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忙碌了一整天,只有胖子領着猴羣優哉遊哉地到處轉悠。不過現在可沒人再嫌棄他,所到之處,還都能收穫到一道道充滿敬意的目光。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說昨天還努力想跟八斗哥套近乎的張小丫和何田田,今天卻對他白眼相向,至於原因嘛,當然是因爲胖子和那個女特務不清不楚的,誰知道他到底乾沒幹什麼壞事啊。
雖然心裡多少有點不是味,不過胖子心大,而且本來就專情於李小曼,所以也不太在意,依然過得逍遙自在,一直到十幾天之後,所有的寶貝都徹底運送到中州市博物館,大夥圓滿完成任務,他這纔跟着溜溜達達回到養老院。
“八斗啊,我們都以爲你佔山爲王了呢。”看到胖子,這些老頭老太太都樂呵呵地上前打招呼,十多天沒見,還真覺得少點什麼。
“差不多差不多,等以後包下首陽山,俺就是山大王”胖子也心花怒放,回家的感覺就是好,拉布拉多小黑和美美它們都圍着他轉,鴉鴉也落到他肩膀上,就連黑貓警長都懶洋洋地過來,用爪子咔嚓咔嚓在胖子的鞋面子上抓了幾下,算是打個招呼。可是你能不能輕點,挺好一雙鞋,愣是叫你給撓出一個“川”字。
歇了一天之後,胖子就前往中州市,重提承包首陽山,興建森林公園的事情。這次去市政府。待遇明顯不一樣,王主任親自作陪,領着他去見齊副市長。據小道消息。齊副市長很快就可能把那個“副”字去掉。
看到樂呵呵的胖子,齊副市長的心情也不錯,這次的事情,似乎都跟這個胖子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看來這傢伙還真是個福將,主要是這個名字好啊,高升高升。肯定高升。
在發現藏寶洞之後,齊副市長也曾經懷疑過胖子的動機。不過見他依舊提出申請,便徹底打消了顧慮。而且倉井美智子落網之後,跟日方的合作也就擱淺,正好可以重新啓動。
於是。齊副市長便欣然應允,具體事宜,都交給王主任處理,叫他領着胖子和相關部門進行溝通和聯繫,儘早落實此事。
八斗哥跟王主任也算是一起患難過,你一句老王,他一句八斗的,叫得很是熱乎,有他牽頭。估計事情肯定能順利。
離開副市長辦公室,出了大門,回望辦公大樓。八斗哥有一種天高海闊,任意翱翔的感覺,他真想振臂高呼:終於可以甩開膀子乾點事兒啦
而就在這時候,身邊吱嘎幾聲,好幾輛警車都停下來,胖子看看王主任:“老王你面子真大。出去辦事都警車開道,俺今天也跟着借光。”
王主任則稍稍有些詫異:好像沒叫警車啊
說話間。車上下來十幾名警察,呼啦一下將八斗哥團團圍住:“高升,有一個案件牽扯到你,請跟我們回去調查”
八斗哥一聽不由抓抓後腦勺:“俺最近都呆在山上,好像沒管啥閒事啊”
“去了自然知道。”警察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然後就開始往車上請人。
去就去,又不是沒去過胖子也知道逃不過,於是鑽進警車,呼嘯而去,只留下王主任在這發呆:投資人又被抓了,看來這個首陽山還真不是一個投資的好去處,誰沾上誰倒黴。
這一次,八斗哥被直接請進了中州市公安局,以前都是派出所級別的,看來也跟着逐步升級了。
在一間略顯壓抑的審訊室內,幾名警察正嚴陣以待,先是一番例行公事,驗明正身,然後,主審的那名警官便逼視着胖子:“高升,現在你涉嫌從首陽山盜取文物,數額巨大,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所以你必須老實交代”
要壞八斗哥心裡一翻個,就在剛纔,他還躊躇滿志,可是現在呢,只怕要淪爲階下之囚。這個轉變,實在有點太快。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胖子腦子裡面飛速轉動:知曉此事的除了豆豆就是刁老頭的小團伙。豆豆肯定不會說,刁老頭一門心思要收他當徒弟,當然也不能自毀長城,再就沒有知情人了,總不會是那些猴子猴孫吧
腦子裡面不停琢磨,嘴上卻連連喊冤:“俺雖然在山上呆了十多天,可是藏寶洞裡有武警戰士看守,俺就是想盜取文物也沒機會啊。再說了,俺還幫着抓壞蛋了呢,你們是不是弄反了,應該表彰俺纔對”
警官冷冷一笑,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他見多了,於是擡手示意一下,旁邊一名警員便開始播放播放了一組照片。
八斗哥越瞧腦門上越冒汗,這些照片,有他往大包袱裡面裝文物的,也有和刁老頭一起帶着大包小包下山的,連刁老二和刁老三的廂貨車都給照上。甚至還有他們在集雅齋後院卸貨的照片,應該是從高處拍攝,想想集雅齋周圍都是高樓大廈,想找個拍攝地點簡直太容易了。
