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名單她是放心的,上面的人選一共有幾個,都詳細的寫明瞭幾個教養嬤嬤的情況。
她看過後召見了其中三個教養嬤嬤。
這三個教養嬤嬤,一個很嚴厲,一個時常帶着笑,一個最平穩,她最後挑了最平穩的趙嬤嬤。
告訴皇帝,皇帝也覺得不錯。
還告訴她會讓曾經隨着她去別莊的張嬤嬤到玉姐兒身邊看着,她很是意外,對於張嬤嬤她是很放心的。
也很尊敬。
知道他真的要讓張嬤嬤到玉姐兒身邊看着後,她心中高興不已,她選的教養嬤嬤趙嬤嬤先去了玉姐兒身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讓張嬤嬤到玉姐兒身邊?
心中想着,杜宛宛側過頭來看着身邊半眯着眼的男人,蕭繹眯着眼想着事,神情冷淡,感覺到身邊婦人的目光,他嘴角微揚,睜開眼,含着笑意看着身邊的心肝。
他雙手枕在腦後,手邊放着一本書,高大的身體躺在榻上,一臉漫不經心,還有慵懶。
“心肝看朕?”
“皇上今日不忙?”
杜宛宛隨口道,她對上他的目光,往後移了移,面對着他。
“嗯,你知道的。”
蕭繹輕應一聲,開口道。
“不知道玉姐兒喜不喜歡趙嬤嬤,不知道趙嬤嬤合不合適,玉姐兒其實還小,妾是不是太急了?”
杜宛宛隱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急了,玉姐兒沒有在她身邊,以前就只有容真和容喜,先前她因爲這纔想着挑一個教養嬤嬤到玉姐兒身邊,怕玉姐兒沒人教養,就算容真和容喜再好,也不如有個教養嬤嬤在身邊好,她這個母親無法親自教養她。
可此時又覺得玉姐兒沒在身邊更不該急。
“不用多想,趙嬤嬤你不是覺得好,這幾個教養嬤嬤朕都派人調查過,朕相信你不會失望,玉姐兒那裡你更不需擔心,你不是派人和玉姐兒說過,南陽那裡朕也派了人告之,空了再出宮去一趟就是。”
蕭繹看她擔心安慰她。
“嗯。”
杜宛宛聽到這裡,也覺得自己完全不必再多思多想。
“三郎說得對。”她望着他。
“這當然,朕還會有錯?”
蕭繹嘴角弧度加深。
杜宛宛也不由笑了,笑過,她認真的看着他:“皇上,張嬤嬤。”說到這裡,她看了殿外面一眼。
很快她收回目光,殿內只有她和眼前的男人。
“張嬤嬤?”
蕭繹猜到她是什麼意思了,不過嘛。
“三郎,你說會派張嬤嬤到玉姐兒身邊看着,張嬤嬤妾很佩服,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杜宛宛面向蕭繹,認真的道。
“就這麼等不急?朕既然開了口,就不會反悔,朕一會就讓張嬤嬤出宮,去南陽那裡看着玉姐兒如何?”
他就知道這心肝想的是這,蕭繹搖了搖頭,伸出手一把拉住心肝婦人,把她拉到懷裡抱住。
躺在榻上凝着她。
杜宛宛先是聽他笑她,然後聽到他說明日就叫張嬤嬤出宮去南陽那裡看着玉姐兒,她心頭不由一鬆,徹底放心了,正要說話突然被他伸出手一拉。
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拉到懷裡,趴在他的身上,聞着他身上的龍涎香感覺到身下結實有力的身體還有傳到她身上的熱度,對上男人深黑帶着笑的目光。
“……皇上!”
她開口。
有些不滿還有嬌嗔。
“呵呵,心肝這下不急了?完全放心了?”蕭繹還是笑,笑容滿意,鎖着心肝的表情,抓緊她的手和身體,壓着她趴在他身上,貼着他的身體。
聞着她的氣味感覺着身上柔軟如綿令他喜愛的身體。
“皇上,三郎。”
杜宛宛有點不好意思。
“朕好吧,看你方纔擔心的樣子。”蕭繹又是一笑。
杜宛宛:“皇上特別好!”
