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嬪嗎?”
黑衣男人聞言,看着兩個太醫。
“是。”
兩個太醫一起點頭,相視一眼,沒有再多說,黑衣人看了他們片刻轉頭看向另一個黑衣人。
“稟報給陛下吧,陛下自有處置。”
黑衣人說完,另一個黑衣人忙點頭,消失不見,兩個太醫看在眼裡,又對視了一眼,什麼也不敢多說。
偏殿裡,靜嬪不知爲何又不安起來,甚至越來越不安,靜嬪和春曉都不知道太醫不止是爲她們身上的傷而來。
宮人太監跪在地上。
“等陛下的命令吧。”
偏殿外面的黑衣人這時對着兩個太醫。
“……”
由於封鎖宮門,誰也不許出去,進宮,宮外並不知道宮裡發生的大事,只是隨着時間過去,參加宮宴的人沒有出宮,宮門又封了,難免引起不少沒有入宮參加宮宴的人注意。
各家也有沒有進宮參加宮宴的,開始擔心起來。
想派人去詢問,又不敢,只能猜測和擔心,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竟連宮門也封了,連消息也沒有傳出來的。
參加宮宴的人更是沒有回來。
此時正搜索着六宮,宸貴妃出事的地方也被圍了起來,從行宴前殿到寢宮的路更是有人在查看着。
遇刺的地方也同樣有人查看,整個後宮風聲鶴唳。
這時,宸貴妃差點小產的消息六宮的人都知道了,知道宸貴妃沒事,只是差點小產,只要臥牀休養,聽到消息的衆人鬆了口氣。
又開始細細想太醫的話。
想要親眼看看宸貴妃,可惜皇上根本不讓,所有人哪裡也去不了,動不了,只能等待。
寢宮。
“三郎?”
“嗯。”
“你怎麼了?”杜宛宛過了一會發現了蕭繹的不對,她聽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臉色也不好,身體繃緊,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她不由有些擔心,怕他真的有什麼瞞着她。
“沒事。”蕭繹回過神來,怕她再多想,對她搖了搖頭,壓下身體的燥熱,緩解了一下心頭的燥動,平復呼吸,凝着她。
“真的?”
杜宛宛還是有點擔心,總覺得有什麼。
“真的沒事。”蕭繹不準備把自己身體的情況告訴心肝,也不想讓心肝憂心,再一次搖頭,說完,盯着她:“好了,別多想。”
“可三郎你好像在壓抑什麼。”杜宛宛有種直覺。
“心肝,我只是後悔,還有愧疚悔恨,想抱你,想要你,把你揉到身體裡,這樣朕就能時時刻刻看着你,護着你,把她放在身邊,朕想你。”
蕭繹怕自己若不說點什麼,心肝一直疑心,便開口道。
蕭繹抱着杜宛宛,四目相對。
杜宛宛沒有再多說,蕭繹又叫了人,下了幾道旨意,心肝遇到的那隻貓,他會讓人查,他眸中冷冽。
地上的雪每天都有專門的宮人清理,下完旨意,蕭繹和杜宛宛又說了一會話。
杜宛宛看到蕭繹受傷的手,臉色一變,就要問。
蕭繹看到她的表情,輕描淡寫的解釋了。
“不過是氣極的時候砸到,一點輕傷。”
“三郎。”
在杜宛宛想說點什麼時,宮人已經備好了熱水,蕭繹壓着身體的燥熱親自替杜宛宛擦試全身,杜宛宛本來想讓宮人做就好了。
可是蕭繹一定要親自來,她只能妥協。
宮人們端着熱水,跪在地上,沒有人出聲。
杜宛宛臉有些紅,她感覺不自在,只是她知道他爲什麼一定要如此,她看得出他眼中的情緒。
蕭繹很認真,目光一一巡視着杜宛宛身體,在看到身上的擦傷的時候,臉色很不好,杜宛宛看到了。
“皇上不必這樣。”她開口。
“嗯。”
蕭繹應了一聲,杜宛宛想到不久前他還在安慰她,現在他這個樣子,她想着脫下她身上的宮裝的時候他的樣子。
特別是在看到宮裝上那抹紅色的時候,她早就隱隱感覺到,看到的時候也有後怕,差一點,只差一點她可能就失去他們的皇兒。
至今想到那個時候,她心中也帶着後怕。
蕭繹動作很輕柔,尤其是是在擦杜宛宛的肚子的時候,他就像是捧着易碎品,動作溫柔小心。
好在宮人們都低着頭,沒有人敢看,只有在她需要翻身的時候上前扶着她。
杜宛宛臉又紅了幾分。
“他很好,我也很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說。
“嗯,朕會陪着你們護着你。”
蕭繹聞言,擡頭看向她,很認真很認真。
杜宛宛輕點頭。
然後看向他受了傷的手,眼中忍不住又帶着擔心。
“你的手。”
“沒事,只要不用就沒事,再說只是一點小傷。”蕭繹搖頭,不讓她擔憂,又解釋了一遍。
“陛下還是小心一些,不要碰到,要是再傷到。”
“朕知道,知道你的關心。”
“那三郎就不要讓我太擔心。”
“好。”
蕭繹擦得格外的認真,仔細,杜宛宛看在眼裡,看在心中,幾次想開口,都沒有,他讓她心慢慢放鬆。
只是看着他受了傷的手,他說是聽到她出事,砸破杯子砸傷的,他說只
破杯子砸傷的,他說只是輕傷,不讓她看。
蕭繹感覺得到心肝注視着他,他不想讓心肝發現他的手受了傷,只是當着心肝的面不可以瞞得過去,又不想告訴她遇刺的事,怕她太過擔心。
“煜兒還有晗兒還有大皇子大公主那裡?”
