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探討的聲音此起彼伏。葉小爲因爲方纔的出色表現而時常被提起,但大多數人都對這個名字很不以爲然。
肉身即便再強大,若是碰不到對方自然是枉然。
葉小爲的強大,在座之人皆不否認,但剛剛楊綺夢的表現顯然更加令人震撼。
衆人如何討論,葉小爲不管。原本也興致勃勃討論着的方書與文河突然閉上了嘴巴。
因爲他們聽到的盡是一些不相信葉小爲能勝的言論,但如今這兩人卻是對葉小爲無比的信任,本想替葉小爲爭論一番,但是卻被葉小爲本人給攔住了,縱然心中再怎樣忿忿不平,也只得閉上了嘴巴。
衆人的議論聲同樣絲毫不差的落在了楊綺夢的耳中,女子笑了笑,目光也轉向了最後方角落裡沉默着的葉小爲,開口道:“不知葉公子是否……”
葉小爲將手中酒杯在桌子上轉了一個圈,然後緩緩擡頭,聲音平靜的說道:“不必了。”
楊綺夢一愣,沉默片刻,忽然問道:“爲何?”
葉小爲這一次乾脆連頭也不擡,“沒興趣。”
“沒興趣?我看是怕輸吧!反正連寒月門的郝晨都不是一合之敵,即便輸了也沒什麼,不知道一個大男人有什麼矯情的!”
“哈哈,話是這麼說但人家就是這樣,你又能怎麼辦?”
楊綺夢靜靜地聽着衆人的議論,笑意盈盈的看着葉小爲。
方書聽着那些話,心頭有些不爽,豁然起身說道:“我兄弟好男不和女鬥,你們一個個的該幹嘛幹嘛,小心老子抽你們!”
“哈哈,小竹竿,你一個踏空境後期倒是挺有膽量呀,比你那沒膽子的兄弟要好多了!”方書剛一開口便立馬有人嘲笑道,因爲方書本身確實長的高高瘦瘦,所以纔會有竹竿一說。
方書剛要再次開口,葉小爲卻率先將手中酒杯彈了出去,杯中還有酒。
酒杯飛在空中,杯子的後方留下了一串晶瑩的酒水。
酒杯飛行的速度極快,幾乎轉瞬間便來到了那位口中罵着“小竹竿”的人面前。
“嘿,你倒是真看得起自己,區區酒杯豈能傷我!”他本身也是一位搬山境中期之人,雖然自認爲實力比之葉小爲有所不如,但也絕對不是隨便一隻酒杯便能解決的,這葉小爲也太看不起人。
他的四指虛捏,一團火焰驟然間出現在掌心。
“給我滾!”燃燒着熊熊烈焰的手掌立時向前拍出,澎湃的熱浪令周圍的人連連退避。
酒杯飛行過程中,酒灑掉了一些,但卻仍有一半留於杯中,在觸碰到那熊熊烈焰之時,立馬爆開一團絢麗的煙花。
“呵!”那人不屑的冷笑,“就這種手段,難怪不敢與楊小姐一爭高下,怕是連我都不如。
“噗!”
就在他這般說着之時,一隻玉杯穿過火焰,竄進他的身體中,從前胸進,後背出,帶起好大一彭鮮血。
他低頭,臉色一僵,口中鮮血不斷噴出。
不過幸運的是,這隻杯子雖然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卻並沒有擊中他的要害部位。
雖然看似吐了好幾口鮮血,但這種傷勢也就僅此而言,對於搬山境修爲的人來說,實際上就相當於普通人擦破了一點皮罷了。
只要不是要害受到損傷,都算不得什麼。
但關鍵問題在於,他的自尊心他的面子都大受其害。
葉小爲雖然並未殺他,但這個酒杯既然能夠如此輕鬆地穿過他的身體,自然也可以穿過他的心臟,穿過他的咽喉,穿過他的眉心,只要葉小爲願意如此,應當都能夠做到。
這樣的事實,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尤其是前一刻他還看不上葉小爲,這樣的前後差別,更是讓他羞愧,有些無地自容。
不過葉小爲卻沒有理他,而是看向了楊綺夢,問道:“你確定要與我一戰?”
“還請葉公子賜教!”楊綺夢的回答永遠都是那麼簡單而直接。
“好。”葉小爲平靜的說道。
葉小爲從方書的身旁走過,慢慢的穿過人羣,站在了楊綺夢的面前。
“我不會放水,當然我也不會殺你。”葉小爲面無表情的看着楊綺夢。
楊綺夢微微一笑,說道:“綺夢也無需別人放水,今日的比試本就只是以交流切磋爲目的而已,公子不會殺我,我也不會殺公子。”
“我,出手了。”葉小爲提醒道。
楊綺夢右手平平前伸,說道:“請!”
“嘭!”
大地傳來了爆炸聲,彷彿雷霆之怒,葉小爲的身體一瞬間竄出,短短的距離剎那而過,他已經來到了楊綺夢的面前,然後一掌拍出。
楊綺夢神色平靜,無論是面對葉小爲,亦或是先前面對那光頭男子還是寒月門郝晨,她的臉色都是如此平靜而淡然,彷彿沒有什麼事能夠讓她動容。
楊綺夢心如止水,玉笛輕輕放於脣邊,眼角含笑的吹起了手中的玉笛,笛聲悠揚,令人沉醉。
葉小爲的衝勢未停,只是微笑讚歎了一聲,“確實好聽。”
“什麼?!”楊綺夢臉色一僵,俏臉瞬間變成了鐵青色,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尋常時候,莫說搬山境之人,就連斷江境也很難不受她的笛聲影響,但今日一個看起來僅僅搬山境後期的人,卻好像全然不受影響。
“不好!”楊綺夢立馬收起玉笛,千鈞一髮之際,抽身退去。
她這一退倒是剛剛好躲過了葉小爲的一掌,能夠在危機關頭作出如此反應,足可證明她不僅僅只在笛音上有着極強的造詣,還說明她的心理素質必然極強,且本身的身法也是相當驚人。
如此女子,同輩人中恐怕能勝者寥寥無幾。葉小爲倒是有些懷疑她的身份了,區區城主之女恐怕很難讓人相信。
楊綺夢此刻罕見的露出了凝重之意,她看着葉小爲心中有些疑惑,更多的還是慎重。
葉小爲見她躲過一掌,身形微動,轉眼又是一掌拍來,葉小爲所使用的雖然只是他純粹的身體力量,但已然是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