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傑舊事重提,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原小生知道他在故意將話題扯開,也沒有阻止,任他敘述,說了一會,馬文傑見原小生沒有回聲,就停了下來,看着原小生,嘿嘿笑了兩聲,
原小生正色道:“老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馬文傑的頭就慢慢低了下去,原小生接着道:“老馬,我們在一塊搭班子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脾氣你應該很清楚,無論何時何地,遇到何種情況,我希望我們都能坦誠相見。”
馬文傑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道:“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直說了,對於你的工作能力,我一直都非常佩服,也相信你的人品和黨性,但是,,你畢竟還年輕,對官場上的事情把握不夠,你聽我一句勸,不要跟馬威再較勁了,就把老城區中心街給了馬威,你這麼年輕,風頭正勁,今後可以說前途不可限量,沒有必要爲此把自己搭進去。”
原小生在馬文傑的臉上看了半天,問道:“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馬文傑的臉上就更加尷尬了,哼唧了半天才道:“也沒什麼,總之,你聽我一句勸,工作做的好壞是沒有邊界的,你能把老城改造拿下來,對於條山人民來說,已經是大功一件了,哪有那麼盡善盡美的事情。”
原小生就有些壓不住火了,口氣變得生硬了起來問道:“老馬,你就不要再跟我兜圈子了,這不是你的作風,到底聽說了什麼,都給我說出來,我還扛得住。”
馬文傑見不說不行了,只好道:“馬威將你跟王書記的事兒給我說了,他叫我過去吃飯,被我一口回絕了,他就把你跟王書記的事兒說了出來,後來王書記也給我打電話,我就不能不去了。”
原小生問道:“王書記是怎麼說的。”
馬文傑道:“王書記言辭懇切,說她跟你之間本來沒有什麼,只是一時衝動,才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現在讓人抓了把柄,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希望我能保持頭腦清醒,勸你改變主意,萬一勸不動你,只能採取強硬措施,讓我在縣委常委會上,跟她保持一致。”
原小生突然站起來,啪一聲拍在桌子上,罵道:“混蛋。”
馬文傑急忙在一旁勸解道:“原縣長,你現在生氣也沒有用了,我相信你跟王書記是清白的,是被馬威這個奸商陷害的,關鍵問題是,如何應付,總不能因此而把你和王書記兩個人都搭進去把。”
原小生沉默了一會,擺了擺手道:“這個你不用管了,我心中有數,另外,你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參與縣裡的其它事情,按照原計劃加緊老城區改造工作,爭取早日動工。”
馬文傑道:“現在老城區改造工作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原小生問:“什麼意思。”
馬文傑道:“目前老城區拆遷工作已經全面完成,招標工作已準備停當,現在要做的就是開工前的奠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開工奠基就意味着所有的事情已經拍板敲定,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我擔心,馬威會因此而狗急跳牆,真的鬧出什麼事兒來。”
原小生想了想道:“這樣,你明天就讓除了中心街的其他承包商進工地開工,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現在開工的只是住宅區,商業區還沒有拍板。”
安排好這一切後,原小生的氣也消了,心裡多少有些爲自己的小聰明感到得意,你馬威不是想要那塊地皮,我就把它吊着,既能讓你看見,又不讓你得逞,人們常說,男人對女人往往是明的不如偷得,偷的不如偷不着的,想必做生意賺錢,也是一樣的道理,這就是人的本性,你馬威是個生意人,逐利而生,那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然而,最讓原小生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是王雲平,按理說,自己已經把話給王雲平說的很明白了,王雲平即便是不跟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也不應該給自己來釜底抽薪這一手,王雲平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想跟馬威、於紅旗他們一塊整自己,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似乎又不太可能,這麼長時間以來,原小生雖然對王雲平有些顧忌,但從根本上來講,還是比較相信王雲平的,然而人心難測,誰又能真正說清楚,王雲平到底在耍什麼花槍呢,還是多一份防範爲好,
