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天話音未落,兩人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胡承悅“啊!”的一聲慘叫,黃一天和秦佳妮本能回頭看,只見昏暗的路燈下有幾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正手拿木棍將胡承悅圍在中間,此時的胡承悅卻像是一灘爛泥躺在地上,看起來像是已經被打昏過去。
黃一天二話不說回頭跑幾步,還沒跑到跟前卻又站住腳,他兩眼看着領頭的年輕人不覺一愣,忍不住脫口而出問道:“蔣鳳貴,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秦佳妮見眼前一下子冒出來好幾個手拿木棍的年輕人,一個個看起來流裡流氣不像好人心裡不覺有些害怕,趕緊追上來抓住黃一天的胳膊說:
“咱們還是走吧,你管人家閒事幹嘛?萬一這些人誤傷了你可就糟了,再說那個胡承悅剛纔不是還罵你嗎?”
黃一天見秦佳妮害怕,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沒事,我既然看見了哪能見死不救?你放心吧,這個蔣鳳貴也在機關裡上班,他絕不敢把事鬧太大。”
蔣鳳貴沒料到居然會這麼巧今晚在這裡碰上黃一天,而且還被他親眼看見自己對胡承悅下手,這讓他心裡頓覺有些不安,嘴上卻咄咄逼人:“黃一天,這是我跟胡承悅之間的恩怨,我勸你少管閒事。”
“你跟他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管,可你也不能對他下這樣的重手,萬一出人命怎麼辦?”
“哼!這種人整天背地裡盡幹壞事,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誰讓他今晚喝的爛醉如泥呢?一不小心走在路上摔倒也是正常。”
蔣鳳貴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射出一道寒光看向黃一天,衝他問道:“黃主任不會是想替胡承悅出頭吧?”
黃一天不由愣了一下,剛纔蔣鳳貴一番話裡他早已聽出味來,看來胡承悅必定是背地裡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才惹的蔣鳳貴帶人找他報復。
現在胡承悅已經被打暈倒地,蔣鳳貴正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看向自己,若是今晚自己跟他動起手來未必就能落下什麼好,何況身邊還有秦佳妮要分心保護?
安全第一。
片刻功夫,黃一天已經想清楚此事得失,衝着蔣鳳貴擺手道:“你趕緊走吧,一會順道打個電話給120,真要是鬧出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蔣鳳貴聽黃一天話裡的意思並不想趟今晚這趟渾水,遂衝他看了一眼領着幾個壯漢不一會功夫消失無影蹤。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後,120救護車和110警車先後趕到現場,黃一天和秦佳妮站在不遠處看着胡承悅被擡上救護車才放心離開。
回去的路上,秦佳妮問黃一天,“蔣鳳貴爲什麼要暗地裡對胡承悅下黑手?他們倆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黃一天聽了這話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想起上次招商局長錢成貴親口跟他說過指使胡承悅背地裡舉報鬍子圖和牛佳紅作風問題一事,很顯然,蔣鳳貴這是心裡憋不住一口惡氣替鬍子圖報仇來了。
“也不知道胡承悅剛纔到底傷的怎麼樣?萬一那傢伙剛纔被打在腦袋要害處,蔣鳳貴豈不是要因此坐牢?”黃一天想到這裡不由心裡一顫,提醒自己“衝動是魔鬼,日後遇到任何事務必三思而後行。”
第二天一早,濃霧瀰漫室外能見度極低,早晨七八點鐘的光景馬路上能見度依然不足五百米,黃一天進辦公室沒多長時間就接到公安局打來的電話,說是昨晚五島公園發生了一個案子請他配合調查。
配合警方辦案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黃一天當即打車去公安局,十多分鐘後,他進了公安局一樓大廳,有警察立刻把他帶到公安局寬敞的接待室裡。
黃一天一進門瞧見胡承悅和蔣鳳貴正在接待室裡對面坐着,中間坐着兩位警察一個手執筆正記錄,另一位看起來年長些的正往接待室門口張望。
年長的警察見黃一天出現在門口臉上立馬露出喜色:“黃副主任來了!您快請坐快請坐!”
