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豪強去山上養豬的人家,到了晚上纔回來。蘇建楠等了整整一天,完不成任務不敢回家,妻子沈秋月在家等信呢。小舅子的情況得探明,不但沈秋月關心,老丈人老丈母孃更關心呢。
蘇建楠算個有學問的大好人吧,沒那麼多花花心眼子。再說都是實在親家,也不能弄虛作假。
可能是唐雅煊給沈豪強打電話了,沈豪強知道了姐夫來了,叫唐雅煊安排了晚餐。回來一塊吃晚飯。
酒店老闆吃頓飯還差了嗎,唐雅煊給安排在了一號廳。唐雅煊是個很乾練又漂亮的女人。待人也很有親和力,通過一天的接觸,蘇建楠就改變了對她的看法,認爲她是個挺不錯的女人。
沈豪強回來,跑了一天的路,好像也餓了,就拉着姐夫蘇建楠到餐廳吃飯。蘇建楠的來意,他當然明白了。那是肩負着責任來的。都是知己的親戚,沈豪強也不想太爲難姐夫。蘇建楠來,實際上也是爲他跑腿。不過沈豪強拉上了唐雅煊,叫她坐陪。
蘇建楠知道他倆的關係不一般,但是當着唐雅煊的面,有些話不好問,露出爲難之色。沈豪強說:“唐經理不是外人,咱的申豪大酒店,都靠着唐經理呢。你兄弟落難,多虧了唐經理幫助。纔有了今天,是我的恩人。”
蘇建楠看沈豪強堅持,也不好說什麼了。
唐雅煊在服務行業時間長了,很能揣摩客人的心理,蘇建楠的來意她能不明白嗎,她想給蘇建楠留下一個好印象,說不定以後成了姐夫呢。唐雅煊是極力表現,實際上當了一個小服務員的角色,伺候他們兩個吃飯。給他們倒酒加菜。有一點得說明,唐雅煊不控制沈豪強喝酒。
沈豪強知道姐夫蘇建楠是大夫,不喝酒,但是非讓蘇建楠喝兩杯。蘇建楠覺得今天的任務有點艱鉅,想了想也只好借酒說事吧。就喝了幾杯。
酒壯英雄膽,實際上是喝迷糊了無所爲,酒蓋臉,老實人有時候也這樣。難爲蘇大夫了。
蘇建楠說:“兄弟,姐夫說句實在話,你在外逍遙自在,姐夫在家裡可遭罪了。你姐姐嘮叨,老丈人老丈母孃埋怨,說我不管你了。你說兄弟,你也不聽我的,我哪管得了你啊?”
“姐夫,你管我啥呢?”沈豪強坦率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點坎坷,我也能度過去。沒事的,我能應付得了。”
“兄弟,話是這麼說,但你姐和你父母不這麼認爲啊,他們牽掛着你啊。一天到晚不着家,有事也不給他們說,他們着急啊。找不着你,埋怨嘮叨我啊。說我不管你了。兄弟,姐夫的難處,你也得體諒體諒,有些事吧,也不能瞞姐夫,得給姐夫說說。”
“我又沒有什麼秘密,你們都知道啊。不用我解釋,你這麼聰明的人,一琢磨不就明白了。叫兄弟說啥啊!”
“豪強,算我沒本事,我自罰一杯。”蘇建楠今晚喝的不少,他說:“兄弟,姐夫不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不摸底。你父母和你姐叫我來探探底,你不告訴我,我回去交代不了啊。”
“姐夫,你想摸啥底啊?我心裡藏着啥秘密了?兄弟是個豪爽之人,不彎彎繞。”沈豪強逗蘇建楠,有些話肯定不給他說啊。
蘇建楠看了看在場的唐雅煊,心裡說:你要離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啊?半個城市的人都知道了。不跟家裡人商量,自做主張,叫我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但是當着唐雅煊的面不好說啊。離婚之後,是不是想和眼前這個女人結婚啊?人們頗多議論!
唐雅煊見蘇建楠瞄她,知道什麼意思,就說:“蘇大夫,是不是我一個外人在場,你有些話不好說啊?要不我回避一下。你們兄弟說說心裡話。”
沈豪強接過來說:“雅煊,我姐夫實誠人,沒什麼不好說的。你又不是外人,沒必要離席。”
蘇建楠說:“沒什麼,我和我這兄弟鬥嘴玩呢。其實啊,唐經理,我這小舅子從來就不聽我的,有事根本不給我說。習慣了,沒什麼。”
唐雅煊就在一邊笑,心想:蘇大夫是個學問人,更是個大老實人。有這麼個姐夫當跑腿的,也不錯啊!
