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是做任務提高能力的,今天來森林可能也是來探探險,做做任務,所以他們的身上倒是有不少的東西
。不說別的,光是錢就湊了四十個銀幣。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做任務獎勵的食品和藥水,這自然是萬分珍貴的。
可惜的是,這幾個人身上卻沒有什麼裝備,除了那一把生鐵長劍之外,便沒有東西了。廬山薄暮將幾人身上的新手裝扒了下來,洗乾淨做成了繃帶,雖然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已經面無人色,可是,還是咬緊牙關全部做好了。
夏末坐在溪水邊,一邊將自己那兩把生鏽的長劍磨一下,一邊擡眼看了看坐在遠處的廬山薄暮和一個少女。
廬山薄暮去收拾那幾個人的屍體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少女並沒有死,於是拿出了藥給少女治療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就陷入了很奇怪的狀態。他們都來到了溪水邊,廬山薄暮一直再洗自己的手,而少女則坐在水裡面一直搓着自己的身體,時不時的還擦着眼淚。
夏末只是涼涼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的建議。殺人或者被強*奸確實都不是愉快的事情,只是人總要學會長大,雖然成長的代價很殘酷,但是,你只有熬過這殘酷的時刻才能最終收穫最後的勝利。在這款沒有任何道德底線的遊戲裡,就好像是失去了律法和道德約束的人類一樣,它模仿了所有的人類在末世裡所有會發生的一切,或許現在看來很是殘酷,可是如果真的能夠從遊戲裡活着成爲新人類,纔會知道這不過是提前讓大家體會到末世的恐怖罷了。
秩序遲早會重鑄,只是,在重鑄秩序之前,一定會有一段很黑暗的歲月,玩家們在這段時間,能做的無非只有一點,活下去,並且習慣這種黑暗。
大多是女人在末世中註定是弱者,如果不自己強悍起來,得到的結果最後都是一樣的。夏末望着那個不停哭泣着搓洗着自己身體的少女,思緒飄得有些遠了。她好一會才收會了心神,然後繼續磨着手裡的長劍,便不再多想。
也不知道磨了多少時間,兩把鏽跡斑斑的長劍被她磨得光亮。她站了起來,看了看兩把長劍的屬性,攻擊竟然比光頭手裡那把還多幾點。夏末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她揮舞了幾下長劍,掂量了一下重量,然後便插入了背後的劍鞘中去了。
已經生好火在烤魚的廬山薄暮見她站了起來,就對她招招手:“流火姐,魚馬上就烤好了,你先過來烤烤火吧。”
夏末勾了勾嘴角,有人打理一切的日子感覺其實不錯,只可惜,有些短暫。
吃烤魚的時候,夏末一如既往的沉默,坐在她對面的少女眼睛紅腫,手裡捧着一條烤魚,可是看起來卻食不知味,心不在焉的往嘴裡塞去。她一邊吃,一邊偷偷擡眼看着夏末。剛纔她斬殺幾個人的利落她是都看見的,但是對她殺人不眨眼的手段卻很是害怕。她有點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麼……
“我臉上有花嗎?”夏末根本就不用擡頭,她就能感覺到從那個少女眼中赤裸裸射出來的光芒一直紮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將她看穿一樣。
“沒,沒有。”少女被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了目光,可是猶豫了一會又吶吶的開口:“剛纔,謝謝你。”
夏末不置可否,她並不是有意要救這個少女,說實在的,她出手不過是因爲看上了光頭手上那把長劍,其他的,她並不在意。少女見夏末不搭腔,只覺得熱戀貼了個冷屁股,再加上剛剛遭遇的事情,不由得悲從中來,又低下頭去默默流淚
。廬山薄暮本來想安慰一下她,可是看見夏末那沉寂如水一般的面容,最終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低頭坐在那裡吃東西。
恢復完體力之後,夏末交代廬山薄暮明天要回新手村,雖然廬山薄暮對此有些詫異,但是,他一向以夏末爲主,所以他只是點頭同意,倒是站在一邊的少女臉色有幾分難看。
第二天一早,夏末便朝着新手村進發了,身後跟着廬山薄暮和那個叫做綠光的少女。走出了森林的邊緣,望着平坦的草場,夏末沒有說一個字就繼續朝前走,可是一直跟在身後的綠光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對着她哀求着:“流火姐,昨天那些人是從村子裡就跟着我們了,要是現在我回去了,他們發現了我怎麼辦?我好怕,你能不能再救我一次,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夏末只是淡淡的看了綠光一眼,那無悲無喜的目光讓綠光原本拉住她衣服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她勾了勾嘴角,淡漠的道:“你跟着我做什麼?我們並不認識。”說罷,她收回了目光,便頭也不回的朝着新手村走去了。
廬山薄暮看了看夏末的背影又看了看蒼白了一張臉的綠光嘆了一口氣,一把拉着她跟着夏末走去。
新人村裡麪人很多,但是已經沒有最初的騷亂了。當經過了最初的黑暗和混亂之後,活下來的玩家都已經明白,光是這麼胡亂的屠殺下去並不是長久之事,要想不被殺,只能超越對手提高自身的能力,所以,幾天以來,新手村裡居然有了很好的秩序。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廬山薄暮是第一次回新手村,回想起離開新手村時的記憶,他不寒而慄,拉着綠光的手攥得更緊了,而綠光也不見好到什麼地方去,一張稚氣的小臉慘白一片,要不是和廬山薄暮兩個人相互支撐,只怕連路都走不穩了。他們好像雛鴨一般跟着夏末,寸步不離。
在走進新人村的之後,夏末停住了腳步,她轉身等着廬山薄暮靠近之後,便緩緩開口:“就此別過吧,以後多提升自己的實力,保重。”
她的話讓廬山薄暮一驚,連忙拉住夏末的手臂:“流火姐,你不要我了嗎?”
夏末只是靜靜的望着這少年稚氣的面孔,淡淡的說:“我什麼時候要過你?”
廬山薄暮一窒,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夏末見他臉色發青,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未來交到別人手裡,這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我想,你不會想死的。”
“流火姐……”廬山薄暮欲言又止。
夏末卻只是搖搖頭:“你懂藥材,智慧也很高,多想辦法往這方面發展吧,會有更多的人需要你。”
說罷,她再也不看廬山薄暮,毅然轉身離開。廬山薄暮看着她的背影,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潮溼。他衝着夏末的背影大喊一聲:“我們還會見面嗎?”
夏末微微頓住了腳步,她側過了半張臉看了看廬山薄暮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勾了勾嘴角,擡起手衝着他揮了揮,“只要你還活着,會的。”
在那一刻,廬山薄暮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活着,再一次見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