黃一天衝警察微微一笑點頭算是招呼,兩眼又在胡承悅和蔣鳳貴臉上掃了一圈,見兩人都眼巴巴盯着自己,胡承悅看到自己的眼神就像看到救星一樣,蔣鳳貴的眼神卻帶着幾分陰狠。
黃一天找了個位置過下後,一臉若無其事衝正看向自己的年長警察問:“警察同志,這是怎麼了?一大早打電話讓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警察自從接手這個案子就一直左右爲難頭疼不已,今天一大早,招商局招商一科的科長鬍承悅特意跑到公安局報警,說縣政府人事科副科長蔣鳳貴昨晚帶人把他打傷了。
警察看到胡承悅腦袋被紗布纏了一層又一層,整個腦袋包裹的像糉子,又見他說話聲音底氣十足心裡便明白幾分,這案子純屬私人恩怨,必定是受害人忍不下心裡一口惡氣纔會鬧到公安局來。
既然受害人指名道姓報案,公安局自然要按照正常辦案程序受理,警察簡單把胡承悅報案情況作了記錄後,立刻通知此案另一方當事人蔣鳳貴到公安局來一趟接受調查。
蔣鳳貴倒是爽快的來了,可當他見到胡承悅後卻矢口否認自己昨晚打了胡承悅,兩人之間的官司一下子成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當着警察的面,蔣鳳貴反咬一口說胡承悅栽贓陷害,胡承悅則義憤填膺指責對方撒謊欺騙警察,一大早兩人在公安局針尖麥芒互不相讓吵的不可開交。
警察遇到這種案子也有些頭疼,雙方當事人都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在小小的普水縣城也算有些政治地位,如今案子雖然不大,但兩人爲了爭辯不清的事實在公安局鬧起來總得有個結果才行?
負責審訊這件案子的警察便問兩人,“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警察話音剛落胡承悅立馬腰桿挺直提供了一個目擊證人,“黃一天”。
胡承悅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昨晚上經濟開發區管委會的副主任黃一天親眼看到蔣鳳貴打我的情景,只要你們把他叫過來,事實不就清楚了?”
警察正愁此事難以決斷,一聽說還有一位現場目擊證人趕緊忙不迭打電話請黃一天過來一趟,現在,當看到黃一天出現在接待室,胡承悅先憋不住衝他喊:
“黃副主任,你趕緊向警察同志說一下,你昨晚是不是親眼看到蔣鳳貴帶人打我?”
胡承悅話音未落,坐在對面的蔣鳳貴衝他一立眼詭辯道:“胡承悅,你他媽昨晚自己喝醉酒摔破了腦袋還不要臉誣陷別人?你不就是想要訛詐幾個醫藥費嗎?老子告訴你,門都沒有!”
胡承悅被他這番話氣的渾身發抖,他一早跟這傢伙吵到現在也是夠了,索性不搭理蔣鳳貴,轉臉看向黃一天胸有成足道:“現在證人已經來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蔣鳳貴還能怎麼狡辯?”
蔣鳳貴聞言寸步不讓衝胡承悅反脣相譏:“黃副主任好歹也是開發區的領導,你以爲他會昧着良心撒謊幫你做僞證?”
“你他孃的胡說八道!黃副主任一向在單位口碑人品極好,他怎麼可能做僞證?我看你小子這是心虛了吧?”
“我心虛什麼呀?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看有些人是虧心事做的太多了纔會遭到報應,走路都能摔成這樣,老天有眼哪!”
“蔣鳳貴你他娘就是個混蛋!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些底細?你仗着你表哥鬍子圖在縣裡當副縣長才有今天的位置,要不然就你這副德性連個屁都不是。”
“你牛逼?整天像條哈巴狗繞着錢成貴打圈圈,錢成貴給你半根肉骨頭了嗎?瞧你那狗腿子慫樣,就算你再怎麼熱臉貼領導冷屁股,還不是一樣沒提拔?”
“......”
警察見兩人吵起來機關槍似的沒完沒了,趕緊居中大喊一聲“停”,衝兩人喝問道:“你們還想不想解決問題了?”
“想!”
“當然想!”
警察衝兩人左右看了一眼,鄭重其事道:“你們要是真想解決問題就先閉緊嘴巴,現在現場目擊證人已經到場,我們問問黃副主任事實真相不就清楚了?”
“行,你趕緊問吧。”胡承悅亟不可待口氣衝警察說。
接待室裡幾人眼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進門後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看戲的黃一天身上,年長的警察衝黃一天公事公辦口氣問:“黃副主任,請問你昨晚是不是在五島公園親眼看到蔣鳳貴打了胡承悅?”
這句話問完後,接待室裡瞬間陷入一片久違的沉寂,黃一天淡定神情左右看了胡承悅和蔣鳳貴一眼,臉上突然詭秘笑了一下。
他吐字清晰回答道:“警察同志,我昨晚的確去五島公園散步,不過我是真沒看到胡科長,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出去散步就算要看眼神也往年輕漂亮姑娘身上瞄,哪會注意到一個大男人?”
一旁的蔣鳳貴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胡承悅卻感覺自己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了,他瞠目結舌看向黃一天,足足三分鐘沒說出一句話來。
黃一天的這句話對胡承悅來說像是兜頭一盆冰水澆下來,整個人頓時從頭到腳透心涼,他做夢也沒想到黃一天居然當着警察的面撒謊幫蔣鳳貴做僞證?
“這怎麼回事?***黃一天前幾日不是還跟蔣鳳貴在辦公室裡大打出手?他怎麼可能偏心幫蔣鳳貴?”胡承悅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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