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市長的小姨子?秦衛紅?”洪老闆頭腦中立刻出現一個風姿妖嬈的年輕漂亮姑娘形象,他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問,“怎麼會有人綁架她呢?難道是情感上的糾葛?”
“不是,綁架秦衛紅的人是景老闆幕後指使,景老闆誤以爲秦衛紅是黃書記的女朋友!”劉成偉解釋說。
明白了!
洪老闆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神情,他衝劉成偉總結口氣:“劉局長,是不是景老闆因爲上次旅遊項目工程被奪一事一直對黃書記懷恨在心,正好他又因爲行-賄案件導致經營的建築公司被法院查封,如今他已然成了窮光蛋,他就把這筆仇全都記恨在了黃書記身上,是不是?”
瞧見劉成偉輕輕點頭默認自己的說法,洪老闆氣的一拍大腿從沙發上站起來,衝着黃一天憤憤道:
“黃書記!狗日的景老闆實在太不是東西了!生意場上的事情原本就是有輸有贏,他自己腦子不夠用憑什麼把這筆賬算在您頭上?”
看着洪老闆一副火冒三丈爲自己抱不平的表情,黃一天臉上卻反應平淡。
他心裡清楚,“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對錯?同一件事往往是各說各理沒人會主動說自己不好,哪怕是殺人犯也會有自己內心深處認爲正確的殺人動機,人的劣根性原本如此,洪老闆這麼說不過是爲自己抱不平罷了。”
他淡定神情衝洪老闆擺擺手示意他先別激動有話坐下來慢慢說,洪老闆一邊順着他的手勢又一屁股坐回沙發上又着急問他:“黃書記,您今天叫我過來是有什麼需要我出力嗎?”
黃一天鄭重點頭:“眼下最關鍵是要把秦衛紅給平安救出來,想要救出秦衛紅就必須找到景老闆的藏身之處,我叫你過來正是爲了這事。”
洪老闆顯然沒聽懂領導話裡的意思,他滿臉不解問道:“黃書記,我跟景老闆之間一向少有交集,自從他的建築公司被查封后我也好些日子沒他的消息了,我哪能知道他在哪呢?”
黃一天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洪老闆,你聽說過忻州市地界上嘿道上有個綽號叫小老鼠的嘿老大嗎?”
洪老闆低頭認真思忖片刻,微微點頭回答:“好像是聽說過這麼一號人,怎麼了?這事跟小老鼠也有關係?”
黃一天說:“很準確的消息就是景老闆僱傭了小老鼠綁了秦衛紅。”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洪老闆若有所思表情。
黃一天又說:“洪老闆,如果我安排你單獨跟小老鼠見面談一筆交易,你有這個膽子嗎?”
洪老闆一愣,像是不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一臉茫然衝黃一天反問道:“黃書記您說什麼呢?您讓我跟小老鼠見面談交易?我一個清清白規規矩矩的生意人跟他之間能有什麼交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洪老闆坐在那一頭霧水,一旁的公安局長劉成偉卻早已聽明白黃書記言外之意,他有些詫異表情看向黃一天,衝他問道:
“黃書記,你不會是......”
黃一天轉臉看向劉成偉:“眼下秦衛紅隨時可能出現危險,她要是真出了事,不但丁市長那邊不好交代,我這心裡也過不了那個坎,緊急時期也只好採取緊急措施,我問你,憑你劉成偉的本事能不能查到小老鼠的確切聯繫方式?”
劉成偉不禁目瞪口呆!
任憑他頭腦想象力再怎麼豐富也絕對不會想到黃書記爲了儘快救出秦衛紅居然出了一招以毒攻毒的險招?
儘管黃一天還什麼都沒說,他心裡早已反應過來,“爲什麼黃書記要洪老闆緊急過來,原來竟是想要洪老闆親自出面跟小老鼠談交易?”
這一招直搗黃龍的確夠直接狠辣,可是......
劉成偉衝黃一天勸道:“黃書記,您可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小老鼠這個人真不好惹,他在忻州市嘿道上混了這麼些年,手上的命案也有不少,可公安局這麼多年都沒有確鑿的證據抓人,跟他這種嘿道上老狐狸打交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洪老闆在一旁越聽越糊塗,他有些發懵表情衝劉成偉問:“劉局長,您跟黃書記這是說什麼呢?黃書記到底要我跟小老鼠談什麼交易?”
對於黃一天來說,現如今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除了心裡思慮好的計謀之外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儘快從景老闆手上把秦衛紅平安救出來。
他並未搭理洪老闆的問話,而是再次嚴肅口氣問劉成偉:“劉局長,你到底能不能儘快找到小老鼠的聯絡方式?”
劉成偉見領導已然下定決心趕忙習慣挺胸回答,“這個聯繫方式當然沒問題,不過......”劉成偉嘴裡一邊答話的時候一邊心裡感覺黃一天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小老鼠畢竟是嘿道混了多年的老大,就算洪老闆能聯繫上小老鼠跟他見了面,他那樣的老狐狸怎麼可能任由旁人擺佈?
