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繼武將原小生夜闖桃園小區的事兒,告訴羅佔奎後,羅佔奎愣了半天,就從**的女人身上軟塌塌地下來了。剛纔的性質一掃而光,只剩下了一副不可思議的面孔。用最基本的邏輯思維推理,他一下子就讓把夜闖桃園小區的事情考慮到了王雲平的身上。他覺得王雲平的反應也實在太快了,政府大院的事情剛剛發生一天時間,王雲平馬上就找到了眉目,竟然直接找到了桃園小區,這實在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甚至讓他隱隱開始懷疑內部出了奸細。他這樣想可以說對,但又不完全正確。因爲直到現在,王雲平對原小生夜闖桃園小區的事情,還一無所知。而原小生去桃園小區的目的本就是奔着調查羣訪事件去的。
躺在牀上的女人看了一眼羅佔奎縮成一團的下面,知道今夜沒戲了,大概也是剛剛有了點反應,已經做好了一切鏖戰三百回合的準備,卻戛然而止,未免有些不快,悻悻然,一伸手拉了被子,蓋在身上,側身而臥,卻將那一抹柔美的香臀露半邊在了外面,似乎是向羅佔奎樹起了一面挑釁的大旗。
羅佔奎掛了手機,正準備離開,正好瞥見,不由心旗盪漾了半天,剛剛軟下去的下面,又勃然動了一下,卻也不敢逗留,只好伸手拍了一巴掌,還覺情猶未盡,又爬上去肥膩膩地親吻了一口,才依依不捨地穿了衣服,又在衛生間整理了一下,匆忙出門。
在羅佔奎的心中非常清楚,一旦此事讓王雲平查出真相,他這個公安局長,肯定要被孫一民首當其衝地推到替罪羊的位置。這是孫一民和王雲平的二虎相爭,甚至可以說是孫一民在拔市委書記李東權這隻老虎嘴上的鬍子,其危險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從河灣大酒店出來,天空中月朗星稀,街道上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夜行的拉貨車之外,連個人影也找不到。發動起那輛局長專用的豐田警車之後,羅佔奎就拿出手機,給孫一民撥了過去。
孫一民現在身在何處,還真說不準,或許在家中,或許在晉侯區,或許也有可能連夜去了省城。
作爲縣委書記的孫一民,也沒能逃過女人這一關,只不過孫一民玩出了經驗,玩出了水平,絕不會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露出任何破綻。他把幾個或包養,或相好的情婦,都養到了外地,晉侯區有,長平市有,省城也有,就是河灣縣沒有。在河灣縣,就只有那位半老徐娘的原配夫人,用來臨時解決生理問題,如果要享受,他會找到一大堆理由出差,然後去跟自己的情婦優惠,哪怕是夜夜如此,別人也不會看出問題。——縣委書記忙一些很正常,不忙了倒會顯得無能。
孫一民這些事情,在河灣縣除了小範圍兩三個人知道之外,再無一人知曉。羅佔奎首先撥通了孫一民辦公室的電話。因爲在一般情況下,只要孫一民在河灣縣,都會在辦公室待到深夜十二點之後,纔回家,有時候甚至通宵達旦地待在辦公室。這已是孫一民多年養成的習慣,羅佔奎作爲孫一民的心腹,自然非常清楚。
至於孫一民爲什麼要這麼做,就不可而知了。有一段時間,縣裡瘋傳,孫一民整晚都待在辦公室,是在深謀遠慮、高瞻遠矚地謀劃河灣縣的未來發展之路。這話被組織部部長韓雲寶傳到孫一民耳朵的時候,孫一民非但沒有高興,還把縣委辦主任程海明叫到辦公室狠狠地痛批了一頓,說縣委辦作爲縣委的核心樞紐部門,應該在落實領導的講話精神上下功夫,在督辦縣委各項工作上下功夫,在文章材料上下功夫,現在卻無事生非,在背後議論領導,實在是可恨可悲。
程海明被訓的暈頭轉向,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孫一民所爲何事,帶着鬱悶地心情回到辦公室,馬上召開了一次縣委辦公室擴大會議,把隸屬縣委辦的所有人員,包括保衛科和縣委看門的老漢都叫到辦公室,狠狠地痛批了一頓,並明確提出了辦公室工作的幾條不準,要求綜合慣例科製成貼畫,給每個崗位上張貼一張,頭一條必須明確寫上嚴禁在背後議論領導是非。辦公室的人雖不知程海明的無名之火從何而來,也只好唯唯諾諾遵照執行。
孫一民隨後又召開了一次縣委常委會,明確要求縣紀委,在全縣範圍內開展紀律作風整頓工作,狠剎不正之風。一時間弄得全縣上下人人自危,覺得縣委搞的這次紀律作風整頓有些莫名其妙。後來就有人發現縣委辦的所有辦公室的牆上都貼上了一張“辦公室工作人員十不準字畫”,第一條竟然是“無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場合下,嚴禁議論領導是非”,大家這才恍然大悟,紛紛效仿。
此後,孫一民到底爲什麼每天都在辦公室待到深夜越發成了一個迷。雖然大家表面上不說,背後卻難免議論的更加厲害了,演繹出了許多不堪的版本,甚至有人私下裡說,孫一民之所以每天晚上都躲在辦公室,是給組織部長韓雲寶騰地方,讓韓雲寶伺候他那無底洞一樣的半老徐娘。當然,有了上次的教訓之後,這些話再也不會傳到孫一民的耳朵裡了。
電話響了幾次後,果然被接了起來。羅佔奎心中暗暗竊喜,幸好孫一民在,要不然這麼大的事情,萬一出了問題,自己也難以承擔,急忙道:“孫書記,你好,我是小羅。有件事情,我必須馬上給你彙報一下。你現在方便嗎?”
