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車子越來越快,情緒也越來越激動,車上的兩人都緊緊抓住把手,生怕這輛小皮卡會出點事情!
當所有隧道都被拋到腦後,他們終於見到了大草原。胖子卻突然剎住車,張大山和趙欣萌都嚇了一跳。只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終於還是結束了!”趙欣萌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又忍不住插上一句,“你還好嗎?”
“對不起,我有點失控。”
胖子這句話讓兩人都鬆了口氣,這位老大哥終於恢復了正常。
“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欣萌問道,她知道其實他們並不急於一時。車載衛星地圖顯示,他們前方是綿延千里的大草原,中間有一個奇怪且突兀的盆地,這裡是遊牧民族的聚集區。到了這個水草肥美的季節,應該是有人煙的。“不如我們今天中午就去草原歇腳?”
大山根本不知道這兩位“警察”是出來執行什麼任務的,可顯然他們對休息看得如此重要,倒也不是很着急啊。“那個聚集地的確會有四面八方而來的牧民,是個季節性出現的村落!”
“不行,我們必須得趕快點!不能在停留了!”胖子正色道,他轉過臉來面對着欣萌,“我們若是真想抓住他,就必須一直走下去,不能多做停留。你也聽到了,小濟島的事情進展順利,所以……”
胖子不願再說下去,繼續上路。欣萌也沒有什麼怨言,本來就是一場殘酷的追逐,她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可張大山是一無所知,他甚至連小濟島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可這次沒走多久,他們就看到了那被撞破的護欄!下面的草地上散發着陣陣惡臭,這味道令人感到窒息。胖子再次停下車,他拿上槍,緩緩走過去。欣萌見狀也下車,拿上槍跟了過去。張大山卻還在車裡猶豫着,他根本不會用槍,最後只能拎上片刀,起碼這個東西他還能揮舞兩下。
他們一路走下去,地上的車轍印很明顯,是直接撞下來的。胖子站在車轍上,愣了一分鐘,才往下走。欣萌的注意力卻在那堆灰燼上,那是正常人類纔會留下的痕跡。
胖子走着走着,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是犬牙。但是看不出來是什麼動物,就這一帶的生態,他回頭問大山。“大山,這一帶有狼或者鬣狗嗎?”
“有狼,專門有捕狼的營生。”大山捂着鼻子一路往下走,這味道越發的噁心了。
胖子把那狼牙扔掉,放眼一望,好大一片草原竟沒有一頭羊,沒有一匹馬。“這狼總不能被人給吃了吧!”
“快過來!”欣萌喊道,兩人也瞬間給這過去。在一堆灰燼旁,有一口鐵鍋!那鍋裡甚至還留有殘羹!
“有人在這做過飯,這鍋還是進口的呢!”大山補充道,“草原上的人,用吊鍋可能更多一些,可這個明明是歐洲進口廚具,老貴了!”
就這些線索,胖子還是想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說他們在做飯,受到了攻擊,然後亡命逃脫。可爲什麼要橫衝直撞護欄下到這草地呢?他
看着旁邊的灰燼,這堆灰炭的體量也不像是一個小火堆那麼簡單,更像是焚燒了大體積的木柴,“難道是燒了人家的房子?”
道理說不通,他決定繼續往前面走走,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新的線索。三人都朝着那邊走過去,他們正一步步地靠近盆地,也就是那個牧民的聚集地。可真走到的時候,味道非但沒有變淡,反而越來越濃郁。那種腐爛帶來的惡臭正在逐步加劇,胖子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靠過去,那盆地便是一覽無餘!
整個盆谷裡全都是白花花的,那應該是羊羣!可羊羣並不安靜,它們正在互相廝殺,而這光天化日之下,胖子竟打起哆嗦來。他汗毛豎起,感到背後冒着冷風。他轉過身,趕緊示意兩人不要再往前走,趕緊回頭!
欣萌和張大山竟然都心領神會,這種味道和壓抑的氣憤任誰都不想多待。他們回頭之時,正好又看到了另一處車轍印,又是一路衝撞衝上了公路。這次便再也不多想,趕緊衝上去纔對!
待三人都回到公路上,他們遠遠地就能望見,“喪屍羊”大軍已經出動!他們被發現了!
“快上車!”
胖子大喝道,三人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趕緊朝着車子跑,然後一併全都鑽到車裡。可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並不意味着安全,他們得趕緊一路衝過去!
羊羣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對着他們的車子發動攻擊,而他們只有在被圍困之前,衝過這段連環彎路纔有機會!