劉子健、方紅娟、白紅傑三個人對復園的調查進行的並不順利,可以說調查了幾天之後,沒有調查出一點眉毛,原小生不得不明確告訴三個人,要對自己住處周圍的情況進行仔細排查,但最終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從窗外進入房間的痕跡,那麼的話,也就是說馬威拍攝自己和王雲平的**,是在臥室內進行的,或者是安裝了攝像頭,或者是在自己和王雲平忘乎所以的情況下,悄然進入了房間,但並沒有當場揭穿,
如此一來,內鬼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大了,這個人或許是程元清,或許是復園裡的某個服務員,因爲只有這些人才能將時間把握的那麼準確,正好在自己和王雲平發生的關係的時候,進入房間,
在馬文傑的安排下,老城區改造項目在沒有進行任何奠基儀式的情況,緊鑼密鼓地開始了,因爲拆遷工作已經全部到位,開發商進入工地非常順利,沒有一個月時間,一座座初具規模的樓房便有了拔地而起之勢,老城區整天都忙的熱火朝天,原小生幾乎每天都蹲點在工地上,視察情況,馬文傑更是直接搬進了老城區臨時建起的項目指揮部,日夜監督工程的進展情況,
馬威、於紅旗等人終於坐不住了,五套班子例行會上,於紅旗甚至指名道姓說,原小生在老城區改造項目沒有得到政協批覆的情況下就動工,是明擺着不把政協放在眼裡,不把人民羣衆放在眼裡,不把各民主黨派放在眼裡,黨這麼多年的執政,就連國家的重大決策也要在政協舉手表決,還沒有見過一個像原小生這樣自以爲是的人,
原小生當然不會跟他爭辯,無論他說什麼都聽着,聽完之後,自然是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照樣我行我素,根本不會把他的話不當回事,
原小生心想,就算你於紅旗蹦的再高也沒有用,老子項目完工之後,你總不能拆了重建吧,就算是市委也只能接受這個集成實事,當然了,原小生心裡也非常清楚,於紅旗等人之所以還沒有給自己動真格的,中心街還沒有動工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在他們看來,那是一塊肥肉,肉現在尚在那兒擺着,就會有希望,當然不必要搞的太難堪了,真正把鬧起來,市委的做法往往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到時候,誰也得不到好處,
但是眼睜睜看着老城區的改造建設,一步步按照預先的規劃走,馬威開始變得越來越煩躁不安了,
五套班子例行會之後,馬威就直接把於紅旗堵在了政協辦公室,開口就質問道:“於主席,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不是說一切盡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於紅旗擺了擺手不耐煩道:“你不要着急嘛,現在中心街不是還沒有動工嗎,這就說明他原小生還是有所顧忌的,再說了,你光着急有什麼用,得想辦法啊,你也知道,原小生這小子就是個水米不進的死硬派,而且滑頭的厲害,他把整個工程項目拆分成了三塊,把本來十個億的投資計劃,變成了每年三到四個億投資計劃,這樣一來,也就是說,政協這邊也無權過問了,我還能怎麼辦。”
馬威在茶几上狠狠地擼了一圈,把茶几上的菸灰缸震的砰砰亂想,道:“既如此,那就不能怪我馬某人心狠手辣了,我明天就把那些照片送到省紀委,讓他原小生吃不了兜着走。”
於紅旗立即制止道:“你千萬別胡來,那些照片是用來嚇唬原小生的,你還真打算寄到省委啊,如果真寄到省委,雲平同志怎麼辦,你總不希望雲平同志跟着原小生一塊挨處分吧。”
馬威嗤笑一聲道:“那我就管不了,誰讓他跟原小生那小子搞那種事情呢,只能說他活該。”
於紅旗沉默片刻道:“馬威,你別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雲平同志可是仁成書記的獨生女,你想想,雲平同志一旦出了事,仁成書記能袖手旁觀嗎,到時候,恐怕只會兩敗俱傷,誰也討不到便宜,更何況……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咱們還是另想它法吧。”
一時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於紅旗不住地抽菸,馬威則在那裡玩弄手中的匕首,
過了一會,於紅旗接着道:“馬威,你這段時間還抽那玩意嗎,你聽我一句勸,還是儘早戒了,對身體沒有好處嘛。”
馬威的眼睛一直在手中的匕首上,一邊玩弄一邊嗤笑了一聲道:“戒了,幹嘛要戒,我給你說,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妙處,只要你抽一次,保障你這一輩子都不想戒。”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看着於紅旗接着道:“比玩女人還爽。”
於紅旗只好無奈地搖搖頭,自知沒有能力勸動這位馬大公子,只好緘默不語,
馬威隨之又道:“這個申老頭也太不夠意思了,已經說好了,站在一條戰線上,共同對付原小生,現在卻當起了縮頭烏龜,我給你說,真應了那句名言了: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於紅旗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申主任有申主任的難處,他跟我一樣,再過兩年就要退下來了,不想再惹是生非了。”
馬威馬上不高興道:“那他就忘了我家老頭子當年怎麼提拔他了嗎,要不是我家老頭子,他會有今天,我給你說,他這就是明白了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