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悲被認作高僧,芊潯有些驚訝,玄桓卻知道具悲是配大師這個稱謂的。家丁把三人帶進客廳,就去和東家通報去了。
一會東家過來,竟不是玄桓想象矮個中年胖子的樣子,而是身材魁梧相貌俊朗的青年人。具悲也稍稍有些意外,這麼大一個院落,一般都是有良田數傾的大戶,家主多是不惑之年,像這家家主這麼年輕的倒也少見。
一翻客套禮儀之後,衆人入座。家丁拿來一些點心,丫鬟送來茶水。
“我姓劉,名吉。聽說大師會降妖伏魔之術,不知是真假?”劉吉開口便問具悲,玄桓一看就知他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希望具悲可以爲民除害。
“劉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具悲坐在椅子上,左手單立,躬身。
“是劉吉失禮了。只是近來屢有妖異之事發生,劉吉十分急切,可憐自己不懂法術,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能和妖物抗衡!”說着,劉吉重重一拍椅子扶手。
“劉施主和妖精交過手?”玄桓有些驚訝,妖對於普通人來說,着實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說來慚愧,若非那妖物手下留情,今天就沒有機會見大師了。”
“那妖物什麼樣子?”
“沒有法說它的樣子,它像魂魄一樣讓我無法擊中。每次打到它,它就會被打透,卻對它毫無損傷。可是它每一次出擊都能打中我,而且實力很強,我根本沒有還擊的力量。”劉吉面色陰鬱,顯然那段回憶讓他恐懼。
“哦,難道不是妖而是鬼?”聽劉吉這麼一說,具悲拿不定那到底是什麼了。
“它爲什麼會放過你呢?”玄桓聽的毛骨悚然,若自己遇上那東西,且不是束手無策嗎?
“原本我也不知道,後來我多方打探方知道了一些消息。原來這妖物出現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以前它只出現在大江一帶。近幾年,以大江爲中線,向南向北,這種妖物大量的出現。這妖物最大的特點就是隻吸死人的精血,從不傷殺活人。不過偶有要收妖之人,這妖獸也會出手教訓,我就是被教訓的人之一。”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妖物是妖是鬼尚不能確定,不過老衲知道其禍定不小!”具悲沉吟道。
“妖和鬼有什麼區別?”玄桓常聽人說妖鬼之事,真要說妖鬼的不同,還真的不知道。
“妖存在於畜生道、阿修羅道和人間道,而畜生道多兇妖,阿修羅道多善妖,而人間道就什麼妖都有了。鬼存在於餓鬼道、地獄道和人間道,餓鬼道又名惡鬼道,能闖過十八層地獄進入惡鬼道的哪個都是窮兇極惡,而地獄道的鬼多能甘於輪迴,重新投胎。人間存留的多是冤鬼,飄蕩天地間,不進地獄。而妖和鬼最大的區別就是,鬼是魂魄體,一般人看不到。可是劉施主可以看到,那就應該不是鬼。不過修爲高深的鬼也可以實質化,所以也有可能是鬼。聽劉施主的話,可知這妖物有很多個,就能確定妖物不是鬼。因爲可以做到實質化的鬼,是鬼中的王者,不可能會有很多。我原本以爲這妖物是玄陰之日帶來的,看來是我想錯了。沒有和妖物接觸之前,我也沒有把握對付它。”
“這妖物很厲害?”玄桓知道具悲的實力,具悲說沒有把握,玄桓還是很意外的。
“我的寶器或許能對妖物有傷害,只是這妖物從不傷人或許是個善妖,除之並非行善,我們要見過這妖物才能作出判斷。玄桓,你的心眼比我更厲害,它的善惡,就看你的了。”
劉吉放下心來,若具悲一個勁的說大話,他只當具悲是個騙子,明日打發走了就是。具悲說的話他半懂不懂且不託大就知道遇上高人了,趕緊吩咐家丁製備酒席。
一夜無事,第二天劉吉帶路,去看一具乾屍。一般人家去世的人都是長者,都會及時入土。這一句乾屍卻是無名之屍,被人扔在後山亂葬崗,無人問津。
“前面那個土包就是了,只是淺淺的埋了一層。阿熙,你去挖開。”
“是。”
幾個下人三手五腳的挖開了土包,一個黑瘦的乾屍漸漸的露了出來。
這乾屍黑如墨碳,纔是真正的乾枯如柴。具悲輕咦了一聲,走過去蹲下細細的勘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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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芊潯從玄桓身後偷偷的看了一眼,差點吐了出來。
玄桓摟住芊潯的***,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到那兒去。”芊潯覺得乾屍十分噁心,點點頭走到了玄桓指的地方,坐在一塊石頭上。玄桓放下心來,強忍着嘔吐的感覺,也走了過去。
玄桓伸出手,摸了摸乾屍的手,竟和摸了一塊木頭感覺無異。“具悲,你知道這乾屍的秘密嗎?”玄桓心生不安,似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具悲苦笑道:“我不過是比你多活了幾年,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雖然歷來傳言湘西一代有趕屍的傳統,殭屍和眼前的乾屍差別很大。這具乾屍讓我想起了大漠,若在大漠暴曬幾年,一般人的屍體也能曬成這個樣子。這裡已近江南,最近又常有陰雨,可是這乾屍深埋土中不腐不溼,着實讓人感覺差異。”
聽具悲這麼一說,玄桓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腳下的土壤多是溼潤的,可是這屍體卻十分乾燥,當真是十分詭異。“剖開這屍體看看。”玄桓鎮定了心裡的不安,隨意道。
劉吉和具悲都嚇了一跳,玄桓居然說出這種話來!死後爲大,誰敢得罪死人?
“公子,雖然此人不是本地人。我們掘其墳墓已是不敬,爲何還要對死者不敬呢?”劉吉雖然有膽識捉妖,對鬼卻十分敬畏。
“人死如燈滅,眼前的屍體和糞土沒什麼大的區別。更何況,切開屍體,我們或許可以得到一些信息,有助於降妖伏魔。”
具悲點點頭,覺得玄桓說的在理。雖然具悲從不殺生,可是眼前只是一具屍體而已,並不違背具悲的原則。玄桓從劉吉家丁手中接過菜刀,照乾屍的手腕一刀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