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立刻看着唐娜,斯密斯道:“那麼我也提醒你一句,這裡是神州,不是M國,你們M國安全局無權在這裡開展工作,你們可以冒充世界警察,但是在這裡,你們最好還是按規矩辦事,如果真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唯一的選擇就是配合,明白嗎。
這位唐娜女士的氣焰一下子被滅了一大截,但還是指手畫腳道:“好吧,好吧,我們可以按照你們的規矩辦事,但是也希望你們儘快給我一個答覆,我們M國人不能這樣白白死掉。”
原小生哈哈笑道:“真是可笑,你們M國人不能白白死掉,難道我們神州人就能白白死掉嗎。”說完轉身對身旁的縣警局局長劉惠明道:“劉局,如果這位唐娜女士願意配合的話,你馬上帶他到警局做一個詢問筆錄,記住,一定要儘量詳細,如果有可能的話,請他們提供一份馮大福生前的體檢報告。”
汾城大酒店大堂,悶娃正站在那裡,因這座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式建築而唏噓感嘆,突然一隻手沉沉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這讓悶娃不由嚇了一跳,急忙轉身,眼前正是那位刀疤臉年輕人。
年輕人戴一副寬大的茶色墨鏡,幾乎將半個臉都遮擋了起來,那道自太陽穴一直延伸到下巴處的刀疤卻非常明顯,這讓悶娃一眼就認了出來,也許是收了人家那二十萬元的緣故,靦腆地笑了笑招呼道:“你怎麼也在這兒。”
刀疤臉並不想跟悶娃廢話,直接問道:“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話嗎。”
悶娃急忙點了點頭道:“記得,記得,當然記得,把鄉政府鬧事的事情頂下來,我這不是已經跟着他們來了嗎。”
刀疤臉自顧自地點了一支菸,點了點頭道:“知道就好,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胡說八道,要不然不僅得不到那二十萬,連你的小命都不保,明白了嗎。”
一聽這話,悶娃不由哆嗦了一下,還是順從道:“明白,明白,我一定不會胡說八道。”
刀疤臉狠狠地看了悶娃一眼,轉身離去,悶娃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目送刀疤臉一直離開大堂,才稍微緩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兩腿竟在不停地顫抖。
這刀疤臉究竟是什麼人,現在一無所知,但他的容貌和氣勢,已足以讓悶娃這位老實巴交的農民嚇得六神無主。
悶娃有些後悔了,常言說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但是並非所有替人消災的錢財都可以收,起碼剛纔那位刀疤臉的錢就不應該收,可是爲了女兒上學,兒子成婚,不收又怎麼辦呢,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兒子將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耍賴皮吧,要是那樣的話,自己的臉往哪兒放,自己今後在村裡還怎麼做人。
想到這些,悶娃再也沒有心思欣賞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了,本想在沙發上坐下里休息一下,看了看那氣派的沙發,還是沒敢坐上去,緩緩蹲了下去,將身體靠在了柱子上。
深冬的夜晚,寒冷而且恐怖,嗖嗖的夜風鬼哭狼嚎一般地肆虐,好像是在故意炫耀自己的存在。
陳安國正準備洗漱之後,陪同原小生一塊共進晚餐,秘書馬強忽然進來對陳安國耳語了一通,陳安國的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低吼道:“你們到底怎麼辦事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白總是幹什麼吃的,我告訴你馬強,這幾個人要是落到程遠峰的手裡,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馬強往後退了一步,道:“白總正在派人找,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從程遠峰那裡側面瞭解一下情況,看人是不是已經被市局抓了起來,我們也好採取相應的補救措施。”
陳安國徘徊着思慮了半天,搖了搖手道:“不行,堅決不能這麼幹,如果我親自問程遠峰,很容易引起他的懷疑。”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接着道:“對了,前兩天我聽說市局確實抓了幾個人,可是後來聽說又放了,是他們抓錯了,還是真的抓了我們的人呢。”
馬強一拍腦袋道:“陳書記,看來我們都上了程遠峰這混蛋的惡檔,我估計我們的人肯定已經市局被抓了起來,程遠峰放出這樣的風,只不過是個煙霧彈,我們趕緊想辦法吧。”
