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我遇到了張井繞,我質問了他譚英的事情,他沒有承認。”
第二天,譚炎開來到長盛沙,當我們問起他關於譚英消息時,譚炎開表情凝重的告訴我道,頓了下後他沉重的又加上了一句:“我對張井繞這人應該說是很瞭解的,我看他不像似在說謊!”
聽到這話,屋裡頓時黯然了下來,就只剩下了衆人無奈的嘆息聲。
其實大家應該說都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只是在聽到譚炎開說出這樣的結論時,還是讓人沮喪和懊惱。
“謝謝你凌鋒。”
突然譚炎開很是鄭重的對我如此說道。
“伯父,你在說什麼?謝我什麼?”
聽到這麼生疏的道謝話,我很是不解,很是怪異的看向譚炎開,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叫我岳父!”
譚炎開扭頭注視着我,立刻糾正道。
尷尬着,我沒想到譚炎開會如此說,臉上有些紅,第一次還真是讓人:“哦……,嶽…,那個,爸,你真的不用這麼客氣。”
乾脆一步到位算了,我這個人討厭扭捏,嗯!
譚炎開那肅穆了好久的臉,這一刻終於淡淡的浮上了笑容,然後他是情重的看着我說道:“好,我承認你這個兒子,我不是感謝你幫我打下長盛沙,是你讓我感到驕傲,我譚家又多了一個好兒郎,我才感謝你,我很開心,至於譚英……”
說到這裡,譚炎開的臉上又是一緊,嘆了口氣後,他淡淡的道:“你們也不用爲譚英太難過,可能他已經……,不過,我們從出征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只不過,我有些遺憾的是,譚英沒有等到這一天,我答應過他的,我要讓他看到我重新回到省督位的這一天,嗨…,不說了,總之,我想他現在如果知道這些一定會很開心的。”
“不,公子不會這麼平白無故的……,我們還可以再找找。”
張叔在一旁很是不忍的說道。
“是的,我們不會放棄尋找譚英的,哪怕是隻有一絲絲希望。”
我也表情凝重的說道。
譚炎開欣慰的笑了笑:“我也不會放棄尋找他的,只是,我希望你們現在心情能好起來。”
………
接下來幾天,長盛沙城內依舊緊張,我方軍隊依然在做着各種部署和調整。
趙錫的軍隊從三路方向圍了過來,足有兩萬人,結果到這裡他們只得到了我們已經佔領了長盛沙的消息,讓他們失望了,但相信他們不敢現在動手來搶,一方面現在我們城中軍隊實力強大,盟城和株城的軍隊,再加上已經受降的原長盛沙守軍,兵馬合計在一起已經超過了兩萬多人,裝備優良,士氣正旺,相信他們不敢對我們動手。
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他們強行進攻,佔不到任何便宜。
況且他們沒有開戰的理由。
這次香南省的整個軍事行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討伐張井繞,現在張井繞已經被我們趕跑,而且整個過程一直是我們在打仗,這次戰役趙錫的軍隊一仗未打,寸功未見,現在他是出師無名,如果他們現在出兵,等於讓他們站到了張井繞的一邊,是張井繞的同夥,會讓他們成爲整個香南省民衆的公敵。
所以最後趙錫的軍隊還是收兵退了回去。
至此長盛沙局勢徹底穩定了下來,見此,盟城和株城的軍隊也撤出了長盛沙,回到自己的城市,譚炎開在本地又招了兩千士兵,稍稍填充了兵力,這場戰爭到此就算告一段落。
五天後,我迎來最想見的第一位客人,潤東哥喜滋滋的趕了回來。
我是在一家高級酒店給潤東哥接的風。
“潤東哥,現在長盛沙的局面已經穩定,這次回來你準備做點什麼?”招待潤東哥坐下後,我立刻欣喜的與他攀談了起來。
潤東哥很是彆扭的看了眼我的身後,表情不自然,很是糾結。
我身後站着的是四個待衛,他們全是七星斗者的高手,這是譚炎開給我安排的保鏢,畢竟現在我已經是名人,又是張井繞的仇敵,是我除掉了張井路,很容易成爲張井繞報復的目標,所以譚炎開讓我這段時間外出都是隨身帶着四名待衛,這是爲了安全考慮。
不過這陣勢接待客人,頗有些,得瑟的嫌疑,一定會讓潤東哥覺得很不自然。
知道潤東哥一向不喜歡富人的驕橫作風,他看不慣炫耀的人,其實我也很低調,只不過是剛有了自己的保鏢新鮮兩天,見此我忙對身後人說道:
“小五,你們到外面吃點東西,休息下,我與潤東哥聊聊天。”
“是。”
小五與另外三人應了聲後離開這個雅間。
“嘿,你小子現在很威風嘛!”
