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眼前熟悉的人影時,王氏秀美的眸子裡露出一抹吃驚,腦子裡也不覺嗡嗡作響。
腦海裡的畫面不自覺地切換至數十年前。
那日,自己因一隻紙鳶,誤闖入將軍府後院的禁地綠竹林中,綠竹下一翩翩墨衣少年神采飛揚地持劍起武。
自己就那樣呆呆地看着少年飛檐走壁。
少年好似發現有人在偷窺他,一個飛身落在自己身前,長劍一橫。
脖上冰涼的觸感使得自己回過神來。
少年長得很好看,屬於冰山美男一派。
緊緊地抿着脣,不發一語地看着自己,好似要將自己看透。
而後,突然收回了長劍,轉身向竹林深處走去。
自己當時還追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的腳步頓了頓,繼續向前走去。
至此自己便會常常偷溜進竹林偷看少年練武,然而少年卻不曾和自己說過一次話。
直到有一天自己再去竹林時,卻再也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自己一連去了大半年,都沒有再見到那再竹林下舞劍的少年。
自己甚至不知道少年叫什麼名字。
一直到自己遇見了進京趕考的書生趙明笙,才漸漸地將少年忘記。
一晃多少年過去了,昔日的少年早已長成了一個成熟內斂的男子。
而自己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了。
思此,王氏纔想起來自己現在只是僅僅遮着一件衣裳。
外面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刷刷···”
一道銀光閃過,王氏立馬得到了自由。
王氏慌亂地抱緊了身上的衣裳。
“那個,你可以幫我到櫃子裡那套衣裙嗎?”
王氏低着頭,面紅耳赤,低聲道。
半響,就在王氏以爲對方不願意時。
一隻白皙的大手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還帶着一套淡青色的衣裙。
王氏趕忙接了過來。
擡頭想要叫對方轉過身時,發現對方至始至終都背對着自己。
王氏到嘴的話,不由地嚥了下去。
慌忙地穿好衣裳,氣氛有點尷尬,王氏很是不自在。
聽着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方羽的臉上紅了紅。
不禁抓緊了手裡陪伴自己多年的劍身,用了地握了握。
天知道,當自己進來看到的那一幕,自己有多麼的氣憤,多麼的想要一劍,了結了那個男人的性命。
看着自己的小姐被那渣男綁在牀上,而那渣男正欲行不軌之事。
若不是自己來得及時,自己如明珠一般的小姐就被這個渣男欺負了。
哪怕這個渣男是小姐名義上的夫君也不行,只要小姐不是自願的就是不行。
“我好了。”
身後傳來王氏低低地聲音。
方羽這才轉過聲來。
從懷裡掏出一枚藥丸來,走近牀邊,而後一手捏着趙明笙的下顎,一手將藥丸塞進趙明笙的嘴裡,下顎往上一擡,便將藥丸送進趙明笙的肚子裡。
“你給他吃了什麼?”
王氏厭惡地看了趙明笙一眼。
雖然他欺辱自己,但是他畢竟是彥哥兒和悅姐兒的生父,自己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
“你捨不得?”
方羽認真地看着王氏,眼裡是濃濃地疑問,
方羽的聲音很好聽,是低淳的嗓音。
王氏微微一怔,沒有想到第一次聽到方羽的聲音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王氏的走神,在方羽看來以爲是不捨。
頓時自嘲地笑笑,“放心吧,他死不了,只是給他做一個美夢罷了。”
王氏聞言,眼露疑惑。
剛想問是什麼藥,就聽到牀裡面傳來趙明笙曖昧的呻吟聲,和粗喘聲。
方羽厭惡地看了趙明笙一眼,隨手扔了他一個軟枕。
趙明笙竟然愛不釋手地抱着軟枕親吻了起來,還不住地撫摸。
動作極其猥瑣,聲音何其曖昧。
方羽遮住了王氏的眼睛,低聲道:“你要在這裡觀看?”
王氏突然眼前一樣黑,繼而聽到方羽的話,王氏頓時一張小臉紅的和煮熟的蝦一樣。
“當然不是。”
王氏不由脫口而出。
方羽冷漠的臉上稍稍緩了緩。
“你先閉着眼,等我一會兒。”
方羽說道。
王氏愣愣地點了點頭。
方羽鬆開捂着王氏的手。
一步一步地走近正在牀上曖昧呻吟的趙明笙,方羽的眼底流轉出了幾許狠厲,近乎於瘋狂。
對着趙明笙裸在外面的身體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
方羽的分寸拿捏的極好,既打了趙明笙還能不在對方的身上留下痕跡。
“哇,好舒服,若惜你的小拳頭怎麼這麼有勁?不過老爺我喜歡,嘿嘿···”
趙明笙在方羽的胖揍下竟然以點也不覺得疼痛,相反還很是享受。
方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着趙明笙的胸口狠狠地揍去。
“來吧,再來的猛烈些吧若惜。”
趙明笙含情脈脈地看着方羽。
王氏實在好奇方羽是做了什麼?讓趙明笙能發出這麼媚骨的叫聲。
微微睜開一條縫,偷偷瞄着。
便見到趙明笙對着方羽一臉花癡、深情款款。
而方羽冷着臉,一拳接着一拳對着趙明笙揍去。
王氏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這是什麼情況?太惡寒了。
方羽察覺到王氏在偷看,又踹了趙明笙一腳。
這才拉着王氏出了內室,獨留趙明笙一人對着軟枕發情。
“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他怎麼被你打好像很是享受?”
