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不是去你那兒。”
“纔怪!”容凰聽到龍騰無恥的狡辯之言,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了,這個無恥的男人,還真能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容凰是一句話都不相信!
龍騰長長的睫毛輕顫,漫天的火光照耀在龍騰身上,襯的龍騰愈發的邪魅妖冶。
龍騰雙手交叉在月匈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容凰,“本世子可不可以把這話當做是你的邀請,你這是希望本世子去你那裡?”
龍騰說着,還賤賤地擡眉。
容凰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她應該早就知道龍騰這無恥的本質纔對,爲何一次又一次的被龍騰這廝給拿捏住了!她真的是太失敗了!容凰忍不住在心裡一次又一次的檢討!
“龍世子去哪兒,不是小女子該管的,龍世子自便。”容凰被龍騰擺了一道,心裡不爽,懶得跟龍騰再多說什麼,一甩袖子離開了。
龍騰緊跟在容凰身後。
容凰知道自己甩不開龍騰,也懶得甩了,隨便龍騰跟了!
勇毅侯府
容凰還真是好奇龍騰來侯府到底是要找誰,於是跟着龍騰一塊兒走。
“就這麼不捨得本世子?”
容凰差點沒呸死龍騰,你丫的可以在自戀一點嘛!誰不捨得你!
“好奇心害死貓!這一點我很相信。同樣,我現在就是很好奇,龍世子你到底是要去找誰。”
按理,龍騰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容凰是不應該再繼續跟上去的,但是容凰好奇啊,勇毅侯府難道還有誰,值得龍騰親自來一趟的?這越想越好奇,越好奇,容凰就越跟上來湊熱鬧。
容凰可能自己都沒有察覺,她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湊熱鬧了,她一向的準則都是,不關己事不張口!龍騰的事情說白了,跟她還真沒有多大的關係,但容凰就是好奇!
有些事情,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只是當事人自己都察覺不到。
很快,容凰就知道龍騰是往哪裡走了。
“你去找我表姑奶奶和表叔做什麼?”這是去容氏和呂文華屋子的方向。
龍騰沒有回答容凰的話,自顧自的走着,如水的月光傾瀉在龍騰身上,襯的龍騰柔和了許多,配上那精緻絕美的五官,容凰忍不住狠狠嚥了咽口水,魅那傢伙,說的真對,男色誤人啊!容凰覺得她現在是被龍騰深深的給迷惑了!
心裡百轉千回間,龍騰停下了腳步。
原來是到了呂文華的房間。
透過紗制的窗戶,明亮的燭光閃耀,兩道人影清晰地映在窗上,“娘,咱們在侯府打擾多日了。我看還是回秦嶺吧。不是說秦嶺現在正在重建,咱們這時候回去肯定沒問題。”
“你個孩子,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回去,就咱們娘倆身無分文的,你說回去!回哪兒去!呂家沒了!就剩下咱們娘倆了,重振呂家的聲望就只能靠你了!年後,就是春闈了,你現在得好好用功讀書,考取個功名!想來呂家的列祖列宗也能有所安慰了。”
“娘,呂家有祖訓,不允許呂家子弟出仕。您難道都忘記了!”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的呂家是名門望族,可如今的呂家呢!就只有咱們娘倆了,你還說什麼祖訓不祖訓的!”
“娘,那咱們也不能一直待在侯府,寄人籬下的——”
“什麼寄人籬下!這是孃的孃家,你就安心的一直住在這兒!娘那嫂子有把柄在孃的手裡,她不敢怎麼樣!”
“娘,咱們還是離開京城的——”
“離什麼離!文華,娘看你很不對啊,老是說着要離開京城離開京城,你到底在想什麼!不對,你是在害怕什麼啊……”
容凰魅眸微閃,她也聽出不對頭的地方了,呂文華很惦記着離開侯府,或者說是離開京城啊!聽呂文華的口氣,倒不像是因爲什麼寄人籬下,真跟容氏說的一樣,好像是在忌憚什麼東西似的。
等等,容凰看向龍騰,呂文華和容氏兩個孤兒寡母能平平安安的從千里之外的秦嶺,趕到京城,容凰一直覺得有鬼。如今龍騰又親自來呂文華這兒,還有呂文虎那簡直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害怕,還有巴不得離開京城的樣。
容凰隱隱有些明白了。
屋內,容氏還在那裡教訓呂文華。
“呂公子辛辛苦苦的來京城,難道就真的這麼甘心離開?”
