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手裡有槍,這是現實,龍一鳴脾氣再暴,也不至於頂着槍口往上撞,更何況有齊彪的叮囑。
槍,龍一鳴也有,不過沒帶在身上。
不同的是,槍和槍也有分別,龍一鳴手裡的是那種民間自治的手槍,還有幾把獵槍,可是現在對方這個中年男人手裡這把,看外形,龍一鳴心裡不免一驚,更對對方的身份和來歷萬分疑惑。
這居然是一把五四制手槍。
這種槍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
當然,單憑一眼龍一鳴也不能肯定,唯一能肯定的是,這把槍絕對是上等貨色。
“我再說一遍,去把你的老大叫來,我沒時間和你這小毛孩子在這裡玩。”
中年男子用槍指着龍一鳴的頭,頭微微揚起,滿臉肅殺之氣的瞪着龍一鳴。
可以說,這是龍一鳴有史以來第一次這樣狼狽,就是面對老黑的時候也不至於束手無策,起碼可以拼一下,但是現在,龍一鳴感覺很無力。
他的身手並不弱,現在他也有辦法奪槍戰鬥。
可是有的時候,對方的一個眼神,就會讓你感覺到恐懼,現在的龍一鳴就是這樣,剛纔心中燃起的戰火,居然在看到這個中年男子此時的眼神後,逐漸的熄滅了。
潛心深處就有一個聲音勸他,不行,這個人好可怕,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除了楊明之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這種感覺。
“唉唉唉,這位大哥,您先消消氣,有什麼話好說,有話好說啊。”花貓腦子一變,這個局面不可收拾,他只能先緩和一下。
反正現在就是拖延時間,花貓這才滿臉嬉笑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蹦了你?”
不料,那中年男子手一動,那柄五四制手槍直接指在了花貓的頭上。
花貓不由得被嚇出一身冷汗。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誰真的不怕死,那是假的,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呢,有些人會選擇自殺,那不是不怕死,而是找不到生存的理由,心死之下才會導致身死。
所以,別看龍一鳴和花貓這些人都是出來混的,在別人眼裡就是不要命的亡命徒,那是扯淡的,誰不要命,命只有一條,只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在某些人的心中會比生命更重要。
這個不難理解,抗日時期,那些革命前輩,他們也怕死,不到萬不得已也都想活着,只是在他們的心裡,又比他們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或者是一種信仰,或者是爲了什麼吧。
花貓這一刻,腿還真有些軟。
榔頭和龍一鳴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啊豹,幹嘛生這麼大脾氣,把這些孩子嚇到,快把槍收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雙方僵持在了一處,身後傳來了一個比較稚嫩的聲音,龍一鳴看去,說話的就是那個一直坐在沙發上,並且不時和身邊美女的白西服男子。
這個人長相很俊俏,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多歲,絕對不到三十歲,可是方纔說這幾句話卻老氣橫秋,他把龍一鳴等人都說成了小孩子。
不過,別看這小子年紀輕,說話是真好使,那個叫啊豹的二話沒說,直接把搶收了起來,然後向後退了兩步。
靠,龍一鳴心裡感觸頗深。
從小他就混,自然也總看一些港臺片,當初的一部古惑仔看的龍一鳴當時就立下了志向,不過以後混起來,感覺總也不夠檔次,怎麼混也就是個混子。
其實龍一鳴也知道,他現在根本連黑社會都不算,就是沾了那麼點邊。
剛纔看到這一幕,再看看今天來的這些人,跟港臺片裡演的那些真是太像了,還整個什麼啊豹出來,不過這個啊豹真兇,那一雙眼睛就能殺人了。
氣勢上,龍一鳴等人已經輸了不止一籌。
等到那個啊豹後退之後,白西裝男子滿臉笑意,晃着手裡的酒杯,看了看龍一鳴。
“呵呵,在這裡你們是主我們是客,剛纔我這兄弟多有冒犯,實在過意不去啊,這杯酒我自罰了。”
說完,那白衣男子直接把手裡的一杯紅酒喝了。
龍一鳴腦筋不是很快,但是也看明白了,靠,這算什麼?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能驅使這樣一個手下,而且看這個派頭,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號人物?
龍一鳴的氣勢已經被壓住,他笑了笑道:“沒什麼,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你他媽活擰歪了?”
“哎……,啊豹,你脾氣怎麼不能改一改?”
白衣男子說了那個啊豹一句,而後整個人靠在了沙發上,看着龍一鳴說道:“我叫秦遠,呵呵,沒什麼名氣,一個小人物罷了,長話短說吧,我今天來是有事和你大哥說,你把他找來。”
龍一鳴的確有些爲難,他想說自己就是,不過看了看不遠處那個啊豹,他沒敢說,然後回頭看了看花貓和榔頭,榔頭往前湊了一步,伏在龍一鳴的耳邊嘀咕:“一哥,這羣兔崽子太囂張了,我出去找齊弟兄們,跟他們幹了。”
“滾蛋,幹什麼幹,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呢,老子乾的時候你還沒出道呢。”
“一哥,那怎麼辦?”