王氏實在是好奇。
“能令人產生幻覺的媚藥,便是醒來後也能令人毫無察覺,只會記得幻覺中的事,所以一個時辰後他醒了也不會懷疑你,只會以爲和你···。”
方羽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王氏卻已經聽明白了。
王氏頓時坐如針毯。
實在是太尷尬了,尤其是王氏這樣自幼受着大家閨秀的教育。
方羽似是發現王氏的尷尬,頓時轉眼話題。
“我叫方羽。”
王氏聞言不禁神色複雜,這算是回答當年自己的問題嗎?
“嗯。”
如果是當年自己一定會向他介紹自己的名字,也許還會成爲很好很好的朋友,也許···
可是現在你讓自己還能怎麼回答,自己已經嫁作他人婦了,而他也該早就娶妻生子了吧?
“當年我不是故意系消失的,小姐。”
方羽壓抑道。
“嗯。”
你可知我等了你整整大半年,風雨無阻過。
你就像一抹陽光落在我年少懵懂的心裡。
也許是越有比較纔會越覺得美好。
“小姐···他對你不好,跟我走吧。”
方羽最終還是吐出自己多年的心聲道。
天知道自己壓抑了多久了,自己這些日子日日守在小姐看不見的地方,看着趙明笙對着小姐糾纏,看着小姐給小公子和小小姐做衣裳,看着小姐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自己覺得也許自己可以放下了,只要默默守着心中的小姐就好了。
可是今日看着趙明笙欺負小姐,方羽才知道自己永遠也放不下小姐,自己已經錯過小姐一次了,不想再錯過第二次了,哪怕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驚世駭俗,但是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王氏一臉震驚地看着方羽,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莫不是瘋了?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醒,小姐,你可願意?”
方羽一臉期待地看着王氏。
“哪怕我再厭惡裡面的那個男人,但是他是我孩子的生父,我和你走了,你讓我的彥哥兒和悅姐兒今後如何做人?我不會和你走的,你走吧,今日很謝謝你救了我。”
王氏撇過臉道。
方羽早已有心裡準備,自家小姐哪裡會輕易和自己走,但是自己還是想要試一下。
雖然聽到的答案很是失落,但是自己還是能理解。
“我會一直守着你的,直到我老了,再也動不了了。”
方羽認真地看着王氏的背影道,哪怕王氏不肯看着自己。
“我走了,他一會兒該醒了。”
方羽閃身離去,留下話語。
王氏轉過頭來已經不見方羽的身影了。
王氏閉了閉眼。
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閃開,別擋着我。”
趙悅一回府就接收青柚的消息,急匆匆地趕到母親的海棠院來。
結果被這些丫環婆子擋在外面。
“四姑娘,你不要爲難奴婢,這是老爺吩咐的若是奴婢們放一人進去,老爺就會將我們發賣了,求四姑娘可憐可憐奴婢們。”
“你們給我打進去。”
趙悅眼神冰冷地掃過所以擋住的丫環婆子。
自己這個父親,竟想對母親用強的,自己真是高看他了,真不是個男人。
“是,姑娘。”
四名健壯的護院應道。
青霜受了傷,自己讓她去休息了;自己便帶着外祖父給的四個護衛一路打進海棠院。
在護衛的強武力下,趙悅順利地進了海棠院。
急忙去推母親的房門,卻從裡面打開來了。
“悅兒,母親的悅兒。”
王氏打開門便見到了自己的女兒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母親,你還好嗎?”
趙悅說着往裡探了探頭,向裡看了看。
“悅兒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母親去你竹馨院,再細說。”
王氏說着便不再讓女兒往裡看,她怕女兒看到趙明笙不堪的一幕髒了眼睛。
“好,母親,那我先走了。”
見王氏沒有什麼事哦,又一臉堅持,趙悅這纔回竹馨院。
趙老夫人聽下人稟報說趙悅回來了。
立馬帶着尤嬤嬤氣勢洶洶地往竹馨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