劉成偉說:“黃書記,我覺的您千萬別把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就算咱們能找到小老鼠的聯絡方式,他也未必會答應跟洪老闆見面,這種人的警覺性都很高,別說洪老闆這樣的生意人,即便是有經驗的刑偵老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依我看您還是......”
劉成偉話沒說完被黃一天打斷:“行了,你那裡只要提供小老鼠的聯繫方式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讓洪老闆去辦,他出面最合適。”
洪老闆坐在一旁一臉懵逼,他是真心不知道黃一天和劉成偉兩人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黃書記要自己聯絡小老鼠到底又要談什麼交易?
他聽見黃一天像是教訓口氣對劉成偉說:“任何事情只有做過了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要是幹什麼事情都畏首畏尾那乾脆別幹了,。”
劉成偉被領導這麼一說只好閉嘴不再言語,轉臉看向洪老闆的神情卻露出幾分擔憂,好像早已預料到洪老闆跟小老鼠談交易的結果指定好不到哪去。
他聽見黃一天一本正經對洪老闆說:“洪老闆,等到劉局長那邊拿到了小老鼠的聯絡方式後,你立刻給小老鼠打電話跟他談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洪老闆問。
“給他五百萬!買景老闆的人頭!”
“啊?”
洪老闆顯然沒想到黃一天讓自己做的事情居然是涉及人命關天的大事?他有些訝異兩眼看向面前這位年輕的領導心裡不禁一寒。
他有些怯怯聲音道:“黃書記,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您看是不是好好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再說了,真要拿五百萬要景老闆的人頭,那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值得嗎?”
黃一天並未搭理洪老闆的話,又轉臉衝劉成偉道:“只要洪老闆和小老鼠談成了交易,你公安上的人能不能緊緊咬住小老鼠的人順藤摸瓜查到景老闆的藏身之處?”
直到此時洪老闆才明白黃書記剛纔話裡的真實含義——原來他這是玩的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表面上讓自己和小老鼠談交易,等到小老鼠的人真對景老闆動手的時候,再讓公安局的人來一個“甕中捉鱉”。
說白了,黃書記讓自己出面跟小老鼠談交易的真正目的只有一個——最快的速度找到景老闆藏身之所,然後再順理成章救出被綁架的秦衛紅。
高!實在是高!
洪老闆心裡真是想不佩服這位年輕的工委書記都不行,他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說,“什麼叫天才?什麼叫聰明絕頂?這就是了!黃書記的思維轉換之快真是聞所未聞,他這主意實在是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了,即便是在嘿道上混了多年的小老鼠又怎會想到他這招局中局?”
洪老闆內心還有些震撼,耳邊已經聽到黃一天開始周密佈置起來,他對劉成偉說:
“劉局長,洪老闆的身份衆所周知,他之前又跟景老闆在生意場上過節頗深,由他出面請小老鼠出手要了景老闆一條命,想必小老鼠絕不會有所懷疑。”
“但是有一點很重要,你必須派人嚴防死守保護好洪老闆的安全,按理說小老鼠這種混混向來只爲求財,只要洪老闆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想必他們不會主動得罪金主。”
“這件事最要緊必須動作要快,洪老闆必須施加壓力讓小老鼠抓緊時間行動,另外公安局的便衣一定要死死看緊小老鼠和手下人一舉一動,一定要緊跟小老鼠的步子找到景老闆的藏身之處。”
“既然景老闆能花錢請小老鼠綁了秦衛紅,咱們就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花錢請小老鼠對景老闆下手。”
“景老闆之前跟小老鼠剛剛完成交易,小老鼠一定有他的聯絡方式,從現在起咱們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只要洪老闆和小老鼠一接觸上談好交易之後,你公安局的人立刻全程監控......”
......
晚上,忻州市某洗浴中心的包間裡,身穿白色浴袍的小老鼠正跟一幫手下圍成一圈打麻將,小老鼠好色好賭是出了名的,只要一有空就會帶着一幫兄弟賭個痛快。
聞名忻州市嘿道的小老鼠外表看上去相當忠厚,身材矮胖皮膚稍黑,若是乍看上去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傢伙居然是身上揹負十多起命案的惡徒。
其實忻州市警方已經盯了小老鼠很久,但是這傢伙一向居無定所,底下人犯案的時候也是乾淨利落,哪怕真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也有底下小弟心甘情願出來頂罪,這讓警方一時拿他這個“履歷清白”的嘿老大毫無辦法。
眼看手裡一把好牌就要贏了,小老鼠臉上不覺露出興奮笑容,他正要打出手裡一張牌放在一旁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小老鼠有三部手機,其中一部是專門用於“接業務”的電話,他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隨手按下接聽鍵。
“喂,什麼事?”小老鼠一邊神情輕鬆打出手裡那張牌一邊拿着手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