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吉安娜將要摔在船底的時候,一隻手臂將她抱在了懷裡,沒有讓她直接摔倒。
“而且,你還沒有在施法的時候,將自己始終安置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所以對一名法師來說,你實在是太不合格了。”
抱住吉安娜的女子一揮手,一道紫羅蘭色的護盾就籠罩住了這艘小船,將接下來的攻擊全都擋在了這層護盾之外。
“但是,作爲一名女兒來說,你很合格,而且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事了。”
來人將吉安娜輕輕的放在了她的毯子上,並小心的避開了吉安娜的傷口,然後扭過頭,僅僅是用了一隻手,就將吉安娜拼死才能維持的法陣給維持住了。
“這個法陣從一開始就是暴走的,而且你還擅自調整了威力和目標,不得不說,就算是年紀還小,這樣也太亂來了。而且就算這個法陣不暴走,你想要通過一個優化過的暴風雪就阻止庫爾拉提斯艦隊的行爲,也無疑是自尋死路。”
雖然維持住了法陣,但是這個人對於吉安娜的行爲並不怎麼看好。
“我可以的。”吉安娜吃力的擡起了頭,卻驚愕的看着這名女子的胸口,然後又仔細的看了看這名女子的臉,以及它額前的一縷金髮,當然,還有那梳成辮子的滿頭白髮。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對方胸口那閃閃發光的項鍊了,吉安娜以前只在自己父親那裡看到過的項鍊,一個對庫爾拉提斯有着非凡意義的項鍊,而它的名字則是:
庫爾提拉斯之心,庫爾提拉斯統治者的象徵,一個鑄成船錨形狀的魔法項鍊。
“你,你是誰?”
在聖光水晶逐漸變亮的光芒下,吉安娜漸漸的恢復了力氣,她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白髮女子,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讓她迷惑,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和這個女人見過面纔對。
不,自己見過她!
和自己老師購物時的經歷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她猛的想了起來,這個女人,就是那個看到了自己之後就嚎啕大哭,顯得無比傷心的女人,但是自己爲什麼會感覺這麼熟悉呢?還感覺到這麼悲傷?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之前做的事。”
白髮的女子沒有回答吉安娜,而是握住了插在自己胳膊上的箭矢,然後用力一掰,再發出一聲悶哼的同時,也把這隻箭折斷了,以免它影響自己之後的動作。
她來的太匆忙了,爲了破開艾格文和麥迪文所設置的結界,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法杖留在了外面維持她的破解法術,從而孤身一人來到了吉安娜的身邊,也正因爲如此,她纔會被這種普通的箭矢傷到。
“想要冰封整個庫爾拉提斯艦隊,並讓他們失去抵抗能力的同時,還要讓上面的人一個都不死是不可能的……”
“不,可以的。”吉安娜在光芒的照射下情況越來越好,雖然還沒有辦法繼續活動,但是說話已經沒有問題了。
“我說了,不可能的。”白髮女子嘆了口氣,決定用自己的辦法幫助吉安娜,哪怕這會讓她的身份暴露。畢竟她的法力可沒辦法在炮火中堅持太久,哪怕戴林正在瘋狂的叫停也是一樣的。
因爲命令也是需要時間來傳達的,所以白髮女子立即握住了自己胸口的項鍊,以它爲引導,並將自己的法杖爲祭品和代價,強行打開了兩個世界的傳送通道,將自己從父親那裡得來的船給召喚了過來。
巨大的陰影籠罩了兩個人的小船,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張開了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艘船。這艘擋住了許多炮彈的大船。
這艘船破的彷彿是在水裡泡了十幾年一樣,渾身都散發着死亡和腐朽的味道,就連最重要的船帆都破破爛爛的,但是就算這艘船再怎麼破爛,無論是誰,只要是庫爾提拉斯人,那麼他就絕對不會不認識這艘船。
“這……這是海上王權號!?”
戴林不敢置信的看着這艘在空中航行的船,他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了,先是他的女兒在他面前被他的命令殺死,然後又是一艘海上王權號突兀的出現,並且還在天上飛。
如果這是夢的話,那我一定是被女巫詛咒了。
他忍不住這樣想,並且期待這真的是夢,但是他的意志告訴他,這就是現實,一個殘酷的現實。
“這,難道,難道你是……”吉安娜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睛散發出藍色光芒的白髮女人,忍不住用手指着她。
“沒錯,我就是你,即是吉安娜?普羅德摩爾,海軍上將戴林之女。只不過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白髮的女子沒有掩飾,而是直接點頭承認了。
“你,你是來幫我的嗎?”吉安娜的眼裡露出了希望。
“是的,而且,也是彌補我的過錯,畢竟……”
白髮的吉安娜扭過了頭,專心釋放着法術。
“……在我的世界裡,我害死了我的父親。”
什麼?!
吉安娜看着另一個自己,從內心裡發出的信任感讓她不由自主的相信對方,再加上那一天自己老師說的那些意味深長的話,吉安娜忍不住問了出來。
“爲什麼?!”
另一個世界的吉安娜愣了一下,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爲什麼?因爲我是個蠢貨,蠢到去相信一羣野獸懂得愛和和平。”
因爲她顯得十分悲傷,所以幼小的吉安娜忍不住站了起來,想要去安慰她,但是卻在她碰到她身體的一瞬間,兩個相同的靈魂在一瞬間共鳴了起來。
“什麼?!”
遠在新達拉然的李珂猛然的擡起了頭,因爲他感知到心靈網絡中儲存的那些情感力量,正迅速的朝着吉安娜的心靈中流去,並且不僅如此,自己給予吉安娜的那枚聖光水晶,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消失在了他的感應之中。
“她做到了嗎?哼,果然,能夠在這種不講理的世界中脫穎而出的人,就算年紀還小,也不會是那麼容易死的。”
李珂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後,繼續看着那羣在斯坦索姆的城牆下,準備入侵新達拉然城的洛丹倫騎兵們。
因爲他們太可笑了,太可悲了。
然而同樣震驚的還有白髮的吉安娜,因爲她和年幼的吉安娜因爲有着相同的靈魂,而在一瞬間共鳴,並交換了彼此的記憶。
這種違反了世界常識的事本來就已經夠讓她驚訝的了,但是接下來的事,卻讓她變的麻木了起來。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年幼的自己那裡爆發了出來,並且統統灌注進了她胸口處的聖光水晶,讓這顆水晶綻放出了照亮整個戰場的光芒。這光讓她們頭頂的海上王權號變成了它最光鮮亮麗的樣子,船上更是出現了數不清的幻影,而其中最清晰的一個,卻是一個穿着海軍制服的消瘦身影,正在用嚴肅目光看着白髮的吉安娜。
戴林?普羅德摩爾。
“我明白了。”
終於知道爲什麼幼小的自己不斷告訴自己,她能夠在不傷害庫爾提拉斯人的前提下,徹底瓦解艦隊的攻擊能力的吉安娜,和幼小的自己一起握住了那枚變成了庫爾提拉斯之心樣子的聖光水晶,將其放到了完全解禁的艾露尼斯的上方,一起握住了艾露尼斯,並同時使用這枚聖光水晶,發動了這個被艾格文更改了的法術。
“請聽我說,那和平使者的悲歌。”
這,就是艾格文爲這個法術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