她想到煜兒他們,他們不知道在哪裡,他怎麼安排的,之前沒有聽到他說。
“朕讓人看着他們,不要過來。”
蕭繹一開始並沒有想到煜兒幾人,後來在下旨的時候,纔想起來,那個時候心肝還沒有醒,他放不下心,便讓人過去看着他們。
“朕派去的人會看着他們,你也不要多擔心,你現在這樣,宮裡朕派了人在徹查,等一等讓他們過來。”
他接着說,安撫杜宛宛。
怕她提出想見煜兒幾人。
“嗯。”
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自己很想晗兒和煜兒。
接下來,蕭繹邊擦邊問杜宛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在知道沒有後,他擦完了全身,讓宮人替她換上乾淨的寢衣。
在換好新的寢衣後,他讓宮人換了新的錦被。
杜宛宛望着他。
“怎麼?”蕭繹神色很柔和,杜宛宛心中的不自在漸漸消失了:“沒有什麼。”
“心肝休息一下?”
蕭繹坐要榻邊,握着心肝的手,凝着她。
杜宛宛對他點了一下頭,宮人都端着水出去了。
蕭繹又和她說了一會話:“只要照着太醫說的,不會有事,你就不要多思多想,別的都有朕在,你就好好休養,都不要管。”
“好。”
杜宛宛也沒有那個心力管:“陛下現在要?”她看出他要出去,想了想,開口。
“陛下去外面看看查得如何,有沒有問出什麼。”
蕭繹想到外面的事,神色一冷:“不過朕先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出去,一會朕回來餵你吃藥。”
“不用。”杜宛宛搖頭:“你有事就去。”讓他有事就去,不用陪着她。
“朕等你睡了再去。”蕭繹不同意。
“好吧。”杜宛宛看出他的堅持沒有再多說。
“……”蕭繹一直強按着身體的衝動還有燥熱,他也不知道自己自制力這麼強,爲了心肝,他竟連身體的燥動也忍下。
不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壓抑下去,必須想個方法發泄出來。
他已經壓抑太久太久。
找別的女人他沒有興趣,他更不想傷心肝的心。
那麼。
等心肝睡着,他再想辦法。
蕭繹握着杜宛宛的手,讓她好好躺着,杜宛宛沒有動,慢慢閉上眼,她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做。
只是閉上眼的時候,她想到身邊陌生的宮人,她睜開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抓着他的手:“三郎。”
“怎麼?”