“哈哈哈。”蕭繹大笑,笑過,他摟緊身上的婦人,杜宛宛也漸漸放鬆下來,不久兩人一起躺在榻上,一個看書,一個閉着眼,躺了一會,杜宛宛擡起頭,睜開眼,看了眼看着書的男人,她起身看了眼窗外。
忽然她怔了怔,他們躺的榻剛好在窗邊,只要稍擡頭就能看到外面,外面此刻在下雨,天地間一片朦朧,不對,不是雨,她目光落在外面的花木上,隱隱有一層白色。
是雪,一會杜宛宛認出來了。
外面在下雪,濃濃的寒意夾帶着雪花落飄而下,落在大地上,染上白色,杜宛宛眯了眯眼,遠遠望去,天空的雪和雨越來越大,越落越快。
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覆蓋大地,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以後只會更冷,原來不知不覺已到隆冬,往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開始下雪。
北方的雪很厚,京城的雪也厚,每年都會下。
杜宛宛習慣了,整個隆冬都是雪,一直到開春。
杜宛宛還是很喜歡下雪的,雖然冷,但她喜歡雪,去年的這個時候她記不得她在做什麼。
她回頭瞅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怎麼了?”
蕭繹仍然看着手上的書,不過他就算沒有看杜宛宛,也知道她在看他,外面發生了什麼,她不是看着外面?
“下雪了。”
杜宛宛看着蕭繹,說完又看向外面,雪迷了她的眼,她不由
雪迷了她的眼,她不由眯起眼。
“下雪?”
蕭繹挑了挑眉,終於放下手上的書,他拉着婦人的手,微起身,睥了外面一眼,下一刻他眉頭微皺。
下雪了?
“嗯,下雪了,今年第一場雪,以後更冷了。”
杜宛宛頭也不回,語畢她轉過頭,一下發現男人皺着眉頭看着外面,她望着他,隨後她又轉向外面。
看着漫天的雪,她忽然有了主意。
“難道心肝冷,朕讓人再加一個炭盆。”
蕭繹聽到心肝的話,收回視線,笑着看了心肝一眼,心疼的抓着她的雙手,摸了摸,又在她臉上摸了摸。
難道這心肝冷?
他看向一邊放着的碳盆,應該不冷纔對,要是這心肝冷就再加幾個碳盆,突然發現心肝的手是熱的,臉也不冷。
心下一鬆。
杜宛宛剛想到主意,還不等她說,就聽到男人的話,被他又是摸臉又是摸紅,知道他以爲她冷,她搖了搖頭,抽出手:“妾不冷,皇上不用——”
說到這,她想到煜兒還有晗兒,她猛的看向殿外:“來人。”
“怎麼了?”
蕭繹不知道這心肝又幹嘛,他抓緊她的雙手,杜宛宛想着煜兒和晗兒,哪有心思回答他,試圖抽出手坐起來。
“心肝,你怎麼了?”
蕭繹看出心肝不知想到什麼,想了想,他鬆開她的手,也跟着坐了起來,不過還是盯着她。
“皇上,煜兒和晗兒還小,還有大皇子,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外面,別凍到,冷到了,還是問一問。”
杜宛宛感覺着落在身上的目光,她原本沒有心思多說,不過他放開她的手又坐了起來,她還是快速對他道。
“原來你是擔心這,真是瞎擔心,他們身邊的人是幹什麼吃的,他們身邊那麼多人看着,朕也派了人,哪裡會不知道。”
蕭繹聽罷,很是不以爲然,不過他一向知道這心肝的性格,也沒多說。
等到宮人進來,他沒有開口,看着心肝交待完宮人,他知道要不是他在又拉着她,這心肝肯定會親自去。
不過想到他的小公主,還那麼小一點點,和那皮糙肉粗的兩個臭小子不同,也開口囑咐了一番宮人。
杜宛宛聽到他的聲音看了他一眼,跟着囑咐宮人。
等宮人退下,他睥了眼窗外面。
看着外面飛舞的雪,他忽然有了一些閒情逸致,他還沒有和心肝賞過雪還有雪中煮茶,吟詩作對。
嗯。難道今日前朝沒事,何不和這心肝賞雪煮酒?
定另有一番趣味。
雅興上來,說實話他很久沒有這樣的雅興了,他一把摟住婦人:“心肝,朕有一個提議。”
“什麼?”
杜宛宛還想着晗兒和煜兒,聞聲回頭。
“心肝,有沒有興致和朕一起賞雪?”
蕭繹嘴角彎起,凝視杜宛宛。
杜宛宛:“……”賞雪,她能說她不久前也想過?
