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星期六早上開始,原小生的心中就忐忑不安,也沒有心思上課,何況黨校講課的老師,大多數是從各機關單位臨時聘請過來的一把手,二把手,甚至是三把、四把手,把講課弄的跟過癮講話一樣,雲山霧罩,說些不着邊際的廢話,弄不好又是從網上摘抄的內容,再由辦公室的人潤色一下,就是講義了。原小生本來還打算學點東西,可坐在這種課堂上,實在也難以忍受,乾脆心遊神飛,亂七八糟地想着新縣長王雲平,從特貌特徵、形態舉止、爲人處事,明知道想也沒有用,還是忍不住猜測,似乎王雲平成了自己日夜牽掛的情人一般了。
本來跟田曉蓉已經認識了,可是再想往前發展卻難上加難。一來是田曉蓉似乎天生就是個矜持到老封建的程度,二來是一直對田曉蓉不太瞭解,旁敲側擊地問了陳昊幾次,陳昊每次都能利用自己口才方面的優勢,巧妙避開,隻字不漏,把原小生弄得又開始擔心田曉蓉的矜持只不過是表面現象,說不定壓根就跟吳豔麗是一路貨色,“脫了褲子要級別”,或許比吳豔麗更加可恨,本來已經當了**,還要給自己立個牌坊,對田曉蓉當然也就淡淡的。
以貌取人,終究是要犯錯的,原小生已經在這方面犯過錯誤了,不會重蹈覆轍。當初本以爲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南素琴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想不到卻落下了那麼幾滴血紅。說不定田曉蓉看上如神仙一般的人兒,一捅卻是一個鬆垮垮的黑窟窿,還不如留着這點美好印象,大家做個朋友。
不管心裡怎麼想,中午吃飯的時候,原小生還是習慣性地在門口等着田曉蓉,兩個人見了面都是一副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心照不宣一樣的默契,原小生的心中卻始終有個疙瘩。
而原小生和田曉蓉的關係,在陳昊、方圓成等人的眼裡,已經是發展的突飛猛進了,自然會跟原小生拉開一定的距離。其實,原小生和田曉蓉的關係,也就僅僅侷限於中午一塊吃頓飯,就連下午,原小生還要去市圖書館,根本不可能和田曉蓉有任何的來往了。
中午吃完飯,話一向不多的田曉蓉,卻主動提出到外面走走。原小生心裡裝着事兒,本不不想出去,可畢竟是田曉蓉主動提出來,也不好駁回,就勉強答應了。
走在路上,原小生因爲晚上要見王縣長,多少還有些惶恐不安,田曉蓉也是一向少言寡語,兩個人就只顧着低頭走路,直到出了校門,田曉蓉才主動開口道:“心裡有事?”依然是那種極盡簡練的語言,說完臉上就泛起了一圈紅暈,轉臉看了原小生一眼,又急忙撇過了腦袋。
原小生被問的猝不及防,也想不到像田曉蓉這樣看上去一副天真純情的女孩子,也會如此擅長於察言觀色。其實從早上開始,原小生的臉色一直都是沉沉的,就是普通人,只要注意了,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沒什麼。”原小生笑了一下,笑的有些不自然,他並不想把晚上跟縣長見面的事情告訴田曉蓉,畢竟自己對田曉蓉還不夠了解,誰知道告訴她之後,她會不會說出去呢。萬一傳到韓強、付家明等人的耳朵裡,難免要節外生枝,不過什麼也不說,似乎也說不過去,就編了個謊言道:“縣裡出了點事兒,不過已經處理好了。”
田曉蓉邊走,邊點了點頭,用似信非信的目光,在原小生的臉上看了一眼,這次卻沒有馬上避開,而是盯着看了半天。原小生淡然一笑,卻難以在如此神仙一樣的人兒面前,掩飾謊言的結果。
“爲什麼這樣看着我?”原小生只覺得臉上一陣灼熱,主動避開了田曉蓉的目光,將目光移到了遠處的熙熙攘攘的馬路上。
田曉蓉一雙柔媚的眼睛在原小生的臉上看了一會,狡黠地調皮一笑,道:“我想看看一個撒謊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說着將一雙手背在身後,一跳一跳地往前跑了兩步,那種青春可愛的樣子,就跟無憂無慮的小鳥一樣,再加上,田曉蓉本來穿着打扮就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讓原小生不禁一陣甭然心跳,真想跑過去拉住那小手,將心都交給那一點溫柔的朱脣。
不過,原小生畢竟是理智的,不會因爲一時的衝動,幹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田曉蓉往前跳了幾步,又返回來,臉上紅撲撲地看着原小生,等待原小生給出下文。看來不說點什麼交代不了,原小生只好將晚上要見縣長的事情,給田曉蓉說了一下,當然該隱瞞的,還是要隱瞞的。比如,關於付穎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告訴田曉蓉的。