門不期然地被推開,屋內的呂文華和容氏都嚇了一大跳。
容氏更是嚇了個半死,等看到龍騰身後的容凰,心才稍微安定了一點,“凰兒,你大半夜的怎麼跟一個外男——”
“龍王府,龍世子。”容凰不太想別人把她和龍騰放在一起,所以連忙表明龍騰的身份。
容氏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這些年她雖然一直在秦嶺,但是也聽說過龍騰的名號,那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他來這裡做什麼!
容氏害怕,呂文華比容氏還要害怕,渾身抖得都跟篩子一樣,停都停不下來。
龍騰狹長的鳳眸隨意掃了一眼呂文華,後者在龍騰的視線下,抖的不禁更加厲害。
龍騰冷冷一笑,找了個位置坐下,瀲灩的紫色衣袍掀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風姿綽約,瀲灩傾城。
“龍世子,我和文華不過是孤兒寡母,而且一直以來都遠在秦嶺應該——不是,是肯定沒有哪裡得罪過龍世子。不知龍世子今日上門到底是有何指教。”容氏雖然害怕,但還是壯着膽子將呂文華護在身後。明明對着龍騰是大氣都不敢呵一聲,但是容氏就是死死地咬牙撐着!
“我說表叔,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站在女人身後?”容凰對容氏的一片慈母之心倒是挺欽佩的,但是對呂文華這膽小如鼠的性子,真是無言以對。
呂文華渾身一震,緊緊抿着蒼白的脣,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從容氏身後走出來,容氏擔憂地看向呂文華,“文華。”
“娘,經過這麼多事情,兒子該立起來了。”呂文華堅定地看了一眼容氏,然後坐到龍騰的對面,兩人圍着圓桌相對而坐。
“呂公子應該知道本世子是爲何而來的。”龍騰看向呂文華的眼神,少了一些鄙夷不屑,多了幾分尊重。
一個只知道躲在孃親背後,就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的男人,是不值得他龍騰重視的。
如今呂文華有了主動站出來的勇氣,龍騰倒是願意將呂文華放在平等的位置。
呂文華很想說一句不知道,但到了現在,要是再說不知道龍騰爲何而來,那未免也太假了。
“知道。三年前龍世子就來過呂家。不過是無功而返。”
“龍世子三年前來過呂家!”容氏因爲太驚訝,忍不住驚呼。
說真的,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
狹長瀲灩的鳳眸凝聚着點點暗色,如玫瑰般的脣畔似勾非勾,“不錯,三年前本世子去了呂家,無功而返,如今呢?”
容凰有些驚奇地看着龍騰,還有誰能讓龍騰無功而返,真的還是假的!這也更說明了,呂文華手中肯定有龍騰想要的東西,否則龍騰不會接連親自走了兩次。
“龍世子該知道我呂家爲何而生,那樣東西,哪怕是文華沒了性命,也不能交給龍世子!”
難怪呂文華跟容氏說要離開京城,他怕是料定了龍騰一定會來取吧!
“什麼東西?”容凰是真的好奇,呂家是有什麼值錢的寶貝,值得龍騰這麼惦記。
“東楚皇陵建造圖。”
容凰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櫻桃小嘴微微張起。
東楚皇陵建造圖,這東西是夠要緊的了,難怪龍騰爲了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要。
那東西,對一般人來說是沒什麼重要的,但是對那些盜墓者就是無價之寶了!皇帝的陪葬啊,金銀珠寶肯定是多不勝數了!
