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有了防治的方法,這個消息讓整個京都的百姓都振奮起來。
蘇文揚收到送到了丞相府的疫苗後,心裡的想法很是雜亂。不能趁機除掉御史大夫一家,實在是一個遺憾。能有辦法防治天花,他還是很高興的,怕死是所有生物的本性。
倒是沒想到,這防治天花的方法居然是皇后娘娘想到的。蘇宛宛從小在鄉下,連詩詞歌賦都沒有人教她,被接回蘇府後,也只是教了她一些應有的禮儀,這歧黃之術不知她是從哪裡學的。
蘇宛宛在宮中似乎過得不錯,現在有立下了這樣的大功。蘇文揚想想蘇若若,目前來只是貴人的名位,前些日子還傳來了小產的消息,難道他捧在手心養的明珠,還不如這鄉間的野花麼?
後悔是少不了的,早知道這樣,就該讓蘇若若直接嫁給炎墨煊,即使沒有這樣,也該在蘇宛宛回府後對她好一點,就不至於現在蘇宛宛有了功勞,卻和蘇家一副沒有關係的樣子。
疫苗有了效果,蘇宛宛說話也讓人信服了很多。接受了疫苗的人不再像之前一樣害怕傳染了,蘇宛宛的計劃就有辦法實行了,垃圾是存在病毒的主要地方,廢物不清,對疫病的根治就有很大阻礙。
京都城是很大的,城東除去百姓的地方,還有一塊空地,剛好用來焚燒廢物。
城東的隔離區在被隔離的這段時間內,百姓都因天花而無力勞作,整個街道看上去很是荒涼,疫病前地震造成的毀壞的房屋還沒有重建,廢墟就在那裡堆着。蘇宛宛讓士兵將廢墟都清理了。百姓這些天因爲生天花而弄髒的衣服,還有排泄的糞便,也都讓焚燒掉了。雖然很麻煩,但是,總好過要焚燒活人。
沒有什麼消毒液,蘇宛宛命人架了幾口大鍋,燒了很多水,讓百姓都來取水將自己清洗乾淨,還讓他們自己在家裡將餐具都放在鍋裡煮沸,以達到消毒的效果。又讓人在地上灑了石灰。
這面正忙着,卻聽到另一面傳來爭吵的聲音。
“滾開!你以爲我們願意做這活麼!還不是怕這死鬼在這兒又傳染了別人!”一個大個子士兵一腳踢開了一個小乞丐。
小乞丐爬起來又回來這個士兵身邊,本就因爲天花而沒力氣,這下更是虛弱,抱着士兵拖着的那個人哭。“不
要,不要碰我爹!”
蘇宛宛聞聲來到兩個人身邊。“怎麼回事?”
“見過皇后娘娘!”士兵一見問話的是蘇宛宛,急忙行禮,“回娘娘的話,卑職按娘!孃的話要將一應廢物和屍體焚燒,這小太監總是攔着卑職。”
原是這士兵要焚燒的屍體是小乞丐的父親,小乞丐不願意,正在攔着這士兵。
焚燒屍體,這確實是蘇宛宛的命令,屍體中有很多病原體,去世的百姓又都是死於天花,病毒更多,爲了防止病毒變異,變成更適合生存的病毒,蘇宛宛只能採取這樣的方式。
既然士兵沒有做錯,那就不能去教訓士兵,蘇宛宛蹲下身子扶着小乞丐的頭,“乖孩子,你爹去世了,應該讓他好好安眠,不能讓他在這裡再受罪了,對不對?”
“可是,可是,那也不能燒掉爹呀!還是和那些廢物一起燒掉!”小乞丐抽泣。
“有什麼不能的!本來就是吃剩飯的東西!娘娘,您別理這個小髒貨,卑職直接把這老東西燒了就是。”
什麼小髒貨,老東西的,這種因爲沒有人權而來的稱呼讓蘇宛宛很是反感,也不理那士兵,伸手擦掉了小乞丐臉上的眼淚,“要被燒掉,是因爲直接埋葬還會有可能有天花的病毒在,這個病毒會比現在的還厲害,你爹肯定也不希望你再得這個病,所以被燒掉也是你爹爹的想法,是爲了保護你呀!”
小乞丐似懂非懂,不過也算知道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不情願的鬆開手。
“將屍體與廢棄物分開焚燒,屍體焚燒後的骨灰要安葬。”蘇宛宛吩咐了士兵一下,然後,牽起小乞丐的手,“過去洗一下吧,一會兒乾乾淨淨的去送你爹爹。”
士兵在那裡錯愕,回過神來有些不相信剛剛牽着小乞丐離開的那人是皇后娘娘,雖然聽說了這個皇后沒有架子,對這些病患也沒顯出厭惡,卻想不到是個這樣溫柔的人,又看了兩眼蘇宛宛的背影,然後,將屍體拖走。
在城東做清理工作的時候,蘇宛宛又去了城西,這些人對消毒,防疫都沒有什麼瞭解,現在城中瘟疫傳播,也不知道沒有染病的那些人是怎樣防範瘟疫的。
到了城西時,百姓正在領疫苗,蘇宛宛出宮時沒有帶着珠兒,只有兩個保護她的侍
衛跟着她,侍衛去告訴派發疫苗的人蘇宛宛來了。
那些人也知道蘇宛宛出宮在治療天花,他們發的疫苗正是這皇后娘娘研製的,以爲蘇宛宛只在城東治病,沒想到還會到城西,聽到消息後就要來參拜,蘇宛宛沒讓,只叫了一個人來問問城西的情況。
“怎麼百姓們領了疫苗都這麼急匆匆的走了?”蘇宛宛看着一個個人着急的樣子,不覺疑惑。
“回娘娘,這不是天花嘛,大家都怕傳染,都把自己關在房裡,就怕出來就被傳染上。”
蘇宛宛搖搖頭,果然是沒有常識的,“這樣對防範天花可沒有什麼好處,這樣悶着,怕是都發黴了。去傳話下去,讓他們每日早晚各開半個時辰的門窗,換換室內的空氣纔有好處。”
“是。”
又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問題了,又吩咐了城西的士兵告訴百姓五個時辰種痘成功後,每日都要出來走走,然後,就返回城西。
剛到城西,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未公子,不在府上養病,怎麼到這滿是病患的地方來了?”
未少暄消瘦了許多,臉色也有些蒼白,“之前怕傳染別人,不敢出門,現在有了防疫的方法,就想到這兒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娘娘的!……”
蘇宛宛只當未少暄是經不起病痛,卻不想他不出門竟是這麼個原因。在蘇宛宛印象中,未少暄同炎墨煊一樣,都是翩翩公子的模樣,也難爲了他現在這副面色蒼白,生着天花的樣子了,還好自己也可以只好疤痕,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要扼腕嘆息了。
“未公子能好起來就是幫了蘇宛宛的忙了……”
未少暄露出個笑容,也不再說話。
蘇宛宛又去熬藥,藥熬好了卻有些面露難色。
“娘娘,有什麼麻煩麼?”
蘇宛宛看了眼未少暄,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才開口,“之前我熬的藥,只是制止病情變重的,真正治病的是剛剛熬好的這副藥,可是,怕有什麼副作用。”蘇宛宛想着要不要再自己試藥,不過自己現在沒有天花,怕結果與病人用這不一樣,輕了治不好,重了又怕引起什麼併發症。
想着呢,炎墨煊從藥壺中倒了碗藥喝了下去。“試試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