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章 無法解釋的誤會
手機信號要通過電信局來中轉,雖然固定電話擁有自己的電力線路,但再怎麼說也需要這個城市的電力來支撐起它的有效運用。體育場內也有許多臺式電腦,但這些東西一旦失去電力就和一堆廢鐵沒什麼區別。在這樣的情況下,唯一能夠不連接外部線路,擁有自己的電力和通信的,也就只有甜兒手中的那臺手提電腦了吧。喬烈當然知道這個道理,這也是他會站在甜兒帳篷前的原因。不過,至於具體是不是隻因爲這個理由,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可雖然他知道這個道理,但面對着這座小小的帳篷他卻總是鼓不起勇氣去敲門(也就是敲帳篷的一根支柱,可以發出聲響提醒裡面的人)。喬烈不止一次的告誡自己,這只不過是一件小小的帳篷,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哪怕是面對被喪屍海重重圍困的上海體育場他也敢去闖一闖,可爲什麼面對這個絲毫不懼威脅,沒有任何恐怖可言的小小帳篷他會露出如此膽怯的姿態?
剛纔他對衛驕所說的那種束縛感,在他再次接近這座帳篷時又再次從他內心深處散發出來,把他全身的肌肉都綁的嚴嚴實實。可他對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卻又並不厭惡,甚至是有點歡喜!一想到這裡,喬烈不由得暗罵自己沒用,竟連這種受虐狂纔有的感覺都不放過?還細心的體驗了一回?
可再怎麼說事實總是要去面對,喬烈深吸一口氣,舉起右手。又猶豫了將近十分鐘,才輕輕的敲響了那根響柱。
三聲輕響,喬烈好像觸電一般收回手指,屏息靜氣的觀察帳篷內的反應。五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可帳篷內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這顯然讓喬烈有點失望,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又悄悄的鬆了口氣。
本來這種時候,人們往往會再敲第二次門用以確定室內真的沒人。可喬烈這一次卻怎麼也敲不下去,一隻手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想他這輩子都沒有如此的狼狽,如此的猶豫不決!喬烈不由得暗暗痛罵自己:“好小子!平時的那些威風都到哪去了?!只不過是敲個門,怎麼就像是見了鬼似的什麼膽都沒有了?沉住氣!這只不過是敲個門而已,並不是什麼危險至極的事情。有什麼好怕的?”
雖然他心裡是如此想的,但真要做起來可不是想一下就能做到的了。喬烈又猶豫了好久,到底還是沒能把這個門再次敲響,而門裡也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響。
喬烈舒了口氣,自我安慰道:“裡面沒人,她不在裡面。並不是我今天不敢來,而是她確確實實不在!既然她不在,那我不去敲門也是理所當然的!對,我沒什麼不敢!她不在,我就走。事情就這麼簡單!”
想到這裡,喬烈轉身就要離去。離去之前他再次瞥了一眼那隻帳篷,心中的那股滋味是無論如何也形容不出來。
可正當他準備收回視線,邁開步子之時,一個柔軟的聲音從帳篷內飄了出來!
“是誰?”
喬烈本來來到這裡就是爲了聽這個聲音,也早已是做足了一切的思想準備。但他的這些準備早就在要離去的那一刻統統甩在腦後。此刻的他可以說是毫無任何的防範,突然之間就聽到了這個讓他既痛苦的睡不着覺,又感覺十分動聽的聲音。那就好比一聲響雷就在他身邊炸開一樣,把他整個人的思維迴路都給炸的癱瘓了。
裡面的聲音等了良久,還是沒有等到回話。但透過帳篷外的陰影又的的確確可以看到一個人站在外面,不由又添了一句。
“站在外面的是那位?”
這句話對喬烈來說猶如醍醐灌頂,整個神智立刻清醒起來。連忙回答:“是……是我,甜兒,是我……喬烈。”話一出口,喬烈不由得再次對自己的窩囊表現感到憤恨,“怎麼現在連說話也不利索了?!”
裡面的人沒有回答,短短的兩句問答之後,隔着帳篷的兩人再次開始沉默。這種沉默把喬烈的心肺幾乎給急出病來!剛纔那種聽到裡面人聲音所燃氣的希望,伴隨着沉默時間的延長再次被慢慢消磨下去。
“那個……我能夠進去嗎?”喬烈不死心,再次發出一聲問候。可等待着他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五分鐘?十分鐘?還是一段更長的時間?不知道,只知道當喬烈已經被午後的日頭烤的微微發暈,垂頭喪氣想要離開的時候。裡面那個聲音的主人終於對他的請求給出了答覆。
“進來吧……”
喬烈掀開布簾,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這是他第一次走進甜兒的帳篷,雖然這裡和他所待的地方差不多大小,所分配到的一些日常用品也和喬烈那個帳篷裡所擁有得差不多。但一眼望去就顯得僅僅有條,哪裡是他那個“狗窩”所能相併論的?