那些對一般人而言,是很值錢,但是對龍騰來說,怕是沒什麼了不起的,龍騰應該不會把那些東西放在眼裡。這也不符合龍騰的性子。
容凰想起,當年五歲的龍騰,就是被東楚先皇的一個夢,還有欽天監那所謂的預言,被認定是亂臣賊子。先帝更是逼迫着龍王和龍王妃,將只有五歲的龍騰給扔到莽莽荒原,險些喪命。
容凰覺得,龍騰八成是要去東楚皇陵,把先帝的遺體挖出來鞭屍纔對。
容氏更是驚呆了,她嫁到呂家這麼多年,怎麼都不知道呂家有東楚皇陵的建造圖。
“據說呂家的先祖也是陪着東楚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功臣,但偏偏呂家的先祖什麼爵位賞賜都沒有要,反而是回了秦嶺老家,子子孫孫都耕讀,並且沒有子孫入仕。我要是想的沒錯,當年東楚太祖是讓呂家子弟建造皇陵吧。歷代東楚皇陵都是由呂家督促工人建造的。等等,如果真是這樣,表姑奶奶和表姨你們一進京城,皇上應該就會找你們纔對,怎麼會讓你們安安穩穩的住在侯府。”容凰有些狐疑地看着呂文華。
很快,容凰就想通了。
“傳言當今皇上繼位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據說先皇是被先攝政王和太后聯手害死,然後才扶持當今皇上繼位。歷代皇陵是皇室重中之重。我猜,八成是由歷代帝王口口相傳,可惜到了這一代,先帝死的太早了,沒來得及告訴當今皇上!”
呂文華看向容凰的眼神滿是震驚,震驚過後,點了點頭,“凰兒果然聰慧。說的一點不差,今上確實是不知道。而我呂家爲了東楚皇陵,更是代代子孫都不能入仕,可以說這已經是我呂家的一塊心病。恰逢先帝去世,當今皇上繼位疑點頗多,到底是名正言順還是謀朝篡位,這一點確實是無人得知。但當今皇上的確是不知道我呂家監造東楚歷代皇陵,更不知我呂家我有東楚皇陵的建造圖。否則,按照規矩,新帝繼位,我呂家就要開始爲新帝建皇陵!”
容凰嘴角抽搐,話說東楚的皇帝,腦子沒病吧,纔剛剛登基,竟然就想着建皇陵,這是希望自己早死吧!
果然能當皇帝的,這腦回路跟一般人真的是不太一樣。
容凰的視線投向了龍騰,這一位將來也是要當皇帝的。這還沒當上皇帝就這麼變態,也不知道他當上皇帝后,是不是會更加變態。
“呂家建造皇陵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就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去?
建皇陵這麼大的事情,有不少人都參與了,呂家是監造皇陵的,爲何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
忽的,容凰腦海中靈光一閃,“別是建造皇陵的工人全都被滅口了吧。”
呂文華更震驚地看向容凰,隨後收回視線,沉重地點頭。
果然,除了這個原因,也沒有其他的了。
果然無情最是帝王家。容凰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哪門子的好人,但她肯定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建造皇陵的工人何止上千,竟然就真麼全都被活埋了?真真是造孽啊!
容凰在心裡默默吐槽。
“呂公子,三年前,本世子親自去呂家,令祖父還有令尊直言拒絕本世子。三年後,輪到你了,你同意還是不同意?”龍騰看了一眼容凰,便將視線收回,直直地看着呂文華。
呂文華很想硬氣的回龍騰一句,當然不願意!三年前,祖父和父親就跟他說過,龍騰有不軌之心,要皇陵歷代的建造圖,怕是要圖謀不軌!祖父和父親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才擋住了龍騰,他要是將東西給了龍騰,那他算什麼了!簡直就是呂家的不肖子孫!
“表叔,你和表姑奶奶能一路平平安安的從秦嶺來到京城,該多謝龍世子的關照,如果沒有龍世子,你和表姑奶奶在路上早就一命嗚呼了。”容凰涼涼地開口提醒。
呂文華一震,顯然沒想到容凰會說這個。但仔細一想,呂文華也覺得他和母親一路逃亡,從秦嶺來到京城,雖然一路上是吃了很多苦頭,但是也不能不承認,他們竟然平安來到京城,這真的是一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怎麼想怎麼讓人覺得不對頭。原來是龍騰暗中相助。
龍騰願意幫他們母子,肯定不是善心大發,那就只能是爲了他手中的皇陵地圖!呂文華心裡糾結極了,這東西怎麼能給龍騰。
“文華,把那什麼圖趕緊交給龍世子。”呂文華還在天人交戰,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就逼着他把東西全都交給龍騰。
容氏看着兒子不開竅,簡直是快要氣死了!這個白癡兒子腦子是被驢給踢過了吧!龍騰擺明了要那東西,若是不給,文華的命怕是都要保不住了!容氏忽然很後悔,呂文華一直說着要離開京城,是她不願意,早知道龍騰會來,她——
容氏猛地搖頭,就算他們娘倆出了京城又有什麼用,龍騰要找什麼人難道還有找不到的!這簡直就是笑話了!
