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輕輕地抽開被沈言握住的手。
“悅兒,難道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沈言盯着趙悅白皙光澤的小臉看。
“我明白,只是言大哥,在我的心裡一直都是將言大哥當做哥哥來尊敬,對不起,辜負了言大哥的心意。”趙悅心中嘆了一口氣,終是捅破了那成模糊的紙。
也不知他會怎麼樣?萬不能惹怒了他,畢竟自己還懷着孩子,不管孩子的父親如何,她都要好好地保護這個孩子。
畢竟上輩子,她從來沒有過一個孩子,所以也就看得格外的重視,像是兩輩子的慈母之心都要給這個孩子一般。
沈言聽到趙悅就這麼幹脆地拒絕了自己,沒有半分不捨,心中更是難受的緊。
沈言驀然握住了趙悅的肩膀,眼中充滿痛苦道:“我不想當你的哥哥,我只想當你喜歡的那個人,悅兒,你可知,我心悅你已久,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你。”
若不是喜歡她,他又怎麼會一次次地對他手下留情呢?
若是不喜歡她,他又何必去和自己的父王對抗呢?
若是不喜歡她,他又怎麼會花費那麼多的力氣,大費周章地將她劫來。
若是不喜歡她,他又怎麼會給自己種下斷念的母蠱,難道不知道那樣會則損他的壽命嗎?
叫他如何放手?
趙悅的秀眉微微擰着,“你捏痛我了。”
沈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自己的雙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怎麼樣?是不是很痛?我幫你揉一揉可好?”
“不用,不用,你別太激動了。”趙悅連連擺手說道
開玩笑,還揉呢,那不就佔自己便宜了?
沈言說完後也有些後悔,自己那樣說不是太過浪蕩了嗎?
她會不會認爲自己是故意要佔她便宜?
沈言想要解釋,卻是發現,現在若是解釋,也只會是越解釋越說不輕了。
乾脆依了她,儘量控制自己的脾氣。
趙悅見他一臉懊悔的樣子,便道:“可是能夠坐下來,咱們將話都說開吧。”
說着話,趙悅已經是坐在梅花樹下的木樁做的圓凳上了,圓凳上還鋪了一層厚實的皮毛。
所以便是坐下來,也不會覺得冷。
沈言見她已經是坐了下來,他也不想再逃避,便是直接坐在另一木頭圓凳上。
“也好。”
“言大哥,既然你將我擄來這個別院,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吧。”趙悅不相信,沈言會真的是因爲喜歡自己而將她給擄了來。
她自認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所以他一定是有所圖。
沈言聽到趙悅的話語,頓時感覺呼吸一疼,在她的眼裡難道他就是這麼卑鄙的人?
“悅兒,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沈言解釋着說道。
頓了頓,繼續道:“我真的只是單純地喜歡你這個人,甚至我可以不去計較你腹中的孩子,甚至打算將來等他出生了,我便看做親生地來對待。”
趙悅聽了沈言的話,聽他要將她的孩子看做親生的,這個想法讓趙悅大感意外。
他明明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竟然不介意。
這樣的事情,她可從來沒有想過,更沒有要怎麼樣。
原本她還想着去看一眼孩子的生父,到時候自己再做一個判斷,她從來不相信別人說的。
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去衡量。
若是孩子的生父真的很是過分,那她也只想一個人將孩子養大。
順便給杜子楚還有趙蘭找點事情添添堵,讓他們狗咬狗。
至於給孩子再找個父親什麼的,都是浮雲,畢竟她要是沒有感覺,她也不想勉強自己。
再說了她不願意給孩子委屈。
即便沈言長得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但是那也不能當飯吃啊。
偶爾養養眼就可以了,但是不一定非要得到才行。
趙悅對上沈言滿目神情的眼神,頓時不知該怎麼說纔是了。
“言大哥,有時候喜歡不一定非要得到,我對言大哥並無男女之情,我相信言大哥早晚都會遇屬於自己的真命姑娘。”
“悅兒,我都知道,我不強求你現在就喜歡上我,我願意等,我相信只要我們相處着,你便會喜歡上我,我有這個自信,也有信心,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你該是知道我將你接過來,可是費了多大的力;而且說不定那個男人的身邊已經是有了如花美眷。”沈言對着趙悅說道。
相信在上官宸見到那個與趙悅長相相似的女人後,定然是一時分不出真假,到時候若是發生點什麼,依照趙悅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到時候定然心是中膈應。
看着沈言固執的樣子,趙悅很是無奈,她又不是長得天香國色,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當是在聽到沈言說那個男人說不定身邊已經是有了別的女人,她的心竟然又有那熟悉的心疼感。
想一想自己被擄來那麼久,都不見那個男人來找自己,他是沒有找?還是沒有找到?