喝了一肚子酒,蘇建楠暈暈的,也沒問出個底來。他不想回去了,怕捱罵,就想去個房間睡一會兒。
沈豪強酒量大,沒事。攙扶着姐夫到了一間臥房,安排姐夫躺下。他正要離開房間的時候,蘇建楠一把拉住他的手,說:“兄弟,你真要離婚啊?給姐夫說句實話。”
沈豪強一看,蘇建楠這不是還沒喝迷糊哩,就坐在牀邊了,說:“離吧,我和趙佳琪沒法混下去了。再說是她提出來的離婚。我說了也不算呢。”
蘇建楠心裡想:你身邊弄了個唐雅煊,人家趙佳琪能不提出離婚嗎?傻瓜也看出這種事來了。何況那麼精明好勝的趙佳琪啊。蘇建楠就說:“兄弟,聽哥的一句勸,還是不離的好。這麼些年都磕磕絆絆地過來了,孩子都那麼大了,父母也都上了年紀。上有老下有小,負擔這麼重,離的起嘛?你再慎重考慮一下。”
“姐夫,這事我說了也不算啊。是女方提出來的離婚。我和趙佳琪分居很長時間了,沒有感情基礎了,和解不了。”沈豪強顯出有些悲涼。
“豪強啊,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怎麼說你也是男方,男子漢嘛,應該有些度量,別光斤斤計較,不愉快的事就忘了吧,往好裡想。你和趙佳琪混了這麼些年,夫妻之間就不可能一點好也沒有吧?你向趙佳琪低低頭,這也不是丟人的事啊!”
“趙佳琪太霸道了,太強勢了。”沈豪強提起這個來,有些激動,說:“建築公司是我管理的,繼承的父業,可是叫她趙佳琪硬生生給霸過去了。弄得我算個啥?那時候我死了的心都有。我嚐到了這個女人辣手的一面,當時就心灰意冷了。這種女人不能要。”
“我能理解你。”蘇建楠說:“可是你在外也沒閒着啊,開了個申豪大酒店,還聘了女經理唐雅煊。外邊傳言頗多。”
“在我人生的低谷,遇到了唐雅煊,是她扶我起來的。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兄弟,你不在乎外人說什麼,可你妻子趙佳琪在乎啊。她能接受的了嗎?”
“你別提她了,她跑來我酒店鬧過,還派她的表妹楊花到我酒店來上班,實際上是來監視我。我受夠了她。”
“這種情況可以理解,哪個女人也會這樣做。豪強啊,你也不要太責怪趙佳琪,她畢竟是你名譽上的妻子啊。”
“姐夫,其實還不僅僅是這些。我給你說實話吧,我們還有暗中約定,就是我們不離婚前,我不能在外搞女人。我給了她這種保證,她才罷休。姐夫,其實這些年,我在外沒什麼的,很清白,沒有男女私情。我很怨枉。”
“兄弟,做爲一個妻子,給她丈夫定這樣的約定,也是很正常的,沒什麼過分的。你們有夫妻關係,就是分居了,你也不能在外搞別的女人啊。”
“姐夫,你說的話怎麼這麼難聽啊,我啥時候在外搞女人了?是趙佳琪亂懷疑我。沒有的事。我的爲人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夫妻不和,分居了,免不了互相猜疑。你們之間的矛盾有多深,我也搞不太懂。夫妻分居了,夫妻感情還不慢慢淡下去,早晚得鬧離婚啊。”
“趙佳琪奪走我在公司的領導權後,我對她就心灰意冷了。這個女人不能同甘共苦。不能生活在一起。”
“噢,你早就心有芥蒂了。鬧到今天這種結局,也不光是趙佳琪的原因啊。”
“反正我是覺得我和她沒有夫妻感情基礎了。現在分居狀況,跟外人有啥區別啊?沒夫妻味。掛個夫妻名,實則是殭屍婚姻,說實在的,還不如離了呢。離了兩個人就解脫了。”
“兄弟啊,話雖是這麼說,可是你們一個小家庭,牽扯的面太廣啊。你們有孩子,孩子要失去父親或者母親。你們有老人,老人將失去兒媳或者女婿。小的小,老的老,你們一個小家庭破裂了,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傷害啊?這不僅僅是親情的問題,更是一種責任啊。兄弟,你懂嗎?到了你這個年齡,不能只考慮自己啊!”
沈豪強愣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建楠很誠懇地問:“兄弟,有挽回的餘地嗎?如果有用到哥的地方,哥會全力幫你。”
沈豪強說:“是趙佳琪提出來的離婚,我也沒理由拒絕啊!”
“兄弟,你還說這話,你真的不明白嗎?你得求趙佳琪不離婚啊。做爲男人,包容女人,這也不是丟人的事啊!”
沈豪強想了想,說:“我做不來!”