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的話音剛落,彩翼鳥便渾身一震。
寬大的羽翼不斷抖動,似乎要將周俊甩落出去,但周俊早有準備,無論彩翼鳥的動作如何劇烈,周俊都死死的抓住它的羽翼。
葉小爲說道,“可以了,先下去休息吧。”
彩翼鳥立馬收了玩鬧的心,向着下方的樹林飛去。
樹林中原本似乎也有一些妖獸的叫聲,但當彩翼鳥降落之後,一切的聲音都停止了。
彩翼鳥的身軀變小,看着不過和葉小爲兩人一般高,它直接停在了一根足有成年人小腿粗細的枝幹上。
葉小爲與周俊兩人也隨意找了兩棵樹靠着。
雖然說修士打坐便是休息,但葉小爲可是一個極度注重休息質量與舒適度的人,所以能躺着覺得不會坐着。
而周俊自然也是有樣學樣。
緊緊挨着的三棵樹上,在其中兩棵樹中間粗大的枝幹上,有兩個人躺着睡覺,另外一棵樹上則站着一隻鳥。
夜寂靜,蟲不鳴鳥不叫,這種異於平常甚至顯得有些詭異的寧靜,顯然並不簡單。
在距離葉小爲兩人一鳥大概約有千丈遠的位置上突然傳來了一絲絲腳步聲。
這聲音很輕很輕,但此刻彩翼鳥的雙瞳卻突然之間睜了開來。然後它看着熟睡的葉小爲與周俊,鳥頭歪了歪,隨即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那原本很輕的腳步聲在慢慢變大,彩翼鳥很清楚這是那些人在往這邊靠近。
不過目標是不是它們,暫時還無法肯定。
彩翼鳥雖然仍然閉着眼睛,但它的精神此刻卻也無比的集中,葉小爲兩人正在休息,它也並不想打擾,若是對方僅僅只是過路便罷了,但要動手,彩翼鳥相信自己絕對會在一剎那間便將一雙尖銳的爪子扎進對方的頭顱內。
又過了片刻,前方頓時傳來了輕微的嘩嘩聲響,應該是有人快速穿過樹林時不經意間觸碰到了林間的枝葉所發出的響聲。
彩翼鳥的眼睛突然再次睜開,這些聲音距離它已經很近了,絕對不超過百丈,而且聽那聲音,還是在往這個方向而來。
如果他們中途不轉向,那麼八九不離十的便會經過這裡了。
彩翼鳥作爲妖獸,本身的感官便要遠遠超出人類,再加上是在這樹林間更是如此。
作爲六階頂級妖獸,此時的彩翼鳥若是突然襲擊,恐怕沒有一個六階妖獸或是斬靈境之人可以抵擋。
終於,一羣穿着雪白長袍的幾名年輕人出現在了彩翼鳥的面前,這是兩男一女三個人。
雖然因爲深夜,此時的樹林中很暗,但卻絲毫不影響彩翼鳥,它的一雙眸子發着閃閃幽光,將三人的姿態盡收眼底。
他們的雪白長袍因爲長時間的奔波,已經被汗水溼透,很明顯三個人都有些勞累。
彩翼鳥靜靜地看着他們,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因爲它很明白,對方這些人不過只是在逃跑罷了。巧合之下,纔來到這邊。
“草,沒想到一向剛正的大師兄竟然投靠了魔道之人。”爲首的一名年輕男子突然咒罵道。
“方師兄還是不要抱怨了,我們要趕緊回去彙報宗門高層纔是。”方雲身後一名女子開口道,她的臉上雖然盡是汗水,卻絲毫不影響那張秀麗的容顏。反而因爲長時間的在樹林中穿行,臉上帶着一股紅潮,看似更加誘人。
“哼,我自然知道要儘快稟報宗門高層,但是大師兄的選擇真是讓我不解。”方雲說道。
他們長河宗的大師兄林舒平實力強大,在長河宗往上十代的年輕弟子上,在這個年齡有這般成就的,也絕無僅有。
林舒平明明堪稱長河宗近百年所收弟子中的第一人,所享受的榮耀,所得到的資源,皆是堪稱整個長河宗最好的存在,但是他們沒有想到,今日的林舒平竟然選擇投入了魔道,若非他們偶然見到,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是如此。
“師弟師妹們不要着急走呀!”一道略帶幾分輕蔑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一道披頭散髮的黑色身影站在了他們面前,這哪裡還是當初優雅俊秀的大師兄了,方雲看着都覺得一陣噁心。
尤其是想到自己大部分的時間裡,都將這個年輕的男人當作了自己的偶像,自己的目標,他便更覺得一陣惡寒。
“爲什麼?”方雲咬牙切齒地問道,“大師兄在長河宗待得不好嗎,是長老還是堂主對你做了不公正的對待嗎?”
早已褪去雪白長袍,換上一身黑衣的林舒平,原本掛着淡淡笑容的嘴角忽然一僵,然後又再次舒緩開來,“長河宗待我不俗,我自然不會忘記。”
“那你?”方雲的臉上露出極度不解與憤懣之意。
“我什麼?”林舒平笑笑,“我仍然是長河宗弟子,誰說我不是了?”
林舒平的聲音壓低,“沒有人知道我與魔道有什麼關係,明天回到長河宗,我依舊是那裡的大弟子,我依舊會享有我應得的一切。唯一不同的可能也就是長河宗突然失蹤了幾名內門弟子罷了!
但那又如何?
長河宗會爲了幾名普通的內門弟子而大動干戈,大肆搜尋嗎?
不會的,哈哈哈,絕對不會的,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宗門都不會如此,不是嗎?
畢竟,你們的命真的真的不是很重要呀!”
林舒平自問自答的說了很多話,這些話最終的意思,方雲幾人當然明白。
如今整個長河宗知道林舒平秘密的人,也不過只有他們三人罷了,殺了他們,林舒平自然也就沒了危險,可以繼續安安心心做自己的長河宗大弟子。
至少短時間內很難被人發現。
至於更久以後,林舒平興許也已經不再懼怕被發現了。
彩翼鳥站在枝幹上,安安靜靜的聽着下面這些人的對話,作爲一隻六階頂級妖獸,它的理解能力可是不弱。
但它也沒有那麼無聊要去橫插一腳的意思,哪一方它也不認識。
彩翼鳥的想法很簡單,只要這羣人不干預到自己這邊,不吵醒葉小爲便可,它打了一個哈欠,連續十幾日的長途跋涉,它也已經確實睡了,耷拉着腦袋,便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