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豹看了一眼兄弟們,這件事,說到底也不能怪兄弟們,這都是楊明的選擇,可是現在事情迫在眉睫,啊豹也不想看着楊明就這樣送了命,他手下也沒有幾個幫手,這才只能來找齊彪他們。
既然來了,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啊豹把楊明前前後後的事情都跟大家說了一遍,一時間,這大廳裡面的氣氛變得十分沉悶,每個人都站了起來,看着正在講述的啊豹,每一句話都聽在了大家的耳朵裡。
這些人,雖然算不上什麼亡命之徒,但是一直幹這門行當,平日裡每個人嘴上都知道掛着義氣爲先的口號,但是到了今日,聽了啊豹講述的一切,他們不自覺的感覺到胸中熱血翻涌。
齊彪手裡的酒杯都在微微顫抖,龍一鳴的臉上盡是自責的神色,還有花貓和榔頭,不久前,他們還在說着楊明的不義,可是現在他們才明白,原來楊明之所以那樣做,就是害怕兄弟們受到牽連,原來他準備用自己的性命,換兄弟們以後幸福的生活。
這纔是大哥,他還是那個大哥,一直也沒變。
啊豹還在說:“齊哥,兄弟們,楊明兄弟的心裡一直都有你們這羣好兄弟,就是因爲你們在他的心裡太重要了,一路走來,大家都很不容易,能夠有今天的生活,真的很不易,所以他纔不想看到所有的一切都化爲泡影,所以,他想一個人抗,所有的一切一直都壓在他的肩頭,而現在,他又要一個人獨闖龍潭虎穴,他依舊沒有跟你們說,可是他不說,我要說,既然同爲兄弟,怎麼能看着他一個人去冒險,你們卻在這裡喝酒吃肉。”
啪!
龍一鳴直接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他滿臉的憤怒和愧疚,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哥一定不會變,是我們,是我們誤解了他,哎,我怎麼這麼笨。”
“我們,我們錯了,明哥,永遠是我們的大哥,今天明哥有難,說到底也是爲了我們,我們能夠在這裡吃肉喝酒,卻是用明哥的命來換,老子今天就是不要了這條命也要跟明哥並肩作戰。”花貓也很愧疚,剛纔他還在跟啊豹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榔頭不善言談,但是一張臉也變了顏色,原來,竟是這樣。
齊彪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微微閉上了雙眼,似乎是由於情緒激動他不得不這樣調節一下,齊彪的心裡暗想:“楊明啊楊明,你真混蛋,記得當初說過什麼嗎?同生共死,可是現在呢,你小子究竟要幹什麼,難道你認爲你這樣的偉大,兄弟們就會好過麼?哎……”
龍一鳴摔了酒杯,對着花貓喊道:“花貓,你去把我們現有的傢伙都帶上,今天我們跟他們拼了,說什麼也不能讓明哥受到傷害。”
“好嘞。”
花貓急忙轉身往外走。
“榔頭,你去召集人手,安排車,儘量都用越野吉普。”
“好。”
榔頭也直接轉身往外走去。
而後,龍一鳴看向了齊彪。
“齊哥,對不住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兄弟們不能在這裡給你過生日了,我不想讓這一天成爲我哥的祭日,齊哥,你留守,我帶人去了。”
龍一鳴急性子,說完就要走,卻是不料齊彪一把將他的手給抓住,說道:“混小子,你說什麼呢?什麼生日不生日的,能有今天,還不都是因爲楊明老弟,你小子不怕死,老頭子我已經土埋到脖子了,我就怕死?不過這一去必定兇險萬分,咱們到時沒有什麼話說,可是在場的這些兄弟很多都是成家立業的,上有老母下有孩子,咱們必須要問問他們。”
龍一鳴這才緩緩退了回去,而後,齊彪看向了大廳裡的衆位兄弟。
“兄弟們,方纔啊豹的話你們也該都聽到了,你們之中有一些是跟我們兄弟一路走到今天的,有的是剛剛加入不久的,今天,坦白的跟兄弟們說,我們現在要去跟楊明老弟並肩作戰,而對方大都是職業的殺手,不比平常我們面對的那些小混混,所以,今日,願意跟我們兄弟去的,我們歡迎,不願意去的,我齊彪也不會怪誰,以後大家還是好兄弟。”
齊彪很清楚,這一去,不論是能夠將對方打敗,還是被對方打敗,結果都是一樣的。
被對方打敗,毫無疑問,性命當時就很難保障。
就算是最後將對方都殺了,這可不是什麼封建社會,佔山爲王之類,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誰也不可能殺了人什麼責任也不用承擔,所以他和龍一鳴是已經豁出去了,但是這話一定要跟大家說。
聽了齊彪的話,大廳裡摔杯的聲音不絕於耳。
啪,啪,咔嚓!