見那四人離開房間後,潤東哥神情終於放鬆了下來,先是重重的捶了我一拳,然後開心的說道:“在報紙上看到你在香南這裡打敗了張井繞的部隊,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趕走張井繞就是造福所有香南省百姓的事情,你做的是大好事,好樣的。”
從沒見到潤東哥這麼誇獎過我,說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忙道:“來吃菜,邊吃邊聊,慢慢說,我怎麼造福百姓了,說得詳細點兒。”
“滾!哦……,對了,我看報紙上寫的,你已經是譚炎開的女婿了,看來譚雅已經接受你了,是嗎?”潤東哥自從不再忌諱婚姻話題後,對我的姻婚情況也很是關注,忙笑着問道。
“那只是打出一個旗號,方便我帶軍,其實現在我和譚雅還處在,待考查階段,呵呵。”
我渾淪着說道,現在我還不確定,譚雅是否能立刻接受我,雖然譚炎開都已經承認了我的身份,可我不知道譚雅是不是還需要點時間扭轉她的心思,所以我還是渾淪着做了回答,爲岔開這個讓我難解的話題,我忙問潤東哥道:“這次回來後,你是不是也得去伯母和楊師妹那裡,商量下和楊師妹……那什麼的事呀?”
“嗯!我這兩天就過去看看。”
這一刻潤東哥臉上很少見的露出了一絲羞澀神情,看來他已經決定了要勇敢的走出這一步,潤東哥就是這一點讓人放心,只要決定了的事兒,他就不會變卦,而且堅決執行到底,執行到家。
“好!你去看伯母時,順便幫我捎點禮物過去,這段時間我要協助譚炎開做城防,不方便去看望他老人家,改天再去拜會她們。”
我現在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出一趟門實在是不易,所以等過段時間自由了,我再和潤東哥單獨過去。
知道潤東哥的終身大事有着落之後,我又開始關心起潤東哥的事業來:
“潤東哥,這次回長盛沙後,你準備做點什麼?是準備開報社,還是準備寫文章?”
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潤東哥很適合當編緝,他是這塊兒料!
而且之前潤東哥開報社的經歷很成功,文章被四處轉載,只是後來報社被張井繞給封了,所以纔沒繼續辦下去,現在張井繞已經走掉,我認爲他可以重拾舊業,而且我相信他也能做得很好。
並且,現在就算他想給省督提意見也沒問題,沒人敢去抓他,我相信他很容易會選擇這份事業繼續做下去。
但這一刻,我卻看到潤東哥嚴肅的緊抿着嘴脣,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爲什麼呀?”
我十分吃驚,這讓我太過意外,之前他的《香江評論》報社剛被查封之時,他恨不得要堵到張井繞家門口去抗議,就是爲了要奪回寫文章的權利,他差點被張井繞抓住殺頭,而,現在這條路已經暢通,可他卻搖頭,我忙問:“爲什麼?你做報社不是做得很好嗎?現在怎麼不想幹了呢?”
“我以前開報社,是爲了抵制大郎帝國貨物和反對二十一條,後來寫文章的目的是向那些官員尤其是向張井繞提意見,而譚炎開的執政風格可以讓我滿意,當然,如果他有政策辦得讓我不滿意的地方,我同樣會寫文章,讓報社發表出來。”
潤東哥很鄭重而嚴肅的說道,他絲毫沒有因爲譚炎開是我嶽夫,就放棄提意見的權利,然後他繼續鄭重的說道:“其實,我認爲我僅僅是寫文章還不夠,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更重要的事情?”
聽到這幾個字,我腦袋中猛的閃過一件事情,這纔想起來,現在潤東哥已經轉變了思路。
經過這段時間的這些事情後,應該說,現在的潤東哥已經是變了一個人。
他以前做事情的風格更多的是受楊懷中老師及肖升他們的影響,是那種學者風格,是那種只是坐在一邊提意見風格,是那種寫文章講道理的風格,之前的他可以說是相對中庸的,只是站在中間,對別人或左或右的處事方式,進行中庸的評論。
那時的他喜歡的是,不要激進,也不要太過保守。
但是現在,自從他被張井繞趕到北盛京,瞭解了盛華軍閥割據的混亂現狀,接受了李大招和陳孤秀的觀點後,並相信了那個羅維埃政權可以讓盛華民權帝國富強的新思路後,他就已經接受了那種,可以說稍稍偏‘激進’的社會變革方式,他不再想只是做個書呆子站在中間評價別人。
現在的潤東哥是想要做出些事情,表明自己的態度,他要引領社會變革。
“可!我認爲,你還是適合辦報社!你不開報社,那不是可惜了你的文采。”
我實在是惋惜着說。
這不是在捧潤東哥,我發現潤東哥的確就是這方面的人才,開報社,不但可以讓他展現他的才華,還可以,有名,有利!放棄了他這麼好的有前途的職業,對潤東哥實在是太可惜了!
更何況他在報刊行業已經是小有名氣的人了,之前他報社的銷量又是那麼好。
並且現在,又有我在爲他的報社保駕護航,這正是他名利雙收,又可以展現他才華的大好機會,可沒想到他居然要放棄這個職業。
而他去宏揚那個什麼羅維埃思想,完全是費力不討好,還有着相當大風險的事情,他這是何苦呢?
他這人怎麼就算不明白,這名利雙收的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