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然也不會讓沈雲雅沒面子，剛想說幾句體面話，就被一個女聲打斷。
沈未晞順着那個女聲發出的方向看過去，便見一穿着華服的女子正坐在右邊的第一排。
沈未晞挑了挑眉，這就是宮中人聞之色變的宜貴妃？
果真是和皇后不對付，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皇后。
果真，皇后的臉色一變，卻沒有說什麼。
皇上還在這裡，宜貴妃如此發言，已經是對皇后不敬，可皇上若是什麼都不說，皇后率先開口，即使沒有多少錯處，皇上也會對皇后有所不滿。
倒不如是一副拗不過宜貴妃的模樣，還讓皇上對自己心生愧疚，也凸顯了貴妃的不近人情。
“沈二小姐這舞姿連宮中的舞娘都比不上，怎麼能自詡是長安的第一才女，怕是沈二小姐的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都是自封的吧……”
“貴妃！”
果真，宜貴妃的話還沒有說完，皇上便喚了貴妃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責怪。
宜貴妃的眼眶微紅，似乎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爲了皇后兇自己一般。
看到宜貴妃這般，皇上也許也認識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一定的問題，臉上閃過一絲歉意。
但沈雲雅是沈家的人，宜貴妃在這麼多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沈雲雅，豈不是也是對沈雲雅身後的沈家不滿？
即使沈雲雅同沈未晞的關係一般，也不是沈義的孩子，但在外人看來，她都是沈家的人，和沈家亢泄一氣。
宜貴妃在這麼多人面前讓沈雲雅難堪，便是讓沈家難堪。
皇上雖是在意宜貴妃，可孰輕孰重也要掂量掂量清楚，更何況這本就是宜貴妃的問題。
想到這裡，皇上心中好受一些，他將自己的目光從宜貴妃身上移開，看向跪在地上低着頭的沈雲雅嘆息一聲，“沈二小姐的能力就擺在哪裡，不管是容貌還是才藝都能擔上長安第一才女的名號。”
皇后也適當開口，“皇上說的沒錯，既然有皇上金口玉言，沈二小姐就不必在意別人的說法。”
沈雲雅點了點頭，似乎是受到了不少安慰，朝着皇上皇后再次行禮，“臣女多謝皇上皇后關懷。”
皇后擺了擺手，餘光掃過凌瑜止，剛剛那麼多貴女進行表演，其中有不少是她中意的太子側妃良娣人選。
她之前也在凌瑜止面前提過幾次，但都是不歡而散。
剛剛她還在想，若是凌瑜止看到這些人的才藝，說不定就能對她們有別的看法和認識，接受側妃和良娣。
可剛剛那些才女在進行才藝表演時，凌瑜止卻是眼睛都沒有擡。
皇后又朝着沈未晞看了看，沈未晞雖是太子很好的助力，可太子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沈未晞身上，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沈二小姐先去把衣服給換了吧。”
沈雲雅剛剛要起身離開，卻聽到宜貴妃突然發言，“這沈家的二小姐都爲大家帶來這麼多的才藝表演了，沈家大小姐可有什麼表示？”
沈未晞眼中閃過一絲暗芒，看着對面的宜貴妃，眼中帶着幾分探究。
她如今的身份是準太子妃，按理說不需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才藝，宜貴妃的突然發言便是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沈大小姐向來在沈家閉門不出，想必是沈家一直培養的吧？”
宜貴妃的這句“培養”可不簡單，皇上向來多疑，倒是不清楚宜貴妃這句培養，是說沈家培養沈未晞的琴棋書畫，還是別的方面？
沈家在大慶本就有了一定的權勢，即使不出皇后，皇上都會忌憚如今的沈家。
待凌瑜止上位之後，沈未晞便是皇后，外戚擁有如此大的助力，若是沈家有了不忠的想法，大慶到底是姓凌還是姓沈還說不定。
沈義自然也聽出了宜貴妃的言外之意，見皇上面色越發難看，連忙從位置上走出來，跪在地上。
“皇上，沈家絕無二心！”
“未晞在京中沒有多少名聲，是因爲未晞性格內向，不太喜歡出門，微臣身邊也就這一個孩子，自然是處處都隨着未晞，還請皇上明鑑！”
“至於未晞在沈家學了什麼，都是普通世家小姐應該學的一些才藝和女紅。”
沈義的一番解釋並沒有讓皇上臉色好看一些，但也有所緩和。
沈家是有不少權勢，如今他在位，還是忠誠的。
“定國公這是做什麼，貴妃也並未說什麼，定國公不必慌張。”
皇上朝着沈未晞看了一眼，想起之前沈未晞爲他擋刀一事，還有些動容，對沈義也更爲緩和一些。
“未晞這孩子，進宮幾次朕也還算是瞭解。”
“都說了今日是除夕，不必在意這麼多虛禮，定國公別忘了還是起來吧。”
皇上擡擡手，便讓沈義起來。
“微臣多謝皇上。”
沈義又朝着皇上行了一個大禮，見皇上臉上最後一點不滿消散後，這才從地上站起來。
“未晞既然在閨閣中學了這些，如今除夕佳節，不如讓未晞給大家帶來一點才藝，也算是不寂寞了？”
只不過皇上還是沒有放過沈義，宜貴妃剛剛的話還是讓皇上有所芥蒂，他朝着沈未晞看過去，他倒是想看看沈家把沈未晞培養成了一個什麼樣的人。
被皇上親自欽點，皇后即使是想幫沈未晞說些什麼，現在也沒有辦法。
轉念一想，若是沈未晞下去準備，她還有時間和皇上提點一下太子側妃和良娣的事情，便笑着道：“既然皇上都已經發話了，未晞便下去準備準備吧。”
皇上皇后都這麼說了，沈未晞也沒有辦法，從位置上起來，她琴棋書畫都爲一般，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自己的舞蹈。
“既然如此，未晞便下去準備一番，還請皇上皇后娘娘稍作等待。”
說罷，沈未晞福了福身子，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沈雲雅見狀也跟了上去。
沈未晞一走，大殿中央的歌舞便停了，皇后看向皇上，正聲道：“剛剛展示才藝的世家小姐那麼多，如今皇宮中適婚的皇子世子也算不少，再且說太子爺需要一兩個側妃良娣，不知道皇上可是有中意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