男人被潛,說出去丟人啊。
田曉蓉聽完之後,淡然一笑道:“畢竟是一個機會,有總比沒有強吧。”話雖然說的很簡練,卻讓原小生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許多。是啊,起碼自己現在有這個機會,像韓強、付家明、黃經緯、羅創業他們四個人,現在還矇在鼓裡,更別說見王縣長了。再則說了,正如付穎所言,王縣長要的是秘書,並不是狀元郎。如果自己一個本科生不行的話,河灣縣也沒有更適合的了。河灣縣這種地方,別說是博士了,就是碩士研究生都很少有人願意回來,本科生已經算是最高學歷了。王雲平作爲一個縣長,就是條件再高,也不可能不從實際出發。
想到這裡原小生在田曉蓉白淨的臉上看了一眼,發自內心道:“謝謝你。”
田曉蓉卻反問道:“拿什麼謝呢,總不會是空口說白話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原小生。
聰明的女孩子,總能殺人於無形之中,一個動作,兩句話,就勾起男人內心的愛憐和衝動,讓男人興奮不已的同時,還不敢越雷池半步。也許原小生真的愛上了田曉蓉,也許田曉蓉天生了就是俘虜男人心的高手。
田曉蓉的一句話,讓原小生不由又一次心潮澎湃了起來,看着面前可愛的人兒,臉上就一陣臊熱,感覺嘴裡竟是黏黏的難受,恨不能上前將面前的人兒,摟了起來,就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展示一下自己雄性的魅力。
田曉蓉見原小生的目光突然變得如餓狼一般,豈能看不出絲毫的端倪,急忙避開了,臉上也馬上紅的跟三四月的桃花一樣。
就在此時,一陣嘀嘀的喇叭聲,將二人的神交一下子拉回到了現實世界當中。原小生回頭看去,不遠處付穎到組織部後新配的帕薩特正停靠在路旁,透過車窗玻璃,隱約可見付穎正笑盈盈地往這邊看來。
“認識?”田曉蓉看着付穎的帕薩特問道,估計也看見了車裡面的付穎,很隨便的問了一句,卻問出了一臉的憂怨。
原小生只好點了點頭道:“縣委組織部副部長,可能王縣長已經過來了。不好意思,我得去看看。”
田曉蓉臉上的神情,這才舒展開了,哦了一聲道:“那你趕緊去吧。不要讓人家等急了。”卻也不能說沒有絲毫的醋意。
原小生本想說,沒事的。可又覺得這樣無形中把自己跟付穎的距離給拉近了,而把田曉蓉推了出去,只好告別,往帕薩特的方向跑了過去。開車門的時候,卻發現田曉蓉一直站在那裡沒有離開,也只好裝作沒看見。
原小生本打算坐在後排,卻被付穎阻止了,叫到副駕座上。一上車,付穎便不冷不熱地問道:“誰啊?”原小生並不願意回答付穎這個問題,心中暗罵: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潛老子一次就夠意思了,還想霸了老子,給你做男寵啊。又見付穎的臉上是一臉真誠的哀怨,還是有些心軟了道:“幹訓班的同學,好像是沂川的,具體不太清楚。”想含糊應付一下,完事。
付穎就發動了汽車,暗含着怨恨道:“不是不清楚,而是清楚的很吧。”原小生就沒有再說什麼,心中卻對付穎更加懷恨了,覺得這女人實在霸道的有些過分了,連心中對付穎的最後一點好感也徹底失去了,只剩下了一個字:恨,沒有理由的恨,被控制了的恨,恨到了厭惡和噁心的程度。
付穎見原小生半天沒有說話,就在路上掉了一個頭,向市委招待所的方向開去,行駛了一會,忽然轉臉看了原小生一眼道:“一會王縣長就要過來了,我想先帶你過去適應一下,我已經替你向陳部長請過假了。”說完停頓了一會,好像還是覺得不放心,繼續交代道:“王縣長這個人,還算比較平易近人。她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不過一定要實事求是地說,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不要亂說。明白嗎?”
原小生點了點頭,心中卻道:這還用你交代嗎,我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要你一個女人操持,我還算個男人嗎。乾脆就別混了。明明知道,付穎是爲自己好,可還是帶着明顯的牴觸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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