車。
“哥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任由那容彥搓扁揉圓,當衆與本宮作對?!”李若雪一進馬車就對着李端一頓劈頭蓋臉的詰問。
李端生生忍住想要撓癢的衝動,臉色晦暗難辨,被自家妹妹這樣責問他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可他也知道盡管面前之人是是他的妹妹,卻也是青陵尊貴的皇后娘娘。
所以李端儘量剋制着怒意,沉聲說道:“回皇后娘娘,是容彥那個混賬小子以李傢俬自屯兵的把柄要挾於草民,草民纔會對他言聽計從,纔會衝撞了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降罪!”說着,李端便作勢要下跪。
可皇后娘娘卻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扶,只是驚怒地對李端說道:“哥哥你竟然私自屯兵,本宮怎麼不知道,你這是要企圖造反嗎?皇上有哪裡對不起你嗎?”
李端聞言,心頓時涼了半截,且不說李若雪半點沒有擔心李家會因此獲罪,單憑她聲聲質問的態度,李端就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沉迷於皇后娘娘的角色中拔不出來了,但她可知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
若李家倒下,她這個皇后娘娘有豈能做的穩?宮裡四大貴妃又豈是吃素的?除了平民出身的令妃娘娘,哪個不是背景雄厚,對皇后寶座虎視眈眈?李端嘆息一聲,他只希望李若雪能時刻明白這一點!
“娘娘可記得我們還有個叫李朝賦的庶弟?”李端提醒道。
“不就是當年母親心慈手軟留下的那個小孽種嗎?他不是已經被髮配到邊關,在李家商號的一個分店裡當了個小掌櫃嗎?”李若雪狐疑的開口道。
“就是他!我也是機緣巧合下知道他與敏王爺容桀走的很近,並且暗地裡招兵買馬,有造反的勢頭。奈何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一切,所以暫時還沒想到處理的好方法,但也從未
聲張。不知道容彥怎麼就知道了這件事,還藉此要挾於我!”李端咬牙切齒道。
李若雪痛心地說道:“哥哥,這件事你做錯了啊!若是你早早將這件事稟明皇上不就沒這出了嗎?”
“可皇上登上帝位不過三年,雖羽翼未豐但行事雷厲風行,看似胸懷寬廣實則生性多疑,但凡觸碰到他底線的人無一存活,草民也是怕此事會牽連到李家啊!”李端斟酌着用詞回覆道。
李若雪卻十分不贊同,“別人說給皇上聽跟哥哥你說給皇上聽那可是萬分不同的效果啊,別人說哥哥你就有包庇之嫌,可哥哥你說便是大義滅親,皇上非但不會罰你反倒會大大的嘉獎你啊!”
李端細細想來,覺得李若雪言之有理,不愧是皇上的枕邊人,竟把皇上的心思摸得這樣通透!想通一切後便跪着拱手對李若雪說道:“多謝皇后娘娘指點,草民感恩不盡!”
李若雪聞言眉開眼笑,這纔將跪在馬車內的李端扶起來,笑盈盈地說道:“哥哥無需多禮,以後在無人的時候哥哥喚妹妹雪兒便好,這樣聽着也親切些!”
“草民惶恐,禮數不可違啊,以後草民還是喚娘娘爲皇后吧!”李端聞言臉上誠惶誠恐,心裡卻傲嬌起來:早幹嘛去了?!現在纔想起我是你哥哥,哼!不過就這點小事李端內心還是怨不起來李若雪這個自小打心眼裡疼愛的嫡親妹妹。
李若雪聞言臉上一陣汗顏,她知曉這是哥哥在跟她慪氣了,於是故作生氣的說道:“哥哥這麼說便是要疏遠妹妹了,若真如此,妹妹便在此長跪不起了!”說着便也要作勢下跪。
李端眼疾手快的扶起了李若雪,背後頓生冷汗,他可擔不起皇后的這一跪,若是傳了出去他還活不活了啊?!皇室的尊嚴可不容別人侵犯。
“雪兒,你這是作甚?非要哥哥一死謝罪嗎?”李端急急說道。李若雪聽見自家哥哥終於鬆口不由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後柔柔的說道:“妹妹可捨不得讓這麼好的哥哥死呢!”
李端聞言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終於安撫好這位脾氣不小的皇后娘娘了。雖然李端是真心疼愛李若雪這個妹妹,但卻對她暴躁如雷的急脾氣無可奈何。
彼時,李端還擔心李若雪會不會因爲這樣的脾氣在陰私不斷的皇宮裡吃不少暗虧。現在看來,李若雪能在外人面前做到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果真是吃了不少苦才磨練出來的吧!不過今天的事除外......
但李若雪在自家人面前暴露無遺的臭脾氣也令李端頭疼不已,這就是傳說中的“殺熟”嗎?還他冷靜沉着的皇后娘娘啊!雖然李端與李若雪有着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但畢竟血濃於水,李端對自己唯一的妹妹還是有感情的,只是這種感情如對李若水的一樣經不起大風大浪的考驗。
李端耐着性子忍着渾身的瘙癢與皇后娘娘扯了幾句有的沒的後便下起了逐客令:“娘娘,怎麼說您也是後宮之主,實在不能在草民的馬車中久留。更何況後宮諸人還等着娘娘主持中饋呢!所以娘娘還是儘早回宮吧!”
李若雪聞言便道:“也好,那本宮就先走了,等有時間本宮一定回府與哥哥好好一敘!”事情都解決了,她自然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不過李若雪在下馬車之前對一直沉默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李舒璇和藹的說道:“舒璇再過幾天就行弱冠之禮了吧,只可惜不能步入朝堂出將拜相,但身爲李家的嫡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你那大哥常年雲遊四方行蹤不定,三弟又癡迷武學混跡江湖去了,如今只剩下你跟哥哥學經商,百年後也就是你繼承李家大業了,好好努力啊!”
“多謝姑媽看重,只是父親現在正值壯年,繼承之事言之過早了,舒璇只想好好侍奉在父親左右!”李舒璇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跟李端經商多年,李舒璇的智商自然不低,一番肺腑之言不僅贏來了李若雪的讚賞,還讓李端倍感欣慰。
只是李端身上的瘙癢卻未減半分,現在他只求李若雪快些走,自己好撓個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