對此趙悅是不滿的。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了即便是她心中不高興,也是不會當着沈言的面說出來的。
“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太過執着?”趙悅再一次毫不留戀地拒絕了。
“洛水三千隻飲一瓢,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除此之外,我都願意答應你。”沈言認真地看着趙悅說道。
說完後,便是找了一個藉口先行離開,說是過兩日會過來接她一起出去的。
趙悅自然知道沈言的要接自己去他的新家吧?
哪怕她忘記了許多,當是早上看見沈言穿那麼一身屬於皇室的蟒袍衣裳時,她便是隱隱猜測到了,沈言的身份只怕是不簡單。
艾葉端着晚膳進院子的時候,趙悅便是起身進了屋子。
艾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盡心地服侍着趙悅,等着趙悅用好飯之後。
趙悅便對着艾葉道:“幫我找一些針線來,還要一匹柔軟一些的淺色細棉布。”
艾葉沒有問爲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便是將趙悅需要的東西擺放在趙悅的面前。
“姑娘,都是在這裡了,可是還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艾葉問道。
趙悅看了看那匹米白色的細棉布,又輕輕地摸了摸,觸碰到的手感很好。
便知艾葉是用了心,便是對着艾葉說道:“謝謝你,這裡已經是沒有什麼事,你去忙吧。”
艾葉點了點頭,便是退了下去。
趙悅想自己與艾葉到底是生疏了,雖然她還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但是她們之間除了必要的話題外,都是不會說一些無關的話。
趙悅拋開腦中的那些事,便是拿了剪刀開始在那布料上剪裁着,然後又穿了針線,坐下來開始慢慢地縫製。
那是給她肚子中的孩子準備的小衣裳。
想來一時半會兒是無法離開,如此倒是不如找一些事情來做。
日夜交換,兩日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趙悅沒有什麼要收拾的,也不想去收拾。
所以趙悅用慣的東西,艾葉給裝包帶上了,沈言也沒有讓艾葉帶太多東西,畢竟到時候去了攝政王府,他可以王王府中的繡娘給趙悅再重新做一些衣裳。
畢竟現在趙悅的身子一天一天的重了,衣裳也要不斷地更大意些。
當然了沈言不覺得自己會供不起趙悅的吃穿用度。
所以也不過是一人一隻小包袱。
沈言等在別院門口,艾葉收拾好東西后便是扶着趙悅動身朝府門口走去。
今兒個趙悅穿了一身寬鬆的襦裙,一頭青絲綰了一個朝雲近香髻,斜插兩支紅玉簪子,小巧的耳朵上掛着一對紅寶石耳鑽,與身上披着的紅色狐狸毛領的大氅,形成呼應,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明豔動人。
於艾葉慢慢地走在雪地中,餘下一串的腳步。
當趙悅的身影出現在沈言的視線中,沈言被趙悅那明豔的容顏驚豔了。
雖然趙悅看起來清冷,但是此刻披着紅色大氅的趙悅,看起來更令沈言心動。
因爲看着她穿着紅色的衣裳,感覺就像是穿着大紅的嫁衣嫁給他一般,這令沈言整個人都恍惚地激動起來。
不禁趕緊上了臺階幾步,想要去牽趙悅的手,卻是被趙悅不着痕跡地避開了去。
沈言這纔回過什麼來,訕訕地放下手來。
“上車吧。”
趙悅只是輕輕點頭,並沒有與沈言多說。
她能有說不的權利嗎?
沈言感覺到趙悅對他的疏離,有些失落。
待趙悅上了馬車後,沈言這才上了馬車去,艾葉有眼力地與小黃一起跟隨着馬車的兩邊。
趙悅沒有想到沈言會上來,難道他不該是騎馬的嗎?
但是她能讓他下去嗎?
上了馬車後,趙悅感覺氣氛很是尷尬便是閉上眼睛假寐。
沈言見狀,哪怕是知道趙悅沒有睡,也是不能夠說些什麼,只好自己在馬車上的格子中翻出一本書籍來,然後翻閱起來。
但是其實他的注意力都在趙悅的身上,說實話,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地能夠看着趙悅。
所以他很珍惜這樣的機會。
見她密而翹的睫毛映在眼簾下微微翹起,很是可愛。
紅潤的嘴脣微微抿着,令人不禁想要將其含在嘴裡細細地慢慢地品嚐,她白皙修長的頸脖掩藏在狐狸毛領下。
趙悅的身材很好,即便是懷孕了也不過是臉圓潤了一些,但是腰身還是那麼地纖細,挺着那麼個球,也是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倒是更具有魅力了。
沈言良久才收回視線,卻是發現自己拿着的書籍半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馬車經過一個時辰的時間行駛終於是到了攝政王府,小黃對着馬車裡的主子說道:“世子爺,到了。”
沈言感覺到馬車停下來後,聽到外面小黃說的話後,心中暗惱這個小黃真是太沒有眼色了,難道就不會多繞着王府趕幾圈嗎?