“這樣吧,你先出去,然後給齊哥打個電話,把這裡的情況給齊哥清清楚楚的說一遍,千萬記住,一定要說清楚,剛纔的你不是都看到了麼?”龍一鳴現在也來了心眼,輕聲在榔頭的耳邊說。
那個秦遠也沒理會他們,就任憑他們在那裡嘀咕,秦遠伸出手把一邊的美女摟在了懷裡,然後兩個人如無其事的又開始,一會你餵我一杯,一會我餵你一杯的,偶爾的還會來個親吻。
他不說話,一邊的那個啊豹也不言語,只是時刻保持一種嚴肅的神色,就好像是誰欠了他多少錢一樣。
片刻過後,龍一鳴兄弟幾人研究的差不多了。
龍一鳴這才轉過身來。
“這位兄弟,如果說這夢如歌舞廳,還有附近的幾處產業,這的確都是我的,並非是我不想說,只是兄弟可不可以明示一下,也好讓我們兄弟幾個有個尋思的方向。”龍一鳴看着那白衣男子問道。
秦遠親了那個女人一口,手裡的雪茄放到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把煙吐出去。
“呵呵,好,那我就給你一個啓示,老三,你來跟他說吧。”
秦遠看了看身後的那個三哥。
當初來的時候,三哥帶着幾個小弟,一副囂張的模樣,但是現在整個人站在最後面,一動都不敢動。
聽了秦遠一句話,三哥急忙走到前面來,然後對着龍一鳴得意的笑了笑。
“小子,別和我在這裝了,你仔細看看,記得我吧?還有你身後那兩個小子,都還記得我吧?”那天三哥帶人來的時候,龍一鳴和他兩句話不合就要動手,所以齊彪讓人把龍一鳴帶走了。
他和這個三哥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後面的花貓和榔頭卻能記住。
“哼哼,原來是你。”龍一鳴冷哼一聲道。
“對,是我,你們應該以爲上次做的很周密吧,說起來也真是難爲了你們,好一場戲,還真是差點把我給唬住了。”
龍一鳴看着這個三哥,一時間也沒太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那天的事情聽齊彪說起,做的還算是不錯,但是他們也都沒想到,事出巧合,這個三哥居然和辦事處的主任有聯繫,一番交流下來,楊明的身份自然暴露出來。
“小子,別裝了,去把你那個演員大哥找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叫楊明吧?”
三哥得意的說道,滿臉笑意。
一句話使得龍一鳴和花貓榔頭不禁心裡一寒,既然對方說得出名字,而且看起來今天也是有備而來,那恐怕現在就不是在詐自己。
但是龍一鳴有些躊躇,對方氣勢洶洶,現在把大哥叫來,會不會有危險,對方來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要殺大哥,那自己不就把大哥給害了麼?
如此一來,龍一鳴倒是有些後悔把告訴齊彪了。
如果真有危險,自己扛就是了,雖然龍一鳴有些怕,但是有些事情在他的心裡比生命重要。
此時,感覺到了危險的龍一鳴,心裡的怒火再次升騰了起來。
花貓和榔頭在後面也躍躍欲試,真要是動手,那就只能拼上一把。
其實,事情根本沒這麼嚴重,這又不是在古代,殺人白殺,也不是電視裡演的那樣,殺完人什麼都好解決,現在在場這麼多人,就是黑社會也不至於直接動手。
更何況到現在爲止龍一鳴他們都不知道對方來的目的。
只是對方居然說出了楊明,這使得龍一鳴不免有些方寸大亂。
局面再次陷入了尷尬,花貓腦筋靈活,他轉頭看了一眼榔頭,榔頭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出了包間。
榔頭轉身離開了,那秦遠和啊豹都沒言語,三哥剛想說什麼,然後回頭看了看秦遠,見到秦遠都沒言語,他的話也就嚥到了肚子裡。
榔頭出去並不是想要報信,而是召集弟兄,既然要幹,這畢竟是自己的地盤,一時間多的人手找不到,百八十個還不難。
於是,榔頭開始樓上樓下的忙活,打電話,叫人。
砍刀不需要去買,在夢如歌舞廳比較隱秘的一個地方,藏着數十把砍刀,沒用多久,榔頭就召集了四五十人,然後每人腰裡彆着一把砍刀,夢如歌舞廳也不再招待客人,一副馬上關門的架勢。
就在這個時候,齊彪開車載着楊明已經趕回了紅星市場。
一路上楊明都在分析,卻還是沒有頭緒,此時到了紅星市場,遠遠的看到夢如歌舞廳門前好像有些不對勁,在往一邊看,好傢伙,停着四輛豪車。
最扎眼的是一輛車牌號爲五個五的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