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儀無奈的笑了一下,又抽出來一張紙巾遞給了徐胖子,讓他再擦擦那張還沾着鼻涕的臉。
雷破關對其他人說:“徐胖子是個外放型的人,他表現的可能有點過了。不過吃第一顆腦核就是這麼痛苦,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
見以林曉玲爲首的幾個人都有點退縮了,就連王躍都開始皺眉,又鼓勵說:“你們就把這當成是小時候打第一針預防針就行,你再怎麼躲也躲不過去的,只要忍一忍就能過去了,其實沒什麼可害怕的,這是咱們成爲終結戰士的第一步,只要邁出這一步了,未來再遇上什麼困難,你們就都會覺得沒什麼了。”
衆人聽雷破關這麼說,心裡稍微舒服了點。雖然仍舊不想遭這種罪,但想到外面的世界,想到這個已經變了質的時代,他們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邁出第一步了。
王躍拿起了鋼釺,眼裡露出豁出去了的神色,把腦核給扎破,往嘴裡一倒,一仰脖,根本就不嘗是什麼味的,直接把菁華給吞到了肚子裡。
溫柔儀見王躍吃了,也攥着玉拳給自己鼓了鼓勁,然後眼神少有的一厲,拿過鋼釺來紮上了自己分到的那顆腦核。
喪屍腦核的外殼是很硬的,只有坑窪的底端相對軟點,溫柔儀力氣比男生小的多,使勁紮了好幾下她纔給腦核扎開。這時她身邊的王躍已經被燒的渾身打哆嗦了。
和徐胖子狂放的表現不同,王躍忍痛時,眼睛緊緊的閉着,嘴也緊緊的閉着。看那景狀,鼻孔要是能閉他肯定也閉上了。幾乎都要停止呼吸了,一張消瘦的黑臉憋的黑中泛紫,額頭上,臉頰上,都像下雨一樣“噌噌”的往外躥着大汗珠,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蒸桑拿呢。
看着王躍疼的都開始“哼哼”低叫了,溫柔儀鼓足的勇氣被嚇掉了一半,她可憐巴巴的看向了雷破關,希望能從雷破關那裡得到些幫助。
雷破關明白溫柔儀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對溫柔儀淡淡的點了點頭,用眼神告訴她:你是勞拉,你可以的。
一週前,在三樓的長檐上時雷破關就用這種眼神鼓勵過她,這時再見到雷破關這樣的眼神,溫柔儀想起了曾經經歷的那些事,一下子來了信心,心說連長檐都走過來了,區區一顆腦核,怎麼可能難的住她啊!
我可是勞拉啊!
溫柔儀使勁的在心裡喊了一句後,猛吸一口氣,仰起頭,把腦核舉到了嘴前,輕輕的晃了起來。
深紅色的菁華,宛如一根帶着香氣的紅絲,滑進了溫柔儀粉紅色的柔脣裡,那場面說不出的唯美動人。
雷破關見到這幕,見到溫柔儀正穿着他的深藍色AF絨衣仰頭的這幕,忽然想到了當年林笑笑也穿過他這件絨衣。那時林笑笑也是這樣仰着頭,輕啓紅脣,不過不是喝東西,而是在看他,在俏皮的對她眨眼,在嫵媚衝的他勾手指……回想起來,那些粉紅色的回憶,真的離他好遙好遙遠!
雷破關正觸景生嘆時,溫柔儀出事了。在第一波灼痛像怒海洪濤一樣從她身體裡衝出來時,她連叫都沒來得及叫,直接疼的暈了過去!
徐胖子見溫柔儀歪着身子從椅子上折到地上了,嚇了一跳,叫道:“哎喲喂呀!這是怎麼了這是!”忙和何苗一起去扶上了溫柔儀。林曉玲也跑過來了想幫忙。
雷破關被溫柔儀的暈倒拉回了心神。冷靜的提起立在椅子邊的砍刀,走到了徐胖子背後,說道:“不用擔心,很多人在吃第一顆腦核時都會疼的暈過去。這時只要心裡的意志堅定,就能緩過來;但意志要不堅定,也有可能變成喪屍。你們躲遠點吧。”
聽說溫柔儀可能變喪屍,林曉玲和何苗趕緊躲開了。徐胖子還抱着溫柔儀,把溫柔儀抱着躺平放在地上,然後拉上溫柔儀五十多度的燙手說:“臺灣妹啊!你可千萬別變喪屍啊!你還欠我五盤意大利麪呢!趕緊醒過來!”
溫柔儀雖然昏過去了,臉上表情卻仍舊很痛苦,兩條秀眉都快蹙在一起了,嘴裡緊咬的玉齒髮出着呲呲的磨牙聲。徐胖子拽着溫柔儀的手,能感覺到那隻滾燙的手正在死死的摳着他,指甲都要陷到他肉裡了,給他疼的幾次都想鬆開。
雷破關用刀背點點徐胖子肩膀說:“你也離遠點吧,胖子,你雖然被腦核強化身體了,但只吃了一顆,還不能有效免疫病毒,萬一溫柔儀變異了,你被抓一把就不好辦了。”
徐胖子苦着臉,不情願的鬆開了溫柔儀手,揉着自己胖手上被溫柔儀摳出來的血痕,站起來對雷破關說:“臺灣妹肯定能挺過來的,她很堅強的。”看那意思,是在害怕雷破關不分青紅皁白直接砍溫柔儀。
雷破關默默的點了點頭,就那麼提着刀守在了溫柔儀身邊。徐胖子見雷破關沒直接砍溫柔儀,鬆了口氣,站到了雷破關身後。
這時從旁邊看着溫柔儀那張痛苦無比的瓜子臉,雷破關很想說點什麼,但說不出來。他知道這時候溫柔儀很需要他的鼓勵,但在一羣“手下”面前,他拉不下來這個臉。於是就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幫溫柔儀祈禱。
臉上的表情無比冷酷,冷酷的昭示出溫柔儀這時只要變喪屍了,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下刀砍死她。但在內心裡,雷破關真的希望眼下這個既善良又漂亮還有一手好射術的女孩能醒過來。他不想失去這樣一個能讓他生活有顏色的女孩。
在過去的一年裡,他的世界完全是黑暗的,沒有一點色彩。而重生回來後,溫柔儀的那清香柔軟的身體,那秀美無倫的容顏,那蕙質蘭心的手藝,那讓他刮目相看的射術,就像一道彩虹一樣,破開了他心中那片黑暗的天空。如果這時候這道彩虹也變黑了,他一定會非常痛苦的。一定會非常後悔沒能及時讓溫柔儀靠到他的肩膀上。
人總是在快要失去一樣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它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