“齊哥,你就發話吧,明哥一直對我們怎麼樣,我們心裡清楚,今天要是做了縮頭烏龜,那也太對不起明哥了。”
“是啊齊哥,你就別多說了,再多說一會,怕是明哥就更危險了。”
“齊哥,一哥,這兩年過的舒坦,咱們心裡明白,都是明哥給的好處,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今天也是兄弟們報答明哥的時候了。”
“對,對,兄弟們,今天跟他們拼了。”
齊彪看了看滿堂的兄弟,又看了看龍一鳴,兩人不免有些動容,他知道,這纔是楊明這些年來真正的號召力,換言之,如果這個時候換做是他或者龍一鳴,那也未必能夠有這樣的力度,雖然楊明前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爲寒了大家的心,但是兄弟們每一個都是響噹噹的漢子,分得清是非黑白,他們也不會因爲楊明的三言兩語將所有的情義都忘記了。
現在,真相大白,他們都清楚,自己在這裡喝酒吃肉舒舒服服,這一切卻都是楊明用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即便是再舒服,心裡怎麼能夠好受。
片刻之後,齊彪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無比堅定,雙眼再次看了兄弟們一眼,而後將桌子上的那半杯白酒直接幹了,喊了一聲:“兄弟們,到樓下拿上傢伙,出發。”
於是,幾十號人跟着齊彪和龍一鳴下了樓。
這是緊要關頭,花貓沒有絲毫的保留,把這些年來存儲的槍支都拿了出來,雖然沒有政府那種正規的槍械,但是這些散彈槍,五子蹦,左輪手槍的威力也都是很客觀的,算起來,長槍就有七八隻,短槍也有五六隻,子彈也夠用,剩下的就是清一色的二尺長砍刀,刀鋒正銳,寒氣深深。
花貓準備好了裝備,另一面,榔頭調集車輛,這個時候轎車顯得有些嬌氣了,而且不好用,那郊外的廢舊工廠地勢起伏,轎車開起來很費勁,所以榔頭專挑越野車。
沒用上幾分鐘,大酒店的樓下停了十幾輛的越野吉普車,豐田霸道,路虎,軍威等等,使得那些酒店的客人都有些不解,但是這個架勢也沒人敢多問什麼。
而後,齊彪留下一個比較穩重的人看家,剩下的六七十號兄弟全都上了車。
其實要說找人,現在的齊彪跟龍一鳴手下兄弟不下數百之多,但是這個時候不是人多就管用的,人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去的必須都得是有些身手的,而且是靠得住的,再加之時間的確有些緊張,所以他們只是帶着幾十號兄弟出發了。
齊彪還是比較老道的,雖然說這是去拼命,但是這樣大規模的車隊難免引起政府安保部門的注意,所以他便將大家分開,最多隻能是兩三輛車在一起同時行使,然後分成不同的路線,趕往城北的那個廢舊工廠的地點。
並且,到了之後必須要先匯合,然後經過統一部署再說。
齊彪分析,既然這一次老張是動用了手下的三大王牌殺手,三個全上對付一個楊明,雖然說劫持了楊明的老媽作爲人質,但是他們這些所謂的王牌殺手都有一個特點,很自負,他們肯定不能帶多少人在身邊,能帶上幾個也是幫着打下手的。
所以他估計,對方的人數一定不多,只是這些人都是亡命徒,甚至有的是政府通緝多年的在逃犯,還有身手,這一點倒是很棘手。
難度大就大在,怎麼能夠保證楊明和伯母安全的情況下把那些人給幹掉,面對這樣的敵人,就是政府受過職業訓練的專業人士恐怕也很難辦到,所以一路上齊彪也很擔憂。
啊豹給徐濤打了電話,並且他告訴了徐濤,自己已經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兄弟們,在電話裡,徐濤對啊豹的這個做法很憤怒,但是轉念一想,既然告訴了也未必是一個壞事吧,他也實在不想看到楊明就這樣被人給殺了。
人活着,一切就都還有希望,人死了,說什麼也都沒用了。
最後,徐濤讓兄弟們都到李家橋附近集合,這裡距離那個廢舊工廠已經只有不到二里地了,只是由於天色已晚,看不真切,這要是在白天的話,從李家橋這裡就已經能夠看到二里地外的那個廢舊工廠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兄弟們陸續趕到了指定地點,他們沒有把車停在路上,這李家橋已經是市郊,周邊都是大地,還有一片楊樹林,所以,爲了不引起過往行人的注意,車子都聽在了樹林子裡面,如果不是有意的觀察的話,根本看不到。
兄弟們也沒有在路邊聚集,而是到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
花貓手裡拎着長槍,榔頭手裡是一把散彈,龍一鳴則是拎着一把五連發,大家圍攏到了一起,徐濤早就等在了這裡,看到兄弟們都到齊了,他沒有說一些廢話,既然都來了,再說別的就沒什麼意義了,齊彪看到了徐濤倒是能有些主心骨了,起碼能有個人在一起研究一下對策。
“徐濤老弟,你跟明子演的好戲,哎。”齊彪有些埋怨的說。
“齊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情勢緊急。”
“嗯,你說該怎麼辦吧?兄弟們沒有一個孬種。”齊彪點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