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情的語言。舒殘璨睵
——“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愛的人都似你。”
其中又似乎帶着無盡的憂傷和遺憾。
這是一個自制的書籤,書籤的造型是心型的,書籤本身由於時間久遠的緣故有些泛黃。但諸曉晨仍覺得這書籤做得精緻與特別,應該是出自心靈手巧的女子之手,只是書籤背後那剛勁的筆體,怎麼看都像是出自男子之手,這書籤的製作者會是誰呢?是三伯嗎?這句深情的表白又是爲誰呢?是給過世的三嬸的嗎?
諸曉晨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最後將書籤放在窗臺上,用手機留了影柩。
——————————我是場景分界線————————————————————
傍晚的時候,寧蒙的電話過來,電話是打給爺爺的,說自己想約諸曉晨出去逛街、喝茶。
老爺子氣勢如虹的一揮手,命令諸曉晨出去散散心,還慷慨的允諾,晚上可以盡情玩,不用擔心妞妞料。
也是,雷宇晟這兩天早出晚歸的,回來時常常醉熏熏的,老爺子也覺得諸曉晨陪着他這個老頭子有些孤獨枯燥。
至於妞妞麼,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妞妞現在完全已像個樂不思蜀的小叛徒了,每天被太爺爺帶着,四處的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她現在根本不粘媽咪了,甚至總擔心被媽咪看見她訓戒她,恨不能自己把自己眼睛蒙起來,掩耳盜鈴般的告訴自己,“媽咪看不見小妞妞!媽咪看不見小妞妞!”
寧蒙派來的車子親自來東苑接的她,車子一出衚衕口,便穩穩的停下了,諸曉晨就看到前面紅色奧迪tt的駕駛門一開,從車上走了下來一個女子,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寧蒙網遊之冰谷幽蘭。
諸曉晨迅速換了車,上了車子後才瞭解到了寧蒙如此行事的原由。
寧蒙上大學的時候,被雷宇澤帶出去玩,中途兩人鬧了矛盾,寧蒙賭氣便將車開走了,那時的寧蒙雖說無照,但技術卻是極好的,雷宇澤中途打她電話她不接,後來接到她的電話時,竟是派出所打來的,說讓來處理相關事宜的,說當事人無照駕駛外帶酒後駕駛,車子撞倒了跟邊碗口粗的樹,偏偏還醉得問不清她姓字名誰,派出所只能拔了當事時最近拔出的電話。
那件事後來雷宇澤大事化了的處理得很乾淨,但雷宇澤卻從此不允她再摸方向盤,在這件事上,雷家的爺們意見空前的一致,就連一向就疼孫媳婦的老爺子也選擇站在孫子的立場上,車禍一直是梗在雷家衆人心坎上的一道硬梗……
“當年,奶奶就是在四叔車禍後一夜白髮的……”寧蒙頓了頓,纖細的指尖隨意的敲打在方向盤上,“聽我爸爸說,四叔當年的風流不輸現在的老三……”
諸曉晨此刻只是個合格的聽衆。
“我爸當年跟四叔是同學,聽說四叔當年那可絕對是圈子裡獨領風sao的人物,頭腦活絡,看似多情,實則專情,聽說當年圈中的名門閨秀跟他本尊能說上句話,都能興奮半個月,哪怕這句話只是一個字,‘滾——’”
諸曉晨笑出了聲,寧蒙卻一本正經道,“真的,我沒騙你——,只可惜啊,四叔英年早逝了,不過四叔也算英明,倒是給世界又留下了個人精——你老公雷宇晟。”
提及雷宇晟,諸曉晨脣角彎彎,寧蒙一打方向盤,車子加入到浩浩蕩蕩的出城的車流中。
“你見過三嬸嗎?”諸曉晨問。
“沒有。三嬸過世時我還沒出生呢……”
“……想象不出三嬸是個怎樣的女子,竟然令三伯終生不再娶?”
“三嬸?應該也不錯吧?聽說三伯待他極好,我爸提及她,只說是她賢良,倒終究是福薄了些……不過我想,也許不是三嬸單方面的原因呢?”,寧蒙說到此翹了翹脣角,“你知不知道傳說中的雷氏家法?”
“哦?!”
“只有喪偶,沒有重娶!”
諸曉晨當時正喝一口水,結果聽到寧蒙這句話時,被嗆到了。
傳說中雷氏家法?雷聲陣陣,難道是真的?不是某人杜撰的?爲什麼聽不同的人說起來,稍稍有那麼點兒不同呢?
“所以說呢,被雷家的男人騙到手了,你可真就是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了……”諸曉晨怎麼聽,都覺得寧蒙的語氣中盡是驕傲,於是打趣道,“難怪大哥最終沒有逃出你的魔掌?”
