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素琴拿出了權力的槓桿,只輕輕一下,就把閆小玲徹底拍死在了桌子上。
其實如果換了別人,梅小林進門肯定會將護士大罵一通,先給南素琴做做樣子,再賠禮道歉,也顯得更加重視,更加真實一些。可是閆小玲作爲他的內侄女,他就沒有這個膽量了。
在尉南鄉,梅小林懼內是出了名的。鄉里流傳一個關於梅小林懼內的笑話,說梅小林家規很嚴,夫妻間的那點事兒總要看老婆的臉色。又因爲這種事情當着孩子的面不好說,就商量了一個暗號,梅小林說晚上吃包子意思就是晚上想辦事,老婆說晚上吃麪條也是同樣的意思。有一次,老婆例假還沒有完,梅小林就就實在忍不住了,中午對老婆說晚上想吃包子。老婆正心煩,也沒有理他。梅小林就又說了兩遍,老婆實在火了,孩子又在身邊,也不好說什麼,就沒好氣道:“包子還流油,怎麼吃?”意思是例假還沒有徹底結束。梅小林失望至極,卻也不敢反抗,又實在心有不甘,嘟囔了一句:“再不讓吃包子,麪條自己就出油了。”
幾天後,老婆例假結束,說晚上要吃麪條,梅小林因爲這幾天憋的實在難受,自己解決了,又不好意思給老婆說,聽老婆說晚上要吃麪條馬上嚇得面如土色,唯恐晚上交不了差,被老婆冤枉,又因爲是醫生,不願意亂吃藥,結果想了一個物理辦法,給麪條上塗了一層萬能膠水。不想晚上辦事的時候,老婆運動過於劇烈,膠水受熱融化,竟把兩個人黏在了一起。
笑話說的當然有點誇張,不過也足見梅小林是多麼的怕老婆。老婆的侄女,他當然不敢亂罵。
事情到這裡本來就該結束了,然而南素琴的性格本來就非常任性,又見梅小林缺乏誠意,豈肯輕易就此善罷甘休閆小玲,冷冰冰地道:“梅院長,我覺得鄉鎮衛生院雖然不是什麼大醫院,但是在招聘護士的時候也應該注意一下起碼的職業操守是不是。你們醫院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可以不給衛生局反應,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南素琴的話說的不軟不硬,卻明白着要梅小林開除閆小玲。原小生覺得南素琴實在有點小題大做了,強撐着道:“素琴,你這是幹什麼。不過是一場誤會,說清楚了也就算了。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把事情搞的這麼僵。”
“你給我閉嘴!”南素琴根本不願意聽原小生的話,呵責了一句,轉臉又對梅小林道:“梅院長,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原小生也對南素琴的任性有些不滿了,但也不便發火,只好繼續勸解道:“要不這樣,讓閆小玲給你當面道個歉,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好不好?再不行,我給你道歉總可以吧。閆小玲剛纔是有些莽撞,但作爲一個醫護人員,她也不是有意的。”
“誰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誰又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們剛纔……”南素琴說着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其實心裡也不是真要梅小林把閆小玲從衛生院開除了,只是一時氣憤才說出了那樣的話。
原小生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麼嚴重,自己看個病,竟然搞出一場是非,無奈地坐在牀上,想拉一下南素琴,安慰兩句,卻頭重的難以起牀。
一旁站的閆小玲,挪到南素琴的身旁,一隻手搭在南素琴的肩膀上,一臉歉意道:“姐,是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原小生也想不到這小妮子的臉會變得這麼快,也跟着安慰道:“素琴,也不是什麼大事,千萬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就別計較了,好不好?”
不想南素琴聽了原小生的安慰竟然啊地叫了一聲迎面栽倒。誰也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梅小林和閆小玲一下子慌了手腳,急忙將南素琴扶起。原小生也着實嚇了一跳,出了一身冷汗,感冒也被嚇退了一大半,呼嚕一聲從牀上就坐了起來,光着腳就跑到南素琴面前,發現南素琴面色蒼白、氣若游絲,梅小林正在掐住南素琴的人中穴。
“她這是怎麼了?”原小生驚慌失措地問道。
梅小林並沒與回答原小生的問題,掐了一會人中穴。又讓原小生按壓南素琴的心臟。搶救了半天,南素琴總算緩了過來,咳嗽了兩聲,眼睛微微睜開,眼眶中卻依然噙着淚水。
原小生不由愛憐道:“素琴,你怎麼樣了?”不禁有些後悔了起來道:“怎麼會這樣呢。”
南素琴搖了搖頭道:“不管你的事兒。”說着又閉上了眼睛。原小生還要說什麼,卻被梅小林阻止了。將南素琴抱在牀上。梅小林馬上拿出紙筆開了一個方子,讓閆小玲去配藥。又將原小生叫了出去。
“梅院長,素琴這是怎麼了?我真想不到他氣量會這麼小。”原小生又是後悔,又是埋怨道。
梅小林沉默了一下,道:“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以說跟你……關係不是很大,我懷疑她有先天性心臟缺陷,雖然問題並不是很大,但是一激動就可能就會出現心臟突然停止跳動。這種情況非常危險。一旦搶救不及時,隨時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嚴重嗎?”原小生不無擔憂地問了一句廢話。
梅小林考慮一下,也看出了原小生跟南素琴的關係,就寬解道:“應該不是很嚴重,要不然我怎麼給你說是先天性心臟缺陷呢。她這種情況基本還沒有造成功能性障礙。所以不算是先天性心臟病。只要平時注意儘量少生氣,應該不會有事。”
原小生想不到本來是自己來看病的,竟然變成了照顧南素琴。閆小玲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剛纔的囂張氣焰,也早就收斂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給南素琴紮了吊針,也不敢看原小生一眼,緩緩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