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玲走過來,正在爭執的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停了下來,三雙貪婪的目光在謝玲的身上打着轉。
謝玲讀得出那狠不能把自己扒光的目光的意味――那三個男生早就把自己的女人互相交換着“玩”過了。惟一沒有被他們染指的,就是謝玲了。
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在他們三人眼裡,謝玲就是那朵最鮮豔的花兒,採下她、揉碎她、蹂躪她、折磨她。
謝玲根本沒把這些下流骯髒的眼光放在心上――有李浩然在,他們有心也沒那個膽。
謝玲迎上李浩然,接過他手裡的一把鋤頭,柔聲道:“回來了?我給你準備飯去。桌子上泡了井水拜過的菊花茶,喝的時候慢一點。”
李浩然笑笑:“知道了。”
他的眼中帶着點疲憊,轉身去勸又吵成一團的三個男生。
謝玲也知道李浩然的疲憊從何而來,有時候,謝玲曾經想過,其實離開那三對狗男女,她和李浩然也能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真不想和這幫子雜種搞在一起。
謝玲雖然腹黑,臉上卻依然帶着笑,笑而不語地看着李浩然安撫下三個男生。果然,又是老樣子,在分了分這次蒐集的物資後,剩下一時用不了的都交給了李浩然。
三個男生一瓜分完戰利品,轉身就走,連一點互相之間搭訕的興趣都沒有。事實上,他們離開時的背影更多的是帶着對對方的提防。
謝玲懶得看那三個混蛋鬼鬼祟祟的模樣,走到李浩然身邊,伸手接過了他手裡拎着的幾個蛇皮袋:“走吧,回家去。”
李浩然衝謝玲笑笑,沒有鬆口握着蛇皮袋的手:“我拿好了。”
謝玲沒吭聲,只是白了李浩然一眼,手裡加了點勁,李浩然悻悻地鬆了手。
謝玲一手鋤頭一手蛇皮袋,卻依然在山道上走得飛快,李浩然在後面看着她的身影一時出了神,半晌纔跟了上來。
李浩然那天下山累了點,回到家後破天荒地在牀上躺着休息了一會兒。
謝玲在閣樓的庫房裡放置了物資後,就張羅着給兩人燒飯。
謝玲其實並不會燒飯,以前也就是和同學們一起玩玩燒烤,但人總是被逼出來的,現在謝玲不但會用煤氣竈正經八巴的整桌子飯菜,甚至用煤餅爐和柴竈燒飯也難不倒她,雖然說後兩者因爲掌握不好火候常會燒糊燒焦飯菜。
這天謝玲是用土竈燒的飯,因爲蹲在竈後燒柴太熱,她把打西葫蘆餵豬時穿的牛仔服換了,只穿了件吊帶小背心和平腳短褲燒飯――這衣褲都是李浩然從山外村子裡找來的,見着大小合適就對付着給謝玲穿了。
謝玲做了個冬瓜海米湯,冬瓜切成小片,先用滾油炒一下,放入小海米,加點鹽,放大碗水,等水滾兩滾,這湯就成了。夏天吃冬瓜湯最解暑。
主菜是碗炒螺絲。這螺絲是謝玲從山澗裡自己一粒一粒摸來的,雖然個頭不如湖裡的螺絲大,但勝在乾淨。謝玲用自己開的田裡的蔥絲加姜塊爆炒,依次加入醬油、老陳醋、糖、鹽,可惜手裡沒有幹辣椒,最後噴了點黃酒,出鍋前調了點稀芡汁增稠。
又炒了一個青菜,切了碟小黃瓜。
謝玲把飯菜都端上桌子後,才發現李浩然還在樓上臥室裡呆着沒下來,平時他可是會幫着自己佈菜拿筷子的,擡頭喊了一聲,李浩然應了,過了一會兒,樓梯上才傳來他的腳步聲。
兩人坐下來,默默吃着飯菜。
謝玲並沒有什麼食不語的家訓。
只是她和李浩然之間的關係實在尷尬的很。
住在同一間屋子裡,卻情侶不算情侶,同伴不像同伴。
這所農家小樓有的是空房間,謝玲和李浩然是分房睡的,門就對着門。
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總免不了有尷尬的時候,因爲農村房沒有配臥室的獨立衛生間,二樓是共用一個在外間的衛生間的,李浩然有時推門而出時,會看到正揉着眼睛只着內衣的謝玲匆匆往衛生間跑,而謝玲也不止一次看到李浩然用水瓢舀水沖涼的光身子。
兩人的關係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倒還不如另外三對男女乾脆,說不上夜夜笙歌,但那激情的聲音常常能傳到樓外。
說了飯,謝玲開始收拾桌子,卻拿李浩然的碗時,李浩然突然做了一個動作――他握住了謝玲伸過來的手。
謝玲頓時僵住了,一動也不敢動。
這時她才發現,今天李浩然看自己的眼神與往日大不一樣,眼睛是血紅血紅的,就象徹夜打CS一樣,呼吸也有些急促,手心火熱。
謝玲一動也不動,半晌,她試着抽了抽手,手緩緩從李浩然掌中縮了出來。
謝玲當什麼也沒發生,平靜地收拾了碗筷,端去廚房清洗。等她回來抹桌子時,李浩然已經不在了,上樓去了。
李浩然直到謝玲上牀時,也沒有從自己房間裡出來。
而謝玲也坐在自己牀頭髮呆。
爲自己是不是應該爬上李浩然的牀發呆。
謝玲是個足夠聰明的女孩子。她知道,現在自己和李浩然這樣奇怪的關係應該變一變了。特別是八人衆找到這個小山村安頓下來,開始過上像模像樣的小日子時,自己和李浩然就不能再維持這種可笑的純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關係了。
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對雙方一點點好處都沒有。
李浩然是個正常的男人,他有着生理需要,特別是整天出於生死關頭時,回到家裡,他需要放鬆自己的內心和肉體。看過無刪節版《血與沙》的謝玲自然明白,怎樣的放鬆是最有效的。
而謝玲也需要擺脫另外三個男生時時不懷好意的目光,只要她一天不是李浩然的“人”,那她就要承擔那三個男生突然發狂輪幹她的風險。
謝玲突然發現,自己最好的出路就是現在就上李浩然的牀,做他的女人。
她並不想走這一步。自從末世來臨,謝玲一直企圖證明,女人不用成爲男人的附屬品一樣能生存下來。她很努力,甚至取得了一定成效,這個偏遠小山村的安樂窩的建設,也有着她的一份功勞。
但這並沒有改變什麼,除了李浩然,另外三個男生看謝玲的目光除了慾望只有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