容凰沒有開口說什麼,這是容氏和呂文華母子兩人的事情,她不過是因爲心裡的好奇心,來這裡湊湊熱鬧罷了。
呂文華心知,自己可以沒命,但不能牽連母親受連累,咬了咬牙,“好。我把東西交給龍世子。但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龍世子能保我和母親的平安。”
龍騰點頭,“嗯。你們儘快離開侯府,本世子會安排你們到安全的地方。呂家歷代都監造皇陵,想來對這構建之法懂得不少。來日,呂公子的才華想來是能得到重用的。”
容凰挑眉,這男人真的是越來越不掩飾他的野心了。重用呂文華,這是用未來帝王的口氣說的吧。
“好。我信龍世子。皇陵地圖,其實我也沒有真正見過。呂家的皇陵地圖是在皇陵附近五十里外的小石村。村牌前正數五十,有一棵老楊柳樹,皇陵地圖就藏在那棵老楊柳樹下。鑰匙則是這根木簪。”呂文華說話間將頭上的木簪拔下。
“埋在楊柳樹下,難道你們不擔心正好有人挖到?”容凰有些好奇地開口。
呂文華搖頭,“凰兒你想多了。每一代新任呂家家主藏皇陵地圖的地方都是不一樣的。是我父親將皇陵地圖藏在了那老楊柳樹下,而且一直讓人看着,不會出現你所說的讓人挖出來的情況。”
“東楚皇室爲了他們這皇陵也真的是費心了。”容凰這話也不知是不是嘲諷。
龍騰接了一句,“是虧心事做多了,擔心被挖墳吧。”
容凰眼角抽搐地看着龍騰,他就是想去挖墳吧!
龍騰沒有看容凰,拿過呂文華手中的木簪,“既然把這個交出來了,就該知道,你已經是本世子的人了。切記,三心二意,註定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呂文華渾身一震,點了點頭。東西都交給龍騰了,他哪裡還敢三心二意,難道不想活了嘛!
龍騰離開了,容凰也不想多留,正要離開,容氏就喊了一聲,“凰兒!”
容凰停下腳步看向容氏,“表姑奶奶還有事兒?”
容氏點了點頭,“我有事想跟你說。”
容凰沒有拒絕,轉身離開,容氏快步跟到容凰身邊。
柔和的月光傾斜在容凰的臉上,容氏看着容凰那張絕美傾城的小臉一陣恍惚。
“表姑奶奶,這條路可不長。”容凰只是打算送容氏回她自己的屋子,這條路確實不長。言下之意,容氏有什麼話還是趕緊說的好。
容氏一陣恍惚,連忙開口,“我的那位嫂子,也就是你的奶奶,他最是個爭強好勝的。我孃親,也就是你曾祖母最不喜的就是我那嫂子的性子,處處都要高人一頭。所以一直想着要打壓下我那嫂子。我那時候年紀小,自然也看不慣我那嫂子了。”
容凰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靜靜地聽着容氏的話。
“可能是我娘當初做的太過分了,或者是我那嫂子的心眼兒真的是太小了。她們兩個之間的仇倒是越來越深了。”
這婆婆跟當媳婦兒的,還真不好說誰對誰錯。容凰在心裡默默道。
“我嫂子的肚子倒是很爭氣,一舉生下了你父親,也就是如今的侯爺。接着又生下了一個女兒。也就是你的大姑姑,如今是連國公夫人。”
“等等?一直以來我還真是有搞不懂的事兒。大姑姑,是嫁去連國公府的那位吧。宮裡的容貴嬪是二姑姑吧。我就一直好奇了,怎麼大伯他們稱呼宮裡的容貴嬪,經常是稱呼大妹妹。”
容凰那時候聽到稱呼的時候,整個人還愣在那兒,真沒怎麼弄明白。這也是她一直藏在心裡的疑問,不過一直沒機會找人弄清楚,這次容氏既然主動開口這個話題了,容凰也就順口問了。
“這怕是我那好嫂子的意思。從你大姑姑生下,就被抱養到我娘,也就是你曾祖母身邊。這女兒長期不在自己身邊,而且一直都是被自己最恨的人撫養,你說我那好嫂子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容氏嘲諷出聲。
“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最起碼容凰覺得不是。
