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一名妃嬪在宵禁後,私自到了周皇后寢宮周圍的隱蔽角落裡焚燒紙錢,卻是被巡夜的宮人們給撞見了。
當下就稟報了柔妃和傾貴妃,只是傾貴妃不過是掛着一個協理六宮的職位,平日裡卻是從不過問這些事情,便是知道了也是讓底下的人去找柔妃去。
但是沒有人會因此小看或是看輕傾貴妃,傾貴妃即便是不理事情,但是傾貴妃卻是聖寵正濃的時候,沒有誰會不長眼去正面和傾貴妃作對。
即便是那些個在暗中嫉妒傾貴妃的嬪妃們也只能是在暗中嫉妒,卻是不能夠正面做些什麼,有的也不過是些酸言酸語。
誰讓明孝帝現在的眼中只有傾貴妃一個人。
話說這曹嬪(曹嬪便就是那燒紙錢的妃嬪)被帶到柔妃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如被暴風雨吹打過的殘花一般,面色隱隱發白,在宮中燒紙錢可是大爲不敬的事情,可是她卻是偷偷做了,偷偷做了也就算了,還被撞見了。
柔妃剛剛接手宮務沒多久,而且那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周皇后平日裡用慣的人,咋一換柔妃來管,自然是會不服氣,這不就常常給柔妃暗中使絆子,陽奉陰違的事情可是沒有少做。
柔妃氣的腦仁突突跳也是拿她們無可奈何,正欲拿着一個人立威的時候,這個不知死活的曹嬪卻是撞了上來。
當下便用了鐵腕對着曹嬪審問。
起先曹嬪自是遮掩,可是到了最後柔妃讓人對曹嬪用刑的時候,曹嬪挨不住刑具最終還是招了。
原來曹嬪是來周皇后寢宮外悼念她的姘頭,也就是被明孝帝碰見的那個小太監後來因此懷疑周皇后清白。
曹嬪的說辭完美無缺,大這是大事柔妃聽完後自然是震驚萬分。
待消化過後便是親自去稟報了明孝帝。
明孝帝知道後沉思半響,神色飄忽不定,柔妃不敢直視明孝帝,卻是知道此事只怕是不簡單,如何就湊巧了?對於周皇后被禁足的原因,柔妃自然是有手段查出來,因此纔會對曹嬪之事透着懷疑。
她就知道周皇后這個賤人是不會如此輕易就倒臺的。
“皇上,你看這事是不是要再查一查?”柔妃鶯聲燕語道。
她不願意周皇后就此就這麼出來了。
她纔剛剛嚐到這掌管後宮的滋味,如何能捨得將手中的權利交還出去?
明孝帝掃了一眼柔妃,令柔妃不自覺地閉了嘴,不敢多看明孝帝一眼,連連垂下頭去。
看到柔妃眼中貪婪的**,明孝帝的眸子暗了暗。
他不介意女人貪婪,但是他厭惡女人貪得無厭。
很顯然柔妃現在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女人。
明孝帝的鷹眼裡很快地閃過一抹厭惡,只是柔妃垂着頭所以沒有看到明孝帝眼中的厭惡。
即便沒有看到,但是柔妃卻是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
明孝帝不想再多看一眼柔妃,便皺了皺眉頭讓柔妃下去。
柔妃還想着再說一說曹嬪的事情,可是迎上明孝帝的眼睛,她卻是沒有開口的勇氣,只是點了點頭,恭敬謙卑地退出勤政殿。
待勤政殿的大門再次合上的時候,明孝帝這才踱步進了內殿。
內殿裡,只見一名身穿藍衣的絕色女子正坐在榻上,正在有一針沒一針地繡着花。
“這些事情交給宮人去做就是,小心傷了眼睛。”明孝帝正在用一種柔和的目光看着那傾城絕色的女子說道。
眼中是濃濃的深情。
那女子正是傾貴妃,殿內只有明孝帝和傾貴妃兩人,便是順子也是被明孝帝留在寢殿外頭。
女子似乎是聽到了明孝帝的話,卻又似乎是沒有聽到。
修長美麗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卻是沒擡頭,而是繼續繡着她手中的花兒。
明孝帝的眼中劃過一縷無奈,終是走到了女子的身邊,親自拿了把剪刀在一旁手臂粗壯的蠟燭那剪了剪燭火,一共六隻一一剪過,又在另一邊的六隻蠟燭也一一剪過。
屋子裡瞬間又明亮了許多。
明孝帝這才滿意了一些,放下剪刀來。
只是他卻是沒瞧見傾貴妃那微勾的嘴角邊的一縷嘲諷。
明孝帝走到傾貴妃坐着的榻上的另一端坐下來。
用磁性的嗓音,緩緩開口道:“方纔外面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吧?”