“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心肝?”蕭繹一眼看出眼前的心肝在想着什麼,不知道她又想什麼,他開口,鎖着她的表情。
“三郎,要是我說我之前也想過賞雪?”杜宛宛也沒有瞞他,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哦?”蕭繹挑起眉頭,盯着眼前的心肝,半晌,笑起來,他摟緊懷中的婦人,一下子站起來:“你這婦人,竟和朕想到一塊去了,怎麼不說?難得你這心肝和朕想的一樣,嗯。”
他低頭用額頭抵着懷中婦人的額頭。
“沒想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杜宛宛也笑。
蕭繹笑眯眯的:“是啊,難得你這婦人也會和朕想的一樣。”
“皇上的意思是什麼?我不瞭解你?”杜宛宛睥了他一眼,說完,沒好氣的拍了拍他,讓他放她下來。
他抱着她幹什麼,剛纔突然把她從榻上抱起,站在地上,嚇了她一跳。
“不敢不敢。”蕭繹一下想到沒多久前這婦人和他鬧氣,好幾天沒有理他,這婦人別又生氣了。
“哼。”
杜宛宛確實想到他之前當着她的面說的讓她生氣得不理他的話,他要是敢說是,她再不理他。
纔不陪他去賞雪。
“放我下來。”見他還不放她下來,她不由開口。
“朕抱着不好?”
蕭繹發現她沒有生氣不理他,低頭看着她,一點也不想放開她。
“不是要去賞雪?”杜宛宛白了他一眼:“既然要去賞雪,不可能這樣去,外面在下雪,還有晗兒和煜兒大皇子也不知道怎麼樣,還要吩咐宮人,你想去哪裡賞雪?”
不問清楚煜兒晗兒怎麼樣她哪有心思去賞雪。
問清楚了她才能閒情,她還沒有在下雪天和人一起賞雪煮茶,吟詩作對,以前她身子不好,後來一直有事。
她曾經在書上看過冬日賞雪煮酒是一件最風雅的事,也聽人說起過,她也有些興致想試一試。
“嗯,吩咐宮人就是,去香遠亭吧,晗兒和那兩個臭小子根本不需你操心,罷了,等宮人回了話再去,先讓宮人準備。”
蕭繹想了想,開口,見心肝一直盯着他,同意了她的話。
說完,恨恨的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哼。”
然後才放下她。
杜宛宛臉有
杜宛宛臉有些紅,這個男人,她恨恨瞪了他一眼,蕭繹被她的樣子弄得想笑,摸了摸臉,這讓他又愛又恨的小東西。
沒有等太久,杜宛宛之前派出去的宮人回來了。
問過後得知晗兒和煜兒都很好,大皇子也很好,杜宛宛鬆了口氣,又詳細的問了問,知道幾個孩子身邊的人照顧得很好,她放下心。
“朕早就說過。”
蕭繹也在一邊聽,他邊聽邊戲謔的對杜宛宛道。
杜宛宛不由又白他一眼。
蕭繹嘴角一挑,想到他的小公主,又問了宮人幾句,得知他的小公主好好的,他讓宮人下去。
他側過頭來。
杜宛宛也望着他:“你不也擔心你的小公主?”戲謔的凝着他,他剛纔不是笑話她,她一樣笑話他。
蕭繹知道她在笑他,他當然擔心他的小公主,哪像她連那兩個臭小子也擔心:“放心了?”
“嗯。”
杜宛宛是真的放下心了。
蕭繹又睥她一眼,對着外面:“來人!”叫了總管公公和宮人進來,吩咐他們去準備賞雪的一應事物。
讓宮人把香遠亭佈置一番,待宮人和總管公公退下,蕭繹又叫人進來,讓人服侍杜宛宛和他換下身上的常服。
一個時辰後,蕭繹和杜宛宛換好了,杜宛宛披着紅狐毛斗篷披肩,扶着宮人走出來,蕭繹也穿着紫色貂毛裘衣,顯得威嚴又尊貴,看到杜宛宛,走上前,牽住她的手。
杜宛宛也看他。
看習慣了他穿着明黃,穿着紫貂毛裘皮的他更貴氣逼人,高高在上,蕭繹在杜宛宛身上掃了掃,閃過滿意和驚豔,牽着他的手。
“走吧,朕的心肝無論怎麼都美。”
“皇上也是。”杜宛宛也帶着笑。
“是嗎?”