“聰明。這確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再怎麼樣,你大姑姑也是你祖母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如果只是因爲你大姑姑從小不在你祖母身邊,最多也就是感情疏離一點。你祖母也不會讓人刻意忽略你大姑姑,幾乎不想提起這麼個人。凰兒,你知道你二姑姑吧。”
容凰點頭,“嗯,宮裡的容貴嬪,老夫人的心尖子,我哪裡會不知道。”容凰隨意開口。
“可能是你大姑姑被抱養到你曾祖母身邊,你祖母就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二姑姑。從小啊,你祖母是怎麼疼你二姑姑的,我都看在眼裡。好像只有你二姑姑是你祖母生的,其他的都是撿來的。”
容凰深以爲然,一直以來,她就是這麼想的。
“人啊,只要偏心了,可能自己都還不覺得。這偏着偏着,就好像習慣了。一日不偏心,都會覺得忍受不了。你祖母就是這樣的人。”容氏的神情有些迷惘,好似陷入了回憶之中,“其實你大姑姑和二姑姑的人生是徹底顛倒了。你可知道該嫁到連國公府的該是你二姑姑,而你大姑姑纔是該進宮的。”
容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這次她是真的有些驚訝了,想過無數種可能,就是沒忘這方面想過。
“怎麼驚訝了?這事情怕是知道的人很少很少了。你祖母身邊,也就一個楊嬤嬤知道一點,其他的怕是——你大姑姑是一個很嫺靜美麗的女子,一次她上街,正好碰上了當時的皇上。皇上有多喜歡你大姑姑,我是不知道了。但皇上竟然偷偷進了侯府,就是爲了見你大姑姑一面。”
“真的假的!”容凰不可置信,甚至覺得自己是在聽天書一樣,不對,就是天書都比這個要好聽多了
“你大姑姑年紀比我還大一點,那時候我還沒出閣!曾經我陪着你曾祖母參加過宴會,遠遠兒的見過皇上一面,怎麼可能會認錯。你大姑姑從小養在你曾祖母身邊,所以我們倆的關係很好。說是姑侄,不如說是姐妹。我偷偷的找了個機會問你大姑姑,你大姑姑羞澀的承認了。
那時候我也真心爲你大姑姑感到高興。嫁給一國之君啊!儘管皇上早就有正室了,但你大姑姑進宮,起碼是一宮主位。
可惜啊,到最後進宮的是你二姑姑,而你大姑姑卻嫁給了一個病秧子。”容氏說着唏噓地搖頭。
“是老夫人動的手腳?”除了這個,容凰想不出來了。
“我是不喜我那嫂子。不過她還沒這麼狠。是你二姑姑做的。她不知道是從哪兒得知了皇上心悅你大姑姑的事兒。有一次,皇上來見你大姑姑,莫名其妙中了春藥,然後和你二姑姑——而你大姑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莫名其妙的落了水,衣冠不整的樣子,都被當時的連國公世子看到了。”
“兩個莫名其妙?這加起來就是有心算計吧。”
“那時候我還以爲是你祖母做的。心裡爲你大姑姑不平極了。後來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你祖母和二姑姑的對話,那時候我才知道,一切都是你二姑姑算計的,她就是要代替你二姑姑進宮!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時你祖母很生氣,甚至都要動手打你二姑姑。不過你二姑姑一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請求你祖母原諒——”
“然後老夫人就原諒了,想方設法的幫容貴嬪隱瞞?”容凰淡淡地插了一句。
“不錯。那時候我真是氣極了,當妹妹的竟然這麼算計自己的親姐姐,當親孃的知道了,竟然聽了之後,什麼反應都沒有,那時候可是把我給氣壞了。不過當時我也大了,懂事了,悄悄的離開,沒有一個人知道我曾經出現過。後來,我把聽到的事情告訴你了你大姑姑。那時候你大姑姑就跟死了一樣,眼神呆滯。嚇了我一大跳,我就跟你大姑姑說,我去告訴母親。你大姑姑啊,真是個老好人,勸住了我。還說什麼,她嫁到連國公府也不錯,起碼是做正妻,一輩子都不會有人欺負她。”
容氏的評價還真沒有錯,老好人,她一直覺得容青原就是個老好人,沒想到容家還有一個老好人,她那大姑姑!