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看傾貴妃美麗的臉龐上有無波動?
只見傾貴妃動了動眼簾卻是沒有搭話。
明孝帝也不失望,繼續道:“想來是周相開始動作了,朕只怕得將皇后先放出來了。”
傾貴妃聞言,手一抖,頓時戳破了手指,一滴鮮紅的血珠便冒了出來。
明孝帝的目光一直都在傾貴妃的身上,見此自然是急的一把握住傾貴妃柔胰,將傾貴妃那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目含關切。
觸碰到那溼熱的脣瓣,傾貴妃頓時心中惡心不已。
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明孝帝道:“你答應過我要除了周秀歆和周權生的。”
明孝帝連忙握住傾貴妃的手,保證道:“是,朕是答應過你,朕也一定會做到的,淑兒,你要相信朕,朕暫時先將她放出來,然後再動手可好?”
傾貴妃,不,是慕容紫淑,冷冷地看着明孝帝道:“何時?”
她要確切的期限,她不會再讓上官啓再拖延下去。
她已經是等不及想要看周秀歆和周權生去死了。
這些個害了浚哥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對於慕容紫淑迫不及待想要周權生和周秀歆死的原因,明孝帝自然是知道的,她的心裡都是藏着上官浚。
可是那又怎麼樣?上官浚已經是死了,而慕容紫淑已經是自己的人了,他相信在淑兒報了仇後,一定是會有他的。
更何況周權生這幾年來也確實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隨着大皇子上官翊的長大,周皇后和周權生只怕是現在就等着自己死了,然後把上官翊扶上皇位吧?
哼,還以爲自己不知道他們的算盤。
周家這些年來在朝中不斷的壯大,到了現在已經是盤根錯枝了。
若是沒有一個確實的罪名,還要不是一般大的罪名,只怕是不好將周家拉下臺來。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要出手一定是要將周家連根拔去,否則後患無窮。
若是一個不甚只怕是會遭到反噬。
這也是他這些年來沒有輕易動手的原因。
只是這些事情淑兒終究是不明白,所以明孝帝也不打算細說免得淑兒以爲他不願意。
“依照皇后的性格出來了之後,一定是會有所動作的,到時候朕就可以藉此將那個毒婦廢除,到時候朕就將她交給你處置,不論生死。”
明孝帝討好着說道。
慕容紫淑看着明孝帝無情的嘴臉,心中冷笑不已,周秀歆爭了一輩子,到最後來還不是被這個男人捨棄。
但是她一定都不會去同情她的。
只聽明孝帝繼續道:“而周權生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就這樣倒下,一定是會去做點什麼的,還有朕的那個大皇兒,到時候朕便有了名義去對付他們。”
這些年來周權生明裡暗裡做的那些勾當他也是查到了一些,相信只要撕開了一個口子,定然是會繼續捅出來一些東西的。
他已經是忍着他們太久了。
慕容紫淑靜靜地聽着明孝帝說話,心中有了計較,便也就不多說些什麼了。
當年這些人聯合起來害了浚哥,如今卻是要自相殘殺了。
浚哥你可是要好好地看着這些害你的人最後的下場。
慕容紫淑的垂下的眼簾中極快地劃過了一縷狠厲。
當日明孝帝納了龍傾公主後,便是將自己與龍傾公主調換了。
而她則頂着龍傾公主的身份活躍在世人的面前。
至於龍傾公主則是被囚禁了起來。
原本她不願意的,只是明孝帝這個小人以宸兒的性命威脅於她,令她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對於明孝帝一次次的威脅,她已經是厭惡得不能夠再厭惡了。
可是她唯一在乎的便是宸兒,爲了宸兒,她最後一次屈服了。
而這一次既然是明孝帝要將她放出來了,那麼她便是要做點什麼,比如要了那些當年參與害浚哥命的仇人。
之前自己被囚禁在密室裡,她是爲了宸兒活着,可是現在她不僅要保護好宸兒,她還要爲浚哥報仇,用自己的身體去利用這個男人手中的權利去報仇。
反正她的身體已經是髒得不能再髒了,她也沒有臉去見浚哥了,但是好歹她要爲浚哥報仇。
上官啓他不知道他放出來的什麼?他放出來的不是慕容紫淑,而是慕容紫淑內心中那一隻蠢蠢欲動的惡魔,勢必要將大運的江山攪它個頂朝天。
她要把威脅到宸兒的人統統除掉,最後她再自裁去求浚哥恕罪。
慕容紫淑美麗的眼眸中是洶洶燃燒的火焰。
明孝帝不知慕容紫淑心中所想,以爲她是被自己說服了,不覺輕輕地將慕容紫淑手中的針線和繡花工具拿放置一邊,而後輕輕地將玉做似的人兒攬進懷中。
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她光潔細滑的額頭,“一切有朕在,你只要好好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若是有人給你氣受,你只管來告訴朕,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慕容紫淑忍着噁心,嘲諷地看着明孝帝道:“那太后呢?”