一個身着粉紅色連體裙的少女正坐在帳篷的中央,兩隻紅色的寶石一動不動的盯着喬烈看。這眼神盯的他心裡直發毛,只走了一步,就不敢再繼續深入帳篷。在門口的位置找了塊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那麼,喬烈先生。您到我這裡來有什麼事嗎?”說的話很是客氣,客氣的喬烈直往肚子裡吸冷氣。
“甜兒……你幹嘛又叫我‘喬烈先生’?不是說好了就叫我烈的嗎?或者說就像你以前一樣叫我烈先生也行。”
甜兒還是不動聲色,臉色冰冷。只聽她淡淡的說:“喬烈先生,我只是你母親的一個客戶,因爲陰差陽錯的原因而不得不暫時和你們一家人呆在一起。我和你並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還是不要叫的那麼隨意的好。”
喬烈又被甜兒冷冷的擋了回來,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隨便的打了個哈哈。萬般無奈,只能挑明自己來這裡的第一個原因:“甜兒,我想問你借一下手提。現在最有希望能夠叫來救援的也許就在這臺手提電腦上了。”
甜兒也不答話,聽完喬烈的敘述後隨意得從邊上一疊生活用品中拿出那臺手提,彬彬有禮的交到喬烈手上。
如此見外的交流方式讓喬烈越發覺得不自在,可又不能就此離開。只好打開電腦,隨意的上網搜索看有沒有任何關於上海災難的消息。
搜索的結果果然和幾天前一樣,任何一個和上海有聯繫的網站都沒有關於這場災難的消息。看來再搜索也沒用,喬烈氣餒的關閉手提,但沒有把它遞還給甜兒,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左手邊。
答案也找過了,結果也出來了,那喬烈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但他並沒有想就此離開的意思。喬烈望着甜兒,自從剛纔開始她就一直沒有動過。雙眼也毫無焦距的對準喬烈的方向,不知在看什麼。這樣一幅景象,使得喬烈突然產生一種幻覺!以爲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女性簡直就像一座經過大師精心雕琢的白玉像!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不完美的地方!
喬烈一時看得呆了,既然主人還未下逐客令,那他也樂得繼續呆下去,慢慢欣賞眼前這件世界上最爲完美的藝術品。
就這樣兩個人就持續的對座着,互相凝視。只不過甜兒的思想並不集中在眼睛上,不然不可能被喬烈這樣盯着也毫無反應。喬烈則是不時的發出一聲讚歎,覺得這樣只是呆坐着就能消磨時間的方式恐怕全天底下都找不到。
不過喬烈的這種“享受”並沒有持續多久,甜兒就算再失神也總有回來的一刻。看到喬烈竟這樣呆呆的望着自己,原本故意表現的冷若冰霜的小臉上立刻飛上了兩朵紅雲:“你……你幹什麼……!”
喬烈溫柔的笑笑,說:“我在看你。”
“喬……喬烈先生……你看我……幹什麼……”
“因爲你很好看,所以我想多看看你。”
甜兒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原本坐在帳篷正中間的她急忙向一角縮去,還掀起一張毛毯蓋在身上。
“喬……喬烈先生……如果……如果你用完電腦的話……希望你能夠出去……不然……不然被人看到你在這裡……不太好……”
事到如今喬烈哪裡還會笨笨的出去?此時的甜兒已經不像剛纔那樣對自己冷冷淡淡,害羞較弱的模樣再一次把這個女孩變成了喬烈所熟系的甜兒。喬烈知道,現在這個時機,就是最好的解決誤會的時機。
“甜兒……”
“不不……你別過來……坐在那裡不要動!別過來……”
“好好好,我不過去。甜兒,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想和你解釋解釋。只要你聽完我的解釋,我會立刻出去,不會再做出任何讓你不高興的事情。”
聽到喬烈已經是完全站在自己這邊的立場上說話,甜兒心中微微一甜,就想要鬆口。但轉眼想到喬烈所作的那些過份的事,不由得狠下心,再次板起了面孔。
“喬烈先生,你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們之間根本就不存在誤會,你也不需要解釋什麼。”
“不!甜兒,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請你聽我說完!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把話說完好嗎?我喬烈長到現在還從未有求過一次人,現在我就求求你聽聽我的解釋!行嗎?”
看着喬烈爲了對自己道歉,不惜懇求自己的着急樣,甜兒忽然感到一陣幸福。但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什麼,生怕自己一旦心軟,這個男人馬上就打蛇隨棍上,現在的這種服服帖帖的表情再也不會出現了。
“……你說吧。”甜兒狠命裝出一副冷淡的口氣。
“甜兒,我知道當天自己說錯了話。我道歉,我不該用那種輕飄飄的口氣說出那麼不負責任的話。所以我希望能夠把那句話收回,就當我全都沒有說過,好不好?”
本來聽到喬烈前面的兩句話,甜兒就已經有點想要放軟。可聽到喬烈最後那句想要收回的話之後,原本稍有止息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
“喬烈先生,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知道你所說的那些話都是一時興起,要你改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爲你的性子就是這樣,喜歡說一些佔人便宜的話……”
喬烈聽到甜兒的口風稍有點不對頭,似乎並不完全是因爲自己那時的一是口快而生氣,連忙追問:“小甜兒,聽你的口氣……好像並不是因爲我說的那些話而生氣?”
說到這裡甜兒似乎更是着惱,頭一歪,連看都不肯看喬烈一眼。經過喬烈好不容易一陣好話說盡,什麼保證不敢再犯的誓言發了一大堆,甜兒才終於開了口:“我問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和其他女性……和其他女性也說過類似的話?就是……就是‘和我結婚’之類的……”說到這裡,甜兒忽然哭了起來!晶瑩剔透的淚珠紛紛從那雙紅寶石中跌落而下,沾溼了她的衣襟。
喬烈嚇了一跳!說實話打破他的頭也想不到甜兒會在這個時候哭!急忙站起,想要走到甜兒身邊。可他剛剛直起身就被甜兒喝止,不敢再向前一步。
“甜兒,好甜兒!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再哭……再哭……再哭我就拿毯子捂住你的嘴,讓你有淚也哭不出來!”喬烈“哄”女孩子的手法實在不算高明,甜兒絲毫不理會他的“威脅”,繼續哭得梨花帶雨,花枝亂顫,把喬烈的慌了個手足無措。
(汗……這兩天感情戲是不是寫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