陳安國一邊搖手,一邊若有所思道:“不急,不急,以目前的情形來看,這幾個人肯定什麼也沒有說,要不然的話,市局早就把白總抓起來了,另外,即便是他們說了,也只能說是白總指示他們乾的,而牽連不到你的身上,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立刻找到白總,告訴她一旦被抓,什麼也不要說,我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營救她。”
馬強摸了一下下吧道:“陳書記,我們是不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白總……”隨即狠狠地做了個宰殺的動作。
陳安國立即伸手製止了道:“現在還沒有到這個程度,另外,我們留着她,今後還有用。”不知又想起了什麼,停頓了一下,擺了擺手道:“馬強,就按我說的做,你先去吧。”
馬強應了一聲轉身離去,陳安國立即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隨即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陳書記,有什麼事兒嗎。”
陳安國問道:“玫瑰,我問你,你派出去的那幾個人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至今沒有回來,是不是已經落在了程遠峰的手裡。”
那女人道:“我想可能是,不過,你放心,我對這三個人還是比較瞭解的,他們肯定什麼也不會說,更何況只是打架鬥毆事件,市局的人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即便是起訴到法院,頂多判上三五年,也就沒事了,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把他們撈出來。”
陳安國點了點頭,接着道:“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機會的話,給他們透個話,讓他們把嘴閉緊。”
女人淡淡地笑了笑道:“放心吧,不會出事的,即便我不說,他們也知道輕重。”隨即聲音柔和了起來問道:“老陳,今天晚上是不是到我這兒來,我們可有段日子沒見面了。”
陳安國嘆了口氣道:“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現在原市長正在汾城,萬一出點什麼事兒,恐怕就不好收場了,你還是再忍耐忍耐,等這件事情過去後,我天天去那兒。”
女人有些不高興了,卻還是道:“好吧。”隨即用不屑的口吻道:“我覺得你也太過於小心了,什麼原市長,不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嗎。”
陳安國鄭重了起來道:“你可別小看他,我給你說,他今天一去下馬鄉,就開始懷疑圍攻鄉政府的事情,還把下山村的村長悶娃帶了回來,幸虧我們提前有準備,要不然,現在恐怕就已經暴露了。”
女人也感到十分驚異道:“是嗎,看不出來這位原副市長還這麼厲害,不過,呵呵,他現在懷疑也沒有用了,我已經把人全部打發走了,他即便懷疑,又能怎麼樣。”
陳安國道:“我們還是小心爲上吧。”隨即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給你交代一下,我感覺馬強這小子最近有點不對勁,你小心點。”
女人似乎不信道:“哦,馬強,馬強怎麼了,你還怕他翻了天,你放心吧,沒事的,我相信他沒這個膽。”
陳安國感嘆道:“是啊,馬強在我身邊工作也有些年了,我並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他老子啊。”
女人道:“你是說馬河川那老小子,你是不是有點過慮了,引用一句曹操的話,馬河川不過是冢中枯骨,他過去在汾城肯定是角,不過現在……嘿嘿……我看就未必了吧。”
陳安國還是不無擔憂道:“你這話說的不錯,不過,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馬河川畢竟在汾城有幾十年的根基,現在雖然已經退到了人大,但是汾城至今還有起碼三分之一的幹部都是他的老部下,或者是他部下的部下,我們不得不防啊,他要是翻騰起來,還真夠我們喝一壺的。”
女人好像疲了,道:“好吧,我聽你的,小心點就是了。”
陳安國走進餐廳的時候,原小生已經坐在了那裡,便不好意思地陪着笑臉道:“原市長,真是對不住,縣裡臨時有點事來遲了,你不要見怪。”
原小生早已經開吃了,將手裡的筷子搖了搖,指點了一個位置讓陳安國坐下,道:“老陳,你坐吧,正有個事兒想問問你,下馬鄉上任書記馬水生,跟馬水成是什麼關係。”
陳安國的臉一下子木在了那裡,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道:“原市長今天下馬鄉之行,是不是收穫頗豐。”沒等原小生接茬,便將馬水生和馬水成的關係說了,道:“馬水生是馬水成的親弟弟,在你跟前,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馬水生的書記,還是馬水成在汾城當常務副縣長的時候提的,當時張茂才書記還在,我是分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所以記得比較清楚,不過……有點可惜,馬水生上來沒多長時間就出了事,就被逮了起來,結果竟然在看守所跟財政所所長互毆致死,說起來,真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