明孝帝聞言爲之一怔,“母后爲難你了?”
“前幾日召見倒是召見了,只是我沒過去,只是今日太后宮中的人又來傳話了。”慕容紫淑漫不經心地說道。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制纏花鑲嵌紅寶石護甲。
明孝帝頓時皺了皺眉,心中對於太后的舉動大概是知曉了五六分,他和上官浚同是太后親生,只是太后對於他們兩個兄弟是一向是比較喜歡上官浚的,對於當年爲何太后明明知曉了他們的計劃卻是並沒有向上官浚告知,這也是他一直最爲困惑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太后沒有告知上官浚,但是他卻是對於他的這個母后感到了打從心底發寒。
他是大小一直都討厭上官浚的,因爲有上官浚的存在,自己就永遠無法出頭,永遠地被上官浚壓在他的光環下,便是遇到的女人也都是眼中只看得到上官浚,只因爲上官浚處處都比他優秀。
優秀的孩子自然是比較討人喜歡的,即便他不去刻意地討好也乃然是會令人不自覺地喜愛他幾分。
他的父皇是這樣,他的母后也是這樣。
正因如此,在一直都疼愛上官浚的母后,卻是在得知次子要害死長子的時候竟然是無動於衷。
這如何不令人膽寒?
從此他便不動聲色地疏遠了太后,更是不會去太后的宮中請安什麼的。
而太后也很是識趣地在自己的宮中吃齋唸佛,不過問半點外面的事情,也不去插手宮中的事物。
這令明孝帝很是滿意,到底是生養了一場,如此自己倒是不介意讓她在宮中養尊處優地養老。
畢竟是尊爲太后,誰又敢去苛待她?
至於母后爲何會召淑兒,想必是聽到了一些流言吧。
從前母后便是不待見淑兒,若是見到了和淑兒長相如此相像的貴妃,只怕是又要不舒服了。
“淑兒,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母后人老了,朕會讓她多多地清淨一些。”
慕容紫淑微微一笑道:“不,我想見見太后,這麼多年了也不知太后是否和當年一樣的雍容華貴?”
當年的事情,她一樣也不會忘記,永遠不會。
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會一會太后了。
她要是看到自己,表情一定很精彩。
明孝帝訝異於淑兒竟然會主動想要去見太后,想起往年種種,明孝帝頓時不放心了。
“淑兒,你萬不可如從前一般被欺負也是不敢說的,若是母后刁難你,你只管擡出朕來,朕捨不得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看着明孝帝故作癡情郎的模樣,慕容紫淑差點呸了他一臉。
這些年來她受得最多的屈辱便是他賦予自己的,他還敢在這充癡情漢。
臭不要臉的。
“我不會受委屈的。”慕容紫淑巧笑倩兮。
是的,她不會再去受一絲一毫的委屈,誰都沒有資格給她委屈受,若說這世間她還在乎的人也唯有宸兒一個。
如今宸兒有了自己的妻子,想必他們很快便會有自己的小寶寶,一定會是一個幸福的小家,若是自己有幸能夠看一看他們的孩子,她便是死了也是滿足的。
對於慕容紫淑的話,明孝帝還是不放心,但是知道自己便是再說也是不能夠改變淑兒的主意的,來日若是淑兒去見太后,自己便跟了去保護她也就是了。
這樣想着,這才漸漸地放下心來。
看了一眼沙漏,已經是不早了,看着淑兒嬌美的容顏,明孝帝只覺得自己的心燥熱不已,心的旖旎之情也就升了上來。
雖然已經是四十多歲了,但是他還是很強壯的,心中不覺在想這麼多年了他也是夠努力的,爲何就是沒有一個和淑兒的孩子?
