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靠”一聲,往旁一拐躲過飛來的冷刀子,拔腿就跑。
“等等我。”丁香叫喊着追上,哪裡還記得自己早已經死了,現在不過是隻鬼。
隱蔽處,那缺了小半邊腦袋的罪魁禍首慢悠悠露出離地懸浮的全身,雙眼滿是驚詫的望着遠去的阿九……
“是九堂妹。”
忙着收拾凌亂的溫翔愣了一下,認出是溫雅的聲音,神色反倒沒有那麼慌亂了,甚至下一瞬眼底就劃過了狠戾,也不去想那聲“靠”是什麼意思,轉頭便對身旁那看向阿九背影的情人道:“殺了她!”
那情人個高頗壯,黑暗裡瞧不清面貌,轉頭伸手勾起溫翔的下巴就咬了一口:“我沒記錯的話,府上的九小姐很快就要成爲六皇子妃了……你想害死我嗎?”
溫翔頓時軟了身子,輕喘着道:“怎麼會……不會有人知道的,人人都說她撞邪瘋了傻了嗯~……一個……一個瘋了傻了的人啊~……發生什麼事都……都有可能……”
本以爲還要費些口舌說服對方,不想對方卻只是沉默了瞬,便扔下句“等我回來”,就身形幾個閃爍間消失,追阿九去了。
而,不論是溫翔還是他那情人都不知道,一抹血淋淋缺了小半邊腦袋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跟着那情人移動,往阿九逃離的方向而去……
阿九可不覺得那種直接甩冷刀子的傢伙,會有心情請她坐下來喝杯茶再給筆豐厚的封口費,自然要逃,卻不想七拐八拐一陣跑,竟到了府裡的大廚房。
廚房黑燈瞎火上了鎖,麼有人看守。
看着阿九毫不猶豫往廚房去,丁香猛然回神,驚呼:“你還有心情找吃的?”簡直不敢相信。
“我本來就餓,現在更餓了,再不找點東西吃會餓死!”話說完阿九就後悔了,因爲肚子又更餓了,步子不由就更快更寬了起來。
丁香追上:“門都上鎖了你怎麼進去啊?總不能砸吧。”餓死了好,餓死了我纔有機會搶肉身,可是……
啪嚓~
一聲細微的脆響,在丁香看來只有鑰匙能打開的廚房的牢固大鎖,不知怎麼竟在阿九手裡莫名其妙的打開了!
“你怎麼辦到的!”丁香驚呼。
阿九得意的晃了晃手裡的細銀簪子,重新別回發中,便哼哼着曲兒大搖大擺的推門而入。
可是……
好不容易在大得誇張的廚房裡找到點冷掉的熟食,都沒來得及填五臟廟,就突兀的聽到一聲警告:“快跑,有人要殺你,往你這來了!”
阿九頓時一機靈,本能反問一句:“誰?”
那聲應道:“剛剛被你撞破好事的人。”
“不是,我是問你是誰。”阿九邊快速的往嘴裡塞吃的,邊東張西望,沒瞧見人,頓時一陣陣的冒雞皮疙瘩。
那聲還沒回應,囫圇吞下嘴裡東西的阿九就快速道:“英雄,大恩不言謝,就此別過,後會無期哈~”
邊說,邊把沒吃完的往懷裡一塞,勾着頭摸去爬窗。
還沒跳出去,就聽到後邊丁香尖叫一聲“鬼啊”,而後嗖一下穿過她奪窗而出,眨眼間消失無蹤……
阿九黑線滾滾,不回頭去看也知道自己猜得*不離十,於是跳出窗就跑,隱約竟聽到後邊有委屈聲:“不就沒了小半邊腦袋麼,有那麼嚇人麼?再說了,是我的錯麼是我的錯麼?”
阿九囧,忍着沒回頭去吐槽它,可它卻跟了上來。
它說:“你不能回你的院子,他常來,對這很熟,你堂哥剛也往你院子方向去了,估計已經在路上等着你。”
阿九驚訝,忍不住問:“難道我這是在往我院子跑?”
它叫:“難道不是?”
阿九不臉紅的道:“我又不認識路。”
它似乎愣了下,而後就大笑了起來:“你可真有意思。自個兒家裡竟不認識路。”
“你纔有意思,貼那麼近去看人家男男彎……”阿九嘀咕了聲,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忽然問:“你是這府裡的?認識路?”
“我不是這府裡的,不過我常來,認識路。”它回道。
來圍觀麼?
阿九腹誹了句,道:“帶路。”
它愣了下:“啊?”
阿九沒好氣道:“帶路,甩開你說的那個誰,逃命!怎麼?缺了半邊腦瓜子就聽不懂人話了?”
它“……”了瞬,道:“是小半邊。”又道:“你再往那邊跑就是溫丞相的院子了。”略微一頓繼續道:“嗯,你去丞相院子也不失是避開他的好辦法。”
阿九真想停下來脫鞋給它一底子:“好個屁!趕緊給指條能避開所有人又躲過那個誰的路來。”
於是……
本就不識路的她黑燈瞎火下,半順着它的指引又躲躲夜巡的耳目,竟到了她想了很久的後門去!
阿九樂了,但很快又鬱悶了。
早知道就揣着金銀首飾出來,如今兩手空空,屁股後面還真可能有人想要她的命,回頭去拿太冒險……
它沒看到她樂,就見她鬱悶,於是不等她說話就高聲嚷嚷起來:“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你不照我指的走!”
阿九懶得理它,看了看後門旁的小屋,見沒動靜,估計守夜的人正瞌睡着,便躡手躡腳的靠了過去。
“不是吧?你要出去?額不對……”它怪叫:“我怎麼看你賊頭賊腦得那麼熟練呢?你真的是傳說中那位京都第一才女溫九小姐?”
我當然不是!
阿九默默,嘴上沒吱聲,怕把小屋裡守後門的人給驚了。
如果守門的是個瘦弱還好,她直接ko了他,可萬一是個壯的……額,她對自己那點三腳貓實在沒多少信心,唉,果真是功夫用時方恨弱,師父,阿九知錯了,如果可以重來,阿九一定不偷那麼多懶,至少每天多堅持十分鐘……
想起師父,阿九不免就又想起了總寵着她的師兄們,尤其二師兄,那時看到她爲了救他而丟了性命,什麼反應?有沒有一點點感動?信了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嗎?可會爲她落哪怕一滴淚?
不行,單戀真痛苦,想起來就好傷心。
正傷心,它卻忽然又鬼叫起來,又尖又急:“快走,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