胖子嚥了口唾沫,這是對他的挑戰!車子發動,剛走了幾十米衝在最前面的羊就一股腦撞了上來,好在沒有正撞在擋風玻璃上,而是側面。這次撞擊僅把左翼的後視鏡給撞掉了,而車身的損傷也並不大。車裡的人卻是驚了一跳!尤其是張大山,他算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羊感染病毒之後的模樣!
然後接二連三“的羊族壯士”衝過來,可是車子已經起速,全都躲開了!然後便是連環彎路,胖子心中有數,林昊一定也是靠着這段彎路才得意逃脫。可沒想到這段彎路卻是一個整體向上的趨勢,不僅是彎路,還有坡度!他剛甩開的身位,就被頭羊一個**撞了上來,這次撞到了後擋風玻璃,玻璃面都驚裂了。
張大山已經害怕到趴到車座位下面,而欣萌毅然決然,掏出槍來,朝着外面的羊羣開槍!
雖然這番舉動沒什麼大影響,頭羊中彈之後依舊在衝跑!但卻給予了胖子更大的信心,關鍵時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再連續兩個彎道之後,他們徹底將羊羣甩在身後!也終於擺脫了落入羊口的危險!
開過了連環彎道,便又是坦途一片。從現在這個高度,整個盆地盡收眼底,胖子看着那盆谷裡的羊羣才終於明白了一切。是羊羣吃掉了狼!並且羊也會吃羊!喪屍病毒帶來的無休止的進食慾望,將動物變成了連同類都不會放過的惡魔。有異類吃異類,無異類吃同類。
而林昊的車子之所以會下到草地上,也只有一個解釋:意外。這個意外的鑄成者,可能就
是那個最人畜無害的瞿小白。
“終於躲過去了!不知道泡麪現在怎麼樣,他們也一定受到了驚嚇。”欣萌喘着粗氣,她還沒有平靜下來。
“不用擔心,他可比我們想象的強大得多。不過我推測,這裡之所以會出事,應該是瞿小白在開車,所以可以推測,林昊堅持在開夜車趕路!我們得抓點緊了!”胖子心裡想得可比欣萌要複雜,他知道若是不趕快,最後真的在和談之後讓其他人抓住林昊,結果只會更壞!
胖子打開了衛星地圖,稍稍思考便決定立刻趕往察哈爾。
“我們到了察哈爾再休息!”
張大山剛要開口,卻又把話閹了回去。察哈爾,也不一定就安全啊!
彼時林昊一行人也纔剛出發沒有多久,他們可真是吃着肉唱着歌,一路輕輕鬆鬆兜着風。昨日的不愉快和恐懼統統忘掉,可能真的經歷的太多了,他們都更在乎眼下的日子。
小白已經在盡力的剋制着自己,慢慢掌握開車的技巧,即使不需要很快,也能平穩度過林昊睡覺休息的日子。可她若真的一直保持40邁的車速,真的是對不起林昊夜間的辛勤勞作啊!
兩個小時之後,他們又回到了當初的岔路口,這次是絕對不會再選錯,他們只要朝着察哈爾前進就好了。
“小白姐姐,我們今天還能到目的地嗎?”
“你說哪兒,是路牌上那個地方嗎?”瞿小白指着車窗外的牌子,可把小淘給下了一跳!
“你兩隻手扶着,兩隻手!千萬別一隻手開車,會出事的!”小淘提高了嗓門,訓斥着小白。
可小白也不生氣,因爲她已經習慣了和小淘的秉性,並且找到了和他相處的最佳方式:分享。只要是能夠分享的美好東西,就能最直接地獲得愉悅,而小淘心裡又是個柔軟的孩子,自己也堅持做着這樣的事。他們漸漸熟絡,無話不談。所以實際上車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是清醒的時候,比三個人時氣憤還要好。
“我們今天的目標是不出事,然後呢不管是察哈爾城裡還是路邊的草地,只要心情愉快,在哪裡都一樣!”瞿小白笑着說道,她大概都忘記了自己是被追捕的對象。車子都是郭一清送給他們的,食物也是他們準備的,這就像是一場精心安排好的旅程。
可林昊自始至終都沒有道出真因,郭也沒有。
被矇在鼓裡的人歡欣愉快,知道真相的人則要滿臉愁容。
瞿小白便是前者,她其實還可以開得快一點,卻總是可以把速度降下來,吹吹風,看看草原,看看高坡。甚至還要停下來,佯裝自己拿着手機,和小淘做着可愛的自拍。
太陽都到了正頭頂,他們卻還在半路上。林昊被風吹得口乾舌燥,終於醒來了。擡頭一看已經是正午,但望了望窗外,卻發現景觀毫無變化。又看着前面兩人有說有笑,心裡真是想罵娘了。
但他看到瞿小白那純真無邪燦爛如花的笑,就是發不起脾氣來。只好伸個懶腰,道了一聲“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