也許是緣分不夠吧,還是再努力努力,說不定就真的有了一個和淑兒的孩子,到時若是一個男孩,他便親自教導,將來將這江山交給他於淑兒的孩子,若是女孩那也是好的,他也定然是會疼愛有佳的。
這樣想着,明孝帝不禁期待了起來,他想要淑兒爲他生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和淑兒的孩子。
這樣就能夠徹底地將上官浚和上官宸在淑兒的心中徹底抹掉。
淑兒只能夠是屬於他的,屬於他上官啓的。
這樣想着明孝帝看向慕容紫淑的目光越好的火熱了起來。
如此炙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慕容紫淑又如何會不知?
她知道這個男人又起了獸慾了,但是她現在唯有的便是順從,直到大仇得報,到時候她定然會親手了結了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見她沒有了最初的厭惡,明孝帝頓時心中歡愉,一把將懷裡的人抱了起來,大步朝着龍牀走去························
相府書房中,燈火明亮。
周權生穿着一身鴉青色家常服坐在書桌後方低頭寫着什麼。
周榮侃一身路草色蜀錦衣袍繡有暗色花紋錦袍着身,隨手正把玩着一枚玉佩,懶散地坐在下首。
周權生偶爾睨了周榮侃一眼,見他坐得越發的不成調了,不覺皺了皺眉。
待寫好了,這才擡起頭看着周榮侃咳嗽一聲,“讓你辦的事情都是辦好了?”
周榮侃懶洋洋地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坐着,眼也不擡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周權生想起周湘香的死,又看了一眼半分也不傷心的兒子,頓時怒從心頭來,掄起墨臺對着周榮侃便是砸了過去。
周榮侃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雖然沒有被墨臺砸到,但是墨臺裡的墨水卻是濺了出來,沾在了周榮侃的袍角上。
周榮侃用那隻完好的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這又是怎麼啦?”
周權生見沒有砸到,頓時也沒了好臉色,怒道:“你妹妹死得不明不白,且不說揪出兇手,單單你這個做哥哥的可是有半點傷心的樣子?”
想着周榮侃冷情的模樣,周權生便不禁寒心,他也並不是真的很是在意周湘香的死,畢竟從周湘香不聽他的話偏要嫁給上官宸的時候便是已經是被家族放棄了。
他在意的是周榮侃這個他看中的兒子怎麼能夠如此冷情?若是有一天他這個老子死了,那麼他周榮侃是不是也是這般地沒心沒肺?
他感覺若是這樣的話,他一定會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周榮侃想起周湘香死狼狽不堪的模樣頓時嘲諷不已,道:“有什麼可傷心的?當初我便是勸過她不要非在宸王那棵樹上吊死,她不聽,有如此下場怪得了誰?”
周權生聞言頓時一噎,終是道:“她終究是你的親妹妹。”
周榮侃不以爲意地撇撇嘴。
“好啦,我會給她報仇的,我已經是和姑姑商量好了,到時好好地讓趙悅那個小賤人到地獄裡去給妹妹賠罪也就是了。”
“也好,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敢算計我周家,是得好好地給點顏色,否則人人都以爲我周家是好欺負的。”
周權生想起這次的事情,皇后的這件事情裡他已經是查出來有宸王的手筆在裡面,還有湘香的死,也與宸王府脫不了干係。
他周權生若是沒有一點回敬的話,只怕是人人都以爲自己相府的好欺負的。
上官宸那臭小子不是愛趙悅那個死丫頭嗎?
那麼自己便是拿趙悅來開刀,他要令上官宸一輩子活在痛苦中。
“父親不說,我也是會的,沒事的話我便先回去了。”
“你收斂一點吧,那南宮佳寧好歹也是恆國公主,你莫要做得太過了。”到時候明孝帝知道了也是不好的。
周權生揉了揉額角道。
“我心中有數就是了。”周榮侃隨意地應一聲,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腳下的步子卻是更加快了。
南宮佳寧那個小蕩婦還在等着自己回去調教呢!
這樣想着周榮侃邪惡地添了添嗜血的脣瓣,想起那樣一朵嬌美的芙蓉花,如今一顫一顫地開始凋零,就忍不住地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