蕭繹竭力不讓心肝再發現他不對,一旦心肝發現了又要解釋很多,他遇刺的事多半也可能瞞不住。
他看出她有話要說,不知道又想到什麼。
他倒希望她好好休養。
他緩下聲音,柔聲問她,替她理了理額邊的亂髮,抓着她的手,放到錦被裡,站起身,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聞到心肝身上的味道,看着眼前的心肝,心裡更是渴望,身體也更燥熱難耐,恨不能把心肝抱在懷裡,好好品嚐。
愛憐,本就藥效還沒有去,又看着心愛的女人,蕭繹強迫自己直起身子,不再靠近心肝。
不然他心中的慾望真的壓不住了。
就是現在,他都用了最大的剋制力才勉強保持平靜,就怕心肝再次發現什麼。
“我身邊的宮人。”
杜宛宛開口,抓着他的手,她沒有說完,便看着他,她知道他一定明白她的意思,她心裡有個猜測。
蕭繹確實知道她是問什麼。
他臉色有些不是很好,那些該死的東西他交待了他們照顧好眼前的心肝,可他們怎麼做的。
他的心肝總是心太善。
想了想,他摸了摸心肝的臉。
“他們朕讓人帶下去了,好好審問,而且他們沒有照顧好你,等審問清楚,朕會處置,你不用爲他們求情,他們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照着朕的命令。”
蕭繹也不願心肝不高興,想不說,又覺得瞞不了,索性說了,邊說邊安撫,把他的想法都說出來。
“三郎。”
杜宛宛心中已經猜到一些,聞言啓脣。
“他們是朕精心挑的,還以爲是個好的,誰知道也是沒用的東西,這次朕不會放過他們了,你不用多想,多想,好好休養,朕去去再來。”
蕭繹直直對着杜宛宛。
“三郎。”杜宛宛聽出他的不悅,什麼也沒有再說。
“乖乖休息。”
蕭繹嘴角微微勾起。
杜宛宛看了看他,閉上眼,蕭繹陪在一邊,待杜宛宛睡過去後,他離開。
他出來看到總管太監後。
讓他叫宮人備了水。
去了側殿,誰也沒見,整個人泡在冷水裡,先前怕心肝醒來看出不對,他專門擦乾了發換了常服,冰冷的水讓他身上的燥熱一點點消失。
不用再壓抑,再剋制,他整個人陡然放鬆,不再死死壓着,繃緊身體,蕭繹沒有讓人進來,只讓總管太監守在外面。
面。
想着太醫說過的方法。
他自己用手,想像着抱着心肝,只有這樣他纔會有反應,才能——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
他第一次自己動手,他還以爲不行。
很久後,他睜開眼,放開手,整個人從冰冷的水中起來,披上袍子,出了側殿,宮人們跪在地上,總管公公跪在殿外。
“陛下。”
“走吧。”
蕭繹沒看他,讓他服侍換了一身,收拾好,帶着總管太監往外面,總管公公跟在後面,走了幾步,他小聲的:“陛下,太醫看過後已經有消息了。”
蕭繹側過頭,冷冷看着他。
“太醫看過,傳消息過來,說應該是靜嬪娘娘。”總管公公接到陛下的目光,忙開口道。
“靜嬪!”
蕭繹臉沉了下來,慢慢開口。
“是。”
總管公公低着頭,他是不久接到太醫那裡傳來的消息,不知道皇上?他想着,不敢擡頭。
“好一個靜嬪!”蕭繹忽然冷冷道,說完,對着總管公公:“就只有靜嬪?”
“是,陛下。”
總管公公聽出陛下對此不滿,應該是嫌太慢,才查到一個人。
“其它的呢。”
蕭繹陰鷙着一張臉,沉沉的。
“其它還在查。”
總管公公動也不敢動,恭敬的說。
“廢物!”蕭繹直接冷道,盯緊總管太監:“讓人繼續審,審問清楚,朕不想再聽無用的。”
“是。”總管公公話都不話說大聲了。
蕭繹不再理會他,離開,總管公公跟在後面,誠惶誠恐的。
蕭繹出來,見了南陽郡主,餘下的人他沒有見,太事派來的人他只說了幾句讓對方回去。
六宮的搜查已經接近尾聲,沒有搜查到什麼。
在見過南陽郡主後,蕭繹去了一趟太后宮裡,不知道說了什麼,又派人去了行宴前殿。
從太后宮裡回來。
蕭繹見到一個宮人。
煜兒還有晗兒蘭兒幾個一直不肯睡,一直鬧着想見心肝,似乎是知道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感覺到了什麼。
蕭繹下了幾個命令,去見了他們幾個。
“父皇,母妃,煜兒要母妃。”
一看到煜兒,煜兒就拉着他。
他親封的忠親王一雙野獸一樣的眼晴也看着他,蘭兒也拉着他,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父皇手怎麼受傷了?”
他沒有理會他們,抱起晗兒,晗兒雖然沒有哭,但看着晗兒,他想到他的心肝,想方設法安撫了他們,纔回到心肝身邊。
他還要等,還有事要辦。
在六宮搜查完後,他讓人各宮各宮,行宴前殿的人也放出了宮。
該查的大多查得差不多。
有些沒查到的繼續查,該盯着的已派了人盯着,蕭繹回寢宮看過心肝,回到側殿。
“……”
“……”
“吳氏還有呢?柳氏?”
