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路無知己,身後多小人

1969年,北京

支侵陵走在政務院某局辦公四合院外的衚衕裡,同他身旁的雨塞晚講道:“中央要咱們去三線。”

雨塞晚最聽中央話,這次偏有了意見:“領導,這可不行,他們‘好人好馬上三線’是爲了咱們國家的工業,可咱們要去三線做什麼?”

支侵陵扶住衚衕口的樹,看看周邊沒人才說道:“你也知道咱們國家現在形勢,蘇修是想着侵略我們,美帝也不肯我們富強起來,可他們也不能說打就打,真打了咱們也是反抗到底的。可就怕他們耍些陰的,派些特務過來挑撥我們國內關係。你想想看嘛......”

雨塞晚向後看着熟悉的衚衕:“可是,我們能做什麼?”

支侵陵過來拍拍他肩膀,附在他耳邊說道:“這就是我要說的。咱們國內還是有迷信,有封建,敵特還要支持什麼‘民族獨立’,分裂國家。這不僅僅是中央調控就可以的,咱們也要出力的。”

雨塞晚收回目光,堅定的點頭:“既然國家需要,我也就沒有二話了。咱們要去哪裡?”

支侵陵抿嘴,道:“貴州遵義!今晚就走!”

......

......

晃盪三四天,在腦袋都快分不清天地時候,終於來到貴州省城貴陽。

他們上三線都是有保密協議,身份全不泄露,加上他們工作特殊性,同行的不過十幾人,幸而同志裡有個貴州人叫林悱,二十歲小夥,在局裡年紀算小,局裡人就都叫他小林。

林悱是倒來過一兩次省城,也不是太熟,虧得還能說一口貴州話,當地老鄉聽了還算親切,待聽得是從北京過來的工作組,真正像是見了親人,有問北京什麼樣子的,有問他們是什麼工作的,還有的是關心主席和總理的身體。

其間小林做了“翻譯”——實在是局裡人員天南海北,對於一方之方言當真聽不太懂,局裡有時出了急事都要幾個人當中調度,另一個蜀地的大致聽得懂也被趕鴨子上架,最後還是省政府出面給他們解圍。

省政府裡有從北京來的認識支侵陵,知道保密事情是不能多問的,也就只是安排他們住下,寒暄幾句,問一下北京情況以及主席身體,就離開了。

小林今天可是累壞了,癱坐下來,說道:“領導啊,咱啥時候隨行能有個秘書什麼的,要不然你們老的總是欺負下的。”

支侵陵指着他向別的同志笑道:“你聽他給咱們上綱上線,回頭咱們就舉報他資本主義走狗,咱們的階級敵人。”

小林聽了這話,立刻就從地上站起來:“領導您可不能污衊我!”

所有人都笑起來,一直沉默不言的雨塞晚這時終於開口:“那說你是修正主義怎麼樣?”

小林明知道是被調笑,卻依舊急得跳腳:“你們一個局長一個副局長,可真是好大官威!官僚主義不得有,必須被消滅!”

衆人說笑許久,也都累了,匆匆睡下。

支侵陵剛躺下,就看見雨塞晚開門走出去,他也連忙披上衣服跟出去:“塞晚,怎麼還不睡?”

雨塞晚回頭見是支侵陵,便說道:“領導,我感覺這地方有點不對勁。”

支侵陵眉頭一擰,到雨塞晚邊上輕聲道:“是敵特?”

雨塞晚也是壓低聲音,卻有點咬牙切齒:“叛徒。”

支侵陵抿嘴,良久才道:“有無證據?”

雨塞晚沉重嘆息:“我親耳聽聞,親眼所見。”

支侵陵合上眼,許久緩慢說道:“咱們現在誰也不能信任,咱們兩個之間也不能完全信任,我可能是叛徒,你也可能,所以說話都要小心,這是公事,是大事,不能疏忽。我要求的是,不要走漏風聲,由着他去,貴陽這邊許是有他的同夥,回頭到了遵義算總賬。注意觀察與他親近之人,但不要打草驚蛇。至於他到底是誰,不必告訴我,我也觀察,避免你的誣陷。”

雨塞晚點頭:“他的目的我且說了,不然真有問題也不好。他在北京時是要攻擊天安門,行動被政務院識破,之後要與我們同來貴州,以便掌握我國這些事情。”

支侵陵回頭看一眼,發現屋裡有人醒來,燈光下身影搖擺,只是隔着窗戶看不清楚,可能是在偷聽,二人自然不能大意,就聽得支侵陵說道:“塞晚,你是想家了嗎?咱們現在是爲國家,爲了保家衛國,蘇修要佔領我們土地,美帝是要打垮我們,老蔣也還想着反攻,這樣局勢裡,咱們不就應該爲國家多做一點貢獻嗎?”