寧蒙回過頭來,誇張地叫囂道,“啊呀呀!諸曉晨,咬死你算了!”
諸曉晨也笑着抓緊了車扶手,“好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您還是好好的開車吧……這裡的樹都太苗條……不經事……”
“哼哼,諸曉晨,看我不教唆老三拔光你的毒牙!”
諸曉晨作沉思狀,“拔光呀?你難道不知道他最喜歡我這口毒牙嗎?”
寧蒙也樂得笑到身體發抖,“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家三兒某些方面一貫的‘重口味’……”
諸曉晨有些心虛,扭過頭去看着窗外不接話,寧蒙這次倒樂了,“諸曉晨——”
“嗯?豪門權少,寵妻成癮最新章節!”
“你們回來的那天晚上,在爺爺家,我們其實住你們左手隔壁的,只是那天晚上……我們全家……失眠了……”
寧蒙又挑眉又暗示的,諸曉晨怎能不知她話中的意思,寧蒙覺得終於算是拿住了她,於是擠眉弄眼道,“知道嗎?那天晚上,我們家睿睿從衛生間回來,問他爸爸說,‘爸爸,爸爸,去看看吧?妞妞妹妹的房間是不是鬧耗子了?好像三嬸被嚇得尖叫……’,對了,我們家睿睿最怕耗子,所以他就認爲只有耗子會把人嚇得尖叫……”
諸曉晨囧紅了臉,偏偏寧蒙見狀興奮極了,“知道你大哥怎麼說的?你大哥連眼睛睜都沒睜一眼說,‘兒子,別擔心,那耗子不會嚇着你妞妞妹妹的……你三叔在呢!不要臉的大耗子……’”寧蒙以她電臺主持人的聲音繪聲繪色的分角色表演着雷宇澤和兒子之間曾經的互動,“知道嗎?這兩天,睿睿罵人的口頭禪便是‘你這只不要臉的大耗子!’”
“寧、蒙——”寧蒙笑得妖嬈,“誒,告訴姐姐,這兩天你使什麼化妝品了?氣色一天比一天好?”需知道每次跟雷宇晟鬥嘴總鬥不贏的寧蒙好容易抓了個雷宇晟的軟肋可以稍解鬥嘴鬥不贏之恨是件多麼賞心悅目的樂事。
“……”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諸曉晨打量了一番,外面看上去挺普通的一幢建築物,只是走進其中,這才覺得驚歎不已。
難怪停車場所裡停的都是頂極的車子,如此瓊樓玉宇般的場所,自然不是普通人來得了的。
看樣子一定是個座上談笑有顯貴,往來行動無布衣的場地。
寧蒙一進門,前臺迅速的便有人出來迎接,前呼後擁的稱呼寧蒙“寧姐”,寧蒙斂住了在車子裡玩笑時的灑脫,舉手投足間,也盡是明門閨秀範兒。
……
在親眼目睹了頭頂上的屋頂隨着開關的啓動漸漸移除,頭頂露出室外的蒼穹時,諸曉晨覺得自己就是那闖入大觀園的劉姥姥。
寒冬臘月的,這裡卻有最適合人體的溫度,透明的屋頂上星光閃爍,底下潺潺細流的溫泉,溫泉的中央是一座惟妙惟肖的假山,四周是仿真的荷花,諸曉晨看到寧蒙爬上那荷花叢中,舒適的躺下,看到她舒適的連頭髮絲都是放鬆的樣子,無比驚歎勞動人民的聰慧。
“知道這是誰的地界嗎?”寧蒙問。
諸曉晨搖搖頭。
“這是我們老三送給我這個大嫂的結婚禮物。”
寧蒙說完便竊竊地笑了,用腳趾向諸曉晨踢了幾下水花,“喂,你不會是心裡還酸酸的吧?哦,看我這記性,我怎麼忘了,當年好像有人誤解了我和睿睿還去了趟麗水?”
諸曉晨游過去便使勁的晃着寧蒙的荷花牀,“寧蒙,你確定今天是來找我放鬆的?”
寧蒙被搖得掉進了水裡,舒展筋骨般的繞着溫泉遊了一圈兒,回來後指着荷花牀道,“躺上去……我們躺下看看星星……”
那種水當牀水當被的感覺真的很愜意,好舒服,好想睡覺,天上的星星像是誰的眼睛,醉得人意識迷離……
“寧蒙?幾點了?”諸曉晨隱隱的覺得時間不早了,但就是不想醒來,於是閉着眼睛問道。
“二十點一刻!”
諸曉晨聞聽腦中就是一激靈,其實這令她瞬間清醒的,並不是她察覺自己在這荷花榻上睡了兩個多小時,而是因爲回答她問題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