“這就是表姑奶奶你握着的老夫人的把柄?”
容氏點了點頭。
可不是把柄嗎,當今皇上到底有多喜歡自己的那位大姑姑,說實話,容凰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容凰很清楚,哪個皇帝是喜歡被算計的,容貴嬪使了手段進了宮,難怪這麼多年都不得寵愛,要不是運氣好生下了睿王,這輩子八成就是一輩子做冷宮的份兒了。
容凰斜睨了一眼容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容氏,“我說表姑奶奶,你這算是你拿捏老夫人的把柄了,你告訴我做什麼!”
一番話的功夫,容氏和容凰就到了容氏的房間。
容氏停住腳步,神色鄭重地看向容凰,“因爲我看出凰兒你和龍世子——”
“停!表姑奶奶你怕是年紀大了,看錯了。我和龍世子什麼都沒有,以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將來也不會有。”
“表姑奶奶我以過來人的身份跟你說一句。龍世子是真的喜歡你,那雙眼睛流露出來的情誼是騙不了人。龍世子看着別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眼神也是難掩犀利寒冷,但是隻有在看着你的時候,龍世子的眼睛纔是有溫度的,有着化不開的柔情,道不盡的情義。”
容凰撇了撇嘴,她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要是公孫如玉在,也不知道龍騰的眼神會不會更加的溫柔,更加的柔腸百轉。
甩了甩頭,容凰只覺得見鬼了,她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
龍騰和公孫如玉怎麼樣,跟她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她這麼在意做什麼!
“我今日跟你說這麼多,也是想和凰兒你結個善緣,要是龍世子日後——”後面的話容氏沒有直接說出口,但是容凰聽懂了,不就是龍騰日後當了皇帝嘛!
容凰差點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臉,十三皇子求她保命,如今容氏竟然也開口,難道她真的長了一張好人臉?
*
莊敏長公主待在慈寧宮,脾氣是一日大過一日,底下伺候的人更是膽戰心驚,不敢多說一句話,免得不知道哪裡觸怒了莊敏長公主,小命立即沒有!
“你是怎麼伺候的!故意給本宮端這麼燙的茶水!來人啊,把這賤婢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莊敏長公主心裡不舒服了,看所有人都不順眼!
魏明璇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莊敏長公主把人帶下去行刑。
“娘,何必爲了這些賤婢生氣。”魏明璇來到莊敏長公主身邊小聲道。
莊敏長公主冷哼一聲,“不生氣。本宮怎麼不生氣!好一個容青安啊,真當本宮是死人不成!本宮肚子裡還懷着他的骨肉呢!他倒是好,一直穩穩地坐着,半點都不關心本宮!任憑本宮在這慈寧宮住了快十日啊!你說他是想做什麼?是不是要給本宮臉子看!還是想要休了本宮,好扶正哪個狐媚子啊!”
魏明璇聽着莊敏長公主這抱怨的話,也不禁覺得頭痛,這些日子,這些話,莊敏長公主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她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真不知道莊敏長公主還總是翻來覆去的說,到底是有什麼意思!
魏明璇無奈地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伺候的宮女巴不得離開呢,誰不知道現在伺候莊敏長公主,那還真不如死了好了!