蕭繹側頭,杜宛宛微笑,兩人在宮人和太監簇擁下往香遠亭去。
出了乾清宮,看着滿天飛舞的大雪。
離開了燒着碳盆溫暖如春的寢宮,只覺一股寒氣襲來,外面比想像中冷。
杜宛宛臉隨之一冷,她的手被身邊的男人握着,他的手很暖,身上是紅狐毛斗篷披肩遮住滿天的風雪,讓她不覺得冷,腳上也是紅狐毛鹿皮靴,踩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寒氣,她轉頭看着身邊的男人。
蕭繹一邊牽着身邊的婦人,目光看着前方,感覺到婦人的注視,他手緊了緊。
香遠亭已經佈置好,總管公公和宮人太監等在一邊,杜宛宛被蕭繹牽着,走到亭子裡坐下。
亭子四邊都圍了東西,風偶爾才能穿進來。
桌子上放着冒着熱氣的茶水,石桌上是一個煮雪的小爐。
旁邊是一個香爐,香爐裡燃着香。
杜宛宛看着香爐和煮雪的小爐還有一旁的茶壺茶杯,還有書,眼中有些新奇。
蕭繹坐在對面,目光帶笑望着她。
過了一會,杜宛宛還在新奇的左看右看。
蕭繹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
總管公公帶着宮人走過來。
蕭繹沒開口,看着他們,總管公公掃了一眼宸貴妃娘娘,又看向陛下,見陛下盯着自己,他趕緊回頭從宮人手上接過一個銅胎掐絲琺琅荷塘蓮紋海棠式手爐。
總管公公接過後忙遞到陛下面前。
蕭繹已經看到是什麼東西,瞄了總管太監還有後面的宮人一眼,伸手接過,對着他們揮了揮手。
然後轉回身,遞到杜宛宛面前。
“心肝。”
“這是?”
杜宛宛不知道他遞給她什麼,收回視線看向他還有他手上的東西,一下看清了,她看他一眼,接過他手上的手爐。
“朕怕冷着朕的貴妃。”
蕭繹看着她,溫柔的道:“抱在懷裡,放在手上,別冷着了。”指着她手上的手爐,讓她照他說的做。
“謝謝皇上。”
杜宛宛對上溫柔的目光,看着他點頭,把手爐抱在手心,手爐很熱,只抱了一會就熱起來。
杜宛宛剛剛還覺得有點冷,雖然亭子裡也燃了碳盆,必竟剛燃不久,偶爾有寒風吹起來,方纔才從雪中走進來,她看向對面的男人:“三郎不冷?”說着想讓他一起抱着。
“朕不冷,朕不用,你一個人用吧,朕再讓宮人燃幾個碳盆,到時候就不冷了。”說完,他吩咐一邊的宮人和總管公公,他看出對面的心肝冷。
他可不想真凍壞了這心肝。
他是真的不覺得冷。
掃了眼地上的碳盆,等總管太監和宮人下去,讓一邊的宮人點燃中的碳爐,把煮茶的小爐放在上面。
杜宛宛饒有興致的旁觀。
有手的手爐,地上的碳盆漸漸讓亭中暖和起來,偶爾吹進來的寒風也影響不了什麼,她也放開了。
蕭繹一邊指揮宮人一邊看着她,發覺她有興趣,便和她說起來。
“貴妃是第一次?”雖然他早就看出她是第一次了。
“嗯。”
杜宛宛也不覺得丟臉,她點頭:“以前只在書上看過,聽人說過冬天落雪紛紛的時節賞雪煮酒論英雄。”
說到最後,忍不住笑了。
“那你說朕是不是英雄?”蕭繹也覺得好笑,這心肝,真是,他早出一隻手在她臉上摸了摸,發現已經不冷,又摸了一下她的手。
輕輕點了點頭。
“陛下當然
“陛下當然是,三郎怕我冷?”
“你不也怕朕冷到了?”蕭繹直接反問,笑容滿面。
“嗯。”杜宛宛頷首,蕭繹覺心肝這個時候真是乖,他收回手,看宮人有條不紊的動作,他收回目光。
“除了賞雪煮酒,也可以賞雪煮茶,一會讓人送點食材過來,這樣的天,放上鍋可以涮鍋子,朕吃過幾次,也可以燒些肉串。”
“嗯。”
杜宛宛聽起來就覺得有意思,直直點頭。
她吃過涮鍋子,不過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吃過,想一想,外面滿天飛雪,她和他坐在這裡燃着碳盆,煮酒煮茶吃着涮鍋子。
突然杜宛宛發現自己就是一個俗人。
要是換一個人,像是靜嬪或者周嬪,像她們那樣的才女,肯定覺得賞雪煮酒賞雪煮茶纔是雅極。
什麼涮鍋子怎麼能一起!
肯定覺得有辱斯文,可她反而覺得這樣的時候吃着涮鍋子纔是最雅的,反而期待他說的涮鍋子,她永遠都無法像書上說的一樣。
想到這裡,她發現她永遠也變不成才女。
她就是她。
她剛纔還想着來一次賞雪煮茶,隨即她又想到對面的男人,想到是他先提起涮鍋子的,看來他也不是一個雅人。
她看過去。
“看朕作什麼?”