此刻的孫一民正好在電腦上敲完了最後一個字,準備離開辦公室。這是他擔任縣一級重要領導之後,就謀劃完成的工作。他要把自己的人生歷程寫成一本自傳,流芳百世。本來這種事情,他完全可以暗示下面縣委辦或者縣誌辦的人來完成,但他總覺得讓別人替自己寫傳,未免有失偏頗。而且他也看了許多別人代寫的縣處級幹部的傳記,往往是套話、虛話連篇累牘,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本真實的人生記錄。更何況縣處級幹部的自傳本來就沒有什麼分量,如果寫不出特點,免不了要變成情急之下的廁紙。這才讓鼓起勇氣,親自寫一本傳記,將自己這一生所有的事情,完完全全地真實記錄下來,等他百年之後,再出版發行,肯定會轟動全社會。
然而孫一民在文字方面並不是一個高手,工科出身的他,駕馭那些紛雜文字的能力實在有限。要把這完成這本書,他就必須付出比常人多出數倍甚至數十倍的代價。在完成縣裡的一大攤子事情之後,必須挑燈夜戰,來完成自己這個百年之後的工作。
這就是孫一民爲什麼每天晚上待到深夜十二點的原因。然而這種事情,作爲一個縣委書記,他是絕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聽了羅佔奎着急忙活的口氣,孫一民心裡就一陣的不高興。羅佔奎作爲公安局局長,本應該沉穩練達,卻總是猴興難改,一點也沉不住氣。孫一民就不高興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羅佔奎雖然聽出了孫一民不客氣的口氣,但也早已習慣了,並沒有當回事,道:“孫書記,我現在正在趕往縣委的路上,我過去後再給你詳細彙報,你看行嗎?”
孫一民沒有再說一句話,甚至連再見兩個字也懶得說,就不客氣地將電話掛斷了。
羅佔奎的豐田警車開進縣委大院的時候,看門的老頭從門房探出半個腦袋看了一眼,用手擋在眼睛上面,遮住燈光,皺起眉頭辨別了一下車牌號,發現是羅佔奎的車,就又把腦袋縮了回去。看門的老頭雖然對縣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搞不清楚,但是誰跟孫一民走得近,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孫一民晚上一般是不接待外人的,羅佔奎卻是個例外。單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羅佔奎跟孫一民的關係。
羅佔奎將車停好後,習慣性地四下看了一圈,就迅速向縣委二樓孫一民的辦公室走去。
上樓後,孫一民的秘書閔大勇早已在樓梯口候着了,兩個人低語幾句,閔大勇就一路把羅佔奎護送到孫一民辦公室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直到裡面傳出孫一民一聲低沉的進來,閔大勇才推開了門,讓羅佔奎進去,正要給羅佔奎倒水,卻發現孫一民擺了擺手,就唯唯退了出去。
“小羅啊,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鎮定,鎮定,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閔大勇出去後,孫一民就開始教育羅佔奎的冒失,“無論是作爲一名公安幹警,還是領導幹部,不夠鎮定,就會讓頭腦發熱,頭腦發熱就會出現判斷失誤。你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孫一民算是語重心長,又用一雙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着羅佔奎。說實在話,他對羅佔奎並不滿意,主要問題是羅佔奎這個人素質實在讓他有些擔憂,然而羅佔奎卻是出了名的聽話,無論他說什麼,羅佔奎都會言聽計從。這也是他一直把羅佔奎當成心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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