蕭繹陰沉着一張臉,聽着總管太監傳來的一個個消息,那個該死的靜嬪,還有吳氏,柳氏。
“是。”
總管公公倒不覺得有什麼。
“就問出這些?”
蕭繹盯着總管太監,靜嬪說她沒有下藥,那個叫春曉的宮人竟然覺得今晚的一切刺客的事還有心肝的事與吳氏還有柳氏有關。
蕭繹眼神很冷,帶着戾氣。
“派人過去,審問吳氏和柳氏!”過了一會,蕭繹森冷的。
“陛下?”
總管公公立刻擡頭,蕭繹森冷的看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總管公公整個人一抖,低下頭去。
天亮後,關於宮裡的一些事在宮外傳開,舊年過去,新的一年開始,在頭一晚宮中發生的事傳開,大家等着皇上的旨意的時候。
一切變得平靜,一下過去幾日。
突然暴出一個消息,宸貴妃娘娘坐的輦車會打滑是由於有人在必經的路上倒了水,不然宸貴妃娘娘不會出事,不會差點小產,有人在清理完雪的路上一倒下水天氣冷幹了後,一不小心就會滑倒,有人故意害宸貴妃。
之扣是吳貴嬪和玉嬪被禁足,靜嬪降爲靜貴人同樣禁足,大家聽了,都紛紛猜測起來,議論起來,靜嬪不是救了駕嗎,怎麼反而還降了位,受了罰,這是爲什麼?
不會是靜嬪自導自演吧,應該不是。
可爲什麼呢?還有吳貴嬪和玉嬪又爲什麼,她們害的宸貴妃?怎麼沒有聽到那個救了駕的宮人?皇上都查清了嗎?據說,大公主知道後,跑去求見了皇上。
皇上見了她,不知道說了什麼,大公主跑去見了靜貴人。
靜貴人又從靜嬪變爲了靜貴人,後宮雖然過去了幾日,又是過節,可是依然在徹查,很快,宸貴妃身邊的宮人的處置也下來了。
衆人聽了宸貴妃身邊的宮人全都換了,全部都大換血,原來的宮人被皇上處置。
都發寒。
宸貴妃沒有勸皇上嗎?
宸貴妃又沒有真的有事。
杜宛宛並不是沒有勸,只是蕭繹不聽她的,給她全部都換成新的,這個時候靜嬪和春曉身上的傷好了些,她們後來再沒有見到過皇上,突然皇上一道旨意下來,聽着皇上的旨意,靜嬪知道皇上沒有相信她。
皇上派來的太醫居然知道是她下的藥
是她下的藥,皇上的人審問她,她不敢承認就說出了吳氏,可皇上明顯沒有完全信。
只禁了吳氏的足,她自己又降了位,皇上看都沒有來看她,她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步,全錯了,春曉更是蒙,靜嬪下藥的事她是不知道的,皇上派人來審問的時候,她也在場。
她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吳貴嬪,怎麼變成靜嬪對皇上下藥,她被弄得發懵,還有靜嬪爲什麼知道一切是吳貴嬪做的?春曉不得不去更深的懷疑,她想過要是皇上審問她,她沒法就扯出玉嬪和吳貴嬪。
靜嬪和春曉還是被關着。
吳貴嬪和玉嬪,吳貴嬪想到皇上來問她一切是不是她做的,當時她沒有承認,也不敢承認,她永遠都不可能承認。
皇上看起來半信半疑,還有柳玉,也和她一樣,被皇上禁了足,玉嬪她什麼也沒有錯,她不甘又恨,她做了什麼,皇上又懷疑到她身上。
沒兩日,關於刺客的消息有了,從皇上身邊的公公口中傳出來的,刺客似乎與蓮花教有關。
一提起蓮花教,有人恍然,有人瞭然,想明白了。
在刺客的消息傳着的時候,後宮還有一個對宸貴妃不利的消息在傳,皇上看上了宸貴妃身邊一個宮女。
宸貴妃發現了,直接處置了那個宮人,那個宮人就這樣從宸貴妃身邊消失了。
宸貴妃也不是那麼賢德。
皇上是天子,看上一個宮人而已,據說宸貴妃怕失寵,不知道和皇上說了什麼,那個皇上就被皇上處置了。
那個宮人名字叫荷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