魏明璇拉着莊敏長公主的手小聲道,“娘,您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外祖母的意思,她是要您自己回侯府!這次您算計容凰的事情,您自己都承認了,這就是您的軟肋。您說說,這次勇毅侯怎麼可能再向您低頭。”
“休想!”莊敏長公主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要她道歉,做夢吧!
魏明璇就知道莊敏長公主會這樣回答,既然不願意回侯府,就還這麼耗着唄。
“豫王那裡呢?”莊敏長公主忽的開口問道。
魏明璇心裡一跳,“他說事情要稍微往後延一延了。”
“什麼!他想要延一延!你怎麼辦!他不會是見本宮失勢了,所以也要往本宮頭上踩上一腳吧!休想!本宮就算是失勢了,也輪不到他來羞辱本宮!”莊敏長公主真是氣壞了,豫王那混蛋竟然敢如此折辱她!
“不是!娘,您小聲一點,您還真希望所有人都聽到啊!”魏明璇恨不得直接捂住莊敏長公主的嘴,這裡是慈寧宮啊,她還吵的這麼大聲,是不是生怕太后不知道!
魏明璇心裡也清楚,莊敏長公主實在是心裡憋得太狠了,自從住進慈寧宮,莊敏長公主就覺得身邊的下人都在羞辱她!莊敏長公主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事情!心裡大恨!所以如今莊敏長公主稍微有一點不順心,就杖責下人,或者稍微有一點事情不如莊敏長公主的心意了,立即就要嚷嚷出來。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秦嶺地動。”
莊敏長公主皺眉,“秦嶺地動又如何!”
“皇上要從戶部拿銀子,可戶部的那些存銀都是假的。”
這個莊敏長公主是真的不知道。
“等等,這事情不會和豫王有關係吧。”不能不說莊敏長公主還是很敏銳的。
魏明璇臉色難看的點頭。
莊敏長公主差點沒有暈倒,這都是什麼事兒!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給我說清楚!”
“幽州那兒出了一點事情。偏偏墨那裡手頭上一時轉不開,就讓林澤文將戶部的存銀先挪用了。本來是打算等事情解決掉,等幽州那邊解決了,就立馬把這銀子給補上,誰知道會碰上秦嶺地動的事兒,所以如今——”
“糊塗!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跟本宮商量一下!豫王是覺得自己的翅膀夠硬了,不用本宮管了是吧!”莊敏長公主氣壞了,她覺得所有人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這讓莊敏長公主如何不恨!
魏明璇連忙安撫,“不是,不是。孃親您想多了。墨是最敬重您的。不過您也知道,墨是擔心您孕中多思,對腹中的胎兒不好。這才瞞着您。”
這話還是去糊弄糊弄鬼吧!莊敏長公主是半點都不相信!
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現在皇兄是暫時管不上戶部,等到秦嶺那裡的事情稍微平息一點,皇兄肯定會立即徹查戶部!林澤文是楚墨的人,他一定是要保着的。楚墨是打算把戶部尚書推出來頂罪吧。”
戶部尚書就是豫王妃的父親。
魏明璇點頭,“不錯。墨就是這麼打算的。”
“戶部尚書暫時不能死。那豫王妃也只能活着了。否則豫王妃死了,戶部尚書要是一個受不住,指不定就這麼去了吧!”莊敏長公主陰陽怪氣道。
魏明璇的臉色也不好看,心裡清楚是一回事,但是讓魏明璇真的心裡接受又是一回事,反正魏明璇心裡是難受極了!想到別的女人佔據着豫王妃的名頭,她就恨得牙癢癢!
莊敏長公主見魏明璇臉色不好,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些事情還是得魏明璇自己想通才行。
“長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大門猛地被推開,莊敏長公主和魏明璇都嚇了一大跳。
莊敏長公主回過神,狠狠瞪了一眼劉嬤嬤,“好大的膽子,竟然不經稟報就突然闖進來!你個老奴才是想做什麼!來人啊——”
“長公主,真的是不好了!否則就是借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不經通報就來打擾您啊!”
莊敏長公主冷笑,“你就給本宮說說,到底是哪裡不好了!要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了,休怪本宮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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