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持槍男對王路道。
王路有點得意,挺了挺腰,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手指還在劇痛,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連殺數只喪屍,這當然很不錯了。
有時候,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必要的。
持槍男往下扔了塊石頭,轉頭點了點王路:“我說的是你身上的盔甲,做得還不錯。”
他走到一邊,拎起陳薇和謝玲送來的砍柴刀、鋤頭和釘耙,分別在手裡試了試,搖了搖頭,不是很滿意。
他走回王路身邊:“把盔甲脫下來。”然後轉頭對陳薇和謝玲道:“麻煩兩位幫我穿上。”
王路,發呆中。
陳薇和謝玲對視了一眼,陳薇咬着脣,點了點頭。
盔甲從王路身上脫了下來,又穿上了持槍男的身,持槍男比王路要高大,胸甲勉強才用螺絲扣上,在穿腰裙時,持槍男拒絕了,他說:“太不方便了。”幸好臂甲、腿甲都是單獨分開的,中間以多層軟包相連,所以雖然費了不少功夫,持槍男還是穿上了盔甲。
持槍男活動了幾下腿腳胳膊,再次讚道:“不錯。雖然難看死了,但還管用。”
王路假裝沒聽見,他正和周春雨一起扔石塊,又有喪屍爬了上來。石階上堆滿了喪屍屍體,讓後繼的喪屍無法站穩腳,它們乾脆手腳並用爬上來。
持槍男拎起了王路放一邊的消防斧,對周春雨道:“小周,別扔了,休息休息吧。”
說着,又擋開了謝玲遞過來的摩托車頭盔:“不用,戴這玩意兒太遮視線。”
然後一步步,像散步一樣走下了石階,堵在那處最窄小的轉彎處。
王路和周春雨都停止了扔石頭,一則怕誤傷持槍男,二來兩人也的確累了,剛纔石頭扔出去完全已經沒有準頭了。
持槍男一動不動站着,一隻喪屍已經爬到了他腳邊,呵呵叫着,手指已經快觸到他的鞋子了,持槍男出斧了,他輕輕揮了揮,消防斧的刃口劃過了喪屍的脖子,喪屍趴在石階上,再不動彈――王路看得分明,這一斧,削斷了喪屍的頸骨,只留下一層皮,連着頭與身體。
好厲害。
王路強壓着自己的震驚,但目睹了同一情景的陳薇和謝玲已經齊齊驚呼了一聲,剛運來一“車”石頭的王比安更是大叫起來:“武林高手!武林高手!”
正背靠着一棵大樹休息的周春雨笑起來:“什麼武林高手啊,我們封所長可比傳說中的武林高手還牛,他可是海軍陸戰隊出身的,還立過三等功呢,是真正打過仗流過血的。7Z小說?”
陳薇道:“所長?周春雨,這位、這位是你們派出所的所長?不知該怎麼稱呼?剛纔在山下,可是你們所長救了你姨父的命呢。”
周春雨道:“我們所長姓封,開封的封,大名叫封海齊。”
陳薇噢了聲,揚聲喊道:“封所長,可謝謝你啦,對了,你一個人在那兒危險不?要不要幫手啊?”
封海齊輕笑了聲:“小周啊,我看你很空嘛,既然這樣空,你也來動動筋骨,扔石頭效率太差了,純粹是浪費體力。”
周春雨笑道:“所長,有你頂在前面,哪還有我的份啊。”
這話可不是吹捧,也就是這幾句話時間,又有幾隻喪屍爬了上來,封海齊都是一斧斃命。
王路心裡甚爲佩服。
說實話,換了他,也不是不能殺那幾只喪屍,因爲受地形和石階上橫七豎八屍堆的影響,喪屍只能一隻一隻上來,而且走得跌跌撞撞,自然可從容對付,令王路佩服的是,封海齊殺喪屍都只揮了一下斧,就一下,不多,也不少,或砍斷脖子,或劈中腦門,總之是連一點多餘的力氣都不肯花費。
這可比王路又吼又叫舉着斧頭亂劈風殺得喪屍斷肢橫飛屍液四濺不知高明到幾條街外去了。看看,人家封海齊到現在連黑色的屍液都沒濺上一點。
那個啥,挺像西門吹雪的哈。
有封海齊在前擋着喪屍,大家似乎一下子安心了不少,在周春雨的指揮下,大夥兒又從石窟運來了不少石頭――王比安雖然趕着羊車來來回回挺勤快的,但畢竟年小體弱,彈藥運輸遠遠趕不上消耗,現在大家一起動手,立刻又囤積了足夠的石塊。
陳薇和謝玲又用最快的速度烙了雞蛋餅給三個男人送來,同時送上的還有幾隻白煮蛋。
周春雨匆匆吃了飯,穿上了謝玲的盔甲,頂替封海齊堵住了山道。
王路冷眼旁觀,鬆了口氣――周春雨的斧頭耍得和自己一樣爛,喪屍被他剁得象白斬雞一樣,殘肢還扔得東一塊西一塊。
封海齊也不脫盔甲,一手卷餅一手拿雞蛋,就大吃起來:“好吃,有大怱大醬就更好了。7Z小說?”