雨塞晚哪裡不知他的想法,自然迎合道:“到底是我小家子氣,沒有大局觀!”

見那身影不見,似是躺下,支侵陵才鬆一口氣,卻猶是放心不下,還是繼續扯着話題:“對了,塞晚,你家裡是哪裡的來着?”

雨塞晚也是依言答道:“我也說不清自己是哪裡人,硬要說我是出生在重慶,可我祖籍是河南,祖父那一代定居南京,後來時局動盪,父母搬到武昌,再後來武昌也住不下去,就到了重慶,我就在那裡出生。出生幾年甲午中日戰爭、又十幾年八國聯軍侵華,直到辛亥革命後,我萌生了參加革命的念頭......”

忽然,他話語頓住,不敢再講,支侵陵也是意識到不對,把他拉得更遠些才附耳問道:“那這樣算下來你也應該是有個八十歲!就算說謊可不能這樣!”

雨塞晚苦笑:“既然說出來我也就不想隱瞞,我實在是八十好幾的人,只是某些原因纔有這樣容貌。”

支侵陵低頭沉默片刻,問道:“雨庚是什麼人?”

雨塞晚愣怔一下,方纔反應過來:“你果然猜出來了。沒錯,我並沒有一個名叫雨庚的叔叔,雨庚,也就是我。”

支侵陵這時身子開始顫抖,良久擠出一句話:“你還記得當初是誰接待進入井岡山的嗎?”

“誰?”雨塞晚沒想到支侵陵會有如此一問,仔細回想可竟是想不起來,卻忽然發覺支侵陵話裡含義,臉色大變:“你怎麼知道我去過井岡山?”

他去井岡山之事實絕少有人知道,因他逢人所說乃是他之革命自延安起然則支侵陵如何知曉這一事實,不得不耐人尋味。

支侵陵這時擡起頭來,雨塞晚纔看見他臉上淚痕,忽然一切恍然大悟。

只聽得支侵陵言道:“......”

第二十二章 是或不是第三十九章第十二章第四十七章 “門”與選擇第四十九章終章 善哉第二章 老屋第六十五章第二章 前路無知己,身後多小人第一百零八章第七十四章第六十四章序言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第四十三章 城毀人在第八十二章第六十三章第六十九章第九章 常楓能力第二十八章 皇子定第九十一章第十五章第二十九章 馬伊第十章 有思第九十二章第四十七章 “門”與選擇第五章 此時逃生第七章 萬事有緣第四十一章第四十六章 深淵第三十二章 黑貓第三章 禍國殃民第十一章 都是英雄,卻未免有賊人要玷污他們第九十章第八十二章第五十章第八章 黃鶴樓頭第四十二章 時間第四十一章 太師第一章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第六章 第二日·常言若第五章 Gary Haydon第四章 無可奈何第四章 活下來第二十一章 光明短暫而黑暗永恆第四十二章第四十六章第六十二章第三章 不積不足以成山第十一章第二章 你是你嗎第二十八章 皇子定終章 內部矛盾,內部解決第六章 我要看,但終究看不到第八十九章序言 常楓第十二章第十章 其可乎第三章 背叛,被背叛,事實,真假第十五章 第四日·歸意多矣第七章 永遠不知道何爲世事難料第九章第三十二章 黑貓第八章 永遠不知道身旁人到底是怎樣實力第五十章第四十一章第五十七章第五章 第二日·亦有形色之變第六章 我要看,但終究看不到第二十七章第七章 劉層林第七十一章第六十三章序言 常楓第四十四章第二十五章 氣度非凡第九十七章終章 天似穹廬第八十三章終章 討伐第十二章 斷壁第二章 三岔河口第五十九章第五章 此時逃生第六章 恐怖,只是因爲無知第二章 第一日·去國懷鄉第五章 老宅第四十六章 深淵第七章 可怕,是因爲看不清第五十五章第七章 永遠不知道何爲世事難料第九章 第二日·可見一斑第二十九章 無妄之災第二十一章 光明短暫而黑暗永恆第十二章 捨己爲人,可乎?可第三十六章第三十一章 至高皇第七十九章第五章 清談可以飽,夢想接無由第六章 我要看,但終究看不到第四章 無能、無法、無力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