難怪在山裡總感覺背後毛毛的,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看到這些照片,胖子就知道事情徹底敗露,而且一敗塗地,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爲此還連累了刁老頭和刁老二刁老三,再想想自己要是蹲進去的話,拋下高粱小米和豆豆,胖子不禁心如刀絞。
這種瞬間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令八斗哥一時間有些恍惚:一切本來都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看到嫌疑人這副模樣,那名警官多少也有些失望:敗得太快太徹底,叫人很沒有成就感好不好
過了好半天,八斗哥才從巨大的打擊中清醒過來,他的嗓子已經變得沙啞:“俺現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誰躲在背後給俺攢材料”
“抱歉,我們有義務保護那些提供證據的正義之士。”警官興味索然地迴應了一句,案子到了現在,已經是鐵案如山,剩下的就是走形式了。
此時此刻,在首陽山別墅區最豪華的一棟別墅內,精神矍鑠的馬六爺正在和一位頗有威儀的中年人下棋。只見馬六爺用手指捻起一枚棋子,啪得一下落到棋盤上:“將軍,你完啦”
“六爺運籌帷幄,我甘拜下風。”那人雖然輸了棋,卻一點不惱,“那個小胖子現在估計已經進去了,六爺一出手,就叫他永世不得翻身,厲害厲害。”
馬六爺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都是影子做的,我也老了,只能動動嘴。本來還以爲那個小胖子是個人物,我還想找個對手好好玩玩,可惜有點令我失望”
那人也喝了一口茶:“六爺是高處不勝寒啊,那個小胖子只是一介小民,他有什麼資格和六爺鬥,來來來,咱們再來一盤,哈哈哈”
愉快的笑聲在方廳裡面迴盪,他們很快就把那個不成器的小胖子拋到腦後,開始專注於棋盤上的得失。
而此時此刻,胖子已經被轉到看守所,在進來的時候,他還看到刁老二和刁老三也被押進來,在這種地方重逢,只有彼此相視苦笑。
雖說不是第一次蹲看守所,但是這一次八斗哥的心情無比沉重,他仔細回想了這件事的始末,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最近這一時期,諸事順風順水,令他也有點得意忘形。
凡事不能保持一顆平常心的話,那麼距離失敗也就不遠了。如今進了看守所,八斗哥反倒是放平心態,那種心平氣和,萬物自然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晨醒來,胖子嘴裡自言自語:“姜果然是老的辣,馬六爺,果然好手段。不動則已,一動制敵。不過,俺這個罪過也不至於死罪,總有出來的時候,希望你別早早翹辮子纔好”
在頭腦恢復清明之後,八斗哥也終於確定了是誰給他下套子,起初,他也懷疑過李成龍那夥人,不過很快又否定,那種花花公子哥,是使不出這種手段的。
無所事事地呆到下午,胖子就被管教帶到房間,當他看到刁老頭坐在他的對面之後,還沒心沒肺的嘿嘿兩聲:“咱們爺倆在這團聚了,這回天天都有時間,您老可以慢慢教。要不,俺現在就給你磕幾個頭吧,在這裡拜師,也挺有紀念意義的。”
“我沒意見,真應該叫你在這多關幾天,免得出去丟人現眼,被人算計都不知道。”金眼雕使勁瞪了胖子一眼,不過眼神之中更多的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關愛。
胖子咂咂嘴:“聽您這話茬,是準備把俺撈出去別逗俺開心了好不好,犯這麼大的事,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只是把您老也連累進來,俺俺”
說着說着,八斗哥也說不下去了,鼻子一算,眼圈發紅,眼淚差點掉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刁老頭真心對他,師父師父,如師如父,可結果呢,老了老了,還爲徒弟所累。
“你有這份心,也不枉我跑這一趟。”刁老頭猛的站起來:“我金眼雕的徒弟,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等出去之後,咱們師徒聯手,和他們鬥鬥”說完,拉着胖子的胳膊就往外走。
這一瞬間,刁老頭給胖子的感覺就像是一頭充滿鬥志的金雕,不過這地方可不是自個家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算你真是金眼雕,插上翅膀也飛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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