陳薇笑道:“聽口音封所長是東北人?”
封海齊滿嘴都是食物含糊着道:“黑龍江七臺子河的,18歲跑到甬港市當兵,幾十年沒回家鄉了。”
陳薇端上一碗水:“這是鹽開水,你慢慢喝。唉,中午的飯菜被喪屍追着,硬生生都扔掉了,現在廚房裡還蒸着饅頭,還燉着紅燒肉。這餅和蛋你先墊墊飢。”
封海齊眼睛一亮:“紅燒肉?是豬肉嗎?”
陳薇道:“是,昨兒剛宰的新鮮豬肉。不過不是咱們自家養的,是別人家送的。自家倒是養着幾隻雞兔,還有羊――就這孩子牽着的,山上還開了點田,只是錯過了下種的季節,所以產出的東西不多。”
封海齊大口喝着水:“這山上還有別的人家?”
王比安搶着道:“崖山上就咱們一家四個人,這豬肉是陳爺爺送的,他們住在山下很遠的村子裡。”
聽着封海齊和陳薇王比安一問一答,正在吃飯的王路憋出了一陣咳嗽――好嘛,這母子兩人,把自家老底交代了個底兒掉。
封海齊不愧是基層派出所所長啊,這幾句話,就把崖山戰略情報摸得清清楚楚了。
算鳥算鳥,其實自己一家人對封海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吧,就這麼點破底子,還當什麼國家機密啊。你以爲是pm2.5啊,連灰塵什麼的都是機密,機密你妹啊。
人是鐵飯是鋼,吃了東西,人就有了精神,三個男人輪番上陣,死死堵住了缺口。
又一次,周春雨替換下了王路,陳薇幫王路脫下盔甲後,查看了一下膝蓋上的傷口――傷口臨時用雲南白藥和紗布包了一下――傷口還在流血,紗布都浸得半溼了。
陳薇皺了皺眉:“老公,不行啊,這傷口一定要縫扎一下。”
王路回頭看了看周春雨堵住的山道,目前情勢已經穩定下來了,雖然遠遠沒到脫離危險的程度,但一時半會兒喪屍是衝不上來了,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動個小手術。傷口也是該治一下了,持續失血不說,傷口在運動中不斷被牽扯,撕裂得似乎越來越大了,時間拖得太長,就越不好治了。
王路點點頭:“那就縫吧。”
陳薇現在對縫扎傷口經驗十足,得了指令立刻開動,和謝玲一起燒開水,給手術用具消毒,備酒精棉花,從蠶絲被上抽蠶絲,不一會兒,全套的手術用具就送到了山道口。實施戰地救護。
王路已經脫下了褲子,裸着大腿,陳薇稍稍有點擔心,上次,王路可是在昏迷中動的手術,現在這清醒着――:“手術很痛的,你、你忍得住嗎?”