趙悅自然也是聽到外面小黃的聲音,便是說道:“咱們下去吧。”
方纔在馬車裡沈言炙熱的目光,趙悅自然是能夠感受到,心中是巴不得快一點到,好不容易終於捱到了,只是想着快一點下馬車來。
只是沈言見趙悅好像很害怕和自己在一起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悅,他有那麼讓她害怕嗎?
還是他有那麼不讓人待見嗎?
趙悅彎着身子想要下車去,卻是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還未等趙悅回過頭來,卻是已經跌進沈言的懷抱中。
發現對方竟是抱住了自己。
“你很怕我?”沈言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趙悅當下便是冷了臉,“放開我。”
即便是沈言身上那淡淡的藥香很好聞,但是她還是很討厭別人的觸碰。
哪怕對方是沈言也不例外。
趙悅的眸子如冰封的雪蓮一般,聲音更是冷地如同冰渣子。
沈言自然是察覺到趙悅已經是生氣了,可是抱着懷裡的軟玉,沈言是個年輕的男子,懷裡抱着的還是自己喜歡的姑娘,沈言不可避免地心神恍惚着,明知她會生氣,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對着趙悅的紅脣吻下去。
趙悅見沈言竟然想要親自己,想也沒有想,直接一巴掌招呼了過去。
啪地一聲,在馬車中格外的響亮。
令趙悅和上官宸都不禁爲之一怔。
馬車外的小黃和艾葉原本見沈言和趙悅遲遲不出馬車,也不敢再催,不想下一瞬間便是聽到這樣響亮的一個聲音傳來。
雖然普通人是不會聽到,但是對於有內力的人,這樣的聲音還是能夠聽到。
緊接着便見到馬車簾子撩了起來,一抹紅色的身影下了馬車來。
艾葉看着趙悅的目光有些難以言明,但還是在趙悅下馬車的那一刻過去扶着她下來。
小黃上前想要問一問,方纔是怎麼了,但是見着趙悅像是不高興的樣子,小黃的話語就不敢再說了。
只能是翹首看着馬車裡的動靜。
下一刻便是見一隻好看的大手撩起簾子,然後探出身子來,小黃想着過去扶沈言,卻是見沈言已經是在他過去之前下來了。
只是小黃卻是瞪大了眼看着他家世子爺,見他竟然破天荒地用白沙輕掩着面。
竟是比女子還要好看三分。
小黃知道,他家世子爺定然是被趙姑娘給打了。
沈言見小黃的視線一直在偷瞄自己,頓時一個冷眼掃了過去。
小黃就焉了,再不敢偷看,即便是再好奇。
沈言慢步走到趙悅的身邊,低聲道:“方纔是我不對,希望你別放心上,今後我一定更加尊重你。”
沈言這便是變相地道歉。
未等趙悅說話,只見攝政王府門裡,從裡面走來一個嬌俏的女子,正扶着阮嬬雲走出來。
趙悅看攝政王府裡走出來兩個不認識的女人,不禁微微褶眉。
待阮嬬雲等人走近了,趙悅這纔看到阮嬬雲竟然穿着一身王妃的服侍。
那麼睿親王妃呢?
趙悅並不知道睿親王妃已經死了。
方纔她下了馬車才發現,這沈言要去的地方竟然是睿親王府,只是睿親王已經不再是睿親王府了,上門的匾額卻是題着‘攝政王府’四個大字。
正心中奇怪呢,便是見來了兩個不認識的人。
不禁心中猜測難道睿親王府已經是換了主人了?睿親王和睿親王妃是換了宅院?
還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等她思考,那阮嬬雲已經是走進他們了。
見沈言蒙着臉,阮嬬雲怪異地打量了沈言一番,道:“言兒,怎麼蒙着臉?可是因爲什麼?”
阮娉婷過來的時候卻是悄悄地打量着一旁的趙悅。
偷偷地拉了拉阮嬬雲的袖子,努了努嘴,示意阮嬬雲看趙悅。
這個時候阮嬬雲才瞧見披着狐狸毛領的趙悅。
又見她做婦人打扮。
心中想,莫這個就是言兒喜歡的婦人?
臉色頓時不好,便是欲給趙悅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們這樣的人家可不是她一介殘花敗柳能夠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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