蕭繹不知道她看他做什麼。
“皇上,妾居然很期待你說的涮鍋子,覺得光是賞雪煮茶太寡淡了。”
杜宛宛想笑他,又覺得自己也差不多。
“你這心肝。”蕭繹笑了,這心肝想的什麼。
“你這心肝居然想涮鍋子,居然覺得光是賞雪煮茶寡淡,你就不是一個雅人,朕還想和心肝吟詩作對,來個煮茶煮酒論英雄!”
蕭繹笑得抑揄起來。
“皇上。”
杜宛宛被他笑,有點不滿意:“皇上覺得妾不是雅人,那就找其他人去,像什麼靜嬪啊周嬪啊,人家可是大才女,一定能賞雪煮茶的樂趣,也能和你吟詩又作對。”哼,說着不想看他,別開頭。
“幹嘛找我。”
“貴妃,你說什麼呢,朕不找你找誰,其他人和朕有什麼相關,再說了,朕也不是一個雅人。”
蕭繹馬上哄起杜宛宛,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擡起她的頭。
杜宛宛也不動,瞪着他。
“你也知道你也不是雅人?”
“朕當然不是雅人,所以心肝纔是朕的心肝,和朕一樣。”
蕭繹一把拉起她,攬着她。
他要不是俗人也不會看上她,也不會提什麼涮鍋子,他也瞭解這心肝,果然這心肝跟他是一樣的。
杜宛宛還是不說話,心中想着這還差不多。
“心肝。”
蕭繹低頭盯着她的臉,在她的臉上親了親,攬着她往亭邊走去,杜宛宛也看着亭子外面。
亭外,雪更大,到處都是雪白,杜宛宛眯了眯眼,忽然聽到身邊的男人攬着她,手指着外面:“尋常的雅士不論男女一般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席地而坐,就像你說的煮茶論道,朕和心肝是俗人,不過心肝等雪梅開了,到時候朕再帶去好好看看,真正的雅士都是雪中賞梅。”
“再涮鍋子?”
杜宛宛邊點頭邊瞧着他。
“找打,心肝。”
蕭繹一下對上心肝的目光,真想打這心肝一頓,他輕輕的在心肝的背上拍了一拍,恨恨道。
杜宛宛仰着頭,帶着笑。
“等到梅開時,朕帶着心肝踏雪尋梅,御花園有好幾株不錯的梅,宮外梅山每年不少真正的雅士去踏雪尋梅。”
蕭繹輕輕拍打她的背,對着她的臉。
“到時候三郎帶妾去。”
杜宛宛一直仰着頭,說完,看着外面的雪。
蕭繹看她一眼,也注視着外面的雪。
咕嚕咕嚕,水開了,冒起泡,蕭繹鬆開杜宛宛讓她一個人看着,回到桌前,揮退宮人,吩咐了宮人幾句,提起茶壺,煮起茶來。
杜宛宛站了半晌,她摸了摸臉,臉上被外面偶爾吹進來的寒風吹得有些繃緊,回身,看到男人賞心閱目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一時有些入神。
亭子裡除了守在亭子外面的人,裡面只有他們。
蕭繹倒好茶,修長用力的手拿起小小的紫砂茶杯,放在鼻下,眯着眼輕輕的聞了聞,片刻他抿了一口。
微皺眉點了點頭,想到什麼擡頭,放下手上的紫砂茶杯:“又看着朕做什麼?”一下發現心肝居然看着他入了神。
“你常煮茶?”
杜宛宛反應過來,走到他的面前,在他對面坐下,看着他,她第一次看他煮茶,沒想到看入了神。
“嗯以前常煮,後來很少。”
蕭繹聽完她的話,端起面前的一個紫砂茶杯放在她的面前:“你看看。”
“好。”
杜宛宛眼晴一亮,她低頭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放在鼻端,學着他的樣子聞了聞,一股茶香撲鼻而來。
她馬上嚐了嚐,先是苦,澀,她皺了下眉頭,不過不久苦和澀變成甘,她不由又喝了一口,一小口一小口。
慢慢的喝,不知道過了多久竟喝完了,看着空掉的紫砂茶杯,她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她紅着臉擡頭。
蕭繹沒有笑她,又給她倒了一杯。
“慢慢喝。”
“嗯。”
蕭繹見她又喝起來,知道她喜歡,他也端起面前的喝起來,溫暖的亭中,兩人相視着品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