王路揚了揚眉毛:“痛得忍不住也要忍啊。”這次,他並不想使用感覺喪失異能,現在他對這一異能越來越覺得不靠譜,這異能並不像他以前想的那樣簡單,別的不說,自己以前對異能施展的控制就完全是自以爲是。
自己一直以爲只要有足夠的疼痛刺激,就能激發異能,痛得越厲害,異能施展時間就越長。結果滿不是這麼回事兒,像今天,自己連拔了三片指甲,原以爲好歹能撐個2、3小時,結果好嘛,不點徵兆都沒有,異能在短時間內就消失了,幸好有周春雨和封海齊相救,要不然,自己現在就已經成了山腳下的一幅白骨了。
雖然說着豪言壯語,王路還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讓謝玲找了根樹枝,咬在自己牙齒間。
封海齊一直在旁邊看着,這時挽了挽袖子走上前道:“我來幫你。”說着兩隻大手一圈,象老虎鉗一樣,緊緊鉗住了王路的大腿,以免他忍不住痛亂掙扎,反而弄壞了傷口。
王路翻了個白眼,你妹的,封海齊你這個東北銀,下手真黑啊,這一下子,比陳薇縫扎還痛。
陳薇在腥風血雨中也好歹練出了一番硬心腸,一看準備就緒,也不猶疑,消了毒,捏住了王路傷口兩邊的皮肉就一針紮了下去。
陳薇在那兒飛針走線,王路咬得樹枝咯咯響,這時就看出封海齊的先見之明瞭,王路兩手抓着身邊一棵大樹,痛得拿頭死命亂撞着樹幹,封海齊死死壓住他的大腿,愣是沒讓他的腿動彈半分。
陳薇自然知道王路的痛苦,也不講究針腳大小,下針飛快,也得益於她這段時間的女紅,手藝比上次給王路縫扎時靈活多了。不一時,王路膝蓋上的傷口就縫好了。
陳薇上了雲南白藥,包好紗布,這才擦了擦從額頭流下來快流到眼角的汗水:“好了。”
封海齊鬆開了鉗着王路大腿的手,王路的大腿上立刻顯出了一圈烏青――這直娘賊,真下得了狠手。
只不過,王路已經連翻個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抱着樹幹,死死閉着眼睛,連謝玲幫他擦汗都沒察覺。
封海齊看了看王路,點了點頭:“不錯。”
王路終於哼了哼,算是對封海齊表揚的迴應。
封海齊扭頭對陳薇道:“不錯,縫得真不錯,比得上我以前老部隊裡救護兵的水平了,不過那幫傢伙玩槍比玩針筒熟練多了,讓他們出個任務樂得能翻天,搞戰場救護演習就像死了孃老子一樣,下手重得當你是死豬肉。”
陳薇抿嘴笑了笑:“也沒什麼,這世道,也是被逼的。”
封海齊點了點頭,又指着縫傷口的線道:“這是什麼線?我看上去不像是手術線,又不像棉線。”
陳薇道:“是蠶絲線。”
封海齊嘖嘖幾聲:“不錯,不錯,好辦法,好辦法。”
王路現在聽明白了,合着這位封海齊封所長的口頭禪就是“不錯”啊。
這時,山道上的周春雨突然大叫了一聲,衆人一回頭,只見不知何時,三隻喪屍竄了上來,圍住了周春雨,一陣左右夾攻。
本來周春雨對上三隻喪屍並不會處於下風,但他嫌全封閉摩托車頭盔氣悶,學封海齊的樣沒有戴,這時被一隻喪屍抓住胳膊後,又要躲着另兩隻喪戶對腦袋的抓撓,一時有些慌了手腳。
王路剛做完手術,脫了力一時起不來,封海齊幾個跨步跑到周春雨身邊,兩斧就幹掉了兩隻喪屍,周春雨也趁機殺了抓着自己胳膊的那隻喪屍。
封海齊壓着嗓子道:“小周,沒事吧?”
周春雨點點頭,又搖搖頭:“封所,這樣子不是辦法,山下的喪屍太多了。累也能把我們累死。”
封海齊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道:“一定要頂住,我剛纔粗粗看了一下,山上就這一條道,守住這兒就能活命。”
周春雨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防守山道到現在才一個多小時,自己就已經隱隱有些胳膊發酸,接下來還要戰鬥多久?兩小時?三小時?半天?一整夜?別忘了,山下的喪屍可比春運的火車站民工還多!
封海齊看出了周春雨眼中的顧慮,他拍了拍周春雨的肩:“你休息一會兒吧。”
說着接過了他手裡的斧頭。
周春雨腳步蹣跚回到了山道頂,一屁股坐了下來,只會重重喘氣。
謝玲忙上前給幫他脫盔甲――這套盔甲現在由王路和周春雨輪換着穿,封海齊獨自佔着一套。這套盔甲原是謝玲的,不過謝玲個子本就高,胸寬其實比王路還多幾個釐米,所以王路和周春雨勉強能穿上。
周春雨搖搖頭拒絕了:“姨父這樣子肯定不能上陣了,還是我來吧。我沒事,只是有點脫力,休息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